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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赤棠传-> 第0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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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 七大屬性有其各自的性格，想以言語引起他們的共鳴就需要順著他們的個性來選擇用詞與音調。
水的靜謐，輔以冷靜平緩。
火的熱情，需要激昂活力。
風的急躁，語如癲狂連珠。
地的堅韌，頌讚不屈不撓。
雷的高傲，給予莊重敬意。
光的包容，展現祝福無私。
闇的極端，直遞暴虐惡念。
通過婭婕的講解，朧體會要怎麼唱誦出合適的咒文；以錯誤的語氣與口調，輕會影響魔法威力，重則造成魔法失敗。
「搖曳不已的焰火呀，以我魔力為溫床，綻放業火成紅蓮，如舞動裙擺般撒放耀眼華光吧！」呢喃剛學得的咒語，以激昂的口吻唱出：「引燃烈火！」朧隨手一甩，地上魔法陣式立刻散成螢光飄去，在目標物上迅速凝聚成火光點點，旋即引爆燃起強烈火花！
釋放結束後，朧凝視著稻草人，又是點爆又是燃燒，承受火元素肆虐的軀幹發出劈裡啪啦聲響，倒落塵埃。
「差不多是這個樣子。」婭婕對結果給予贊同：「隨著熟練及掌握程度，就能開始進一步的練習，像改良咒語或陣式之類的。」
「原本還以為妳剛剛那樣，一邊詠唱一邊做其他事情是很簡單的一回事，在實際嘗試過後，才發現其實超乎想像的困難。」回想剛剛的演練，雖然看婭婕能夠維持詠唱並做其他行動，但實際是要一心多用，做的事情越多，分的精神越雜。
維持防禦立場需要一分心力，維持魔法詠唱需要一分心力，維持魔力流轉需要一分心力，這樣就是一心三用了，更遑論還沒張開立場前，不只要注意攻擊的種類、來勢，還要思考防禦的手段、執行。
「其實只要習慣就好了啦，就跟左右手同時寫字一樣，經過鍛鍊之後，就會像呼吸一樣變成反射動作了。」婭婕搖手表示自己的技術並沒有那麼困難，但聽在朧的耳裡卻是過度的謙虛。
說完，婭婕甚至還低下身來，在地上同時寫出兩句不同屬性的咒語，看那字體可愛、工整筆畫又順暢，像是在親自示範自己真的能辦到似的，在朧的眼裡看起來卻又可愛得令人發笑。
朧有自信能透過精神力對魔法進行至少三道的多工並行，但既使可以同時進行諸如火球、冰箭、風刃的構築，卻也清楚自己無法用雙手同時書寫不同文章，在最近一次，好像是數十年前，自己嘗試了幾次，還是無法成功。
不過，我認為簡單的妳卻覺得困難，妳認為輕鬆的我卻覺得繁重，這種來自各種文化、觀念、想法之間的衝擊，所產生的見解與歧異，不正是交流的醍醐味嗎？
在看過兩人的切磋過後，婭婕依照個性肯定會向朧求教，而那些神殿人士也同樣對這個從未看過的體系產生興趣；雖然入門門檻不低，而且耗魔可觀，但換來的卻是魔法高速成形的極大優勢！
只要意念一動，立刻就能在想要的地方、生成想要的魔法、進行想要的攻勢，這種施放手法能讓人不動心嗎？何況這還是來自於龍族的技法呢！
『掌握龍族體系之後，不就跟龍族一樣了嗎？』
『人類的詠唱隨時都可以學，但龍族的體系說不定只有現在！』
『人類詠唱的佼佼者在龍族體系面前都被打成這樣了，不正說明雙方差距有多大了嗎？』
有興趣的人，多半抱持著諸如此類，各式各樣的想法；而那些沒有去學習的人，又是秉持甚麼樣的想法，就又說不準了。
朧多少能猜到一二，不過卻不反對教導在場等人，畢竟門檻就橫在那邊，並不是把方法教出去就會馬上被掌握，就像自己的詠唱那樣，也只是稍微能看，實戰上無法自保，必須要有人在前作掩護。
人潮分成兩派，一派散去繼續預定的魔法詠唱，另一派則留下來聽朧講解入門法則……
「要用精神力控制粒子的話，需要先能透過精神力看見他們，這就是先決條件。」
「首先閉上眼睛，感受周圍的一切，感受火的活力、風的好動、地的堅韌，與你們咒語說的一樣，他們並非看不見就不存在，而是確實活躍在我們所見的一切之中。」
「當你們有所感覺的時候，集中精神在雙眼上，去看看世界有沒有變化，眼前常見的事物並非死物，而是本身就是元素。」
在朧還在一句句解釋的期間，婭婕也依照朧的說法，閉目沉思精神力控制的方式，甚至已經開始嘗試轉換成其他更好理解的方式來讓自己吸收；精神力說法很籠統，不過最直白的理解……意念所想…吧？
等等，這…難道跟精神系魔法是一樣的道理嗎？強大的精神魔法能透過精神力影響現實的話，那麽，龍族體系，就是透過精神力，讓自己能夠暫時看見元素粒子嗎？
要看見粒子的話，只需要聚精會神，讓眼睛能看見元素粒子的存在嗎？
對於才剛展示於眼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技法，這個即將能觸碰、理解、掌握的未知，牽動婭婕內心深處，並激湧出極度強烈的快樂、興奮以及渴望。
渴望讓婭婕立刻付諸行動，將注意集中在雙眼之上，很快的，眼中所見的世界，似乎變得不同了！
「當能察覺到粒子的姿態之後，運轉魔力引動粒子，眼前所見將化成另一種樣貌。」
婭婕依言照做，魔力起動運轉的剎那，眼前這已經看膩的訓練場，如被掀起薄翼般，轉化成從未見過的景觀！
大地上，撒滿如陽光般的金色螢光；空氣中，流動似波浪般的綠色螢光。
婭婕緩緩站起身來，伸手撥撩眼前如浪潮般湧動的風粒子，依然空空如也沒有什麼感覺，但卻看得見粒子繞過指間遛向遠方。
呢喃咒語，看見一點點紅色螢光凝聚於手中，火焰裡那搓元素粒子，正活潑好動的上下流竄。
「這個…朧……這就是妳們眼中所見的世界嗎？」
整個下午的時間，朧一邊教導一邊學習人類的詠唱，而婭婕則適應掌握朧的精神控法，透過學習對比雙方的技術，才更能體驗出彼此的優劣關係。
對於婭婕能夠迅速跨過門檻，成功入門成為學徒，朧並不感到驚訝，單就那能同時一心多用的詠唱表現，精神力必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相較起婭婕那驚人的表現，朧這邊反而感到苦惱；同樣一個魔法，卻有各種不同的咒語，有簡短卻沒威力的，有強效卻太冗長的，錯一個字少一個字或音律不對，都可能影響到詠唱速度。
在釋放不知道幾十還上百發魔法過後，朧終於感覺魔力消耗過度，頭腦一陣暈眩，這才停下練習，回頭望向已經進入到下個階段的婭婕。
透過精神看見粒子是第一步，再來是運轉魔力跟粒子架起橋梁，接著便是透過精神力抓取粒子編織組合成魔法。
火焰在婭婕的手上，呈現如風中殘燭般，若有似無飄忽不定，看起來是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
朧饒是讚賞的點著頭，雖然是第一次看它族使用精神控法，但一個下午就走到編織的這點來看，足以比肩其他龍族同胞了。
轉頭望向其他人的學習情況，已經有八、九成的人放棄學習，轉回頭去學詠唱，僅剩下少少幾個人還在嘗試。
看到這裡，並不是朧要自傲……
人類的體系就朧來看，已經是踏入魔法領域中很簡單的技法了，連相對簡單的詠唱都還無法掌握的情況下，就想學習精神控法，無疑是空中閣樓。
啊，自己當初學習時一點就通，不消多久就掌握的例子先撇開不說，其他的龍族同胞，天生都是在水底游、火中坐、天上飛，跟元素粒子接觸頻繁，很快就能有所感應，算是天生體質帶來的先天優勢使然。
感應元素存在，對龍族來說不難，但是精神力的鍛鍊就真的得要看各人了。
像是凱爾主教那樣，僅憑一個眼神注視，就能引動重力墜落的精神力強度……
人類不超過百年的壽命，卻能將精神力鍛鍊至如此超乎想像的程度；若真要朧來比擬的話，那或許是能跟族中那群長老們持相同的水平！
以百年苦短追上千年漫長，這樣駭人的成就，無論是誰都會放下成見，衷心為其感到敬畏，就連身為龍族的朧也深信同胞會對凱爾敬重三分。
夕陽斜下，溫度轉涼的傍晚，在一陣涼風拂過，輕輕一吹便破散婭婕手上的餘火，宣告著今天的訓練已到達了節點。
「不行了，這好困難，怎麼組合就是無法形成強而有力的結構，只要精神一放鬆就會消散。」婭婕停下魔力運轉，撤去精神領域，差點就因為魔力耗盡而跌坐在地。
「不用氣餒，妳是我看到第一個踏入精神控法的外族，而且進展跟我的同胞相仿，學習速度已經是十分驚人的了。」朧隨手喚來一陣風，拖住婭婕無力的身軀，接著上前攙扶。
「明明這麼困難的技法，為什麼妳能信手就拈來呢？」看朧不過招手一揮就能施展自己幾個小時都組合不出來的魔法，婭婕只得無奈的嘆息，搖了搖昏沉沉的螓首。
「如妳所說的：不過習慣而已；說到詠唱，我的程度不也沒辦法像妳一樣嗎？」朧感覺到婭婕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絲的喪氣，當下沒多想，立即給予鼓勵；對於婭婕展現出來的能耐，朧是抱持一定的敬重的。
「而且，這個技法，消耗的魔力真的很可觀，我光這樣揉揉捏捏的組合一個小殘火苗幾個小時，就已經耗掉全部魔力了，換作詠唱的話，這樣的火苗我可以放上整整二十四小時呢。」
「我是不知道能不能改良它，只知道手法越純熟、耗時越短少，消耗魔力就會越少；相較之下，妳們的詠唱在耗魔上確實有很大的優勢，比起精神控法，詠唱就能使我多釋放出上百發同等級的魔法，大約是兩、三倍有餘。」
「嘿～？所以妳的話，全力施展精神控法可以支撐多久啊？」
「全盛時期的話，一兩個小時不是問題，不過現在的話，大概只能全力施展三十分鐘左右。」
在兩人簡單聊過幾句來回時，鐘聲響起，今天的訓練宣告結束。
一聽到鐘聲，許多人紛紛將手上的魔法或釋放或散去，伸伸懶腰或者直接坐下來，等待精神虛弱的狀態解緩。
「今天的實踐課程就到這邊，晚上記得早點休息，別讓今天的疲勞留到明天。」這時，一直在朧與婭婕附近環視全場的，那位高冷的斐莉絲張口，向在場所有人宣布課堂結束，隨後便漫步走離訓練場。
下午的課程結束過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並沒有強制要求一定要在甚麼時後就寢，只要不缺席早上的行程就好；如果個人的情況允許，甚至整晚挑燈夜戰，不休息直到出席早課，也是可以的。
不如說，其實並沒有強烈要求教會新人一定要出席課堂，那些也多是些提升身體素質或魔法能力的訓練，只是讓人往後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更能安然達成目標並全身而退，僅此而已。
雖然教會並沒有硬性規定一定要精進自己，但是崇尚武風的環境，讓底下的成員對於磨練與挑戰一向不排斥，何況這裡還是所有人彼此競爭，爭先進入的光明教會。
而對於那些，真的是少數懶惰沒有上進心的同胞，只能祝福他們出外執行任務能平安歸來；要知道，他們學習鍛鍊的都是與人廝殺的本事，而甚麼樣的工作環境，會動用到這些技術呢？
朧與婭婕兩人結伴來到餐廳，選菜完畢之後，挑選大門附近的位置坐下。
兩人以彼此所知所學的探討為配菜，從魔法知識一路開始暢聊到歷史、人文、信仰；對話之中，朧不時注意進門的人，或者環視周遭已入座的人群……
人群之中，能看見曾在聖棠家門前起過衝突的塔克，也有中午時有過一面之緣的范德跟范尼，但卻依然不見那對兄弟……那個想見的人。
范德看見朧與婭婕正在聊天，本來試圖想挨席入座，但卻被范尼拖去其他地方，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多半也是因為朧的身分特殊吧？
三十多分鐘過去，早些進來的人早已離去，座位從稀疏到坐滿再零散，自門湧入的人流也成了潮水般退去，但其中，依然不見那個紅髮的少年。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朧在心中擔憂著那道身影，雖然少年的作為是出於憐憫，這點讓她氣憤不已，縱使如此還是止不住那份惦記。
最後，婭婕因為熱情抵不住原先因為魔力消耗見底的頭暈，沒辦法再堅持下去，只得萬般無奈的與朧分開，回到在神殿的房間去休息了。
晚上七點時分，在外活動的人還很多，不過回到房間的一路上依舊沒能看到聖棠；不過，看那群聖殿的人，身上都遭汗水打溼，這樣的話，聖棠先回去盥洗，接著才去餐廳也說不定。
朧連忙趕回房間，伸手扭開門把進入，但房間內除了一片漆黑外，什麼都沒有，隨手點燃蠟燭，火光掃過的景色，一切都跟今天早上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人再來過的痕跡。
深怕自己看走眼，朧還打開聖棠的衣櫃，沒有減少任何衣物，排除了少年正在盥洗的可能。
或許少年真的碰上甚麼事情了？一念及此，朧立刻衝出房門，在教會之中如無頭蒼蠅的四處尋找的少年的蹤影。
先回到餐廳，簡單巡視一圈，並沒有看見那頭耀眼的紅色頭髮，就連迪斯那頭白金色長髮也沒瞧見。
離開餐廳之後又立馬動身前往聖殿，依照薩爾斯的地圖所畫，來到訓練場上；場中還有幾個人還在練習，無論是戰技亦或肌耐力訓練什麼的，但就是沒有那個紅髮的少年。
朧便在聖殿各處來回尋找聖棠的蹤影，隨著時間過去，走動的人潮逐漸稀少，而無論哪個儲放室、訓練室還是甚麼的小房間，都沒能夠找到那個人。
遍尋不得人後，朧只得拖著落寞的身影回到寢室，在自己房間的隔壁，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朧立刻破門，望向自己隔壁間的寢室，看到的是白金色長髮，那位身為聖棠弟弟的迪斯。
「迪斯！聖棠呢？」一看到熟人，朧立刻發聲追問，完全顧不得為什麼迪斯為什麼會跟塔克在同房，也沒去細想他為什麼身上還穿著一套皮甲就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
「我們剛盥洗完回來，他應該直接回房了吧？」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迪斯在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當下，也只能把答案老實交代出去了。
「感謝！」朧扔下一句話便將門關上了。
迪斯跟塔克兩人相視一眼，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便將之拋諸腦後。
「話說，為什麼前輩會搬來跟我當室友呢？」突發事件結束，迪斯回到兩人原本的話題。
「觀察。」塔克扔下一個詞，一如風格的冷漠寡言。
「難道是怕朧姊幹什麼事情嗎？拜託，你去找另一邊的范德范尼那間房好不好，這樣我不就像是背叛一樣，成了不信任聖棠哥跟朧姊的共犯了嗎？」
「不是朧，而是你們倆。」
朧破門進入房間，是甚麼緣故致使她動作一反常態的粗暴，是擔心、是害怕，這點她非常清楚；但是這些情緒波動，其根源又是來自甚麼……？
一開門，就看見聖棠坐在地上，已然進入沉睡。
看見少年睡得安穩，朧只得無奈的嘆了一息，正確來說，這氣其實是鬆出口來的。
不過為什麼有床不睡，而要坐在地上呢？而且身上還穿著一套皮甲，那樣子……跟剛剛在迪斯身上看到的是同一款？朧感到疑惑，不過也罷，招手用風元素將其搬上床鋪便是。
將聖棠輕輕抬到床上放下，動作輕緩柔和，深怕驚醒少年；將人擺平後，朧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幫他蓋上棉被。
不過，因為才剛經過一連串慌亂的追尋，直到現在這才放下心來，連氣都還沒緩過來，所以朧沒能夠透過魔法，或是床鋪下陷的程度來注意到聖棠身上多加的負重，也就沒察覺得任何異狀。
看著少年那安穩的睡臉，想到剛剛自己像是著了魔般的在外追尋這個人，一經回想，馬上發現自己怎麼突然會做出這犯蠢不像自己的舉動。
苦笑幾聲過後，朧便回到自己床上，在消耗過魔力和一陣奔波過後，猛然襲來的頭暈與疲勞，跟著舒適溫暖的床被及睡意一同，闔上了雙眼……
在兩人睡去一段時間過後，聖棠翻過身，因為自己身上的質量關係，木質床板發出了吵雜，驚醒了聖棠。
聖棠睜眼看向隔壁床鋪的朧，似乎受到自己方才引起的吵雜所影響，但卻沒有醒來；原本不在床上睡，就是怕穿了皮甲加重的狀況下，翻身引起的噪音會打擾到朧睡覺，那可是非常的不行。
確認朧並沒有被吵醒，讓聖棠鬆了一口氣，細想自己原本是坐在地上睡覺的，怎麼會躺回床上呢？應該是朧搬運的吧？
聖棠放棄思考，躡手躡腳的爬下床鋪，盡可能不引發床鋪的噪音，下床來到床頭角落，倚牆坐下，靠著床頭櫃，在意識矇矓之間，被直到剛剛才結束的訓練所產生的疲勞銬牢，徑直沉入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