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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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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子仁等了五年,终于等到了媳妇为他,不,为他家族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是他多少年认为绝后余生的生命的延续。

白露仙终于有了孩子,当娘了,感到自己在这个家,在这个院里站住了。她受到吴老婆子和吴子仁娘儿俩无微不至的照顾,有时就感觉自己是这个家的少奶奶了。

吴老婆子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在院里见谁都说,忙着发喜糖庆贺。

吴子仁整天是喜不自禁,尽管看不见,可听着儿子的啼哭声,好像听优美的歌曲,整日守在炕前,随时听从仙儿的调遣。

儿子躺在炕上,啼哭的时候,看着这个小生命的模样,白露仙仔细端详着,竟然一点儿也找不到吴子仁那个翘鼻子的样子,甚至于恍惚间,她反而找到了谢镇长那个特别突出的厚嘴唇的特点。

白露仙不再让这个不安生的孩子啼哭,听着屋外头婆婆和吴子仁的忙活着生火做饭的忙碌声音,忧心仲仲起来。

自从有了儿子,白露仙才从心里觉着她是吴家真正的媳妇了,她努力的转换着自己的角色。

一年转眼就过去了,看着儿子一天一个样儿,活蹦乱跳的在长大,白露仙就问吴子仁:“子仁,该给儿子起个名字了,不能再宝宝,宝宝的叫了。”

吴子仁听了,也觉着是个正事。他虽然看不见儿子的模样儿,可天天听着他的哭声笑声,就如欣赏自己亲自制作出来的一首动听的小曲儿,总是享受不够。躺在儿子的身边,他就一下子想起来亲娘,小时候肯定也是这样守着,现在娘不知道去哪儿了,听着仙儿嘴里说着让奶奶看看,他多少有些遗憾。

吴子仁准备到娘的屋里,心里盘算着怎样和娘开口讲给儿子起名字这个话,他有些胆怯,央求着白露仙和他一起去。

“仙儿,你是我媳妇,儿子的娘,给孩子起名字是大事儿,咋能少了当娘的意见?走,你跟着我一起到娘的屋里问问去。”吴子仁伸出手来,摸到白露仙说。

吴子仁心里想了,现今他也当爹了,成为一家之主,是继续姓吴,自己的孩子跟着这个姓叫下去,还是恢复自己的本姓?这是王家的后代,也可能是棵独苗。

“对,让我儿子改成姓王!这样以后孩子也知道他的来历。”这是吴子仁的心里话,不能给媳妇明说,可对一会儿给娘说起儿子的名字的事儿,他心里没底儿。

“起个名字,不就是个代号?人家孩子粪堆,狗剩叫着,也成活了不是?俺没文化,你和娘起什么都行。”白露仙不愿意去,觉着就是个小事儿。

“去吧,媳妇儿,我,我不敢去问娘!”吴子仁说着,推着白露仙,哄着往那个屋去。

吴老婆子看见儿子和媳妇一起来到了自己的屋里,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

“儿子,有事儿啊?”吴老婆子关切的问。

“娘,俺说给孩子起个名儿,子仁非要俺跟着来,让娘说说,多大事儿。”白露仙不情愿的埋怨着。

“我,我想给儿子起个好听的名字,娘,您说呢?”吴子仁怯怯的说。

“好啊,你都当爹了,又上过学,该你给孩子起名。”吴老婆子看着儿子和媳妇说。

“我,我,我想给儿子姓王,再叫个好听的名字,行,行不行?”吴子仁好像憋了许久才磕磕巴巴的说出来。

“啥?姓王?你姓什么?”吴老婆子马上变了脸色,厉声地问到。她一听吴子仁要给儿子起名字,改回王姓,立马就像炸了刺,惊了的马,一蹦老高。

“子仁啊,你吃傻了吧?揭了伤疤忘了痛吧?姓吴咋了?要不是俺这吴姓护着你,你恐怕早被一次次的运动整死了。你那不可提及的王家黑历史,永远被打上了抹不去的耻辱的烙印,你当爹?做梦去吧!现在咋想起来‘王’姓?有什么好处吗?”吴老婆子当着白露仙的面,简直是用手指点着吴子仁在斥责,只是吴子仁看不见娘的愤怒的样子,而白露仙看到了婆婆的生气的样子,很恐怖的,有些想不到的事儿。

吴子仁实在没想到娘对孩子起个名字有如此的激烈反应,而且是极力的反对给他儿子改成王姓。

他呆立在娘的屋里,抓着媳妇的手,在怯懦中还有一丝的坚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的儿子!我也有儿子了,王家的骨肉连上了,根儿断不了。”

吴老婆子年岁大了,耳朵也有些背,没听清儿子的“狡辩”,只是看到儿子的嘴动了动,可白露仙却全部听到耳朵里去了,她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的男人会如此看重儿子的血脉。

“娘是过来人,反正娘把话撂这儿了,过去城南的王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也没这个孙子,咱娘儿几个还能安生的活下去。要是你觉着不嫌事儿大,随你给你儿子起什么,俺也没几年的活头了,好坏都是你担着!”吴老婆子撂下几句狠话,就要出去。

白露仙看着娘儿俩的争辩,似乎互不相让,就赶紧活着稀泥说:“娘,子仁,别争了,还叫宝宝吧,叫的顺嘴了,等孩子大了再说吧。”

吴子仁听到娘如此的生气,他没想到。他是敢怒不敢言,也扭身回了自己的屋里,就没再出来。

他在屋里,生着闷气,很无奈。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不能当家作主,连个名字都不能遂愿。可他想起这些年来娘对自己的保护和爱护,都是为自己好,不能因为儿子一个名字伤了娘的一片苦心。

隔天,吴子仁到前院的董老师家。董老师是个有学问的人,他想让董老师给儿子想个名字,想必会起个不错的名字,然而,董老师却拒绝了。

“子仁啊,不是老师不给你儿子起名字,我离婚了,现在是一个人过,按迷信说法,鳏夫不能随便给人起名字的,会影响那个孩子的前途和生命。不过我给你两本书吧,讲阴阳五行八卦的《麻衣神相》和《周易》,这可是老师从解放前书摊上淘宝得来的,也许可以帮你孩子起个好名。”董老师同情子仁的不幸遭遇,不失热情的说着。

“董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眼睛瞎了,怎么可以看书啊?”吴子仁有些丧气的哀叹。

“子仁啊,老师知道的,不过你不是个文盲,是后天眼睛有病看不见的。即便不为孩子起名字,为了你自己着想,你也该学门手艺了,起码可以养活自己,再养活孩子老婆。老师给你这些书,就是想让人读给你听,学会了,可以替人看相算命啊,也不失为一个活命的门路!”董老师语重心长的说。

从董老师家拿着两本书出来,吴子仁有些失落,半信半疑的琢磨着老师的话。等他摸索着回到了后院,刚到了自己的屋前,就听见白露仙从屋里叫着他:“子仁,你快到娘的屋里,咱娘给找了个算命的先生,正帮着给孩子算命起名呢!”

吴子仁听见媳妇仙儿在屋里有些高兴地喊他,让他去娘的屋,他转身就到了娘的屋里。

吴老婆子请来的算命先生正在听她说着孩子的生辰八字,等吴子仁进来,那个算命先生不由得抬起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感到有些诧异,努力把他的独眼珠子睁大些。

“老人家,这是您的儿子?”算命先生吃惊地问吴老婆子,还特别来回看了他们娘儿俩几眼。

“是啊,是俺儿子。他叫吴子仁,他媳妇叫白露仙,俺孙子您说该给起个什么好名字?”吴老婆子说着,“对了,俺儿子和媳妇都来听听您说什么好不好?”

吴老婆子没容算命先生说话,就对着那屋提高了嗓门喊:“仙儿,过来,一起听听先生给俺孙子起名来,省得俺给你们说不清!”

吴子仁在娘的屋里,听娘说的话,明里暗里都好像是在让他听明白了,给这个孩子起名字,她这个当奶奶的全当家了,你们当爹娘的听着就是!

白露仙在那屋里听见婆婆在叫自己的名字过去,知道肯定是有事儿,就赶紧把在炕上睡着的儿子用两个枕头左右放好了,免得孩子从炕上掉下去。

她拢拢自己凌乱的头发,随手扥了扥自己的衣服,就紧迈几步到了婆婆的屋子里。

白露仙刚进了婆婆的屋子,就借着她掀开门帘的那一瞬间透进屋里的光线,被那个算命先生看到了。

她发现算命先生忽然浑身不自在的打了个冷颤,他那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好像要透视到她这个女人的心里去。

待吴子仁一家人都坐定了,那个算命先生此时用有些神秘的口气说到:“你们这院里有些不对劲儿啊,从我一进来,感到有一股子晦气,混杂着阴柔的倔强和动物的骚气。而且,明明是个大宅,怎么隔了两个院儿?那个二道门槛从我进来的时候,差点儿把我绊倒!阴阳不搭啊。”

吴老婆子听来,心里一阵的发毛,感到后脊背凉凉的,头上有些冒汗。这王家宅院本就是晦气连连,再加上自己自作主张改了二道门,听算命先生说的意思,没想到她动了院子的灵气和玄机?才在后来带来诸多的不吉利的事情,而且都和家人关联,是否触怒了神灵,迁怒于子孙?

“先生,您给说说这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俺做的什么地方不对,动了这儿的灵气?”吴老婆子小心地问。

“呵呵,按说您找我算命,我本不该说什么风水,可人的命与所住的地方风水紧紧相连在一起。”算命先生说着停顿了一下,“不知听没听说过宅院建筑时,‘宁叫青龙出头,不叫白虎张嘴’?或者农村里都叫‘宁叫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抬头望’,都是说民居庭院的格局禁忌,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一个宅院西屋的房间一定要比东屋的多才好。可我一进这个院儿,就发现不仅东西两边不对称,这大宅子坐北朝南怎么还六排五间?你不青龙出头就算了,怎么?这不明摆着是白虎张嘴?还有,你们这院里,怎么都是房屋相连,不隔间啊?我说不吉利的话,这叫‘四六不通脊,通脊死闺女’!这可是在《黄帝宅经》里明说的,这宅子看来年头也不少了,建的时候怎么会不知道?”

吴子仁听了,起初还以为是算命先生的呱嗒呱嗒,没当回事儿,可他听着听着,说到他王家这个宅院,过去听二哥说过这儿可是他的杰作,怎么就有如此的犯忌?难道那时就没找风水先生看看?

人啊,一旦被人点到了信服的东西,就认为所有的都是对的,就如“迷信”这个东西,因为入迷,才确信是对的。所以,当吴子仁听来算命先生的说辞,也是将信将疑的点头称是。

吴子仁忽然问:“先生您是不是三里店的程半仙?我怎么听着您的声音耳熟?”

他这样一说,不仅把那个算命先生吓了一跳,连吴老婆子和白露仙都是一怔。

吴子仁自从眼睛瞎了以后,可是多年不怎么出门了,他怎么知道算命先生是三里店的,还叫上人家的外号?

“儿子,别瞎说,你又不认识先生!”吴老婆子赶紧制止了儿子的话,唯恐得罪了算命先生。

“哦?这个小老弟,您怎么知道我?”算命先生那只看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扭脸看着吴子仁,这一看,脸更扭曲了,把个站在吴子仁身后的白露仙吓得身子有些发抖,用手紧紧地抓着吴子仁的衣服。

“我小的时候,常听您的说书,这个声音就记住了。您是不是有一只眼睛看不见?”吴子仁还在求证着。

“是啊!要不人为什么叫我半仙!过去说书净讲些鬼神,吓唬小孩,瞎了一只眼,叫我半仙是调侃我。我也乐得有这个称呼,算是人家认可吧!”算命先生此时没了刚才的那种神神道道的样子,反而是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好像见了亲人似的没了戒备,拉起来家常。

“原来儿子认识先生啊,”吴老婆子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时脸上马上洋溢着高兴的神采,“好啊,没想到咱们还有这个缘分,先生可得给俺家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啊!这可是他吴子仁的儿子哦。”

程半仙此时看着吴子仁感到很亲切,好像失散了多少年的亲人又见面了。

“你叫什么名字?吴子仁?我怎么没有印象?在三里店说书的时候,除了大人,就那么几家的孩子爱听我说书,我都叫上名的。”程半仙问到,他还在脑子里搜着以前的几个孩子的模样,再看看眼前的吴子仁。

“我在三里店的时候叫何子仁,我娘叫何玉茹。”吴子仁脱口而出。他也是好多年没遇到小时候的认识的人了。他的记忆瞬间又被激活似的,小时候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有些激动。

程半仙一听,当即大吃一惊。他那只独眼睁大大的还要加一个嘴巴张的大大的,望着吴子仁,又瞧瞧吴老婆子和白露仙,好像没想到眼前会出现一个大大的奇观。

“我哩个鬼啊,何玉茹?莫非你是她的儿子何子仁?多年不见,竟然长成大小伙子了!还娶妻生子了?娘唉,没想到突然消失的何玉茹的孩子会是这样,你知道你娘去哪儿了吗?”程半仙半惊诧半意想不到的表情,惊叹的问到。

吴子仁正要说话,吴老婆子这时已经赶紧把话茬接了过来。

“啊,程先生,我是请你来给孩子起名的,你和我家儿子以前认识当然好,可没必要查家谱,翻旧事吧?”她的话里有话,有些揶揄责怪的意思。

“啊,对不起,怪我多嘴了。”程半仙赶忙制止住了自己的询问和要进一步探究的想法,犯忌,犯忌了。

这么多年,发生多么大的变化,简直改天换地,人家又是怎么样的经历,没有观察和了解,还贸然给人算命,实在不应该!程半仙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自己还没修行到家,难怪这么多年,半仙的名头总是摘不掉,他在心里使劲的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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