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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盛情款款-> 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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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
- 高一那年,盛款喜欢上了一个人。
吉他社新社员报到那天,她清楚地记得。
302音乐教室内,他坐在教室的最前面,低头拨弄着琴弦,被弦音揉碎的笑意点缀在嘴角边,正喃喃地说着什么。
他就坐在自己前面,盛款悄悄地瞟过他胸前的校徽,眼神不自觉地往上移,恰巧碰上了他的视线。
避免尴尬,盛款若无其事地朝他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他,“填完了。”
黎羡予拿着表格看了看,又瞧了瞧她,笑道:“盛款?名字不错。”
盛款是最后一个填表的,此时,原本装着许多人的教室空荡荡的,这才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实在。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盛款下意识说。
这话听着有些客套,黎羡予摇着头笑了笑,似乎是很随意地问了句:“为什么会来吉他社?”
盛款一愣,方才,他好像没问别人这个问题啊。
“就单纯,喜欢音乐。”言简意赅,诚为实言。
黎羡予笑着把眉头一蹙,身体放松地往后一靠,眼神下摆,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随后道一句:“跟我一样。”
打开门后,易书玦正在靠在对面的墙上等着,“真慢。”
盛款撑了撑眼睛,脸上藏不住笑,却一句话也没说。
“笑什么?”易书玦用手肘碰碰她的手臂。
盛款自顾往前走,易书玦狐疑地盯着她看,跟了上去。
“你不觉得,这社长,挺帅的吗?”
易书玦伸手拿出了嘴里的棒棒糖,仰头望天,最后说:“还行吧,没什么太深印象。”
“刚刚,他问了我为什么来吉他社,他只问了我,重点是只问了我。”
“人家,可能闲着没事儿吧。”
“易书玦!”
“诶诶我说着玩儿呢……”
俩人闹着经过刚刚从音乐教室里出来的人群,易书玦赶紧端正姿态,嫌弃地拍拍盛款的肩,“脸面,脸面。”
盛款给她逗笑了,拉着她走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那是不是傅之隅啊?”易书玦眼睛半眯着。
盛款凝眸瞧了瞧:“是啊,怎么了?”
傅之隅和谢星啼的背影在前头,两个一米八大高个在人群中极其抢眼,两人身上都是汗衫,谢星啼手臂内夹了个篮球,大概是趁着午休时间打球去了。
旁边有几个女生都在窃窃私语着,时不时发出一些激动的笑声。
“我口袋里有笔,你们谁有便签啊。”
“我有我有,但用过了。”
“没事能写就行。”
盛款懂。
她饶有兴趣地慢慢走着,拉住一旁健步如飞的易书玦,懒懒道:“慢点走。”
“啊?”
“看戏。”
二字落地,易书玦便看到一个女生快步走到了前面,叫住了谢星啼他们。
啧啧,勇啊。
“同学你好,我是外联部部长,觉得你们挺适合我们社团的,所以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也不愧是外联部部长,很漂亮。都说外联出美女,名不虚传。此人高挑纤瘦,面容白皙,标准瓜子脸蛋。
“行啊。”谢星啼直接拿过笔,刷刷两下写好了,把纸笔递了回去。
女孩有些犹豫地接过,她的目光投向边上那位,面露期待:“那…你…”
“没有。”他说这话的时候,感受到旁边有被人擦肩路过而带起来的风。
“啊?”
谢星啼干干笑了两声,“他家教严,没有正常,没有正常。”
“这样,好的,那打扰了。”
此时盛款已经经过他们走到前面去了。
“你们班,”易书玦拉长尾音,停顿一会儿,“帅哥还挺多的。”
盛款笑着“嗤”了一声。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跟傅之隅是不是还一起领过奖来着。”
“好像有一次吧。”盛款皱眉思索了一番,“我们两个县前十被叫上去的。”
“你们有说过话吗?”
“没有。”
“你俩也是够牛的,般配的要死,还一起长大,愣是没讲过几句话。”
盛款笑得没心没肺。
新学期的第一个星期还是比较圆满的,室友都还不错,教室里的氛围也没有想象中的死寂。
一中是两个星期回家一次,这个周末是留校的,因此周日的自习,大家似乎都比较躁动。
班主任叫宋克安,他进来的时候,班里的杂碎声突然少了很多。
宋克安笑笑,“看来刚刚都在讲闲话。”
大家都心虚一笑。
“我们这个星期没上班会,就趁这个早上的自习咱们大家来熟络一下,就从最简单的开始,自我介绍吧。”
宋克安手里拿着名单,半张着眼看了一会儿,“第一位,蔡泛舟。”
大家突然笑了起来,老宋不明所以,下台来维持纪律。
“大家好,我叫蔡泛舟。”台上的女孩笑了笑,接着说,“不是吃菜的菜,不是吃饭的饭,也不是喝粥的粥。”
盛款第一个为自己的同桌鼓掌,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前面每个人的话都差不多,跟复制粘贴一样,大家手都拍累了。
在傅之隅起身的时候,气氛稍稍改变。
全班的视线就已经都落在他的身上,目送着他走上讲台。
他的校服短袖最上面那个扣子是散开的,隐隐的锁骨痕迹呼之欲出,内收的下颌线条利落,眉若刀刻,无需和他多话,便能感觉到他与生俱来的冷硬感。
“我是傅之隅,毕业于温城承育中学。”
台下开始有细碎的声音。
“承育,那很厉害啊。”
“我们班好像有三个,算少的了,听说承育来一中的有百来人。”
“这个傅之隅他们家好像很有钱,开公司的,是个少爷。”
“......”
老宋看着他,示意他多说点。他多看了两眼这个孩子,不仅因为他身份特殊,还因为他分班测试的成绩。
傅之隅佯装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余自澄。
余自澄表示收到,拍了拍身边的谢星啼,便大力地开始鼓掌,“好!真帅!”
身边那位也附和着拍手,然后全班一起拍手。
“我是高甜......”
“我叫黄可儿......”
“我叫胡南瑞……”
一个个人接下去,很快就到了盛款,因为刚刚傅之隅说自己是承育的时候引起了台下的一阵讨论,盛款便打消了那个一个名字加一个学校的介绍模板。
她不想这么早就被人冠上“学霸”的光环。
虽然考上一中的都是学霸,况且他们班还是实验班,但是在这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学校里,关于成绩,收敛点锋芒总是好的。
“我是盛款。”
没了。
哦,还有,“希望以后能友好相处,共同进步。”
她觉着她讲得不错,可纵观全场,每个人都只是盯着她。
怎么没人鼓掌呢,怪尴尬的。
盛款看了眼第一组,余自澄和谢星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没注意到。把视线挪到第四组,傅之隅......
那少爷收到某人求助的视线以后,愣了几秒,但很快反应过来,懒懒地说了一句,“愣着干嘛,鼓掌啊。”
你看,承育的人总是惺惺相惜的。
......
事后盛款很不解地问了问自己的小同桌,“为什么我讲完大家都这么安静啊。”
蔡泛舟想了想,对她坚定地点点头,说,“大家应该跟我都是一样的。”
“是什么?”
“好好相处,共同进步,但你讲话那感觉,硬是讲出了一股‘谁也别惹姐’的感觉。”
盛款:“......”
她就是有点臭脸综合症,要不要这么社死啊。
“小同桌,接水吗?”
傅之隅那伙人也正在饮水房里,盛款和蔡泛舟在外面等着。
“傅小白你快点,外面人等着呢。”余自澄说。
“你再喊一个试试?”
“傅之隅你快点,外面人等着呢。”该怂的时候绝不刚,这就是余自澄。
初中的时候,盛款不清楚她从谁那听过,数学老师很喜欢隔壁八班的傅之隅,课上总会点他回答,叫的还是人家的小名:
傅小白。
回忆至此,她忍不住低头笑笑。
恰巧傅之隅从饮水房里出来,盛款收敛了面部表情,待他走后,才进去接水。
傅之隅往前走着,突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走廊,想起她方才抬头看到他后,骤然收起的笑意。
“小白眼狼。”
“什么?”
傅之隅没搭话,又听余自澄说,“对了傅少,跟你讲个事,别打我。”
“少啰嗦。”
“篮球社社长的位置,我帮你应下来了,下午记得,去开会啊。”余自澄的眼睛一直望向阳光明媚的前方,太阳真烈啊,不然他怎么越说到后面,背后直冒汗呢。
下午有个社长交接活动,高三的社长们都要全力冲刺高考。
盛款成了新的吉他社社长,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她单独找了黎羡予,脸色有些凝固,还是说出了口:“这社长,当着烦不烦啊?平时学习忙,我怕我管不好社团。”
她没好意思直接说不当。
黎羡予笑着让她放心,“基本没什么事,除了元旦晚会要组织节目外。”
见她还是一脸犹豫的样子,黎羡予又道:“你可以的。”
盛款抬眸,见他目光正拢着自己,心跳不住加快了几分,“我可以问吗?”
“嗯?”
“为什么是我?”
黎羡予轻轻笑了声:“吉他社阴盛阳衰,找你这样的当社长,以后比较好吸收阳气。”
过了几秒,盛款听懂他话里的话了,耳根子似乎烫了几分。
“我们等会儿还有考试,先走了,再见。”
盛款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骂了自己一句。
“诶!隔壁吉他社的,你们有没有三班的人啊!”
闻言,盛款从方才的情绪中脱出身来,抬起头,“我是,怎么了吗?”
“能不能帮忙叫一下你们班的傅之隅啊,他是新任社长,没来啊,大家都等着呢。”
“我…”
“谢谢你啊同学。”
盛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