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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大荒之眼-> 第2章 “林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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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笛”
- 林默候在广场的边上，身后人群的交谈声不断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微微低头，眼神有些暗淡。
父亲给他讲过“史家”，一个重要、特殊，却始终无人问津的职位。
所谓“史家”，是记载家族和王朝历史的特殊岗位，一脉单传，是唯一不通过血统继承、且必须宣誓担任的要职。
在林默所在的孩子们中间，也爆发了议论。
一个小女孩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她双手抱拳，闭上眼小声许愿：“拜托拜托，千万要达到荒喉一节……妈妈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当史家！史家是最坏最坏的岗位！”
“爸爸说，我家的血脉无论如何不能断在我这里！”另一个小男孩干劲十足地说道。
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誓词，林默印象并不深刻，但依稀记得的几点誓言，已经足够解释大家的反应：为历史奉献一切；放弃财产；放弃私人情感；放弃子孙后裔。
如果只是如此，或许还有人愿意一试。
问题在于，即使这个人已经决意奉献一切，他仍旧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在遵守誓言向历史尽忠的前提下，他必须谨慎记录，因为记录的内容一旦冒犯权贵，就是杀身之祸。
林默太理解大家的反应了：所有人都敬佩林迁先生，但没有人想成为林迁先生。
一直立在林迁身边的林岚，此时似乎意识到了气氛不妥，他转过头，跟史家嘀咕了几句什么。于是这场测验这才终于宣告开始，史家林迁和理事长林岚一同落座，替代家主对测试结果进行监督。
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第一个上台的孩子时，林默正在绞尽脑汁地回忆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
这里的人的修炼需要通过一种名为荒力的能量，荒力在这片天地间无处不在。而只要引入荒力洗刷人体，就能起到肉体强化的作用。
经荒力强化过的肉体有着很强的战斗力，这样的人被称作荒武者。而没有天赋，无法引荒力入体的普通人，则被称作荒民。
在荒武者之中，依据实力不同，又人为地划分为三个阶段：荒士、荒喉、荒鼻。这三个阶段内部又各自分为三个小节。
“就我看过的玄幻小说来说，这个修炼体系出奇的短，而且名字有些怪异。”林默摸了摸鼻子，暗自想到。
都穿越了，至少天赋不能太差吧，我至少得是个荒喉！
“黄喉？”想到这里，林默自己先笑出声来，引来隔壁几个孩子怪异的眼神。
---
荒喉1节似乎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平均水平，12个孩子中，前6个有5个都测出这个级别，还有一个略好，是荒喉2节的潜力。
刚刚提到男孩和女孩，测试结果都是荒喉1节。林默看见了两人下台时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这样的潜力虽然不算特别，但至少保住了他们各自家庭的地位。
林默排在第8个，此时的他对自己仍旧信心满满。于是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做起热身运动，这举动让身边的一个小女孩翻了翻白眼。
林默注意到她很久，因为刚刚孩子们讨论时，她和他一样，完全没有参与。
怀着一点点好奇，林默不禁开口问道：“我是林默，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台上正叫到第七位：“林笛。”
女孩应声往台上走，语气稚嫩却有些冷淡：“就叫这个。”
林默苦笑一下，这个妹妹看上去不太热情，让他有些尴尬。
不过，这份尴尬消散得很快，他马上把这事儿忘记了，开始专心看着女孩测试。
通过刚刚的观摩，林默大概弄懂了测试的方法，球推的距离越远，说明实力越强，荒喉1节的水平，大概是球刚刚进入圆柱中部的时候。
台上的女孩有些犹豫地伸出手，缓缓推动木球，木球环着圆柱的轨道开始向前，一圈，然后又一圈。
人群中开始传来惊呼声，女孩微微蹲下身子，继续推动木球。
此时球的高度已经低于圆柱的一半，但女孩抿着嘴唇蹲行，踌躇但坚毅。
人群开始议论。
“她还能继续推？”
“已经荒鼻1节了，这是几十年难遇的天才少女啊！”
“恐怕还不止，我看她还有余力！”
……
女孩推动木球的速度越来越慢，但终于还是见着底了。人群从议论中安静下来，大家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声惊喜的喊叫从家长区域里传来，前排的一个女人欢呼出声，扑进了他身旁男人的怀里。
林默扭头看去，父亲林里也站在那群父母中间，他远远冲林默一笑，似乎想给他些信心。
台上，女孩身边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方才从震撼中惊醒，正当他准备去拨回仪器上的木球时，眼前的一切却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女孩还在推！”人群中有人喊道。
是的，原本降落到底的木球，此时走上了另一条轨道，开始缓缓上升！
主持台上的“史家”林迁蹭地一下站起来，拿着木喇叭的手一时有些不稳。
林笛皱着眉，她也弄不明白这种情况的含义，但终于还是决定遵照要求，没有松手。随着木球的上升，她完全蹲下的身子恢复为半蹲，然后又缓缓站起。
震撼二字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人群此时的情绪了。
“林迁先生，您听说过这种情况吗？”
在一片混乱的声音中，理事长林岚也起身，凑近史家问道。
史家两手发颤：“我听闻，上古时期，修炼体系曾经有五级。但后续的修炼方法丝毫没有见诸史册……当今王朝的最强者，昼之团的大将军，也不过是处于荒鼻3阶呀。”
林岚闻言一怔，也说道：“我听说大将军当时的天赋测试是荒鼻2阶，大概也是非常努力才摸到了荒鼻3阶的门槛。没想到在荒鼻之上还有更多阶段……”
“正是如此。”林迁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用于测试的仪器学名浑天相地仪，制造方法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只可惜到了今天，原理也已经无人知晓，只能复制，无法改进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我朝历代都以史为荣，对上古的修炼、技术竟然通通一概不知，实乃史家之耻也！”
林岚没空听他抱怨，反倒开始操心另一件事儿：“是不是应该赶紧派人去报给家主？可是家主目前在皇宫内开会，倘若贸然派人打扰，岂不是在圣上眼皮底下徒增计较？还是等晚上家主回来再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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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林默对此事倒是没什么感受，他在想的是，这姑娘风头这么大，一会自己不论测出什么来，都会被她盖住，这样正好符合他的预期。
“俗话说，异界穿越最忌张扬，不是所有反派都像傻子一样上门送经验的啦。万一招惹了个大的，异界之旅还没开始就得Game over了，这可不行！”他心里满是欣喜，连带着看台上的小女孩也顺眼了几分。
女孩的推球动作终于停止，球停在离圆柱顶端还有1/4的位置。
一旁的工作人员迟迟不敢上前，他并不知道怎么公布结果。
好在，在场的人群也能体谅他。
“林迁先生！现在这个结果是好还是不好啊！您倒是上来说说呗！”
人群中有人喊。
林迁颤颤巍巍拿起喇叭：“我宣布，林笛的测试结果。”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她的潜力远超荒鼻3节，是个千年不遇的天才！”
或许是出于对史家莫名的信任，沸腾的情绪点燃了全场：“我们林氏发达了！”所有人都在欢庆和拥抱。
这场景颇像在世界杯上踢出了第一。林默心想：“不知道家乡那边的国足哪年能拿到这个荣誉。”
林迁耐心地等大家的情绪过去，然后适时地通知测试继续。
该林默上台了。
在迈步上台阶的时候，林默和下台回到候场区的林笛擦肩而过。他热情地冲人家打了个招呼，却被一句“嗯”敷衍式地回复了。尽管对他的态度很冷淡，但小姑娘还是能看出些喜形于色，眉角勾勒出的是兴奋的情绪。
林默站在台中央，深吸一口气，抛开了杂念。
现在站在近处了，他能更加清晰的看到测试仪的诸多细节：
木球通体光滑，是棕黑色的，上面完全没有任何木纹，但仍能看出木头材质；环绕圆柱的轨道盘根错节，并非想象中的一帆风顺的半圆形切面凹槽，而是坑坑洼洼的，推球的阻力大抵来源于此；最重要的是，上面的轨道并非只有一条，在木球所在位置的正对面，还有一个空置凹槽。
林默总觉得，那里应该装上另一个木球。
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他开始推球。
出乎意料的是，那球纹丝不动。
林默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他死死盯着那个木球。
不会啊？刚才他们推得那么轻松，怎么到我这里就推不动了？刚刚那个女孩把仪器玩坏了？
林默再度用力，这一次，球开始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