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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值银几分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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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里堆放的纸人杂乱无章,可偏偏有一抹艳丽格外扎眼。

典史大人双瞳紧缩,如鹰隼般锐利非常,只见他衣袖猛甩,平地霎时生起一道劲风呼啸而出,把几个纸人纷纷卷起落向一边。

奇怪的是还有一个未挪分毫,现在典史大人正眼神森然的盯着这个‘童男’,准确说是盯向这纸人的大腿间,并不是典史大人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那里多了一滩原本不该属于那里的色彩。

阴红妖冶,在白蓝的纸面上甚是刺目。

好在这时屋外的阳光明媚,驱散了些许店铺里的阴森幽暗。

让典史大人看得清,瞅得见,那一滩血迹。

从血渍干涸的情况推断,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可能是昨天夜里洒落的。

典史大人眉头紧蹙,陡地眼神微闪像是又发现了什么,衣袖再次搅动,把那个脸上挂着淡淡诡异笑容的纸‘童男’卷的翻了个身。

而原来的地方则显现出一物。

寒芒森森,是一截崩断的匕尖。

此物原本应该是一对,是齐三最为珍爱之物。

夹起那截虽已经断毁,可仍旧闪烁着锋利光芒的匕尖,典史大人面沉似水地问道:“老板可识得此物?”

沙林山正在奇怪本要离去的典史大人,不知为何又做出以上的一番举动,乍又闻此一问,就更加疑惑了。

这半截匕首尖,自己确实没有见过。

但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被更不该发现之人发现,这就有些奇怪了。

沙林山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只是转眼即逝,让他想抓却抓不住,当下也只得下意识摇摇头,“没见过。”

典史大人嘿嘿冷笑,捏尖如剑指向地上纸人,厉声再道:“那这纸人上的血渍,你也不知从何而来咯?”

“血渍?”沙林山也是一惊,诧异的就瞧向那纸人。

可这一幕,在典史大人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嘲讽,“装腔作势!”一声厉喝,典史大人抬手怒指,指间的半截匕尖就化作一道流光,闪电般钉向沙林山的面门。

在看见纸人腿部那片刺眼的血迹后,沙林山也是明显的一怔,脑海中一片迷乱,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就只觉一道尖利声划破空气,直逼面门。来不及做出过多反应,沙林山下身不动,上身微倾,反手就是一道剑气击出。

“不装了?”冷笑连连的典史大人,双掌上翻,磅礴内力顿时从掌心喷薄发出,推击在寿棺的棺盖之上,下一刹,沉重的棺盖呼声而起,与那道尖利的剑气在两人之间撞击在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棺盖直直顶破低矮房屋,使泥土砖瓦化作雨点纷纷掉落,也让那道尖利剑气淹没在这一切中。

霎时间尘埃飞扬,在这狭窄局促的店铺内弥漫。

典史大人一手高举护在头顶,一手衣袖连甩,道道劲风蓬勃生出,把弥漫在面前的灰尘通通卷到一旁,定睛看去,对面却已经空无一人。当即大怒,衣袍鼓荡下人就好似一只大鹏横渡虚空,朝那扇已经洞开的后门飞去。

鼓荡的气机离门扇还有尺许,却生生把那扇门板压制的“砰”地一声爆裂开来。

在漫天木屑中,典史大人目光如电快速扫视一圈。

后院如前店一般窄小狭隘,同样是一间的面积,一间主房外加一间低矮的厨房。

几个呼吸间,典史大人就搜寻完毕,一切都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痕迹。

典史大人一个轻身,跃上房顶,放眼看去皆是错落有致的住房,高矮不一,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田园旷野。

而沙林山却踪迹全无。

跃下房屋,典史大人再次步入主屋,陋室里只有一张陈旧的木床,几件衣物,再无他物。

细细搜寻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典史大人才沉着脸走出一片狼藉的棺材铺。

刚刚的一切发生的片刻里,却闹出的动静很大,早已引起街面上的人注意。

冷冷扫视一圈围观在几步开外的人群,典史大人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人群望着那道昂长而去的身影,都不禁一一露出讳莫如深意味难明的神情。

一处大宅内的密室里,端坐着神色各异的三人。

彼此都没有开口,像是沉默了许久。

“事情怎么就搞成这样?”贾胖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只是语气有些责怪之意。

老捕快刘卞跟沙林山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无奈。

“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典史会突然发难,”沙林山幽幽一叹,说道:“他来到店里,我已经很小心的去应付了,谁知道他还是动手了。大家虽然没有言明,但也心照不宣,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不知怎地,他今天就发疯了。”

贾胖子斜瞥了他一眼,“你到底做了什么?昨日请他在拥翠楼还都是宾主尽欢,今日怎么一早就翻了脸?”

“我什么也没做。”沙林山双手一摊,也是很困惑,“早上我在店里做活,他就直接到来,先是一番试探,又说要定一具棺材,就在走的时候发现了一截断掉的匕首,就质问的要动手。”

贾胖子使劲揉了揉自己宽厚的额头,不知是因为昨晚的宿醉,还是其他,反正这会头痛的厉害,“现在怎么办,他毕竟有着官面上的身份,一个不好,二十年的苦功不仅会毁于一旦,恐怕就连咱们三个又得重新浪迹天涯,隐姓埋名。”

“不行”沙林山阴鸷的眼神里迸发出强烈的不甘,他狠声道:“二十余年的苦心经营,眼看着就要有着落,这时候我绝不放弃,不管是谁都拦不住我,谁拦谁死,哪怕他是官!”

感受到沙林山浓烈的杀机,贾胖子稍稍收敛了一下的神态,不再显得那么咄咄逼人,“什么官,他只是一个不入品的吏而已,要不是事到如今就要有结果,杀了也就杀了。可问题是,现在杀他一人容易,就怕牵扯出他身后的人,到时又是一番不必要的节外生枝。”

沙林山心中气闷,可也明白贾胖子说的在理,一时也是语塞,不由把目光转向一直未开口的老捕快,道:“老刘,你咋想的?”

像个泥塑般从未说过一句的老捕快,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我在想能不能把他拉上船。”

两对炽热的目光同时扫了过来,不过很快又相互交织在一起。

“我不同意。”沙林山说。

老捕快抬起眼帘,相问道:“噢,说说你的理由?”

一旁的贾胖子也投来同样的疑问。

沙林山冷冷望了两人一眼,道:“先不说什么立场,今天他绝对是对我动了杀心,在没搞清楚原因之前,我不赞成拉他上船。”

老捕快笑了,“想弄清楚原因还不简单。”

贾胖子与沙林山同时诧异,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你有办法?”

老捕快的笑意高深莫测,“去问问不行了!”

很是期待的两人都流露出一副你在讲笑的表情。

老捕快吟吟不语。

贾胖子注视着他,好一会才沉声说道:“你是认真的?”

老捕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贾胖子沉思不语。

沙林山却是眉头紧皱,“那谁去?”

老捕快慢悠悠的端起茶水,嘬了一口,从沙林山的脸上扫向贾胖子。

贾胖子的肥脸上一颤,有些发白,眼神也在躲闪。

暗中嗤笑一声,老捕快幽幽说道:“当然是我去。”

沙林山沉声拦道:“不要侥幸,你的身份恐怕也不保险。”

老捕快悠然的喝着茶,“身份恐怕早就露了...”

“什么?”贾胖子大惊,“怎么可能?”

沙林山瞳孔微缩,似是想到了什么。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典史是怎么找到老沙的?咋又正好在老沙的店里发现了一截残破的匕首?”老捕快神色一凝,继续缓缓说道:“最主要的是,老沙说他先前只是试探,还定了口棺材,可在发现了那截断刃后,怎么会突然暴起?”

本被忽略的细节,这会想来怎么有种细思极恐的错觉。

贾胖子跟沙林山相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

“定棺...给谁定棺?”

“那截断刃又是谁的?”

疑问在心中环绕。

见同伴似乎走进误区,老捕快就把茶碗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让回过神的两人把目光又聚了过来。“你们错分了主次......”

“什么意思?”两人都有些不解。

“老沙,你店里这段可有打斗?”老捕快不回反问道。

沙林山摇头,“我又不是雏,怎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他说着说着,阴鸷的眼神里就是一亮。

那怎么会有血迹,还有残缺的兵器?

“有人嫁祸!”

老捕快点头笑道:“不错,定是有人想要把这塘水搅浑,好来个渔翁得利,黄雀在后。”

贾胖子倒吸了口凉气,不禁失口道:“你是说还有一帮人在暗中?”

老捕快神情深邃,摇摇头,“也许不止一波......”

“什么,这怎么可能?”贾胖子咋舌,惊呼道。

老捕快斜睨他一眼,“怎么不可能,你忘了当年有多少人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场景,不光贾胖子脸色发白,就连一向不露痕迹的沙林山也为之稍稍动容。

“可幸存的寥寥啊...”贾胖子轻声呢喃。

“呵”老捕快嗤笑一声,“那是你觉得,在别人眼中,咱们几个又何尝不是死人?”

沙林山神色森寒,语气透着无边的煞气,“这小小的绿柳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老捕快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又说道:“从白五省一剑五杀开始,我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一直云山雾绕理不出头绪,经过这几天的演变,总算看出了些门道,这是有人在布局啊!想趁着那个地方二十年的大忌,把事情做个了结......”

场中在这句话说完后,陷入了沉寂。

任谁被当做棋子,心里也不会好受。

就更别提当年也是叱咤一时的这三位了。

“所以,我提议拉咱们这位典史大人上船,俗话说的好,多个人就多份力量,而且,咱们这位典史大人的力量就目前看来,还是颇为不俗的吗。”悠然靠在椅背上的老捕快一副智珠在握的开口又道。

沙林山瞅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就不怕他也是鬼?”

老捕快笑着摇头,“无所谓,是人是鬼现在都牵扯在局中,只要能有使他动心的筹码就行。恰巧,那份东西足够动人心,也足够这么多人分。”

贾胖子提出了不同见解,“他要是秉公执法不同意呢?”

老捕快哈哈笑起,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秉公执法?哈哈...这年头还有这东西?要是有的话,二十年前咱们就该入土为安了。当然,不能说没有正直的人,只不过,正直在足够多的利益面前又值几分几两?”

贾胖子找不到辩解的话,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当年守不住清规戒律,杀师叛寺。

现在亦守不住心底的欲望,贪淫念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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