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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粮商上门讨粮债!巡抚怒揭恶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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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既定的历史轨迹中,张永与杨一清的相遇原应延后五年。

在正德五年那年,二人在联手剿灭藩王叛乱的途中。杨一清抓住张永对掌权的刘瑾不满这条,共同策划并引领了一场针对权臣刘瑾的颠覆行动,最终使刘瑾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然而,命运的转折因朱厚照的介入而提前铺陈,促使两人提前会面。

张永抵达巡抚衙门后,未做丝毫耽搁,即刻前往拜见杨一清。

杨一清闻讯张永率万军而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已在衙内静候五日,期盼朝廷援军的到来。

孤身作战的他深知,若无坚实后盾,不仅难以审讯李进和张俊,更可能因暴露决心而遭到晋商和宣府利益既得者们的暗算。

即便手握两千京营兵马,亦难保万全,因这些部队中不乏军官子弟,且平日疏于训练,仅作门面之用,难以委以重任。

因此,张永的到来无疑为他注入了强心剂。

会面之际,两人均难掩激动之情。

杨一清因张永的助力而信心倍增,张永则视此为施展抱负的绝佳时机。

看到张永到来,杨一清内心深处更是对朱厚照充满敬意。

让内宫太监与外廷大臣合作,这是多少皇帝的大忌,可如今年幼的皇帝却敢逆势而为,胸襟气魄,一点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反而像是沉稳老道的霸道君王。

想到此,不由为当年气吞入虎的成化帝感到惋惜。

自成化年间起,皇帝便有意无意地在内宫太监与外廷大臣间挑起纷争,双方为权力明争暗斗。

文官群体因此联合,甚至矫枉过正,连汪直这等忠诚且具军事才能的太监也未能幸免于难。

他们反对的并非个体,而是太监这一群体掌权的可能性,担忧其威胁到文官集团的地位。

成化帝本欲有所作为,却面对已成气候、足以与皇权抗衡的文官集团,未能采取分化策略,反以激进方式对抗。结果适得其反,促使文官各派系团结一致对抗皇权。

而朱厚照则展现出不同的智慧,他既认可文官中的忠良之士,又保持警惕,精选如韩文、杨一清等清流之士辅佐。

特别是杨一清,年逾五旬,无牵无挂,其无私与忠诚在后续行动中得以彰显,成为朱厚照信赖的伙伴。

张永与杨一清简短寒暄后,便深入剖析当前局势:“中丞,我离宫之际,得知主子派往江南的锦衣卫密报,江南盐商已有所动作,或伪造账目,或加强走私防卫,显然已做好两手准备。若朝廷恢复盐政,他们将顽强抵抗;若政策不变,他们亦能自保无虞。因此,主子特别叮嘱,务必让咱家与您携手,撕开西北的防御壁垒,以解燃眉之急。”

当前,朱厚照虽看似稳住了大局,但两大挑战依然严峻:

一是确保杨一清在西北稳固防线,抵御外敌;

二是迅速筹集军资,提振士气。

时间紧迫,已逾两月,西北军心涣散,亟需军饷激励。

否则,未待盐政恢复,内部哗变恐将先至,大局将危。

杨一清闻言,亦感事态紧迫,却骤然展颜一笑,“我等虽急,然此刻,尚有他人比我们更为焦灼。”

张永闻言,满是不解地望向杨一清。

杨一清捋着轻轻颤动胡须,透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彼等久不知我动向,故尚能按捺。而今你领兵至此,朝廷动向昭然若揭,他们岂能坐视?老夫这招‘引蛇出洞’,诱饵已撒,你之到来,便是那诱其现身的钓钩。

‘你既承圣命,接管宣府防务,首要之务便是整顿军务。无论官职大小,皆需于数日内向你述职,军中大权,务必牢牢掌握。遇有难题,尽管来找老夫。’

张永闻言,连忙抱拳行礼,‘谨遵老大人教诲。’”

随后,他留下三百精锐与部分文官以保杨一清周全,自己则直奔宣府城外大营。

张永行事果决,未加丝毫犹豫,便将万人大军驻扎于宣府大营之外,并即刻通传宣府各级将领,限其三日内至其营地述职。

此举迅速在城中掀起轩然大波,各路人马皆瞩目以待。

身为钦差大臣,张永手握天宪,宣府上下皆期盼能从他那里得到诸如军饷补给、援军动向等利好消息。

正如杨一清所料,张永的到来,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沉寂已久的宣府瞬间被搅动得风起云涌。

城中各股势力、潜伏的眼线,如同嗅到猎物气息的蜘蛛,纷纷行动起来,织就一张错综复杂的情报网。

此前的平静,不过是巨大蛛网静待猎物的假象。而今,张永这意外之“猎物”的降临,彻底打破了这份沉寂,惊动了所有暗中蛰伏的力量。

信息如潮水般在宣大、山西、张家口等地交汇碰撞,这些边陲重镇,不仅是军事要冲,更是西北经济的命脉所在,朝廷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他们的敏感神经。

于是,在商议之后的第三天,一位来自宣府知名粮行兴隆号的大掌柜,以催讨粮债为由,率先踏出了试探性的一步。

他声称李进在位时,粮行曾借出十万石粮食,至今需连本带息偿还十三万石。

接待他的,竟是兵部主事、日后被誉为明朝圣人的阳明心学创始人——王守仁。

此刻的他,尚显年轻,却已肩负起兵部主事的重任。

朱厚照曾有明令,命刘大夏自兵部中挑选青年才俊,随张永前往杨一清处学习历练。

前几日,张永拜访杨一清后,便将这批兵部新秀留在了巡抚衙署。

于是,当这位兴隆号大粮商上门催债时,首先迎接他的便是王阳明这位年轻的兵部主事。

别看王阳明年轻,但他出身名门,自幼便对政务耳濡目染,因此练就了一身精明强干的本领。

一听那粮商的言辞,王阳明便察觉其中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心知这借贷之事必有蹊跷,账本上的数字与实际粮食量显然不符。

然而,他初来乍到,不宜直接拆穿对方谎言,便礼貌地听完对方的要求,随即将此事上报给了杨一清。

杨一清闻讯,凭借过人的记忆力,迅速在李进留下的案卷中找到了相关记录。

他曾仔细翻阅,发现这笔借贷记录确实存在,但其中问题重重,不仅数字出入极大,而且记录之敷衍,甚至贪污受贿的蛛丝马迹也隐约可见。

特别是那笔借给朝天十万石粮食的记录,约定一年归还连本带利十三万石,利息之高,如同“驴打滚”。

但更令人惊讶的是,随后的记录竟显示仅隔一天,兴隆号便已将十万石粮食运至兵备道衙门仓库。

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知道一石粮食重达一百二十斤,十万石便是上千万斤的粮食,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运送十几里地?

当时杨一清就心生疑虑,遂命人详查兴隆号的实力与运输能力。结果发现,该粮行仅有三十余名伙计,且据周边居民回忆,当时并无大规模运粮的情景。这明显与案卷记录不符,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猫腻。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杨一清终于发现真相:原来巡抚衙门确实曾向兴隆号等商号借粮,但数量远不及案卷所记。一年前,兴隆号实际运送的粮食不过万石左右。

而李进等人却胆大妄为,虚报至十万石,企图让朝廷背负巨额债务。

那大腹便便的兴隆号大掌柜踱步至会客厅正对的庭院入口,目光所及,除了两侧持刀肃立的护卫外,厅内竟空无一人,此景令他心生几分不祥预感。

正欲悄然撤离,身后忽闻王阳明的声音:“走啊!”随即一股力量轻轻推搡,迫使他不得不前行。大掌柜只得唯唯诺诺应道:“是是,遵命。”

沿廊步入大厅,每一步都似踏在薄冰之上,尤其是面对那些腰悬利刃、神色冷峻的护卫时,他更是汗流浃背,目不斜视,如同窃贼般匆匆掠过。王阳明紧随其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心中暗道:瞧你这副心虚模样,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进入大厅,王阳明指向一侧座椅,淡然命道:“请坐。”

大掌柜又是一怔,踌躇片刻,这才像个小姑娘一样,小心翼翼地落座,且只敢坐在椅子面的一角,显得整个人委委屈屈的样子。

王阳明随即退至门外,瞬间,空旷的大厅内只剩下大掌柜一人,连一丝人声都未闻,更无茶水侍奉。尽管外界烈日炎炎,厅内却莫名透出一股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盏茶的时间缓缓流逝,正当大掌柜焦躁不安之际,门外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老爷到!”

他慌忙起身,跪倒在地。

随着杨一清人物步入厅内,王阳明手捧厚重账本紧随其后。

杨一清仅以一瞥,便让跪伏的大掌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缓缓坐定主位,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令这位商界巨贾也自惭形秽。

王阳明立于杨一清身旁,宣布:“起身吧,中丞已至,你的粮债之事,现在可以说了。”

前面的气氛营造以及此时杨一清铁青着一张脸,那气场之强根本不是一个做买卖的人能够抵抗的。

别看他家财万贯,可是在杨一清这种封疆大吏面前,那真是没有半点气场可言。

之前他受命而来,信誓旦旦地告诉同伙说,这次我去必然马到成功,一定要让杨一清先吃个哑巴亏。

可现在这大胖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吓得腿软发抖到根本没有办法支撑他起来。

看他那副狼狈的模样,王阳明连连冷笑。

“大老爷……我……我……小的……大老爷小的……”

平日里这个家伙做生意也是伶牙俐齿,可今天他连说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急得满脸是汗,笨嘴拙舌的那副样子,杨一清到先发话,“你姓何?”

大胖子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小的姓何……小的姓何。”

“一年前,你借给朝廷十万石粮食,可有此事?”

提及这十万石粮,大掌柜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原来,他当初仅交付一万石,便与李进等人合谋,虚报为十万,企图通过加倍偿还的方式,从中渔利。

原本,他们已精心布局,策划好了一套狡猾的应对之词,甚至信誓旦旦地反复对练,力求滴水不漏。大胖子心中暗自盘算,面对这位新来的巡抚大人的质问时,只需采取“装傻充愣”的策略便可敷衍过去。

譬如,当杨一清询问他们何以能在一两天内,仅凭少数人手将十万石粮食搬运至十几里外的仓库时,他早已胸有成竹,准备回答道:“那时我们皆是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运送粮食,以免打扰百姓安宁。因此,虽耗时数日,但终将粮食稳妥送达。”至于巡抚衙门如何记录这笔账,他便故作茫然,推说不知。

若杨一清进一步追问兵备道衙门接收粮食的具体细节,大胖子也能迅速应对:“我们兴隆号只负责将粮食运至仓库,并请兵备道衙门的官员签字确认即可。至于他们内部如何记录,我们实在无从知晓,只能说是他们内部事务。”他总能巧妙地推卸责任,要么将矛头引向李进,要么就说是兵备道衙门的问题。

而事实上,李进早已被他们收买,兵备道衙门也几乎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他们自信满满地认为,即便杨一清想要彻查此事,也会遭遇上下一心、众口一词的抵赖,没有足够的证据便无法动他们分毫。

然而,当他们真正面对杨一清那威严的目光和不容置疑的质问时,那些原本信手拈来的谎言却如同卡在喉咙里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们反复演练的狡辩之词,在杨一清的强大气场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不过是一年前的事,你身为兴隆号的大掌柜,怎会如此健忘?”杨一清的声音既威严又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敲着桌子问道,“你来详细说说,当时你们是如何将粮食运到兵备道衙门的?用了多少人?又是什么人接收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大胖子跪在地上,抬头望向杨一清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心中恐惧油然而生。

他颤抖着声音,试图编造新的谎言,“这个……这个……当时……当时是巡抚衙门出动了官兵……”

杨一清打断他的话:“出动了多少?是哪一营的官兵?领头的是谁?”

“这个……这个……”大胖子又说不出来了。

“死到临头还敢扯谎,事关十万石粮,谁能在不知运粮人是谁的情况下,让其运走!!”杨一清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大胖子耳膜生疼,他彻底崩溃,跪在地上,无言以对。

“这这这……”大胖子跪在地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狼狈,杨一清怒不可遏,拍桌怒斥:“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根本没有官兵助你们运粮,你也未曾有十万石粮食借巡抚衙门,这多出的粮食究竟从何而来?速速从实招来!”

这一声怒喝,彻底击垮了大胖子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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