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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机械终末-> 第四章 第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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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次重生
- 他食言了...
路明不由得地倒下，瞬间闪过这样的想法。
钟声远扬之后，惊起的飞鸟在短暂的起飞后，拍打着沾染灰尘的羽翅，在球形的视野下俯瞰着世界。蓝天之上，白云与雪熔烬于一团。
路明的思绪悠扬地飘荡在枪响之前。
原先迟钝的大脑迅速开始运转，思索着自己前后行为的不周之处。
然而，生命，对于个体而言的时之沙漏已然被执枪者倒转，鲜红色的沙粒正在快速倒流。
太迟了。时机已经错过了。对于众人皆公正公平的死神已然举着镰刀落到了脖颈处正要落下。
鲜血，嘀嗒作响。
冷意，冷却，来自于身体深处的极寒坚冰好似要冻结自己的肺腑四肢。
然而倒在外界狂风所带来的寒意对于路明来说却逐渐消湮，
能够明显地感受到。
自己生命的体征在随风流逝。
死亡的阴影已经开始遮蔽双眼。
所以当眼前，好像是幻觉一样出现的。黄铜色的正齿轮快速的，突然开始运转时。
和与之相随的摇曳，然后停滞的闪耀烛火。
这样的景象令路明不由自主地怀疑这只是死前的幻觉。
但是很快，他的右眼感到了熟悉的抽离感。
一种安心的感觉笼上心头，就像是温暖的泉水流过四肢骨骸。
因为在上一次的抽离感后，他来到了这里。
而这一次...
路明的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接下来。
便是，无边的黑暗。
和意识的突然断连。
空寂重新笼罩了，路明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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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远去。
恍然间，七颗金色的星火高悬于黑暗的穹顶之上，无尽的白色光芒与其泾渭分明地，占据，并挤满了这片空间的中间区域。而脚下的，所踏着的是一个正在缓缓旋转着的巨大银色齿轮。
但是，身体却没有随其转动。也没有眩晕感。自己好像与其相隔着一层无形的隔离层。齿轮在下，自身在上。
这片空间的四处是由颜色不同的琉璃墙壁铸就，它在光芒的照耀下闪烁着迷离的光辉。摄取着驻足者的目光。
这是？哪里?我回到了，我穿越前的那片空间吗。
死后的路明出奇地冷静
路明不经意间抬起头，而随着这个无意的动作，七颗星火中，距离路明最近的一颗星火突然坠落，即使路明反应式地伸出手，也无法阻止它飞速的坠落，燃放出金色的火焰，然后在燃尽之后显露出自己灰白色的躯壳。
再然后彻底消湮。
然而。
没有不适感。
也没有痛觉。
路明捧着已然化作灰烬的星火。轻轻撮搓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
与此同时，他透过镜面的反光，看到了自己的相貌。和崭新的，没有着伤痕的头部。
仿佛经历过的一切都只是错觉，或一场梦境。
这就像是一场未知的游戏，一切的一切只是死亡后的一次读档。而千百次的读档，只为了一个既定的目标。
路明将涣散的思绪拉回，投注目光仔细打量镜面前的自己。
微微卷起的金发，刀削般硬朗的面庞，蓝色的眼睛冷漠地端视着对视者。他的右眼就像是烈阳一样炽烈，闪耀着金色的光辉，却没有视焦，好像在看着不知何处的远方。手边依旧提着一个行李箱，宛若一名来自远方的冒险家。正要步入未知的旅途。
路明低下了头。缄默地将手中的灰烬放入衣服的口袋中。
右手俯向头部，礼帽褪下被拿在手中。白色的衬衫伴因为齿轮的转动产生的向心力而夸张地飘动。
就像是在为着一场即将开幕的戏剧作准备的表演家。
路明右手伸出。
他注意到，镜面前男子的右手同时向其伸出。
两只相同的手指隔着镜像交汇。
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今的我，是他。
右方的眼睛微微肿痛，不知什么东西正在流失的感受在飞速持续。
这种感受路明已经感受过了两次。
“七星...燃烬的星壳...诡异的人群...未知的地点...我应当做的是？”
结合往日在地球所接受到的信息，万千思绪流过，疑问被抛在脑后。决心，把握，一种确信自己正确的错感。
旋转于齿轮之上的男人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应当做的事情。紧迫感流向四肢骨骸。他的手指紧张地微微颤栗。
“任务...我必须要...完成什么？”
简单地一步。可验证的想法。
路明提着行李箱，向后轻轻倒退。
而脚步如自己所想一样，踩在了虚空之处。
下一刻。
熟悉的下坠感再次涌上心头。
风声呼啸，星火远逝，齿轮在自己的视线上方不断运转。
自己刚刚所站的地界开始移动，就像是一片大陆在无边的海洋中缓缓漂移。
它在黑暗中逐渐消泯。直至完全融入黑暗。脱离视界。
而路明，只是在坠落中，静静望着这样的情景。思索着困扰自己的疑问。
“那么，我是在不断地重生吗。”
“那七颗星火，代表着我还可以重生的次数。”
“行李箱中有着什么？”
“星火全部熄灭，我会去往何处。“
“我要做什么。”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酒馆的人为什么会在我感谢店主后直接鉴别我为教会成员。且，为什么要不择手段地击杀教会的人。“
“教会信仰着谁。教会有什么异常。”
然而，疑问没有答案。因为一切都只有猜想。都未能落入切实。它们无从印证。
而印证的方法，就是。活下去。
在下次重生中不要死去。
至少，不要再一次一无所获。毫无意义地死去。
感受着令人发狂的，在黑暗中的下坠。和在近乎凝滞的时间流逝中。路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反复思考后记下疑问并且规划好行动之后。
路明闭上了眼睛，沉湎在这场，只有一个人的，孤独，而又无声的梦境中。
静静等待着舞台的重新开幕。
直到，突然间，寒意笼罩周身。
漫天雪意的天空，重新映满眼帘。
双足再次踏上满是积雪的地面。
在雪下打着节拍的双肩微微颤动。
路明微微眯上了眼睛。由于风雪。
然后，拿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边拍打着自己落满积雪的帽子，边眺望向了与记忆中无二的，熟悉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