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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寒莳情->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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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 寒蒔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问道:
“风影,雨夜和除夕,可追上了?”
风影瞧了瞧寒蒔期盼的眼神,复转头看了看重阳,这才回头对上寒蒔,缓慢的摇了摇头。
“姑娘,我们去晚了一步,没有发现除夕姑娘,只来得及救下雨夜,当时好几个黑衣人正在围攻,幸而有了我和重阳的加入,才堪堪将人救了回来。”
“那现在雨夜如何?”
“姑娘放心,端午已差人请了大夫,正在给雨夜诊治,虽流血过多,可我方才大致瞧过,均是外伤,应无大碍。”
听完风影的话语,寒蒔才稍稍安定了些许,接着问:“可有除夕的线索?”
风影又摇了摇头,叹息道:“姑娘,真是惭愧,救下雨夜后,重阳与我在四周仔细查看了一番,均未有所收获,也担心雨夜,又怕姑娘等消息等得急,便先赶了回来,准备稍后再去一趟,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走吧,我们去看看雨夜,若醒了正好问问事情始末。”
风影看了看寒蒔不畅的步伐,担忧问:“姑娘,您的脚,能行吗?”
寒蒔扯了扯嘴角,由叁星扶着,一瘸一拐地出了厅堂,风影与重阳立即跟上。
陆园的寝室内,聚了好几个人,有大夫,有七夕,还有些端着清水备用的婢女,看到寒蒔等人,先是行了礼,在端午的示意下,纷纷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大夫和几个主事之人。
“大夫,他伤得如何?”端午将寒蒔搀到椅子上坐下后,转头问道
“回端公子,雨公子此次伤得不轻,加上失血过多,幸而救治及时,加配上顶好的伤药,诸位可放心,雨公子性命无虞,修养月余便可下地。”
话落,端午、风影几人私下瞧了瞧寒蒔面色,果然比之前又白了几分,整个脸上,急红的双眼尤为明显。
“大夫,我等有非常要紧之人要救,雨公子是唯一知情之人,您可有法子让他清醒半盏茶的功夫?”
“这……”大夫面露纠结之色,站在大夫的立场,此刻病人急需静养,万不可打扰;可作为十二园的相熟之人也明白除夕的重要,稍作沉默后,
“我可用针灸强行唤醒雨公子,只是此策伤身,只怕没个几日,雨公子是醒不过来了,端公子,您可得想清楚了?”
话落,不止端午,屋内之人均陷入了两难之地,他们自认没有那个权利替雨夜作这个决定,毕竟事关自身,屋内的氛围一时低沉万分,大夫抛出话语后,便起身整理自己的药箱,看情况,应是准备离开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寒蒔也没出声留下大夫离开的脚步,端午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手里的拳头却越握越紧。
“大夫,请留步!”
风影及时的出声,让众人不由缓了口气,在场的众人,只有风影与雨夜相识最久,若非要找个人替雨夜做决定,那非风影莫属。
“劳烦大夫施针,后续雨夜的诊治,还有劳大夫多多费心。”风影朝着大夫抱拳折身诚恳地说道,身后的端午、重阳、七夕等人均是跟着拜了下去。
“使不得,诸位折煞老夫了,救死扶伤本就是老夫本职,何受得起诸位的礼,小老儿自当尽心尽力医治雨公子。”
“如此,便有劳大夫了,时间紧迫,请快施针!”
雨夜只觉自己置身于泥潭之中,四肢沉重,连轻轻扭动都做不到,入目一片黑暗,让人分不清东西。刚要开口呼救,却自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痛,生生有种胸口要裂开的错觉,闷重的呼吸让人发晕,只想闭上眼睛,让身子沉入深处,获取些许轻松,意识散开前,雨夜还在忧心,也不知除夕如何,倒地时恍惚看到了风影他们的身影,也不知真不真切……
一阵刺痛忽地从手臂处传来,惊得雨夜浑身一颤,眼珠不安地在眼睑下左右移动,挣扎许久,终是张开了双眼,耳畔传来声声轻唤,待了几息,雨夜才艰难扭头看向床畔。
“雨夜,感觉如何?”风影率先出声询问
雨夜气息不顺,未开口,只轻摇了摇头。
“雨夜,情况紧迫,为了除夕,让你遭了这般罪,连受伤也被强行唤醒,抱歉。”寒蒔歉意地说道。
雨夜扯了下嘴角,跟了轻摇了下头,一侧的重阳瞧着雨夜干涩的嘴,体贴的端了茶水过来,意图让雨夜润润嘴。
“重阳公子,不可……”大夫及时出声制止了重阳接下来的动作。
“诸位莫怪,不是小老儿不顾及雨公子的嗓子,实在是他内伤严重,此时不可饮水,诸位请长话短说,他撑不了许久。”
寒蒔等人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还是风影问出了声:
“雨夜,你可有追上除夕,可有何线索留下?”
榻上的雨夜开合了好几次嘴,众人才听到一丝声音。
“有追上,绑走除夕的不是我都城之人,看装扮似是蜀国人……当时除夕有几丝清醒,我……交给了她一个锦囊,里面有香粉,寻常之……人闻不出,可若是有绚……蝶,却能寻着气味找到除夕。”
简单的几句话,费了雨夜全部的气力,大夫手里拿着汗巾不停地擦试着,看了眼雨夜的状况,出声道:
“寒姑娘,雨公子万不可再劳累了,现在有了线索,您也有了寻人的方向,就让雨公子歇着吧!”
“有劳大夫了!”
“小老儿自当尽力,请诸位放心。”
再三感谢了大夫,寒蒔拖着行动不便的腿又回了叁园的厅室,还不等说话,风影便道:
“姑娘,绚蝶我知晓何处有,我先去取来,事发之地,便让重阳带端午再去搜索一番,看看有无其他线索,剩下的待我取回绚蝶再作打算。”
“好,辛苦你们,路上小心。”
当一家子重新坐在一起时,已是戌时中,端午一行人一无所获,只捡到了一段除夕的衣角。万幸风影不知从何处带回一只周身绚彩的蝴蝶,寒蒔心系除夕,一时也没回过味,譬如珍贵之物,风影如何在短短时辰内得到之类的……这都是后话了。
几人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议着,后面的寻人事宜,按雨夜的说法,是蜀国之人所为,按时辰算,现在他们应当已经出了都城界,若要寻人,只得入蜀,可寒蒔端午之人,从未踏入过蜀国,更遑论还要在若大的蜀国寻人,纵有绚蝶带路,就怕查到了地方,他们几人却进不去,若是蜀国有引荐之人,便能方便许多。
“姑娘,城卫署的魏大人不是作为使臣去了蜀国吗?或许可以向他救助一二?”
风影思索片刻,出声提醒寒蒔。
对哦,寒蒔恨不得给自己一记爆粟,有大树不靠,要它干嘛,况且这树大树,还是彼此心意相通,有他在,救除夕应是不难,现在只盼除夕那丫头能聪慧些,撑到他们去救她。
静谧的街上,偶有出摊的贩子搬着养家糊口的家伙什,又是抬又是擦,好不忙碌,只为能挣到银钱能养活一家子老小,虽是辛劳,一家人聚在一起,或许也是另一种幸福……
寒蒔还想将头伸出车窗外瞧得仔细些时,一只手臂夺走了寒蒔手中的帘子,顺便带正了寒蒔的身子。
“主子,清晨的气候凉,您有伤在身,莫再看了,您面色不好,歇会吧,路上有我和风影盯着,若有突发情况,会叫醒您。”
寒蒔朝车内两人笑笑,乖乖地朝后靠在马车上,闭上了双眼。
端午仔细盯着寒蒔瞧了阵,发现寒蒔虽是闭着眼,可眼睑下的眼珠却会不时转来转去,正想开口说上一二,却被风影阻了动作,刚要开口问为何,却只见风影朝自己摇了摇头,端午识相的闭了嘴,坐回原位,只下意识里隔三差五的瞧瞧寒蒔,想确认主子是否在休息,可结果总是否定,次数多了,端午无比纠结,憋得难受,一掀车帘,跑去和车夫坐在了一起,只留下风影与寒蒔二人。
此次风影、端午先陪寒蒔去往蜀国寻人,重阳和七夕留在十二园照顾雨夜和园子规整,只因归期未定,若雨夜基本痊愈时他们还未回,重阳便带人去蜀国与寒蒔等人汇合,再作打算。
风影侧头看着寒蒔,思绪飞出天际。
呆在十二园越长,他越着不可思议,说来整个园子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因为一个人而聚在一起,不管是最早的端午和除夕,还是后来的重阳,都会很自然的被姑娘吸引,以这般久的了解,姑娘脾气不好,做事安全按自己喜好,又喜欢撂挑子不理人情世故,花银钱也是大手大脚,饮酒还会胡闹,让人操心不已。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一无长处之人,却让人觉得温暖又真实,十二园就像是一个家,姑娘是家长,他们是家人,为了家人的安危,她可以付出一切,就说此刻,拖着受伤的脚也要跟着去蜀国寻人,不只如此,他们此次外出,带走了二十四铺这些时日所赚的全部银钱,可谓是出人又出钱,换作自己是除夕,有这么一个为自己着想的主子,不图回报,唯一的要求便是平安地活在她身边,有如此珍惜之人,就算是死只怕也无憾了吧!
“风影,端午呢?”
寒蒔不知何时,已睁着一双大眼睛四下打量,没看到端午,不放心的问道
“主子,您醒了,我出来换换马夫,可是有什么吩咐?”
“无事,到哪了,可是快到蜀国边境了?”
“约莫还要个把时辰,主子您再歇会吧!”
寒蒔没有回话,只是摆了下手。跟着马车的摇晃,掀起帘子向外看去。
越靠近蜀国边境,人烟越稀少,只有一条条被商队马车压出来的平坦道路,虽说都城只是个小地方,可有人在的地方就有买卖,像都城三大世家哪个没涉足经商,是以与蜀国之间,也有往来的商队,看到这寒蒔不禁抬手自拍额头。
啊,怎么忘了这一碴,那雅聚阁背后的东家-博家不是包揽了食与住吗?合作如此之久,相信借下他们的人脉,应是能帮衬一二,寒蒔一改之前的淡定,立马坐直身子。
“风影,你说我们能不能借博家的人脉帮着打探一二?”
“姑娘所说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这联络一去一回,耗费时日不短,只怕解不了近火,待我们落脚,便让端午去博家商号试试,我们等待的同时,再找找其他的门路。”
一听风影的分析,寒蒔便失了精神气,无力地靠回垫子,脑子却快速运转着,细想谁能帮忙。人到用时方恨少,怪自怪自个平日太懒散,早知今日,平日应当多去结交些人,也不会这般束手无策了。
“主子,过了前面的茶肆,便是蜀国境内了,要不要下来歇歇脚,喝口水,舒展下身子?”
端午突兀地插声打断了寒蒔的闷想,深吸一口气后,寒蒔一拍大腿,半站起身,招呼风影:
“风影,走吧,下去转转。”
一下马车,寒蒔先是深深抻了抻腰,又强挣着膝盖活动了全身后,才在端午的帮助下走向一旁的桌子,边落坐边道
“店家,来壶水,再来点吃的。”
“几位客官,对不住,这吃食所剩不多,几位将就着用点,等过了此界,到了蜀国内便好了。”
“无妨,快些上吧,急着赶路。”端午一屁股坐到寒蒔对面,随口接话道。
吃食一入口,寒蒔直想吐,或许是放得时间太久,这粗粮做的饼又硬又糙,实在难以下咽,瞧了瞧风影、端午面不改色的样子,寒蒔放下了手里的饼,端起水灌了一口,包在嘴里,用牙把饼一点点磨细了,拿水泡一下,等相对软了后才吞下去。
剩下的饼被寒蒔掰成小块放进喝水的碗里,拿箸偶尔搅拌一下,手肘撑脸颊,打量起落脚茶肆的行人,有拿着大包小包的,有手握刀剑的,只是角落的桌子有点奇怪,明明别桌都坐了不下三五人,偏偏角落的桌子只座了一个身戴毡帽的男子,桌子左手边放了一把乌黑的长刀,浑身着黑衣,戴毡帽,坐那儿无声无息,若是夜晚,估计都发现不了有这么个人,寒蒔多看了几眼,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后脊爬上了双肩,让人本能的一颤,吓得寒蒔急忙移开了目光,不自觉将身子朝一旁的端午靠了靠。
“主子,怎么了?”端午不明所以又担忧地问道
“无事,快些用饭,用完便进蜀吧!”
待寒蒔几人草草结完账,驾着马车离开后,角落那人挑起毡帽一处,遥遥看着远去的马车,勾勾唇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世子,徐虎有急信传来!”
魏景灏一身夜行衣,端坐在主位上,正拿手轻揉眉心时,徐豹大步从外走了过来,双手递上信件,便躬身立在一侧安静地候着。
魏景灏此时也是颇为头痛,原本借这次入蜀机会,想趁机摸情况那批矿石进了蜀国谁人囊中,可来蜀这些时日一无所获,眼瞅着离归都朝的日子越来越近,可不急煞人,今夜外面探仍是一无所得,可不正头痛着,也不知徐虎又传了何紧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