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w.cc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我本娇娥-> 第三章 我要你怀中血玉
换源:
第三章 我要你怀中血玉
- 宫里的事,永远藏不住。
任飞飞面圣时的僭越之举,很快便在质子宫传开。
但过后总管太监又亲自送了许多金银器皿和上等药材过来,宫里人也听得真切。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也都知道,她现在这条命,东祁的皇帝陛下甚为看重。
不过,将心比心,若真的死期将至,谁不希望自己在最后的时日里,活得更加自由肆意一点呢?
还管什么皇帝不皇帝,天下不天下?
说到底,世人大多可怜南燕质子的。
因此,平时不怎么与任无霜往来的质子,在近期经常成群结队地来南殿阁看望任飞飞,给她这个“将死之人”带来很多补品。
这群人里,带头的永远都是宇文雍。
他们聚在一起,似乎出于真心,偶尔感慨南燕王的无情,更多时候,是在同情她的境遇。
可这些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话,对任无霜本人来说毫无意义。
比起听这些无用的同情之语,还不如蒙头睡大觉。
所以每回他们来看她,任飞飞都故意躺回榻上。
这不,今日,任飞飞无奈地瞥了一眼他们之后,她如前几次一般,很快昏昏欲睡。
反正远泰一直都在她殿中,她便由着这些并不亲近的质子,在她的殿内品茗,议论她这个正在经历苦难的主角。
那场景,当真荒谬。
……
睡完一觉,估计宇文雍和其他质子也都走干净了。
任飞飞慵懒地撑起身子,睡眼惺忪地喊着小御医的名字,肩上的衣衫堪堪挂在臂上。
远泰见状,赶紧走近床榻应下,并帮她理好衣衫,就怕她露了形迹:“南燕质子,北延质子还在殿中等你。”
他习惯照顾她了,理好衣衫之后,他又自然地伸出一只手去扶。
任飞飞不怎么费力就下了榻。
北延质子注意到这个细节,不由开口调笑:“无霜君短短数日就调教出如此贴心的人儿,当真好手段!”
一个老阴阳人能说出这种话,她并不奇怪。
只是他言语中如此贬低小御医,任飞飞很不爽:“大夫治病救人,乃大善。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臧否这位小御医。
宇文雍,请你离开我的寝殿,现在!立刻!马上!”
“你确定?”
“当然。我一个将死之人,连东祁的皇帝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面子?
清河姐姐,帮我送客。”
任飞飞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宫女,宫女立刻上前,恭敬地请北延质子出去。
“……”
宇文雍似乎没料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坚决。
可任飞飞没有留任何余地,果断转身,打算回暖榻继续补觉。
没想到,身后的人在犹豫片刻之后,竟然高声问:“如果我跟他道歉,你愿意开诚布公地和我聊一聊么?”
“……”
因为他的退步,别说任飞飞,小御医和一屋子的宫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终,两人对坐,清茶溢香。
清河就在近处为二人泡茶,他们的一举一动皆无处可避。
任飞飞早已习惯这样的监视,倒是宇文雍,似乎有些迟疑。
但迟疑之后,他终究开口。
“你屋里伺候的太监,虽是北延人,但并非我北延的细作。
北延一向不主战,我不管你如何想我或者我父王,但我都可以坦率地讲一句,北延不削用此下作的手段,搅得天下大乱。”
他很清楚,只要他在这间寝殿内说出的话,终究会传到东祁皇帝陛下的耳朵。
但任飞飞却总想顶撞他,惹怒他,不由开口怼他:“可你拿什么保证?要是你真能保证,恐怕现在也不会身处东祁,成为一国的质子。”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宇文雍彻底被惹怒了。
他豁然站起,白净儒雅的面庞,不自觉染上一层愠怒。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任飞飞时,眼里全是难掩的阴翳。
“任五,你一个将死之人,又何以心高气傲?但愿你被押赴战场之时,也能如此胆色过人,毫不退却。”
任飞飞淡然一笑,并未动怒。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
“……”
怒火打在棉花上,没有掀起任何涟漪。
宇文雍哑然了许久,倒觉得自己小肚鸡肠。
他很快端回儒雅随和的神态,认真地告诉任飞飞:“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确无法感同身受,你不信我们的怜惜之情,自是无可厚非。
可是任无霜,我们这些质子都自小离家,背井离乡,经年宫中相伴的时光,到底有着几分情意。
这个时候,其他质子绝不可能再加害于你。想杀你灭口的,这世上,这时候,也许只有一人。”
任飞飞如何不知她那个大伯的无情。
亲弟弟都可以杀害,她这个小辈的性命,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只是,在她将死之际,身边所有人还在算计她,利用她,想榨干她最后一丝血,她又如何能心平气和地做他人的进阶之石?
“不说其他的,你想自证清白,便拿出点诚意。
我要你怀中血玉。”
谁都知道,宇文雍最在意的,就是他被送来东祁当质子那日,他父王亲自给他系到脖子上的传世血玉。
据说这玉价值连城。
任飞飞要它,不为旁的,就是想下下宇文雍的脸面。
也不觉得,他真的舍得给。
可是,下一秒,男人咬牙扯下脖子上的血玉,说:“没有什么比北延的声誉重要。”
将血玉放在案上,他留恋地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欸,你……”
任飞飞诧异。
她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过分。
只是宇文雍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很快看不到人影。
捏着玉把玩了一会儿,任飞飞不免叹气:“宇文雍呀宇文雍,你但凡能同我说一句软话,我都不至于对你这么过分。”
崔远泰将药端到她跟前,问:“北延血玉,世间少有,你确定不是看上它的价值才同他要的?”
任飞飞将血玉塞进腰间放好,这才拿起药碗呵呵笑,“被你看透啦。谁让他以前总看轻我,若非他带头生事,我以前的日子,总归不至于水深火热。”
小御医白了她一眼,说了句实话。
“就你以前那德行,很难有人不欺负你吧。”
任飞飞喝了药,咂吧了两下嘴里的苦汁,坚决地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我德行如何,与他们欺不欺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起来,人的身份、地位、知识、才干,应该用来造福百姓,或者造福自己,才不是欺负弱小的凭借。
若真是如此,那还不如我这种庸碌无为的人。
至少我,即便想害人,也没有这个能力。”
“你歪理真多。”
小御医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倒很认同。
……
这厢,任飞飞刚收下血玉不久,那阙繁华阴沉的宫殿,东祁的皇帝已听闻此事。
轩辕凉难得清闲,他一个下午都在殿中练剑,因此殿中不曾点灯。
这会儿,他收起宝剑。放下两边卷起的袖子,嘴角不由扯起玩味的弧度:“他倒是敢要。”
王公公赶紧奉上一杯不温不热的清茶,也意味不明地笑道:“南燕质子许是不知道,那块血玉对北延王子的意义。”
年轻的皇帝想了想,脸上笑意更甚,吩咐道:“尽快将这事传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王公公是皇帝的心腹,自然明白皇帝的用意,“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