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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行酒与歌-> 迎风起时青山翠,隐没云层渺渺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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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起时青山翠,隐没云层渺渺踪
- 洛行歌坐在梳装台前,小心翼翼地拿下插在发髻上的祥云发簪。
银的质地,打造的细腻精致的,一朵祥云雕得栩栩如生,有趣的是这簪子还挺轻便,很符合习武之人的态度。
大年三十,洛行歌早早起床洗了把脸,昨晚特地放在床边的衣泀,里面的靛青色织锦襦裙还静静地放在那里。
“在盛都的日子真的过得很快,没有寒冷刺骨,没有茹毛饮血,没有号角,没有刀剑,”行歌习惯起身自己穿好襦裙,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她时常会想起《木兰辞》里的这句话,“想来也是我今日这般心境。”
簌晓进来了。
“少爷,今天给你绾个别的髻吧?”
“不用,就高髻。”她用手推开坏笑的簌晓,猛然发现,簌晓今日的发髻与平时不同。
“哈!簌晓,你。。。今天怎么不一样了?”洛行歌坏笑道,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摸簌晓的下巴。
簌晓循着洛行歌的目光知道她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
急忙躲闪洛行歌的目光。
“少爷!你又要取笑我!”她皱着眉头洋装生气。
“是。。。”她故意对着墙,披头散发地站起身来,“。。。俞伯!”洛行歌眼睛一转,笑着回过头来看着簌晓皱巴巴的脸。
“不是!不是!就是,只是想换一个发髻”她不好意思,慌忙解释道,“没有因为谁!”
“没事!俞伯要是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行歌很替簌晓高兴,洋装咬牙切齿地在簌晓面前握紧拳头。
“好了,好了!少爷!”簌晓乐呵呵地把洛行歌按回到凳子上,“你就莫要取笑簌晓了。”
闹归闹,簌晓给洛行歌弄好了发髻,就走出了房门,在屋外等候。
行歌穿上靴子,与簌晓一块儿出了门。
和高洋约定在闻香茶楼碰面,行歌远远地看着铺天盖地的万家灯火还有一眼看不到头的人头涌动心里很是欢喜。
她心里的国泰民安或许就是这样子的。
“国泰民安,真好!”
来到楼上,高洋还没到,洛行歌坐下喝了口茶,目光看着左手边的窗子外面的热闹非凡出了神。走街过巷的卖艺人,耍了十八般武艺,人群里的人目不转睛,稍晌,掌声和呼声如雷般的响起,把洛行歌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走了,过不了一会儿注意力又回到了低头平视的方位继续出神。
突然从背后一双手伸出来想要蒙住了洛行歌的双眼,洛行歌下意识推开手,回头一看,是高洋。
高洋一看计划失败,直接就拉着洛行歌跑,还不忘说一句“簌晓!你家小姐借我!俞伯在走廊!”
不等行歌回过神来,她和高洋就已经到了高洋的府门前。
“来来来,喝!”
“再喝一杯!不醉不归!”
“诶!少喝些,少喝些。”
“吾乃酒神!千杯不醉!哈哈哈!”
府里与高洋同族的亲朋齐聚一堂,觥筹交错。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洛行歌觉得于理不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待会儿。。。?”正在洛行歌犹豫之时,高洋拉着她就往府里扯,“。。。不好吧。。。?”
“不好什么啊?快点!时辰要到了!”高洋小声说。
他拉着行歌悄悄走进了自己的庭院,来到一束桃花前。
“这。。。是什么意思?赏花?”行歌看着只有叶没有花的桃树,把眼睛移向了右边笑嘻嘻的高洋,“花呢?”
“咦?闭上眼睛快点!”高洋双手蒙住洛行歌的双眼,屏住呼吸在等着什么,不一会儿,被蒙着眼睛的洛行歌只觉得庭院的灯更加亮了。
“好,慢慢张开眼睛,不要眨眼!”高洋松开双手,行歌睁开眼,只看见眼前的桃树上的花苞慢慢绽放。
行歌亲眼看着一朵朵桃花绽放在自己眼前惊讶得定在了原地。
“祝你花开吉祥,心想事成!”高洋打破安静。
洛行歌转过头,欣喜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洋则继续道,“快!对着桃花神许个新年愿望!”
“啊?”回过神来的洛行歌赶紧闭上眼睛祈愿:“愿国泰民安,高洋康健!”然后就睁开眼睛,高洋好像早已预料,“怎么这么快啊?好好许愿!快点!”
“啊。。。?”
“快点!许久一点,我说睁开才睁开。”
“好好好。”
洛行歌继续闭上眼睛许愿。
高洋也赶紧对着桃花许愿道:“希望她一切安好,心想事成。”
“好!睁开眼吧!”
洛行歌睁开眼,高洋拉了手上的响箭,瞬间沿着庭院周边绽放漫天烟花。
“洛行歌,希望你每年都能过像今年一样的春节。”
高洋在洛行歌的左边耳语道。
这边俞伯和簌晓在长廊看闹市烟火,不一会儿又来到了街上的面具摊买了两个面具。
两人边走边聊。
“簌晓,你的名字真好听!是你父母给取的吗?”
“不是,是‘少。。。’小姐。”
“那你为何总叫你家小姐叫‘少爷’啊?是因为她着男装吗?”
“嗯,这说来话长。”
“你说,我听,每次我家少爷听见都觉得好玩儿,你家小姐秀气,哪有少爷的模样!”
“那年簌晓五岁,有弟弟妹妹三个,家里一贫如洗,母亲还身染疾病,时日无多,我的父亲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恰好‘少爷’赶跑了几个书院夫子,老爷看她无心向学便想给她找个伴,路过闻香茶楼,看见正被打骂的簌晓,便带了回来,‘少爷’一见我就喜欢,说是就叫簌晓。”
“榆木脑袋!你猜猜‘簌晓’是何意?”
“‘簌。。。晓’?”俞伯想了想,“。。。嗯。。。我不知道。”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胡乱猜测你的名字。”
看着俞伯眼神透露着诚恳,簌晓一笑骂了句“真是榆木脑袋!”缓了缓,她继续道:“老爷说‘簌晓’谐音‘速小’,希望我‘速速长大’,故意用‘小’是为了好养活,于是就同意了我叫‘簌晓’。”
“原来是这样!”
“在簌晓的记忆里,见到‘少爷’的第一面其实是一身襦裙,我叫她叫‘小姐’,可小姐说,‘我现在只是暂时是女孩子,去了军营要叫我‘少爷’。后来我就一直叫‘少爷’叫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
簌晓笑着说,“那会儿,‘少爷’才四岁!颇有老爷的风范。”
“那后来呢?”俞伯若有所思。
“后来,有我陪在少爷身边,少爷也来了兴趣,竟展现了极高的天赋读书。。。”簌晓笑着看了俞伯一眼,“俞伯?你在想什么?”
“我是孤儿,遇到了人牙子,才被卖到高府的,自小是老乞丐把我拉扯大,后来他死了,我便流浪街头,见惯了高门大户里的少爷欺善怕恶,视人命如草芥,却唯独少爷不同,他待我如亲,有好东西都分享给我,我方知人心善恶难测。。。”
“那你的名字?”簌晓接着问。
“这是老爷给的,说是听着老实,适合我。”俞伯憨笑道。
“确实,很适合你。”
簌晓的右手伸进口袋里正要掏出点什么,却被一群人打断。
那群人乌泱泱一大片冲散了两人。
两人被你推我赶,好不容易定了神却发现身边的人都是其他的路人。
“簌晓!簌晓!”俞伯有点着急,他嘟囔着,“东西还没送呢!”
“俞伯!俞伯我在这里!”簌晓很聪明举起了手上的面具。
俞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举起的手和面具。
他忽然眼前一亮,觉得那就是自己前行的目标,于是他拨开逆行的人群,向那举起的面具靠近。
好不容易来到簌晓面前,他认真地拉着簌晓的衣袖解释道“我怕再把你弄丢了。”
看着簌晓憨憨地点着头,他缓了缓。
“簌晓,我今天白天去求了一个平安符,想要送给你。”
俞伯鼓起勇气扭过头再次看簌晓,看到簌晓也赶忙把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平安符。
“我。。。也有一个平安符。。。就送给你了。”
簌晓腼腆得笑着。
夜晚在烟花爆竹的庆贺下变得格外喧嚣。
高洋一路跟洛行歌聊着天,一边送她来到府门前。
“忘了告诉你,你今天很好看!”
“。。。谢谢!”洛行歌有点不太好意思。
街道拐角处,俞伯和簌晓也出现在那里。
高洋正想离开又折回来说:“阿姊,有你的万家灯火很好看!”
行歌一笑,看着高洋的背影离开后回了府。
二十一世纪。
洛酒回到学校,在新班级里,老师同学都很好,看着穿着一样校服的其他同学,洛酒忽然想起了以前三班的人:
全班闹哄哄的,课不上就在那里说话,在那里玩,自己不学也不让别人学,小团体,拉帮结派,挤兑老师。。。
洛酒打了个寒颤,自己话都不说一句了,都还是被骚扰,那个班确实是有问题。
“现在这个多好,起码正常,听话!”
洛酒拿出阔别已久的练习册打算好好做,可是“又回学校啦?”
“你也配!”
“好臭啊你!”
“真恶心!”
这些精神折磨的的话语总是不时的出现。
尤其是在考试的时候。
“好惹人爱的女孩子啊!”
“你写啊!”
等等,命令的,赞美的,诋毁的,议论的骚扰声音总是会干扰到洛酒。
洛酒年轻气盛,会觉得委屈,会觉得厌烦,会觉得生气。
尤其是这次语文考试,阔别已久的洛酒很认真的在答题,她知道第一次考试是肯定跟不上的,不论是时间还是成绩。
但她还是勇敢地去面对失去一切的事实,想要接纳失去一切的自己。
可好景不长,“洛酒我爱你!”
“我要去告白!”
“我就喜欢洛酒的臭味!”
“他又放了一个屁。”
这些内涵人,让人恶心尴尬的言语再次出现在洛酒耳边,清晰,响亮。
洛酒忙停下答题的思绪向班级周围看去,周围充满着安静认真的氛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我的幻听还是大家都已经默许了徐至的行为?”
洛酒自认为自己没有惹到任何人,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子?”
洛酒很害怕,害怕被告白,害怕老师对自己有看法,害怕同学们不接受自己。
她对这把声音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她捂着耳朵,说着“不要,不要。”
她又生气又郁闷,完全被情绪支配了大脑。
班主任即时发现了洛酒的情况,赶紧走到洛酒桌前安抚她,可是只有她自己凭空听见声音,谁又能帮得了她呢?
洛酒颤抖着手捂着耳朵没有办法继续作答试卷。
考试的时间稍众即逝,洛酒只答了半张试卷。
她呆滞在座位上,茫然无措,痛苦万分。
回到家,洛酒把情况如实告知了父母。
“妈,我又听得见声音了。”洛酒心里沉甸甸地带着哭腔。
“又有听见声音了?那怎么办?”余悦顿了顿,叹了口气,“妈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说着还摸了摸洛酒的头。
爸爸也支持妈妈的决定。
家里的情况洛酒深知,而药费真的太贵了!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是第二天一早,余悦还是带着洛酒来到省里的大医院看病。
“怎么了?”医生问。
余悦见洛酒没说话,“她听得到声音,说是有人骂她。”
“哦!幻听!”
“不是幻听是真的!”洛酒不想要被冤枉成精神病。
“不是真的!”妈妈劝着。
“是!是真的!”
“不是。。。”
“你不用跟她争论,说不清楚的这个病。”医生打断道。
“。。。。。”
洛酒不知道要怎么自证清白。
医生开完药,余悦就带着洛酒走出了诊室。
“医生开了一个月的药,你一定要按时吃啊。”余悦叮嘱。
“嗯!”洛酒点点头。
“这药很贵喔。”
“知道了。”
“真希望你不用吃那么多药,妈妈真的恨不得自己受。。。”余悦说到这儿紧皱着眉头,看得出她有些难过。
“妈。。。”洛酒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事儿太多了。“我一定按时吃药。”
得到女儿承诺的余悦走向收费窗口,办理缴费。
洛酒就在一旁等着她。
过没一会儿。
余悦交完费,叫了一辆蓝牌车,一个人三十块钱就可以回到小县城。
洛酒跟在妈妈身后捡起了小票,上面赫然写着989.77块钱!
“一个月!这么多?”洛酒心想。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医生那么肯定是幻听,难道真的是我喜欢徐至,所以以为他骚扰我吗?”
车来了,洛酒和妈妈一起回了家。
洛富在家里准备了洛酒爱吃的红烧肉。
“她们一进门肯定就被香到了。”
“咚咚咚!”
“谁呀?”
“是我!爸!”洛酒叫着。
“来啦,来啦!”洛富爸爸欢欢喜喜地打开门。
“快进来!有好吃的。”洛富招呼道。
余悦也说,“哇!你最爱的红烧肉啊!”
洛酒洋装高高兴兴地吃饭,其实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要不是自己,也不用花那么多钱。。。”
洛酒没再住宿,洛富和余悦夫妻俩觉得自己女儿这样子可能是因为租的房子风水不好,于是就打算搬去一处更贵的地方,“虽然负担重了,但是为了洛酒的病,也没关系了。”洛富说道。
洛富闲暇时四处去找出租的房子。
终于在一栋楼找到了还挺好看的两居室。
说好看是因为这是新搭建的,新装修的房子,有种温馨的小窝的感觉。
洛酒挺喜欢的,洛富夫妻俩见女儿也没意见就选了个日子,在洛酒上学的时候,夫妻俩一起把家居杂物搬了家。
洛酒放学回来,已是在新房子里了,新家的风格洛酒挺喜欢的,走廊有一个和隔壁房连通的阳台,很是开阔,五层的高度,可以看到方圆十里的村落风光。
可也是因为五层楼的高度,新搭建的房子木制的地板,踩上去有点软,洛酒总担心,会不会掉下去。
“爸,我害怕。”
“那。。。要不搬到楼道口的那间?那间可没有这间好看。”
“好,我们搬吧。”余悦说。
洛父跟房东商量过后,又搬到了楼道口那间两居室。
余悦和洛富夫妻俩陪同洛酒在这儿备战高考。
这儿是一栋六层高楼。一层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夜晚这里只有昏暗的灯光。
余悦跟洛富商议,“要不我们在楼下等阿酒下晚修?下面太黑了,下晚修都十点多快十一点了,下面都没人了。”
“好吧,那我明天下去,你要上班。”
“嗯!”余悦微微一笑,去上班了。
晚上十一点,洛酒骑着自行车远远地看见一个人的身影站在停车场门口。
洛酒不敢靠近,绕远了骑。
“阿酒。”洛富叫出了声,“回来啦。”
“爸!”洛酒推着自行车,小跑过去。
爸爸接过洛酒的自行车,洛酒在前面走,他们锁了车上了五楼。
余悦已经出门去上夜班了,留了个便条:“阿酒,妈妈去上班了,电饭煲里煮了有粉,记得吃。”
这一年是洛酒最轻松的日子,她因为身体原因,每天做不完、也不会做作业,上课又昏昏欲睡,没听到什么内容,成绩再不是从前那样子。自从上学以来这是第十三年,她终于可以不问过程不看结果,虽然她并不开心。
可是她也不能痛苦、不能难过,因为这样会伤了爸爸妈妈的心。
一年,时间一晃而过,洛酒全然没有准备的高考来到了洛酒的笔下。
这是理综考试。
洛酒拿着爸爸妈妈给的巧克力,暗暗为自己加油。
“尽力完成就好,会哪做哪!”
一科试卷洛酒做的全是高一听进去了的课的内容。
“考试时间到!”
洛酒放下笔走出了考场。
高考后的假期曾是洛酒最期待的,曾以为“那一定是一个丰收的假期!”
可现在她已然知道:结果一定不怎么样。但是有就已经不错了。
假期的一天午后,洛酒骑着自行车出去乱逛。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穿着白T篮球短裤的男生。
戴着黑框眼镜,低着眉眼和同伴走在一起,说着话。
洛酒扎着下马尾,留着齐刘海,骑着自行车与他们逆向而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