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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别府而居的主母-> 第二章 张婆急急在等待,黄母细细道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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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张婆急急在等待,黄母细细道盘算
- 黄仙芝亲眷多在府里当差,虽说近身服侍恩情更盛,可不就如老太太般。
从年轻到韶华老去都在府里,从二等丫鬟做到一等大丫鬟,成亲后在府里当着管事妈妈。
这是府里出生的小姐不多,要不还有可能被选中成为陪房,同小姐一起到姑爷家生活,那才是最糟的呢,前几年做事畏手畏脚,倘若小姐争气生下少爷,日子就过得松快些,要是子女缘薄,就怕是以后都得的多且过,多有忍让了!
这样一想,还是点心房嬷嬷来的自由自在,轻易不到主子近前服侍,还参与铺子里的分红,没什么官司在身,等到年岁够了,出府荣养呢。
黄仙芝冷眼瞧着只觉得府里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有道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现在国公爷因从龙有功,并没有降爵,反而有几分蒸蒸日上的热闹喧嚣。
府里势力多在军中,前朝时就是有名的将军世家,太公早年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幸好太祖皇帝是个大度的,并不曾做出卸磨杀驴的狠事来。
国公府里太公爷倒是个大智若愚的人,急流勇退,上书告老,卸了兵权,也因他高瞻远瞩,这才一代代传了下来,只不过家大业大,哪能一下退的干净,太公几兄弟早年多立战功,现下仍有同族堂兄弟们仍驻守边疆前线。
老国公当时选中当今为女婿,家里着实不愿!
那时候皇上还是辽王,封地天寒地冻,又挨着女真诸部,时有征战,皇上生母早逝,生性多疑的先帝又抄了他外祖家,虽有个亲王名号,实则也算宗室里潦倒的人。
更不必说当时皇上已娶了正室,这嫁过去最多就是个侧妃!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国公嫡女竟然要屈居妾室!
老国公也不知怎样说服了先帝,纳侧妃居然还下了旨,此后更是为皇上铺路搭桥,联系上宫里的杨妃,在先帝去后众皇子厮杀惨烈的时候里应外合夺了皇位!
皇上登基后封了皇贵妃,府里富贵更盛往日几分。
可是皇上年轻力壮,正值壮年,皇后出生辽东大族,中宫诞下太子,今年已经十岁如今早已出阁读书,皇后能护着儿子在先帝晚年动荡时候茁壮成长,可见也是个有心计的人。
虽说近年来底下妃嫔诞育公主居多,可到时候中宫诞下嫡次子,高位嫔妃诞下皇子,这龙椅宝座有的是争斗。
太平盛世重文治,府里这些年遍寻名师,安排子弟习文,想来也是存着入阁拜相的心思,只不过到底是武将出身,暂时名声不显,黄仙芝也听母亲念叨族学日益严苛,怕是就要叫众位公子下场博名次了。
路上想着事儿一路回了厨房,张婆子实在等不及,端了熬药的炉子在廊下等着,手上虽然扇着,却时不时抬首向门口焦急张望着,看见黄仙芝忙站起来招招手说“姑娘这药熬到了时辰了”
说完又着急问“老太太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黄仙芝看张婆子眼神关切,手做握拳状,显然是有些焦急,于是笑着宽慰她“婶子莫要担心,我去点心房当差,婶子这几年也尝过我做的点心,不是我自夸,虽比不得宫里,但胜在新颖别致”
见张婆子神色有所舒缓,“婶子,我前些日子让虎子哥做的食盒可是能用了?”
张婆子恍然大悟,“难怪姑娘早早就做起了盒子,原来存着这样的打算”
虎子是张婆子家大小子,性子沉稳,自幼随木匠做活,现在早已出师。
自从黄仙芝见老太太欲言又止,便做了几分盘算,是以让他雕了几个富贵食盒,做得便是那雕百花六层六角攒盒,寓意六六大顺,最是吉庆不过。
张婆子急急回答“虎子早做好了,可是定了入府的日子么?”
黄仙芝打开盖子看看药,“我十五那日要随祖母进府当差,婶子今儿回家让虎子哥带来吧,我还有些食材短缺,婶子与我一道买了来”
张婆子感叹,“竟是这般急么,姑娘可想好了做什么样式的糕点,府里富贵,更不要说宫里时常赏赐,这第一面要是印象不好,往后当差也不容易呢”
黄仙芝找个趁手的布子想端起来砂锅,“做些拿手点心,权当敲门砖,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也当孝敬府里当差的众位嬷嬷姐姐些才好,这样一来要做的着实不少,至于做哪些,我再思量思量,婶子快去吧,完了我这还需婶子搭手”
不再和张婆子絮叨,黄仙芝提着装药的食盒向着父亲屋子走去。
现下天气回暖,黄父屋前种了一片迎春花,虽说未到花期,零零散散也开了些,点点黄蕊,愈发趁着天气晴朗阳光微暖,这屋子赶上来好春光。
走进屋子,便听闻母亲轻声细语地和父亲说着话,她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屋里陈设简单,没甚么金玉摆件,桌椅虽说是些普通样式,但瞧着也是好木料打的,低调沉稳,看着着实大气。
那墙上挂着山水长卷,是黄仙芝哥哥在外游学时候画的,虽比不得名家大作,胜在自然写意,诸多画作黄母都细细装裱,过年回来的时候,母子二人从一众画卷中千挑万挑这才选了这一副来。
靠窗摆着层层花架,黄母不喜爱名花贵种,那般需要精细照料,带着娇气,黄母最是瞧不上,因此种着些好养活的花草,因屋里热,开得倒是热闹,一片郁郁葱葱春意昂扬的模样。
黄父亲身量高大,看着和常人无异,只是当初因中毒到底是伤了身子,再想耍枪弄棒再不能了,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的憾事,但黄父从不自怨自艾,当着外管事,分管着府里的诸多生意,也算位高权重。
黄母身量较寻常女子高些,梳着圆髻,插着赤金簪子,镶毛领袄子愈显华贵,若不是知道她的底细,怕是也要被她这通身气派唬了去。
虽说也是仆妇,但在前院当差,还是为数不多的女管事,当然是气度不凡,头脑清明,怕是寻常官员家主母也比不得她,这不是狂言,寻常官员家里哪能见过那般多的命妇,哪能帮着打理日常。
黄仙芝笑盈盈地先问“娘今儿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柳氏上前接过食盒,一边打开拿出来熬药的砂锅,一面笑,“今儿国公进宫,打发人回来说皇上留了用膳”
黄仙芝忙从食盒里拿出个素碗来,二人倒了药,黄母递给黄父。
黄父却摆摆手,顺手将药放在桌上,面露郑重问“芝儿可是要去当差了?”
黄仙芝对他说“正是,十五那天随奶奶一同进府”
黄父想了想说“原本按着规矩早些年就该进府当差了,这又晃荡了几年,好在你娘把你教养的好,不曾养成什么娇惯性子,孩子你要明白,虽说因为当初的事情,府里放了咱们一家的身契,但到底是咱家欠了府里”
见黄仙芝点点头,他又接着,“爹爹之前从未和你说过这些,总觉得你还小,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件件都能拿道理讲得清楚明白的。就像当初,你娘怀着你哥哥,可先帝点了国公爷出征,我是国公的亲兵,就算再担心你娘,可哪能临阵逃脱。更不必说为国公爷挡箭,我两打小的情分,我怎能看着他中箭而亡,也幸亏出战前国公给了我一副上好的护心镜,这才阻了那箭几分,要不早就亡在了沙场”
黄母见他没完没了,眼看药要凉了,催促他赶紧喝了,要不待会再热怕影响了疗效。
黄父端起来咕噜咕噜喝完接着说“先有了国公因情谊给我寻护心镜,这才有后续护心镜替我挡灾。说句不敬的话,要是当时我放任不管,国公一去,世子年少,我却好端端,不说府里众多势力,就怕当时副将就要将我杀了顶缸。所以芝儿,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犹犹豫豫”
黄仙芝连忙答应,“爹爹勿要担忧,咱这样的人家哪个不盼着去府里当差,怎得到了我这儿,却像是成了避之不及祸事一般。我心里念着府里的好,去当差也是应该”
黄母也开解他,“芝儿年岁大了,到时求了恩典,左不过两三年,自是出府来了”
又问黄仙芝“可和你祖母说了去何处当差?”
黄仙芝认真回答“女儿准备去点心房当差”
黄母满意点点头,“我虽在前院,可这后院的事儿也瞒不过我,当是最属厨房事少”又说道“先前老太君因有嬷嬷搬弄是非好生整顿了番,撵了那些子偷奸耍滑的老鬼去”
接着说“说句放肆张狂的话,你便是在这府里横着走,也怕少有人与你为难”
说完看着黄仙芝面色郑重,“可正因如此,你此去当差更该时时勉励,刻刻谨慎,万万不能缀了咱家名声”
因喝药屋子里有些苦涩气味,黄母起身推开了窗子,“我昨儿回了趟你舅舅家,和你外祖父说了,如今你进府,咱家也太显眼了些,正当激流勇退”
“说来也是巧了,那日你舅妈家的表嫂查出有孕,前次因你表嫂年轻不经事,你二舅妈府里当差又紧,一时疏忽小产,这些年总算保养得当,不枉她吃斋念佛千求万求,你表嫂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二舅妈见了我直念叨,她现下啊可没啥心思当差,只想在家好好给你表嫂保胎”
又看着黄父说“如今孩子大了,在府里当差也算能支撑家业,我俩就想着向府里请辞,我也能在家照料你爹,虽说将大好了,可行百里者半九十,也不好耽搁了。再说你哥哥准备回京应考,他也十九了,如今也该相看起来了”
黄父也道“你这劳累多年,也该歇歇了”
黄仙芝道“娘,这样可行?”
“你不用担心,我已和国公爷说了。对了,你准备做甚么点心”黄母问道。
黄仙芝见状说“不如做做富贵八件吧”
黄母沉吟片刻,“不错,寓意也好,老太君上了些年岁,平日里最喜欢这些吉庆事物,虽说你年纪尚幼,这样以技服人,旁人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黄父听了也笑着夸赞着“我们芝儿可是长了一双巧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