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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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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的文书报到州里三天之后,通判刘立便就到了永城。

带着巡检寨里的官吏把刘立迎进自己官厅,李元行礼:“通判辛苦,怎么来得如此突然?没有提前知会一声,下官这里一点准备没有。”

刘立苦笑着摇头:“你前几日的书信送到州里,着实把知州和我都吓了一跳。如此重案,怎么敢等闲视之?西门德清一案牵扯多桩人命官司,又有不少公吏参与其中,注定是一场大案。”

“现在州里已快马报去庐州,转运使司着本州主审,隔壁宿州也派了一幕职官前来帮忙。”

淮南路转运使司本在楚州,因为地盘太大巡视不便,早年间别设一员在庐州。

亳州位于淮南路西部,属庐州转运使司管辖。

此时的转运使是王发,刚刚到任,也是倒霉,就遇到了这一样一场大案。

听了这话,李元出了一口气。

说实话,这案子如果全交予自己,压力着实大了些,由通判刘立来办自然是好。

反正到了这个地步,李元的功劳已经稳稳抓在手里。

坐下用了茶,刘立吩咐道:“过几日,司理院参军会带着人手到这里来,审案主要靠他们。其他人人在一边查漏补缺,出些主意就好。”

李元点头称是。

到了这一步,西门德清一案就进入了正式审理程序,交给司理参军。因

为涉案人员太多,李元以推官的身份代表使院,加上通判刘立,小案直接就在这里断了。

喝了一会茶,李元才斟酌道:“通判,依现在问出来的口供,数年之前委实是西门德清吞没了宋三家的药材,并指使刘虞侯劫财杀人,宋三为父报仇无疑。念宋三年幼,不知……”

刘立摆了摆手:“此事我与知州商量过,宋三的母亲杨大娘已死,再斩宋三是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国法无情,州里已经断案,不好就这么放了他,此案州里已上报朝廷,由朝廷定夺吧。”

说到底,人到底该不该杀,要由大理寺做决定,州里已经没有办法了。

要么就由皇帝下诏,直接赦免宋三的死罪,以报父仇为理由推翻死刑判决,

这算是春秋决狱,看朝中大臣的想法。

杨大娘死在州衙门口,百姓议论纷纷,杀宋三委实下不去手。

不过由于已经断案,除非重审,不然宋三还是难逃一死。

亳州官员不想背负骂名,便把此事推给朝廷,关着宋三就是不杀。

要不是宋三是当街杀人,人证物证确凿,而且性质过于恶劣,刘海早就吩咐重审了。

此事也是李元的一块心病。

杨大娘是从自己这里去的州城,宋三又是自己面前杀人,他总觉得那个孩子不应该就这么结束自己的一生。

李元把西门德清所犯重要的案件跟刘立说了:“现在最麻烦的,是有多起案件牵涉永城公吏,事情一旦传了出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我把人关在巡检寨里,严禁消息走漏,不过等到州里来了人,只怕难以隐瞒下去。这不是小事,还请通判早做布置!”

刘立冷笑一声:“猾吏把持地方事务,也不是多新鲜。只要证据确凿,衙门敢下重手,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么?”

“吩咐崔寨主,把寨里所有的兵士全部调回来,随时应变。还有,我会知会巡河使臣,在永城附近布置些人马,以免有江湖匪类行险!”

听刘立早有安排,李元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可是记得水浒故事,谁知道附近哪里有没有一伙梁山一样的人,永城有没有一位及时雨?

自己穿越千年过来不是为了碰到那样的倒霉事的?

这些日子他不但让寨主崔凯把巡检厢军大部撤回,垦田的人也严加组织,随时应变。

汴河漕运繁忙,平时有维持秩序的巡河使臣,有一定的兵力。

现在即将入冬,漕船减少,附近河段的巡河使臣要带人到永城附近过冬,刚好用得上。

聊过正事,刘立夸奖李元:“你年少登科,初仕便就遇到这种大案,直到现在,一切都办理得井井有条,甚有条理,极是不易。此案办下来,你是首功。”

李元心道,若不是机缘巧合宋三在自己面前当街杀人,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不错,自己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办这样一件案子。

西门德清固然可恶,可因为此案自己花的精力实在太多了,甚至拖累了最重要的垦田进度。

当然,如果最后能留住宋三的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

刘立回去休息,特意叮嘱李元等人,晢时不要把他来到永城的消息散布出去,一切要等司理参军郑朋等人来了再说。

此案牵扯的人员太多,还是要防县衙那里出现意外。

送走了刘立,李元立即把崔凯和展昭两人找来,对他们吩咐:“这几日派些人手,注意点永城县衙那里的动静。巡检寨虽然与县衙来往不多,但寨里总有人跟那边的公吏熟识,甚至勾结。”

“不要以为我们在这里做得天衣无缝,说不定那些消息灵通的吏人早得了消息!还有,展昭你去一趟县衙,把我们这里的事情跟知县详细讲一讲。”

“要注意让他不要声张,只是放出风声去,不管西门德清一案查出什么,牵扯哪些吏员,都只办首恶,绝不会大肆株连。最后,一切小心,免出意外。”

展昭叉手应诺。

他自己就是公吏,知道自己的同行很多神通广大,耳目灵通。

这边抓了西门德清家里那么多人,一关好多日子,县城的公吏岂能坐视不理?

只是现在除了有数几人,都不知道西门德清这些人扯出了哪些案子而已。

一旦有风声传出来,牵涉其中的公吏不说敢不敢杀官造反,跑总是跑得掉。

公吏多是出身本地大户,在地方的关系复杂,李元都有些投鼠忌器。

所以这里查西门德清,对衙门的公吏不管不问,有人跑就跑了。

跑了之后再抓,总比把人逼入绝境,发生不可预知的事情好。

……

永城县。

因为抓了一个西门德清,搅动了满城风雨,此时的永城县早已是乌云密布,随时有大事发生。

永城县外汴河边上,有一处不大的酒馆,一个酒旗儿挑在路口。

李押司站在路口呵了一下手,看了看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挑起帘子进了酒馆里面。里面摆了七八副桌凳,只有最里面一桌坐了三个客人。

见到李押司进来,朝外坐着的一个中年汉子连忙招手:“哥哥可算是来了,快快过来坐!”

李押司见是宋押司招呼自己,略有些不自在,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走到跟前行礼。

陪坐的两人也一起站起,众人见礼过了,分别落座。

寒暄几句,宋押司道:“王贾人和马贾人即将远行,兄弟在这里摆个酒,为他们送别。”

李押司客套几句,对王贾人道:“贤弟在县里数年,生意红火,怎么就要远行?”

王贾人摇头叹了口气:“我一个外乡人,在永城多亏兄弟们帮衬,多少赚了些钱财。常言道富贵不还乡,如衣锦衣行!”

“离家久了,终究还是要叶落归根。当然,若说只是因为想家便就离开,那也是自欺欺人。”

“我们这里做生意,一向都是河对岸的西门大官人做主心骨,这些日子也不知他犯了何事,全家被抓进巡检寨里,再无消息。西门大官人出事,生意不好做了是一,再一个人心惶惶,不好久待。”

李押司抬头看了宋押司一眼,随口道:“河对面那里在垦田,只有西门大官人一处庄子,听说是因为偷逃差役,被拿了彻查,其他还能有什么事情?员外不需忧心,生意还是照常做的。”

王贾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牙人是这个年代商业的核心,不只是介绍买卖双方,还提供担保,稳定市价,诸多作用。

外地商人贩货到这里,没有信得过的牙人,货物要么卖不出去,要么卖出去很难赚到钱。

王贾人从外州向这里贩运货物,都是靠着西门德清,现在出了事也懒得再去巴结别人了。

而且他多少有些风声,西门德清的案子不简单,怕自己被牵连进去,当然要溜之大吉了!

所谓无奸不商,跟西门德清这种人合作的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做生意。

宋押司向李押司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李押司便心领神会,不再劝王贾人。

县里的两个押司,基本把持了状词讼狱,当然也就形成了两个小团伙。

李押司与宋押司平时不和,要不是这个敏感时期,他根本就不会来跟宋押司坐到一起。

果然一谈话,王贾人是因西门德清被抓才走,这是李押司和宋押司共同面对的难题,不好再说什么了。

姓马的贾人,手下有十几船,专门跑泗州到永城这段航路。

往年汴河放冬,他有一半人手也趁机休息,不少人在永城暂住。

河面上跑船的,鲜有不涉江湖事的,连做生意的王贾人都知道要跑路,他就更加不用问了。

由于跟西门德清交情非浅,马贾人可涉及不少案子。

喝了一会酒,聊了几句闲话,马贾人对李押司问道:“往常周边百姓词状,多是押司在办,此次西门大官人遭难,再没一人比押司更加清楚。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外人,押司给句准话,西门大官人是否有难了?”

李押司敷衍地回答:“西门官人庄上的庄客,听闻好多并无文契,他又把人当作奴仆,听说吃了官司。此事牵扯到隐匿人口,偷逃契税……”

马贾人一摆手:“押司,这些事情现在人人皆知。若只是如此,哪有把数十人关在那里,外面一点风声不透的道理?我们这些人正是不知究竟,才人人惊慌,不然王贾人跑什么?”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出事,别的都走不脱!兄弟相交多年,押司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李押司两手一摊:“不瞒诸位,此事我也不知底细,乱七八糟的各种风声,哪个知道真假?”

马贾人看了看王贾人,道:“押司,我们相交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只要告诉兄弟们一声,这个时候是走是留?若是留下来,有多大风险?”

李押司低头不语,一只手摆弄着酒杯,过了好一会才道:“话说到这里了,我再云里雾里不直说,未免有些对不起自家兄弟。对面巡检寨那里对消息封锁得很紧,我这里也只是有些零碎风声,不知确切。”

“但是事情做得如此严密本就透着诡异,再加上昨日州里刘通判也到了……”

对面的宋押司一怔:“通判到了么?怎么县里没有去迎?都头也没有前去护卫。”

李押司道:“对面有巡检寨,要都头做什么!通判现在是住巡检寨,并没有要到县城里来,怕就是要瞒住我们。这些零散消息加起来,我只能说,大家都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说到这里,李押司一拱手:“我们相交多年,话我就只能说到这里了,各位好自为之!”

马贾人吃了一惊:“依押司所说,局面岂非已经大坏了?西门大官人只怕凶多吉少!”

宋押司不耐烦地道:“现在还顾得了姓西门的么!他在州里来的李大人面前说他坏话,知县大人只打断他的腿已是开恩,还想些什么!”

“现在押到巡检寨里,正犯在李大人手里,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我们怕的是西门德清那厮不知会说些什么,咬出什么人来!”

“现在衙门里哪个不怕!西门德清在我们这里得意多年,上上下下谁没得过他的好处。唉,只是不知道上面这次要搞多大,牵连多少人,这才让人担忧!”

听了李押司的话,宋押司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有精诚合作,才能渡过这一次难关。昨日我见到了来县城的孔目,他漏了一点口风,只办首恶,协从不问。”

听了这话,李押司一下精神起来,急忙问道:“什么是首恶?什么是协从?”

宋押司神秘地一笑,敲了敲桌子道:“这些年来,我从西门德清那里收些钱是有的,但从没跟他一起做过案子!不管首恶协从,大概都没有我的事。”

李押司面色阴沉,没有接话。

宋押司主要处理汴河上的事务,跟西门德清接触不多,反倒是李押司是处理本地事务,跟西门德清的牵扯就多了。

不过自己也只是提供便利,不知是算首恶还是协从...唉……!

两位押司各自想着心事,盘算着日后的打算。

他们都是本地上户,家里有地有产业,想逃就要抛家舍业,一时哪里下得了决心。

用大户为吏,就是要用他们的家产为自己职业作保,想跑也不容易,这便是所谓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倒是王贾人和马贾人两人出了口气,既然得了确认,那就只管一走了之就是。

反正他们与这也没多大利益牵扯!

跑路就是了!

……...

陈创的《不期而遇的夏天》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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