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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外债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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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之时,一室漆黑,容月印摊在父亲书房的地上,身旁倒着数个酒壶,现在的他,不晓得还能做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父亲不在了,好似主心骨都没了般,只想借着酒灌醉自己,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看、不用听。

咯吱……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身影踏着月光走了过来,先是弯腰扶起了地上的酒壶,随后一掀衣袍,在距容月印一步之遥的阶梯上坐下,伸手拿过地上未开封的酒壶,兀自打开喝了起来。

容月钱察觉身旁动静,勉强睁开双眼瞧了瞧,便看到了身着玄衣的魏景灏,月光照下来的光束再折射到魏景灏的脸上,印得人脸庞乍影乍现,看不真切。容月印试探的叫:

“魏署长?您怎会在此出现,难道是我已经喝多了!”

“容公子,喝多的滋味如何?可有忘记想忘的?”

“这酒肯定是兑了水,为什么我越喝越清醒,想忘的事却始终历历在目,想忘的话却始终在耳畔回响呢?”

“容公子是明白之人,又何必在这自欺欺人呢。”

“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自己闯了货,却要父亲自炝来保命,你说我父亲他是不是对我失望透了!”

“失不失望,本署不知,不过容老爷对你这个儿子倒是挺看重的,要不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想方设法见本署,托我转交这份手书。”说着递过去一张锦帕。

容月印看着递过来的东西,迟迟未伸手去接,魏景灏就这么举着,也不催促,甚至对着容月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良久,容月印才伸出手哆嗦地接过锦帕,攥在手心,五指的骨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见目的已达到,魏景灏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衣衫,低头看着容月印,再次开口道:“若本署是你,只会想法设法的活下去,只有好好的活着,才对得起容老爷的慷慨赴死,才对让他死后安宁,梦回午夜你才有脸面再次见他,望容公子好自为之,莫辜负本署深夜走这一趟。”

当书房门再次关上后,书房瞬间又陷入了漆黑一片,过了许是一个时辰,又或是两个时辰,书房亮起了微弱的烛火,烛火照着孤单的身影印在木窗之上,更显孤寂。

次日,容府众人皆发现容家的公子一改往日的颓废,梳洗得干净利落,没了以往的吊儿朗当,多了一丝成熟稳重,颇有点年少老成之态,不知一夜之间发生了何事,可以让一个人转变如此之大。可不管容月印变成何样,他终于容府的公子,以后府里是他在当家,众人对此转变也是乐见其成,要说最欣慰之人是谁的话,那非容府管家容浩莫属。背负着容明逸的嘱托,他要一点点教会容月印生意上的所有事,就连为人处事也不得落下,只有这样,方能对得起容老爷的在天之灵。

就这样,容府在容月印的重新振作之后,容管家不遗余力的教导之下,配合容月印自己的不懈努力,缓慢地向正轨靠去,虽说往后的几年都是在替王上赚银子,可只有赚得足够多,剩下的一成方能养活容氏一族。

要说现在容府最闲之人,那便是雨绝及他下属十人、还有雨夜与风影了。自进了容府,雨绝冷眼旁观了容府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在以往不知楼主,不,或许现在要称之为容少爷,他的为人之下,乍看到近段时日的变化,实在让人佩服其心性之坚韧,换作常人,恐怕早已一蹶不振,可容少爷竟只花了一夜时间,便重新振作起来,带动容府之人,共渡难关。雨绝自认是性情冷淡之人,眼观种种,除了同情、悲怮,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这个少年能成长为什么样的人物,为了这份好奇,他愿意留在容少爷身边,用双眼亲自去验证。

同印月楼剩下之人商议后,除了二人,其余人皆无处可去,遂愿意跟着雨绝留在容府,禀明容月印后,雨绝等人便在容家留了下来,各自领了差事当值,客房便只余下雨夜与风影二人。当初薛神医施针稳定了二人的伤势,又备下疗伤圣药,几乎每回汤药将尽时,城卫署便有人送来后续的,是以雨夜除了胸前的贯穿伤偶尔隐隐作痛,其实伤势大致已无大碍,反道是风影要严重些许,他的内伤严重,就算配上薛神医的汤药,还是无法动用内力,就算是剧烈的动作也会内腑剧痛,只得成日坐在椅上。

“风影大人,雨绝现做了容少爷的侍卫,其余人也都留在了容府,纵观府里,只我二人留在此地,只怕…”

“雨夜有何打算?”

“不瞒大人,我现在容颜有损,内力暂未恢复,留下也帮不了容少爷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因容貌耽误容少爷的声誉,如此便不好留在容府。如今印月楼已散,没有约束,我倒想出去走走,四处看看。”

“不错,如今的你我已非昨日,留下又能做些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你准备何时动身?”

“就这两日吧,我会找机会与容少爷辞行,感谢容少爷的栽培之恩,救命之恩!”

“不若雨夜也替我辞了行吧,如今我行动不便,就不过去了。”

“风影大人,为何?您的伤势还需静养,实在不宜远行。”

“雨夜啊,无功不受禄,你我已叨扰容少爷良久,如今容府自顾不暇,又何必增加容少爷的负担,容府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我养好了伤势,却也回不去了,报答不了的恩情,我受之有愧,不若早早离了去,天大地大,总有我风影的容身之所。”

看着风影大人坚定的目光,雨夜压下了想规劝的话语。其实不管是风影大人或者是自己,受伤给往后生活带来的影响,又岂是简单几句劝诫的话能打消的,那种物事人非的违和感恐怕只能交予时间来打磨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想出去转转的原因,也或许是风影大人要离开的原因吧…

请辞那日,雨夜原本认为会废些功夫,容少爷才会同意,没想到容少爷听后,只是放下手中书写的墨宝,往后靠在檀椅之中,沉默半响后,捏着眉心便让管家备了盘缠予我俩。跨出书房门的刹那,雨夜忽有种错觉或许容少爷早就知晓风影大人与我的想法了吧…想了想又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知道与否已经不在重要了,容少爷有他的责任,不论以往有何牵扯,以后怕不会再见了吧,只盼容少爷能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翌日,雨夜与风影便结伴离了容府,只因无处可去,风影又不良无行,雨夜担心风影独自一人生活不便,遂暂时与之同行一段时日,待风影伤势见好再作决定,干脆先寻了一客栈住了下来。

昌裕街道农家小院

今日一起身,我便忍不住雀跃,只因今日与林掌柜相约好了去衙门结清所支银钱,取回那上纸契约。我方起身,便叫了除夕与端午换衣衫,我请他们出门用早膳。因为有正事要办,不好带着阿满,只得将其托给隔壁行镖之人,相处月余,只觉那徐虎镖头虽说人看着粗犷,却是个豪爽耿直的性子,相处颇为融洽,所以阿满交于他照看半日,我亦放心。

待用过早膳,我们一行三人便赶去了衙门,可惜我们几个太兴奋,早到了,人林掌柜事忙,哪是说抽身便能抽身的,于是大街上之人便看见二女一男坐在衙门跟前的石阶上,吃着瓜子花生闹磕闲聊,地上放着一方锦帕,上面放了小山似的一堆瓜壳,可见这几人蹲此处时日已不短,众人纳闷的是,为什么要在衙门跟前闹磕呢?不怕里面的衙役拿棍棒给轰出去,几人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衙门的厉害!

眼看着刚买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又要见底的瓜果纸包,我实在没好意思再让端午去跑一趟,就这一个清晨的时日,我们三个已轮流去过对面不远处的瓜果小贩摊子,再去就是第四回了,看着地上那堆零嘴壳,我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不能怪我,人没事做,无聊嘛,那只能吃零嘴打发时辰了,话说这林掌柜到底是来与不来了。”怕了端午那“看你编,接着编”的眼神,我赶紧岔开话题。

“要不我去看看,这都到晌午了,万一衙门午沐了,那我们不得等到天黑。”除夕开口接道。

我递过去一个“除夕,还是你上道”的眼神,吁…小心地呼出一口气。自从端午熟悉我们的相处之道后,越来越腹黑,有时我甚至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端午的名让他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有时连我都不管轻易开罪于他,要是他真生气了,能憋着一连几天不理人,不说话,太压抑了,受不了。

刚见端午要开口说话,背后便传来了车轱辘的声响,我们三立即伸长脖子望去,果不其然是林掌柜的马车。待停妥当后,林掌柜自马车内掀帘走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是雅聚阁的二掌柜,只是我还钱庄的银子,关他一酒肆有何关系,还特意跑这一程?林掌柜的看见我等三人,便道:“寒姑娘,对不住,俗事缠身,耽误大半天时辰,让您久等了!”

“无碍,无碍,博瑞钱庄门庭若市,林掌柜能够抽身来这一趟,小女子已感激不尽了,岂敢责怪,眼下时辰紧迫,不若我等先办了正事再叙旧也不迟,林掌柜,您意下如何?”

“便依寒姑娘所言,请…”

“林掌柜,请…”

当着衙役的面,林掌柜与我分别掏出一份契约,相互确认过无误后,三份契书由衙役在我们跟前烧毁殆尽,我取过早已备下的一千一百余两银票与银子,经衙役查看清楚数目具再交还林掌柜,至此,支银子一事终是尘埃落定,我终是不再外债裹身,心里果真轻松不少。

出了衙门,我们三人正待离开,林掌柜的却拦住了我等,我们三人皆不解的瞧着他。

林掌柜地笑道:“寒姑娘别误会,现如今临近午膳,不若在下作东,请寒姑娘三人去雅聚阁一叙?虽彼此来往几月余,却未曾好好招待,实在是在下的不是,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可好?”

听着林掌柜的如此诚恳的邀请,实在不好拒绝,便只得上了马车,驶向雅聚阁。

正午时分,阁里人声鼎沸,各种食客的叫喊声,杯碟碰撞声,小二的招呼声,我们三人站于大堂,忽然觉得或许不该应允此时过来,这般吵杂,能用得下饭才怪了。

像是看出我等几人心思,小二殷勤地将我等三人引到了三层楼上一房间内,让我等稍等片刻,便离开了,我四处看了看,嗯,视野开阔,距一层,隔着二层空间也安静不少,是个好地方,屋内摆件别致,格局分明,一看便知花了不少心思。临窗而座,看着窗外,对端午道:“端午,你猜他们邀我们是谓何事?我赌是为了精盐,你呢?”

“主子既已知晓,又何必打趣我。”

“那不是等人无趣,找点乐子吗?”正待再开口,却有小二端着饭菜鱼贯而入,我便闭了嘴,换来端午无语的眼神,我也只权当未看见,一门心思放在了吃食上。

听说这雅聚阁的食物那是相当美味,前段时日不是忙着挣银子,就是受伤宅在小院,都没机会来尝尝,今日不得放开肚皮敞开来吃,不过林掌柜的未到,我也只能看着,不能动箸。

左右等了快有一刻,林掌柜的才姗姗来迟,当再听到林掌柜的赔礼,我反正是已经免疫了,或者说是看明白了,做生意之人的赔礼只是官场话而已,回头该迟到还迟到,该晾着你还是晾着你,没半分更改,又何必当真呢?

我笑着回了句“无妨”便率先坐在了桌子一方,林掌柜和随后进来的二掌柜各居一方,四方的桌子便去了三方,我顺手拉了除夕坐在另一方靠近我的位置,招呼端午挨着除夕坐下,除夕倒习惯了被我拉着按到坐位上,端午则是看了看对面两位,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觉着也是挺有意思,便在他们不可置信的表情下也坐了下来。

“林掌柜,林掌柜……”我叫了好几次,均未见那二位掌柜回神,我不禁纳闷,这男女共坐一方,确实有点不妥,现下不是位置不允许嘛,我自己习惯了一人一方,这样方便取菜,要不让除夕跟我同坐……

“要不……”我刚开口,便听端午先说道:

“二位掌柜的,可以用膳了吗?”

“自然,自然,三位请,不用拘束。”二掌柜反应过来,急忙做了请用膳的手势。

我看了看端午,又看了下对面的掌柜,心想,不管了,用膳要紧,还要回去接阿满呢,也不知她用膳没有?

此时三层对面的房间内,徐虎正将寒蒔小院近日之事一一禀报于魏景灏,后者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手指若有似无的敲着扶手,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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