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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簑一只立桥头,照影成双孤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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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酒在卖场的第二个节日是春节。

每位在场的员工人手一个吉祥物,远远地一眼就看出卖场在搞活动。

洛酒站在花坛上,举着广告牌,大声喊着广告语。

在夜幕之下一盏盏灯亮起,人群开始粘稠起来,一条街灯火阑珊。

洛酒抱着广告牌在卖场门口走来走去,边走边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姑娘?”

一个陌生男人迎面走来对着洛酒说。

“啊?”洛酒才从热闹的氛围中抽离,“我。。。哦!谢谢。”

洛酒捡起掉落地上的钱包。

“你。。。对我没有印象吗?”那人笑了笑。

这个人比洛酒高了一个头,留着寸头,看起来成熟礼貌,大概有二十六七的模样。

“没有啊?”洛酒有点纳闷,“我们见过吗?”

“我经过这里很多次了,也见过你很多次。”

“哦哦。”洛酒没有明白其中意思,眯着眼睛笑。

“所以我这次出现在这里可能不是偶然。”

他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叫于就,今年二十五岁。”

洛酒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是好,只能假装没听见他的下一句话。

他也看出了洛酒的局促,却还是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洛酒,多吆喝吆喝!”

卖场的副店长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那我先走了。”他礼貌地说。

“好。”洛酒微微一笑目送他走远。

天色染墨,好像王羲之的池塘在时间一次又一次的洗刷下慢慢变黑。星星一个一个扑闪扑闪地跳了出来。

洛酒忽然想起前些天的事。

“其实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已是夜晚十点多,洛酒帮着收拾店铺,打扫卫生。

思绪来到奶奶去世那段时间。

年迈的奶奶在医院住院多次,幸得一位年轻医生的照顾。

那天洛酒从学校放学去医院看奶奶,她的脚步声惊动了病房里的医生。

“奶奶。”

那医生戴着口罩征征地望着洛酒,半晌没有动静。

“我是洛酒,来看奶奶的。”说着指了奶奶那边的病床一下。

那医生回过神来,没说什么就走了。

洛酒不以为然。

后来骑着自行车回家时,有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跟了上来,跟洛酒搭话,洛酒不认识,也就没有回答他,只把自行车往左边骑,甚至过了马路。

仔细一想,那人的背影,身高跟那医生的挺像,关键是,还跟前些天的那个人挺像。

“总之就是像!”

洛酒想着想着店铺也收拾完回了家。

“阿酒,早点休息,别熬夜。”爸爸叮嘱道。

“好,我刷完牙就去睡觉了。”

夜晚在月亮的监督下格外的宁静。

“还跟。。。他像!洛酒不能忘了他!”梦里一道白光闪现,白光里有一个男生的背影,一把声音告诉洛酒“是他,是他,是他。。。”

“嘀哩哩”早上八点,闹钟按时响起。

洛酒伸了伸懒腰,坐起身来。春天,早上也有点寒意,洛酒加了一件外衣,准备换上平时上班的衣服。

她在镜子前,选了最为简单的着装,刷完牙洗了把脸,再涂个防晒霜就出了门。

今天洛酒休息,她骑了自行车在小城里游来荡去,年后再过些日子,她就要回学校学习了,这番悠闲自在恐怕是会没有了,但是学习重要,她必须回去。

洛酒沿着马路一直骑,不一会儿停在一个小卖部门口望着公园出了神。

旁边忽然出现一辆自行车轻轻地撞了一下洛酒的自行车。

洛酒向右看去,是那天那个人。

“额。。。你怎么在这儿?”洛酒笑了笑。

“一个人准备去哪?”

“没有啊,就随便逛逛。”

“我今天值夜也出来看看。”

他和洛酒相视一笑。

一霎那,洛酒恍惚觉得一样的自己,一样的自行车,一样的天,一样的店,一样的路,一样有另一个人,“可就是这张脸。。。”

“边走边聊?”那人打断了洛酒的思绪。

“好。”洛酒微笑点点头。

“几年前,你奶奶的事情,很难过吧?”

“还好。”

“你哭我就在你身后,可是你在阳台没进来。”

“我。。。确实也有看见你。。。”洛酒有点不好意思。

“我以为你不想让别人看到就走了。”

洛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其实她也知道。

那天傍晚洛酒看到奶奶病重卧床,全身插满管子,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她站在床边,手机响了。

“嘀哩哩。”

“是爸爸。”

于是洛酒就去阳台上边哭着边接电话。

通电话期间,洛酒回头看了奶奶一眼,发现床边忽然多了一个医生。

向来一切都自己承受的洛酒怎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就躲进了厕所。

后来人走了,她才出来。

“我该走了。”

“哦,好,”洛酒有点犹豫,“对了,怎么称呼你?”

“我叫于就。”

“你呢?洛酒吗?”

洛酒点点头。

他笑了一下,就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骑走了。

看着这背影,洛酒想起了自己的梦境,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是谁?‘他’又是谁?”

于就今年二十五了,距离上一段感情已是两年前的事了。那还是他在大学里的感情,女生是自己大学的同学,他们一起小组合作,一起去实验室做实验,一起外出兼职,别提感情有多好了。可是大学只有五年,大学毕业意味着要做出步入社会的选择,也就是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

女生是湖南人,要回家那边工作,或者北上去北京发展,可是作为家中独子的于就,怎么可能放下父母跟着她去湖南又或者更远的BJ?就算谈恋爱去了,结婚又要怎么办?

他只想要找个顾家的、温柔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他也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工作稳定,长相过的去,温柔善良,孝顺父母即可。

可是,他始终没有遇到自己眼里对的人。

而且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工作也忙,单身久了的他也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协调恋爱和工作,即使是想想就觉得头很大,但是又经不住电视剧里甜甜恋爱的诱惑。

对于年龄二十五岁的于就,他自觉得自己性格还算沉稳,长相也还算可以,有还算不错的工作,也是个有道德的人,可为何甜甜的恋爱轮不到自己头上?

想着想着他就接到病房有新病人的通知。

是一位老奶奶,关键后来他看见了老奶奶的孙女,洛酒!

可谓是“一眼惊鸿”,这女孩子穿着青白相间的校服一身上下,干净整洁,她的干净是连脸都一尘不染,不过分的说,就是像亮着的新灯泡一样,洁白无瑕。

这般青涩的模样,对谁来说都是一种诱惑,于就又怎能把持得住?于是他打算靠近洛酒。

那天洛酒从医院出来,她骑着自行车经过一条岔路口,自己恰巧就在岔路口的商店买东西,一抬头看见了穿着青白校服的洛酒,洛酒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他赶忙骑着女式摩托车跟了上去,跟洛酒并驾齐驱,全然忘记了洛酒没见过他摘下口罩后的样子,洛酒根本认不出他来。

“你不要太难过了。”

于就没有想到话到嘴边竟没头没尾地说出了这句。

洛酒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一辆摩托车她也觉得正常,马路上有摩托车,怎么会不正常?

于就见洛酒没有反应,补了句。“她已经年纪大了。”

这句话洛酒倒是听见了,可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还以为是旁边的人在跟谁讲电话呢!

“你叫什么名字啊?读几年级了?”

洛酒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这大晚上的,搭讪?”但是她担心自己自作多情不敢看过去,“学校骚扰事件可能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大马路上。。。怎么可能!”

“我啊!是我!”于就继续道。

“你是谁啊?”洛酒心想,终于鼓起勇气看了旁边一眼。

寸头,戴眼镜,白色体桖,灰蓝色工装短裤。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我不认识你。。。”洛酒微微皱着眉头挤出一句话。

“我啊!是我!”

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完了,该不会是变态或者认错了人吧!好尴尬啊,我还是走吧。”

洛酒回过头看了看后面没有车就骑走了。

留下于就独自凌乱。

洛酒回了家才想起,“这人莫不是那个病房里的医生?”

可是于就后来再没出现在病房里,却没想到再次见到洛酒是这般场景。

另一边,高洋、李盼、庄欣组局。

事情是这样的,李盼提出要出去玩,自从跟庄欣告白失败,李盼就难过了好些天。

“为什么她不要我?我们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你不要太难过,或许她。。。不适合你,更好的等着你呢!”

高洋只能这样安慰李盼。

“走!打篮球去!”高洋提议。

他们在篮球场投球。

“高洋,你这次考试是不是要争取四六级名次了?”

“是啊。”高洋若无其事。

“那你是不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这也说不定,万一没拿到呢?”高洋笑着说。

“一定可以拿到的!那你拿到了拿到了名次要请我吃饭哦!你最近都在干嘛啊?好几天没见你的身影。”

“嗯。。。兼职吧,赚钱!”

一个三分球入筐!

“高洋出成绩啦!出成绩啦!”

“四六级出成绩啦!”

李盼听说高洋考了六百多分激动极了。

“哇!名列前茅诶!饭局叫上庄欣!”李盼搂着高洋。

盛都四十九年,高府门外。

话说高洋和洛行歌从高府出来,遇见了正在逛街的芳时。

她一身粉色襦裙,头绾高髻,额前眉间一红色花钿宛如莲花绽放于白玉脸盘,额上几缕碎发随风扬起,双眸含笑,鼻翼舒展,好似画中人。

芳时身后跟着四个丫鬟,各个手上都或提着,或抱着大盒小盒的物品。

芳时是洛行歌的表妹,洛行歌母亲的姐姐余晴的独女。

其父柳高学,是高洋的表亲,唤作表伯父。

“表妹!”高洋和洛行歌异口同声。

这倒是两嘴同声,惊呆五个人。

这边两人面面相觑,那边也循着声音看向这边,还有门前的俞伯和簌晓也大眼瞪小眼。

“表哥!表姐!”

芳时好似花朵绽放,绽开笑颜。

洛行歌和高洋缓过神来,忽然觉得身旁这人跟平时不太一样。

“芳时,你怎么在这儿?”

洛行歌抢在了高洋前面。

“正值年关,你们又从边塞回来了,父亲让我来采买些物品,好补了府上的缺漏。”

“原来如此。”

高洋笑着附和道。

“年关!那天应该很好玩儿。”

洛行歌想想都觉得很兴奋。

“是啊,少爷!”簌晓习惯地叫着,表示自己也很期待。

高洋看出了行歌这明显的激动说道:

“是有好多好玩儿的,那天很热闹,大街上都挤满了人。。。”

“哇!真想快点到新年。”

洛行歌满眼期待地看着远方。

“你没过过年啊?这么期待?”

高洋突然想要知道行歌的想法。

“过过啊!”她白了高洋一眼,说着手继续搭着小乞丐的肩膀,走下了楼梯。

“在边塞的新年,就是宰一头牛,一头猪犒赏三军,我们每天都是就着风沙霜雪吃饭,睡觉就连如厕都要警惕会不会随时有敌军来袭。”

她把搭在小乞丐肩上的手收了起来,给了小乞丐一个鼓鼓的钱袋,微笑示意她可以走了。

小乞丐收回斜仰着看行歌的小脑袋,跑开了。

高洋觉得眼前的洛行歌在发光,她眉宇间的英气,甚至盖过了她作为女儿家自带的仙气。

“那今年你带上我,我带你去过一个安安稳稳的好年!高洋突然希望能陪洛行歌过一个年,一个特别的年。

“啊。。。?好啊!”洛行歌不知所措,“既然盛情难却,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行歌点点头笑了。

回到家中,外祖母正气恼,大姨夫妻俩和芳时在旁也安慰道“母亲何须动怒?不过是女儿家待不住,多管管不就好了?”

“是啊,外祖母,阿姊也不是有意的。”芳时道。

看到洛行歌大踏步走来。

“傻丫头!你是女儿家,怎么又着男装四处跑?”

“外婆,我今天可是去办事,须得着男装。”洛行歌轻松地坐下右手拿起茶碗,喝了口茶。

“什么大事儿,让你舍下了女红课跑出去?是天漏了,还是地崩了?”洛父揶揄道。

“父亲!你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要在一旁讲风凉话?好狠的心!”

“是高洋那小子?他把你拐到哪去了?”洛父抿了口茶,放下茶碗。

“自然是要事。。。”行歌有些心虚。

“要事?哪家小姐穿着男装到别人家里断家务事的?”

洛富抬起眼眉盯着洛行歌,那眼神跟小时候看到行歌在战场任性一个样儿。

“。。。父亲!”

“还知道父亲?人家父亲都投诉到家里来了,说是洛家小姐好大的威风,不明是非却是断案如神!”

“这。。。高佐政也不怎么光明磊落!”

“还想要光明磊落?禁足三天,抄‘女则’两遍!”

洛行歌怏怏地放下茶碗回了房间。

廿八,高洋拉着洛行歌和芳时,还有俞伯,簌晓。一起到集市上采买。三人走在前头,俞伯和簌晓跟在后面,还有好几个家丁跟在俞伯和簌晓后面,这阵势,好似“上山打虎”!

“先。。。先去哪?买什么?”洛行歌站在集市口有点茫然。

“先去买春联!”高洋抢答道。

“对!”

高洋和芳时两个人一人一边架着行歌就走。

行歌“咯咯”笑。

他们一群人来到张灯结彩的春联铺,高洋示意芳时放下行歌。

铺子里,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天花板,红色的蜡烛,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篮子,红色的伞,红彤彤的一片。

他拉着行歌去到春联一角,俞伯和簌晓也跟在店铺里左看看右看看,芳时已是熟客,向来春节都由她带着家丁采买,今日也就偷个闲,她站在门前掂量着这盛都最大春联铺的价格等次。

“客官!”老板迎了上来,“你这是要春。。。”

俞伯拿出高府凭证,示意老板走开,“我们就随便看看。”

“好!好。”老板是生意人,马上想起今儿早已有高府小厮跟铺子里通过气儿了,“原是贵客!”他嘟囔一句,就掉头回到柜桌前。

“春风传祥瑞,凯歌贺新年”

红彤彤的行歌看着就喜欢,尤其是“凯歌”二字!

“真希望年年都是凯歌四奏。”行歌暗暗想出了神。

看到行歌嘴角上扬,喜欢得紧,高洋也不消停,“这个这个‘春为一岁首,梅占百花魁’,怎么样?”

“这个。。。嗯。。。也挺好的。”洛行歌说着转向了另一边。

高洋心想,“‘百花魁’不就在自己身边吗?”

“这个吧!‘鸡鸣万户晓,鹤舞一年春’”

“那就这个!”高洋抢着说。

“这一个也不够啊~”高洋微微笑提醒道。

“是啊,要多选几个。”

“还有更长的,这边。”

“万里春光美,九州瑞气浓。。。”

“诶!高洋,你觉得‘瑞气浓’改成是‘四海同’怎么样?”

“嗯。。。‘四海同’好是好,可是现在是过年啊!”

“嗯。。。嗯!好像也是,不太像春联。”行歌莞尔一笑。

“那就‘八方财神添富贵,四时福星保平安’?”

“好!”

“‘辞旧岁百业兴旺,迎新年满院春光’?”

“也好!”

“‘东来紫气西来福,南进祥光北进财’?”

“可以!”

“都包起来!”俞伯大喊一声。

“下一站是采买吃食。”簌晓告诉行歌。

“焦桂坊!”

“焦桂坊?”

“文酥卷。”

“你还记得啊!”

“那可是招牌!”

高洋狡辩道,“可不是因为你。”

一行人东边买鸡鸭鹅,西边买花生、瓜子和枣,南边买糖果和水果,西边买蔬菜和肉。

小半个盛都就被逛完了,身后的家丁还换了一批才把东西搬完。

他们走到洛府门前。

“俞伯!”高洋唤来俞伯,只见俞伯双手捧着一个衣泀,衣泀上放着一条靛青色的衣裙。

“这个是赠予你的过年的新衣。”高洋温柔地说。

“明天!明天你早些起,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行歌笑着问。

“明天你就知道了!”

高洋再三叮嘱,“别迟到了,在隐光寺前的石桥上,旁边有一株树,我等你!”

廿九,洛行歌按照约定来到隐光寺石桥上,旁边确有一株树,可谓是“参天大树”古朴中带着些禅意。

“祈愿树”一个刻着这三个字的木牌挂在树上。树上遍是祈福用的红飘带,风一吹,随风飘荡起来。

“洛行歌!”她才发现高洋正在树上绑着一条红飘带。

“你来很久了吗?怎么在树上?”

“没有很久,我在绑着自己的红飘带。”

“哦~你祈什么愿啊?”洛行歌点点头。

“不告诉你!”

高洋从树上跳了下来。

“哼!”洛行歌瞪了他一眼。

“来写你的,我看着你写。

“你看着我写?”

洛行歌以为自己听错了,笑着说。

“嗯!”

“嗯?”洛行歌一锤打在高洋手臂上。

“嘶!你怎么打人?”高洋压着声音。

“还敢问为什么!你的不让我看,却要看着我写!”

“。。。洛行歌打人!”

“别扯开话题!”洛行歌又一锤就要打在高洋身上,被高洋躲了开去。

洛行歌正要写。

“真凶!”高洋凑过脸来。

“还敢倒打一耙!”

行歌追着高洋,打打闹闹了好一阵。

“国泰民安”洛行歌认认真真地写了下来,正拿在手里看。

高洋举起右手给洛行歌的高髻上插了一支银簪。

“你又胡闹什么?”

洛行歌回过头去看高洋。

“这是我送你的祥云簪子。”

“祥云会一直伴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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