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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红蕖结-> 第三章 逆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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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逆魂草
- 好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阳光透过窗子的缝隙打到宋衍的脸上，他揉揉睡眼才发现已经到晌午了，得赶紧去料理那些草了。走到昨晚的那处庭院，才发现那些草已是一片狼藉，可能是在受到侵扰后没有及时的护养，才这样愈发地恶化。
宋衍不自觉地往里边的厢房处张望，不过好像没有人。为了逃跑，穆云应该要张罗很多事情吧，宋衍心里想。还是想想如何恢复这些奇怪的草吧，这更重要。宋衍仔细回想着师父曾传授给他的草木之道，但回复草木之术并不多，短时间内修复的更是少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最好给我快点，三日之内若见不到这草恢复如初，定要拿你好看。”穆云刚从外面回来，咬牙切齿地吐露出每一个字。不过好像有些匆忙，转头就往里边的厢房走去。宋衍还没来得及回答，望着他急促的脚步，宋衍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片刻顾虑后，宋衍仔细观察着每一株草的生长情况：大部分根茎处已经渗液，看起来就要腐烂了。这时他注意到了墙边的一株，他虽然倒伏，但根茎处却完好无损。宋衍正狐疑着，往上一看，这株草茎秆的顶部被藤蔓一圈圈地缠绕。
原来是双生藤，宋衍有些惊喜，以前师傅告诉过他这种神奇的植物。自己的生命为一生，还能护养共生的其他植物，授之于一生，所以称之为“双生”。不过就连师傅也没有亲眼见过这双生藤，等我带些回去给师傅瞧瞧，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想到这儿，宋衍眼角有些湿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师傅。还是赶紧拯救这些将死的草吧，这关乎到此时此地自己的性命。
宋衍小心地将这些双生藤与那些倒伏的芒草连接、牵搭，额头、脸颊和身上的汗水快被午后强烈的阳光蒸发殆尽。宋衍再抬头时，才发现太阳已快要隐没了。不过好歹是解决了这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宋衍长舒了一口气。
“傻小子，找了你好一会儿，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是红蕖的声音，宋衍有些警觉。
“没什么，养护花草罢了。”在含糊其辞方面，宋衍总是有些与生俱来的优势，或许是他自以为的，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拙劣。
“我看不像。”红蕖有些愤愤地说道。未等宋衍答话，只见一袭白衣的红蕖轻轻一跃便升至那些草儿的上方，再缓缓下降，宋衍惊得要喊了出来，可还是晚了，红蕖的双脚已经重重地踏在了这些可怜的芒草上。不一会儿，这一整片的芒草又重归于一片狼藉，宋衍自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就那样静静地、默默地看着，接受了既定的结果。
“这些东西看着就不干净！”红蕖再一跃回来后径直地往外走去，脚步相较来时有些急促，只留下宋衍怔怔地留在原地。她也没说她为什么要来找他，要让他干什么，就这样离开了。
宋衍自始至终没有动过一步，他在说服自己接受着这一切，现在的局面他再也挽回不了了，他竭尽全力挽回过了，可到头还是一场空。夕阳的最后一抹暗红也已彻底收敛，暮色沉沉而来。宋衍还是这样无动于衷地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就是你所谓精心养护的结果！再给你多少天也是于事无补！”穆云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稚气未脱的声音中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狠劲，一股宋衍怎么都不会有的狠劲。宋衍还是没有回应，忽然拳头触及腹部的闷响袭来，宋衍倒下了，接着是漾起来的疼痛涌来，宋衍还没来得及去消化，已经快要昏厥过去了。穆云并未收手，越打越凶，嘴里发了疯地嘟囔着、咒骂着。要是我还在深山里，就那样简单地和师傅一块生活那该有多好啊。宋衍在寻找痛苦的源头，是血还有眼泪，当然还有自己不堪一击的软弱。这下子他彻底没了意识，晕厥了过去。
是全身针扎一般的疼痛唤醒了宋衍。好在没有那扎眼的一片狼藉，这是一间放置干草的柴房。宋衍躺在干草上，想从中嗅出一些山里的味道，可闻到的只有腐朽夹杂着腥咸的气味。这下子彻底完了，再也见不到师傅了。手臂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已经快要凝固了，一点光斑投射在上面，是从屋顶的缝隙中透过的光。看来是白天，宋衍极力捕捉着更多的信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尽管看起来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他不想站起来，即便他试试或许可以做到，但此刻他就想这样躺着，让阳光尽情地倾泻，尽管落在他身上的不多。
吱呀的推门声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小子，你是不会反抗的是吗？”声音听起来有些浑浊。宋衍警觉地坐了起来，动作有些卡顿，他总是这样惴惴不安，像只遍体鳞伤的兔子。只见一位看起来七八十的老人慢慢向他走了过来，头发全白，微微驼背，衣衫褴褛，脚步蹒跚，布满皱纹的脸上，五官看起来快要只剩轮廓。老人在距离他大概两步的地方，停下盘腿坐了下来，动作也有些卡顿。
“我说，你这小子是不会反抗吗？”老人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了一遍。
“你都看见了。”宋衍的语气越来愈弱，最后几乎听不见。
“年纪轻轻的，怎么还没我这老人家耳朵好使啊。算了算了……”老人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手像拼接起来的木偶假肢，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
“要不是我把那穆老二给引开，你迟早要被他打死。我在这红蕖坊这么多年，这穆老二年纪不大，倒是心性越来越狠辣。你这孩子也不吱声，被打成这样子。哎……”老人叹了口气，顿了一顿，接着说：
“我只是暂时将你藏身在这柴房之中，你已经昏迷了一天多了，不过看来你还是命大，现在醒了。”
“多谢老人家相救。”宋衍暂时只能想到道谢。
“等等，你说我已经昏迷一天多了。那义诊岂不就是在明天！”宋衍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知道怎么地，他始终觉得义诊这天不同寻常，从他听到穆云和他父亲对话的那个晚上开始。想到这儿，宋衍站了起来，有些踉跄，但还是能站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眼睛在找着门的方向。拖着一身的疼痛，向那扇看起来腐朽不堪的木门处走去。
“我说，你别冲动哇，你坏了穆老二的大事，你若是再被他看见，我可不管你的死活了。没了那些逆魂草，我看他们怎么逃。要死也要拉上你！”老人平静地说着，听起来情绪上毫无波澜。
宋衍的手将碰到那腐朽的门闩上，停了下来。
“逆魂草。”宋衍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