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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机械终末-> 第五章 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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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瑕疵
- 雪落人行。车马横走。
雪花模糊着路明的视线。
孤寂感包裹着路明的心脾。
视线扫过，脚步不停。
紧迫感促使其不断行进。同时，在酷寒之中，路明的大脑防御性的高速运转。
他背盘着在无尽的下坠中的想法，评估着自己想法的正确与否。
虽然，已经盘算过多次。
然而，在寒冷之中，再度思索，不论多完美的想法总会出现纰漏。并且，人性，在极端不利的环境下，总会格外得到显现。在黑暗中宛若神祇一般凝视一切事情的藐视逐渐远去，脚下踏着的大地无时不刻提醒着自己只是一介凡人。
恐惧不时地刺入，抓住路明的心脏。但又被其无数次的思索后冲散。
雪越下越大。
时间逐渐步履蹒跚。
就像独自漫步在无人的外星球上。危机四伏，充满未知。就连呼吸的气体穿过体腔，都无法唤起远离故乡的人儿冰封的情绪。
冷漠，绝对冷静。
大脑高效的运转。
前行。
前行。
按照计划前行。
行人的不满的尖叫，背后的凉意。
路明压紧了礼帽。
“马车行进”。
略带嘶哑的小声喃喃。
脚步激撒着雪风。
灯光微微在白色的微粒间散发微茫。
“店面”
斯琳雅德。
门牌名称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路明将眼睛抬起。
手掌抚上触感熟悉的，充斥着腐朽与老旧的木门，散发着微微的湿润的泥土气息。
然后，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出所料，眼前一名穿着马甲的黑发男人正在打开了店门。他的鼻头通红而又肿胀，他的帽檐上落着厚厚的积雪融化后产生的水渍。
“工人”
穿着马甲的男人向着门外踏出了脚步，路明紧接着他的打开门的步伐，接管了即将关闭的门。男人在此时则已经压上了帽檐，搓着通红的手，向着门外行进。
然后，手掌发力，路明，打开了这个，他刚刚死在这里的，店铺的门。
轻快的讲话声和激烈的辩词相交混杂着，再一次灌入路明的耳内。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再在玄关再做停留。
这一次，他是一名出了远门，很久未曾归家的，在此曾入驻多次的常客。
他是这里的居民，他与教会没有任何关系。
路明把手中的一枚硬币放在了柜台上，熟稔地把一枚硬币放置在柜台上。
“一份盖尔，一份恶魔之吻”
不要点曾经点过的东西。
金色的硬币被放置在柜台上，金发的女人木讷地转过头，金色的瞳孔竖着看向了硬币，几秒后，才伸出手将其拿走。
“请等待2分钟15秒”
好精确的计数。
路明暗暗感慨一下。思绪中结合先前自己的遭遇，脑中突然飘过“机械人”这三个字。
行李箱被路明拖过，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印痕和片片雪花。
落座。扫视。
黄褐色的桌腿上包裹着漆红色的表皮，表面上布满着咖色的污渍。木杯被轻轻置于桌上，又被重重落下。无数手部交界，交叉，与喧嚷声共同构织起这如同迷宫一般的蛛巢。令置于其间的猎物眩惑于蛛丝的无限延展。
然而不同于以往。
路明并未像往日落入为其精心编制的网巢。
他捕捉到了一些，上一次未曾注意到的异状。
女孩与青年的对话细听其实毫无逻辑。他们只是时不时说着一些情人间的，平常的情话。
坐在情侣旁边的那个读着报纸的青年扶着独角镜片，另一只眼睛却在借着扶镜片的时机不断打量着路明。
而那名大声诉说王国秘史的留着白色胡子的老人，则只是机械地念着一个不断重复的故事。
....
所有人都好像是一名名傀儡，一只只人偶，在随着谁的目的翩翩起舞。在罗列好的舞台之上蹒跚地移动着自己地四肢。
路明，屏住了呼吸。
他好像一只眺望上方的鱼儿，绕着鱼饵，警惕渔网，然后，终于，顺着那根长长向上的丝线，把握住了萦绕于自己身边的危险的，用于捕捉鱼儿的道具出自何人之手的线索。
并且，推想，不论是荒谬的，还是看似合理的，都被清扫进了垃圾堆，在新的线索下重铸起新的推想。
路明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
15:30
我落座到此最多不过30秒。
而且...危险。
那名青年？他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吗。
他为什么一直看向我。
需要...信息。
如果他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那么，我的异常早已被他发现。
我还是会死。
那么，在已死的前提下，去试探一下，获取更多的信息。
念及于此，路明起身，从旁侧无人的长凳上拉起行李箱，旁似无人地走向了那名青年。
这一系列的动作路明做的万分谨慎，眼神一直环视着店中众人。
万幸，没有动静。没有异状。
他的动作没有被关注。
除了，那名青年。
看到路明起身向他走，青年再没有掩饰他对路明的关注。他没有再扶单片镜片。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路明，然后，嘴角笑了笑。身形微微向旁侧斜了一点，右手做出一个手掌内趋的手势。报纸被他丢在了一边。
这是？邀请的手势？
路明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坐在了青年的身旁。湛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青年。开口说道。
“今天天气有些恶劣。”
“伽德兰一向如此。只是常态罢了。”
青年的笑意没有停息，他似乎在竭力掩饰着自己。
路明对此的对策是，看了一眼手表。
15:31，秒针快要抵达了15:32了。
路明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柜台。
“放心吧，虽然是在这里，它们一向准时的特点依旧保留。”
青年没有在意路明的失礼，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然后继续说道。
“那么，直接一点，是王都那边来的？还是说，协会的人。”
...
路明沉默着，回了头。
...
“您的盖尔和恶魔之吻。”
老板娘缓缓走来，向路明递上了一杯咖啡色的液体，和一小盘透着麦芽香气的，像是面包一样的，堆在一起的食物。然后离去。
“都不是。我只是旅客罢了。”
路明叩响了桌子。
眼神凌厉地看向了眼前的青年。
“那么，您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