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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修仙失败后我成了山沟里的老大哥-> 金玉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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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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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尊者好似明白道乾在想些什么,不痛不痒的补充,“能把鸿运齐天改成必死命格,人鬼神魔,都做不到。”

人鬼神魔,都做不到,那要么是天道它老人家自己改的,要么是天道它老人家亲自改的。

但造出一个气运之子又改个早夭命格,这不脱裤子放屁,没事找事嘛。

可除了天道又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能做成此事。

少年尊者隐晦的看了殿门前恭敬垂立的弟子,一身青衫与碎阳杂糅,泼墨似的发尾卷起微小的弧度,尊者收回视线,眼中只剩鎏金的墨色衣角,他心中或许有些猜测,不知道是不是在顾忌什么没敢说出来,或许是即使受道乾这等人信任推崇的尊者都看不清江俟命格上的变化来源于什么。

手中的白玉盏被他无聊地盘在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才放下,手掌虚拢盖着茶盏,大拇指搭上食指的第一处关节轻轻摩挲,似是无意识的动作,却隐约之间与天地相连,然而直到手掌被灼痛泛红都没卜算到结果。

少年尊者垂下手掌,泛红的指尖在衣袖中隐隐发颤,他又忍不住瞥了眼江俟,看着清正纯裕的灵光盘旋在她的头顶却始终被一股暗淡的云雾阻隔开来,不知是看惯了墨色的衣衫还是那灵韵过于纯粹,竟然让他生出一种眼睛刺痛的错觉。

江俟装着乖巧懵懂的样子,脑子飞速回想她看过的那本小说,原身在文中只是一个着墨不多的年少白月光,可怜的身世,温润的性格,再加上无辜纯善的脸,在书中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早夭的天妒英才,身上都没几两肉,谁犯得着为了原身改命,更别提据这位尊者所言,根本没人做得到。

只有天道,也只能是天道。

她估摸着心魔劫心魔劫,是命中劫难,原身是过不去走了,但是她江俟误打误撞来了,劫难马马虎虎的被糊弄过去,可她不是预先定好的气运子,只是占了气运子的身体的异界之魂,心魔劫分不出,天道怎么着也能看出来换芯了,那么不管是修正剧情,还是为了驱除异类,或是为了气运子出口气,都得让她死。

江俟一时无言,她被狗害死一回,穿了还要被天道磋磨死,儿时在孤儿院惯会听到那些上了年纪的奶奶爷爷聊天,说着什么否极泰来的吉祥话,长大后她过的虽不算如意,但也有欢快的回忆,她还以为世道果真如此,先苦后甜,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原来只是哄小孩子的玩笑话,否则她的命数怎么一贯的坎坷。

少年心中一时的沉郁没能惊扰上首两位的目光,只有雯月在她手中微微颤动,似乎是想要顺着她的心意出鞘,一剑破碎了这作弄人的命数。

江俟平复心中的阴郁,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从上位看下去少年还是那副恭敬的姿态。

道乾听了尊者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心中思忖些什么,也没探查江俟这些日子的修行,只摆摆手让她下去,说是待内门大比后不论成绩收她为徒,命格一事让她勿要宣扬,权当没听过这一番话。

道乾想的很简单,既然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收了徒少管是非不沾因果便是,命格已定,再怎么样也挣扎不开必死的结局,权当不知道,让人平静地度过未来百年。

只是他嘱咐完之后,少年尊者似乎看了他一眼。

是他做的有什么不妥当的?

道乾顺了顺白胡子,脑子里把他的话过了三遍也没过出个结果。索性就当这位尊者抽风了,反正这位一向是随心所欲阴晴不定的主。

江俟应了声是,转身时衣摆带起些地上的花瓣,细碎的光影中似乎有一两抹金色的碎阳攀上她的衣角,雯月剑身银亮剔透,少年在光下也莹润如珠玉般熠熠生辉。

高楼殿宇赤色砖瓦间少年是最醒目的青白色,醒目鲜活,不像也不该是被这世道拘束的人。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注定要死在元婴前。

道乾在心里叹了口气,感慨世事无常,转头想问问尊者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像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东西断没有为了庆贺他出关就来跑一趟的道理。然而盯着少年尊者快抿完一杯清茶,道乾也没再听他说一句话。

怎么,剑宗雪峰上练剑练哑巴了?别说,道乾真听说过几个剑修练剑练的入了魔,加之长时间未与常人交谈,竟以为自己是竹林中的一杆竹子,每日还要找个有阳光的处抖一抖,夜间格外喜欢同粗壮高拔的竹子待在一处,不一会儿就抖得十分荡漾,也不知为何。

说不定哪天这混球也入了魔,届时只会同他那雪峰上的雪狐狸一般嘤嘤地叫唤,人话都不会讲。

道乾这边正暗戳戳咒人走火入魔,那边少年尊者喝完顺了他今日刚拿出来摆上的一罐灵茶叶就一阵风似的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道乾:无耻曹贼!

入夜时分

江俟至今还没适应仙宗弟子夜间打坐吐纳的习惯,她还是喜欢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到天光大亮,但是今晚受道乾与那位尊者的话影响,到现在都不能入眠。

年纪大了就是睡得不安稳。

雕花木床上的素白人影滚过来又滚过去,人烟稀少的乾元峰上寂静一片,小小的院落中只有依稀可辨时不时的叹息声。

窗外已经月上中天,月色清朗,无风无雨,满盈的月光透过窗上一层薄纸,又穿过床幔照到被褥上覆了一层银色雪光。

修仙环境就是好,光污染比现代高楼大厦还严重。

江俟默默想着,烦躁地把被子拉过头顶,企图挡住那扰人睡眠的月光,心中默念,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助眠绝技,数羊大法。

在数了三千四百八十五只羊后,江俟拉开蒙头的被子坐起身。

显然在符合牛顿定律的地球口耳相传的数羊大法不能让真修仙的剑修睡着。

她困得眼皮子都要打架了,但是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少年尊者说的那句“必死命格”。

那人声音还怪好听嘞

熬夜熬得精神逐渐不正常的江俟脑子里乱的五彩缤纷,思绪也逐渐放飞自我。

话说,修仙不睡觉,作息也不怎么规律,会不会有秃头风险啊。

朝六晚十九九六,为了工作熬夜修仙秃就算了,穿越之后真修仙还秃头就搞笑了。要不她现在再去薅一只后山的灵鸡烧盅鸡汤补一补,再不济她上次路过丹门药园的时候看到过几株黑芝麻似的植株,半夜去摘了再顺点何首乌枸杞啥的熬锅汤应当会有效果。

雯月感应到剑主内心的苦闷纠结,慢悠悠地飘到床前,隔着层纱幔,静候它的剑主招呼它。

剑主半夜睡不着,肯定会跟剑灵唠嗑吧,肯定会的吧,像它这么懂事秀美的剑灵,一定会给剑主无微不至的关照。

雯月心里想的美滋滋,甚至都准备好同亲切可爱的剑主来一场深夜刺激冒险游戏,然而等了一刻钟,热烈的心都等凉了,剑主的身影就没动过。

剑主坐着睡着了?

它悄咪咪地拨开纱幔的一角,颤巍巍探进去一小截剑柄,堪堪露了个头,下一刻,雯月就感到一阵凉风吹在剑柄上。

还没等它想明白为什么剑主的床上会有凉风,就见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披着头发要往它一柄剑上撞,还有一声怪异的低吼。

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雯月剑身也不颤了,就定在那里,然后嗖的一下子就飞了出去,不知道撞到了衣架还是灯盏,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雯月,仔细些,别把我林师姐刚送我的木偶撞坏了。”

躺在一堆被它撞散架的桌椅之间,雯月心中的惧怕逐渐转移为怨愤,恨不能飞上去一剑捅了剑主,十分后悔关怀自家剑主,这种剑主根本不值得它的爱护。

天杀的,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明知道自家威武霸气的雯月宝贝怕鬼还要吓雯月宝贝。

雯月想着,干脆找个剑冢埋起来,等几千年后随手扒拉一个剑主,总不能比这个狗。

剑灵惆怅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望着窗外的明月,那月亮多圆啊,不似它的剑主,心口上全是黑黢黢的洞,满心的坏心眼。

刚打定主意要同剑主断交,就见剑主那张清冷莹润似天上月的脸凑到它跟前,虽挡住了明月,却有柔软的月光越过发丝间的缝隙,轻轻落在雯月身上,素日笑的浅淡的人现在招摇着灿烂的笑容专注看它。

美人一颦一笑,嘴角甜腻的像是仙宗胖头胖脑负责采买的弟子袖中常有的桂花蜜香,闻一闻就让人溺在里面。

雯月不得不承认,此剑主性情狗的前无古人,但论貌美也属实是名列前茅的那一批。

它深吸一口气,内心澎湃,语气间却是极不情愿,十分勉强的模样。

“念在你不是有意的份上,本,本剑灵原谅你刚刚吓唬本剑灵的事。”

剑灵哪里知道剑主是不是故意的呢,剑主或许只是夜里无聊翻了个面具来戴,只是恰好它惧怕鬼怪而已,剑主也不想的嘛,剑主吓到它也一定很内疚,它大人大量体谅剑主,不与剑主计较。

“雯月大人真是宽宏大量。”

江俟夸赞着,眼中笑意不减,手心灵力去牵引雯月的剑柄,被美貌蛊惑的雯月顺从甚至是急切地钻进了江俟的手心,窗外的月光照到雯月的剑身上仿若透明的冰晶,相较半月前白玉般的冰凉莹润,雯月如今好似要融进月光中化为无形一样。

这些变化江俟看在眼里,大致能猜到是原主极致绝佳的天赋使得本命剑即将融入灵海,与剑主心意相通的原因。届时,灵剑有形化无形,待修到剑尊之境时,心念一动间便是漫天剑意。

原主的天赋,实属世间之最。

她推开房门,将金玉轶置放到石桌上,书页无风自动,一页页翻动起来。

江俟默背剑谱招式,反手持剑,站姿笔挺,待书页落定,便是一剑旋身背刺,从起手式到最后一剑,一点不差。

演练完一遍又是一遍跟上,反反复复,动作由滞涩到熟练再到融会贯通。

剑招会了,而后是剑谱中的剑意。

金玉轶,既是宴请人间帝王,销金窟里望生死,白玉堂上举杯盏,宾客往来间又是金钗撞银铛,白玉琳琅响,灯火熠熠,喧嚣热闹之景。

少年持剑于身前,立在桂树下,月光如雾,黑夜裹着雾中人的棱角,少年眉眼间的剑意越发锐利,直至一抹灵光从手心攀上剑身,浅金色的灵力在剑身上细小的纹路中游走,在剑尖凝聚后汇成绚烂的剑光。

江俟眉心紧锁,她闭上双眼,封闭五感,心神凝聚在手中剑意,却如何也无法将金玉碰撞之富贵融入剑中,仿佛空气都凝滞在她的剑上,令她无法挥出一下。

不该的,她明明在一遍遍的剑招中感受到了浅淡的杀意,但若只是富贵之景再怎么样都不该也不会有那样锋锐隐晦的杀戮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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