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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宋烟传奇-> 第四章：无词阁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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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无词阁迎客
- 无词阁开业鲜有人知，我也未做宣传，基本上靠着辰羽那张大嘴巴，不少北辰官家子弟也知道了这地方，因布置的稍显奇特，今日第一次迎客阁内堂已是人头攒动，既是喝茶听故事那便无需露脸，一二楼均设雅座，每座必有帷幔遮挡既是私密也是给了来客不必拘谨的感受。
明月远远从内堂跑来恭谨一礼：“公子，一切已安排妥当只剩公子进入中庭说故事了。”
我朝她眨眨眼，有些戏虐的勾了她下巴笑说：“好一个清秀小哥，一会儿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公子”明月害羞嗔了一声。
我一凛身子笑着走进中庭帷幔之中。
“嘿，这无词阁真是有趣的紧，我们这来客用纱遮了，这说书的先生倒也有个遮脸的地儿。”
“听闻故事定是新奇，今日一见不知能听来什么故事。”
“只是别空有其表，外华内虚啊。”
“叮——咛——咚——叮”
一阵浑厚悦耳又令人静心的乐声响起，明月在我示意下敲响中庭帷幔内的青铜编钟，仅是简单的几个音仿佛来客置身太虚幻境，一时间堂内寂静无声。
我理了理思绪坐在幔中细细将故事娓娓道来。
“扶桑有位画师叫浅溪，住在泰安喜欢画鲤鱼。庭院前面有一个池塘，鲤鱼在里边游，浅溪经常和他们玩耍。可当时正是武德之乱，地方政权分裂各种坏肆意妄为，战争逼近泰安，四周的人都逃亡了。只有浅溪舍不得鲤鱼，没有离去。”
“这画师倒是真够蠢的，难不成一个鱼儿虾米竟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朝野动乱自然是保全自身，乱世之中谁会顾念鲤鱼之情？”
些许声音四起，议论纷纷，来客都为画师的顽固不化不知变通叹气。
我自顾说下去：“夜院里房子失火，有人进火里保护浅溪，说自己本是鲤鱼精，想要取浅溪的性命却对他产生感情，就不忍杀他。第二天天亮火势渐渐停止，人却不见了，浅溪发觉时感觉做梦一般，跑到池塘边，只见池水干涸，莲花叶子枯萎池塘里的鲤鱼也不知去哪了。”
“从头到尾，没能仔细看清面容，只记得衣领上层层叠叠像莲花瓣，颜色很引人注目。好像血混着泪。”
故事于此其实已经完了，这也是我在现实世界中第一次听到锦鲤故事也为之动容。
“妖怪也能动情的么？”阁中二楼一声音响起，声音极轻，但也有对妖偏见口气。
“妖若是有情，那人岂非等于妖？妖怪就是妖怪，要怪也只怪生错了类，入了妖道，那便永远无法与人相处。”
“说书小官你且说说，这人妖不分其不乱套？”
我沉思半响在帘后说道：“无词阁无规矩可有人情，无尊卑可有平等，无对错可畅所欲言，人有千面，所思所想均是独一无二的，自古人妖不可相恋，在一起便是有悖天道。自古有情人成眷属，无论在一起的是什么终有天地祝福，至于修成果是什么果自有他们自己承担。”
我心下一动有些感慨：“此番故事只能让人感叹，鬼怪动情必成灰飞烟灭，犹如飞蛾扑火，并非愚蠢而是命中注定。在下初闻此事也只是感慨于人妖之间隔着的万千纲常伦理，也想到一隐士的一番话，此人爱菊如命，怜惜菊花高洁清冷之感，便也说出：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的绝句。”
来客沉吟半响便也不再说话了，此时一年轻声音弱弱传来：“不知说书先生可知其故事的结局？”
结局么？
曾经看到这故事已经是惋惜到骨子里，如今给它一个不错结局也是好的。
我想了想编了一个故事的结局，轻声道：“鲤鱼精对浅溪情根深种，为爱愿将自己身躯葬于火海为心爱之人裆下熊熊烈火，虽她肉身消亡但意念不走，久而久之便留在了池水之中，有上神为其经历感动，便超度让其化为山间一股清泉，其身为水，她身乃千万溪流汇集而成流向四方，有水之处便有爱人相伴，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罢了。”
一女子声音响起，软软弱弱令人一听不禁遐想那江南美娇娘：“有情人未必能成眷属，但情可生根，化为利刃，化作羽翼永远护心爱之人，先生可是这意思？”
“额，是，姑娘此言正是在下心意。”我忙应和她。
“这故事已是完了，先生可有其他的故事？”
“是啊是啊”旁人附和道：“这开业也就说一个故事也是少了的。”
我理了理衣袖，薄纱掀开朝众人一揖：“无词阁一日只说一次奇闻怪谈，接下来诸位可随意饮宴，从吃食到酒水均是诸位少见的。”
“诶，这样就完了。”
“明月——”我眉间一动，明月收到指示即刻跟了过来。“走吧。”
“公子不再说故事了？”
我悄悄靠近她耳旁说着：“既是新奇东西自然有它吸引旁人的价值，一日一怪谈，让来客有期待、想听的时候，这才是最重要的。”
“公子若如此经营，这阁中大小开支和欠夜王的钱可是要还到猴年马月？”明月眼中已有苦色。
我轻拍她肩膀宽慰道：“既是做生意，我无词阁的生意可是白做的，光是进来这门槛若非王公贵族，我们自然是不接待的。若想做好必先沉静下来。”
明月似懂非懂点点头便算了。
明玉远远追过来，眼中均是惊喜：“公子方才的故事太精彩了，奴……我在一旁听的可入神，临术公子和夜王羽王方才也在那儿想了半响呢。”
我惊讶问：“夜王他们也来了？”
明玉点头，“来好一会儿了，刚巧赶上公子的锦鲤奇谈。”“公子要不要给三位上些特质吃食？”
明玉双眼定定看着我，似乎在期待什么，我一笑，捏她一把鼻子打趣道：“去去去，后面的小厨房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吃食自己先填了肚子再给三位公子送过去吧，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拿夜王做的挡箭牌。”
“公子——”明玉不满，脸上均是红霞，似乎是被我揭穿了有些又羞又恼。急急退下了。
我盯了一眼楼上便朝着淡黄纱幔的雅座走去，还未掀开辰羽已露出头来，“宋公子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难道是这纱幔挡的不到位？”
我笑道：“只是之前和明玉打过招呼，若是贵客来了必让其坐在此。”
我撩了纱进去坐在辰夜一旁，临术也笑意盈盈，他夸道：“方才听闻这怪谈才知宋公子的才情恐怕不止这一点，临某可要这几日多来听听，开开眼界。”
辰夜定定看着某处似乎在想什么，忽然他缓缓收回目光，有些趣意的望着我说：“看来本王的五百两没个几日便能连本带利的收回来了。”
我谦虚一下说：“夜王抬举，只是今日托羽王殿下的服，来了不少北辰贵客，自然这门头费回来了点。”
“明日可有什么有趣故事？”
辰羽坐下一撩袍袖为自己斟茶一面说：“只是这情爱故事听一次两次也罢，若是天天换着法儿的讲，是个人也要被腻死。”
我有些不服气调侃他：“羽王莫不是怀中无美人要去羡慕这怪谈中人？自然是缺什么不想见到什么。”
“你你你你……枉本王在扶京为你店招揽生意，你竟如此编排我。”辰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我连忙安慰：“好王爷，这不也是拿你打打趣的么。”
“那，明日的故事是什么，宋公子可透露一二？”临术淡淡一笑有些兴致。
“临公子明日便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