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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活着是个意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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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行商边旁的白衣男子正在回想自己的过去。

殷沉在自己的府中有一间设计尤其精妙的密室,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他也没有告诉过。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那间密室的桌上就不时会出现夜郎传来的文书。殷沉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只能按照信中的指示办事。

某天,殷沉在自己桌上又发现了一封信。

他很清楚这些不时出现在自己桌上的文书一定会在哪一天要了自己的命,但殷沉依然在桌前瘫坐了很长时间。

中州的太阳不会升起,殷沉要去的地方是更不可知的死地。

领路人在他眼前突然就变成了焦块。

身后传来的糊腥味告诉他身后的人也死了。

行商的手段利落又自然,甚至让人来不及感受到残忍。

所以在殷沉看来,无论那正在涯边瘫坐着的行商究竟是谁,都不会是一个和蔼的钓翁,哪怕他现在看着比先前要虚弱的多。

忽有一道微光闪过,行商发出一声轻促的叹息,抬手把那样事物护住。

按理说殷沉不该有胆子发出任何声音,但他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可怜,是因为太凄惨。

殷沉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糊腥味。

行商怀抱着的东西通体焦烂泛红,已经不太能看得出人形,上面没流什么血,因为烂肉和骨头把伤口糊住了。

最让人感到难受的事情是,那个东西还活着。

殷沉看着那样事物上下起伏的胸口,心想这个时候死亡恐怕才是解脱。

只见行商用数道极轻柔的光芒将那具躯体包裹了起来。

“她做的太好,我没想到。”

殷沉当然不敢说话,行商的这番话不知道是在和谁说。

枯败的庭院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她自己就能活下来。”行商说道。

“她能刺开敛川的海。”

……

这处悬崖距离敛家太近,殷沉知道行商不会在这里久留,不过他没想到行商离开的时候同时也带走了这座枯败的庭院。

现在他们究竟在哪里,殷沉不敢问,也不敢想,他在这间庭院的枯树底下一直躺着,连动都不敢动。

那位应该被放在了侧边的居室里,殷沉是这么猜测的,因为供奉着断头神像的中堂现在成了行商的药房。

殷沉在前庭躺着,偶尔能瞟见行商在中堂里捣鼓草末,往右侧送过去。

……

那间居室的外表和庭院一样枯败,然而里面的造设要周整的多。

澄澈的黄玉散发着温暖的光,铜炉里点着药香。

榻上铺着着暹罗的羽织,上面的人已经勉强能看得出人形。

行商把金光凝成线,耐心的割开焦腐的伤口,然后把药末缝进去。

少主的眉角抽动了几下,若是她没有昏死过去,想来不会有这些动作。

行商没有用任何道法,因为几乎没有法门能够在敛冬这样的人身上生效。

而且烧伤里面的剑伤是敛川留下的,随意用道意接触可能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看着金线完全埋没进少主的躯壳,行商返回中堂继续准备药末。

……

中土晦暗的天色不会发生改变,所以很难体察到时间的流逝。

殷沉瘫躺在这里,刻意不动用任何道意,没法自观,所以更受这种条件的影响。

行商在中堂与居室间的出入从来没有停下过,也没法用他来判断时间。

但殷沉知道行商至少已经把这个庭院换了四次地方,那么时间想必已经过去了很久。

现在,因为那些捣药声和脚步声实在是太过枯燥,殷沉正认真的考虑自己是否能换个姿势。

“嗯。”

庭院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不是捣药声也不是脚步声,而是某人的轻嗯。

不是行商的,听着有些像小姑娘的。

随着那声轻嗯,捣药声停下,脚步声响起。

殷沉往前探了探身子,看了看居室那边的墙壁,然后又躺下了。

……

居室里没有人醒过来,但能够发出声音就是好事。

当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小姑娘醒过来后又昏死了过去。

行商处理好一道焦腐的伤口,从里面挑出些黑色的碎骨,小心的用纸包好。

他很快就把那张纸叠成了一只鸟。

殷沉看着那只乌鸦昂着脖子跳过自己,跳到庭院外飞走,心里生出很多羡慕。

……

过了段时间,殷沉已经开始敢用手枕着自己的头,行商正像往常一样处理着伤口,然而就在金线游走到少主腰腹处的时候,敛冬睁开了眼睛。

当时她在白原,眼神不像刚闭关结束,现在她躺在病榻上,眼神当然也不像个病人。

敛冬沉默的看着金线在自己的身躯上穿行,有的地方已经愈合如初,白皙和焦毁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行商当然察觉到了小姑娘的视线,但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刀线。

敛冬的沉默不是因为没有感想,而是因为没法动弹。

她看了旁边的香炉一眼,那顶青铜小鼎响了一声。

这声鸣响稍显居高临下,行商却好像被勾起了某些回忆。

“我叫颉阳。“颉阳撇干净伤口中的腐肉。“你父亲也很喜欢这样说话,准确的说,他一开始只会这样说话。”

小鼎又响了一声。

“你的仙宫塌了一半。”颉阳继续说道“你这样急,这件事情到最后可能会很难处理。”

敛冬闻言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

敛家认为时间就是生死。

她开始在自己的识海中演绎先前的剑争。

敛川尊主铺开了一片覆盖天际的海洋,少主就试着推演潮中的每朵浪花。

敛冬这么做和饿了需要吃饭是一个道理,周身的疼痛让她口齿生津,欲罢不能。

颉阳拍了拍少主的额头打断了她。

“不要想东西。”

敛冬睁开眼,神情看着有些可怕。

“我还没确定你神魂出没出问题”

“所以不要想东西。”

……

“我会说话。”

小姑娘看着眼前印着图案与符号的书卷,终于说道。

这是敛冬真正意义上说的第一句话。

颉阳闻言收起书卷,心想这真是很大的进步。

他的感想并非没有理由,敛家的溪水和石壁一向认为用剑音传意要有效率的多。

“你父亲带我进过敛界。”颉阳说道,“我记得你们只会用剑音交流。”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颉阳点了点头。

“太干”

敛冬看着自己周围氤氲着的,充满灵意的熏香,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她从来没接触过如此单薄的空气。

在她看来,伤口恢复的如此缓慢,恐怕和这也有关系。

“这些烟散开只会更干。”颉阳耐心的解释道。

“中土不比敛界。”

中土的寻常灵脉还比不上敛界的一阵浊风,而在中土,就连一道浊风都有主人。

敛冬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烟熏之外的灵意,马上又缩回了手指。

她对中土的了解并不多。这情有可原。一直以来,少主并不真的认为自己能活着来到这里。

“那样很难办。”

这样当然难办,她的仙宫是塌的,如果不快些弄好,很快就会死。

但小姑娘的语气听着不是很紧张。

“总会有办法。”,颉阳往铜炉里添了几块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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