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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初见万里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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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与神医告别了吗?”沈江月稳稳坐在他跟前,习惯性去拽马缰,却被谢酒抢先一步,一拉马缰就驾马而去。

“若不是答应了本王,他早就出城了,这个时候,想必追随大部队去了。”

“神医因何事出城?”

“你很关心他啊,那为何方才见面时连道谢都要本王替你说?”谢酒似乎被她问得有些烦躁,开始答非所问,专戳她痛处起来。

两人纵马在山间,渐渐偏离了来路,沈江月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声:“殿下这要带小人去哪里,我们不回府了吗?”

“回府,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回府了?”谢酒话语间不乏疑惑,说话间低头瞥了她一眼,瞧见她那纤细白嫩的后颈时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是好色之徒,在面对美色时也会有把持不住的一天,可一想到沈江月那幅红着眼眶强忍眼泪的模样,心中那股无名浴火又开始叫嚣。

她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弱,稍稍碰一下就哭哭啼啼的,在房事这方面的确能给他带来极大满足。

“可殿下刚刚明明……”

“那是让祈止回府,又不是你。”

沈江月心里一顿语塞,对谢酒是越发捉摸不透,只好叹了口气,重新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她话没说完,谢酒吁了一声勒住马缰,马儿立即停了下来,身后一空,人已经翻身下马。

沈江月看了他一眼,面上笑着,心里已经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要本王抱你?”谢酒站在左侧,见她一动不动坐着,突然坏笑起来。

“不必,小人自己可以。”沈江月在心里叫苦不迭,闻声旋即翻身下马,落地后因为体力不支而踉跄几步,被谢酒看在眼里,原以为他会出声嘲讽,却没想到会被他及时伸手扶住,等人站定,才转身去栓马。

“后面的路骑马上不去,得步行。”他说着,上下打量一番她,有些不确定道:“你行不行?”

沈江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那耸入云端的石阶露出苦笑:“怕是不行。”

原以为她说不行谢酒就会放弃继续前行的念头,可到底还是她低估了谢酒对完成一件事的执着,又听得他说道:“这可由不得你,本王今日心情好,这石阶非爬不可,你跟紧些,别到时候给狼叼了去,求救无门。”

他说完三步并作一步踏了上去。

沈江月摸了摸腰间的盒子,打量一遍四周后也跟了上去。

这石阶对谢酒来说好像坦途一样,越走越快,根本不顾及沈江月死活,直到走到半山腰,发现那人已经远远落后,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等她。

等她好不容易追上来,他长腿一迈,眨眼功夫又没了影。

沈江月已经累得有些恍神,喘息声越来越重,只好抓着链子借力,一步一步挪动,不知道又爬了多久,她感觉手脚已经十分乏力,脸烧得滚烫,可风一吹,又被冷得一身鸡皮疙瘩,正想坐下来休息时就听得前方传来谢酒的说话声:“正好赶上,沈江月你看,万里星河。”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黑夜中一条长不见头的星河闯入眼中。

归鹤居半山而建,极目远眺可以将整个皇城尽收眼底,河中那些一闪一闪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星星,而是都城里人们许愿放的河灯。河灯随水流出了城,进入河渠后会全部汇聚入海,他们处的位置正好是万河归流处。在往前,就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峡谷。

沈江月这会儿已经猜到谢酒带她来这里的用意了,一时间哭笑不得,想不到他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竟然也有如此任性的一面。

“怎么不说话,是星河不好看吗?”谢酒见她脸红一阵白一阵,额头上都是虚汗,不关心她是否难受就算了,还一个劲追问她这种幼稚问题。

沈江月将堵在喉咙的那股血腥味吞下,这才站直身子,故作轻快回道:“风景不错,要是有壶热酒就更好了。”顿了顿又问道:“今夜是上元节?”

谢酒闻声笑容僵在脸上,低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他像被人扰了兴致,声音徒然骤冷。

然而沈江月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满,被他反问后当真低头开始计算时间,从她逃出来到现在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莫非她遇见谢酒那天是除夕,难怪谢酒当时一身酒味,想来也是刚刚结束宫宴赶回来。

“说话,哑巴了?”谢酒说完将人一把拽道跟前,他有时候真想把她脑袋敲开看看这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明明是她有求于自己,却总是心不在焉,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啊…好看,好看。”沈江月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只好胡乱回道。

谁知谢酒却不准备就此放过她,慢慢逼近她,一字一句问道:“什么好看?”

“景好看,人也好看。”沈江月见他表情不对,便尽量说些好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这么真诚地夸他了,总不至于还惹他生气。

谢酒闻言果然不在对她动手动脚,转身到高台上面对她坐下,然后用手敲了敲身边,示意她过去。

沈江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又浮现讨好的笑容,乖乖来到他身边坐下。

皇城烛火通明,一派祥和,五颜六色的河灯随水流从他们跟前缓缓流过,而昔日刀剑相向的两人却并排坐着看如此美景,这种场面,换做以前沈江月死都不敢想。

不过如今的她离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遥了,桃花杀无药可解,白天涂居的表情很明显是查出她身中剧毒,却不知是何种毒才会在几人面前失态,而他不说,估计也是清楚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外人眼中的沈江月,半个月前就被五马分尸了。

好在此毒虽然凶险,但她用内力抵消了大半,只是毒发后遗症却越来越明显,浑身乏力,畏冷,记忆力也大不如从前,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等到毒深入骨髓,容颜老去,满头青丝变白发,她的死期也将至。她并不是怕死,只是想在死前替恩人完成夙愿。至于身世,她也不查了,可老天还是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连报恩都是痴心妄想。

练远致一死,案子陷入死局,她心里堵着那口气迟迟喘不通。

“你如今这身体真是差,杨元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一个人就算武功尽失也不至于走两步路就累成这样吧?”谢酒想起半年前最后一次见到沈江月,那时的她可是走路都带风,几里开外的动静都了如指掌,不过半年时间,这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就变成了这副病怏怏模样。

这可不像一个常年习武之人该有的身体素质。

“让殿下见笑了,小人大病未愈,身体实在吃不消,对了殿下,这星海也见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沈江月想起当初女儿身被识破时谢酒嘲笑她,说别的女儿家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捧在掌心呵护的娇美人,就她一身牛劲跟他们这些男人斗得你死我活,她如今也算从另一个意义上成了需要被人照顾的柔弱女子,可却无人为她遮风挡雨。

“无趣,亏本王好心带你来看如此美景,真是暴殄天物。”谢酒总爱嘲讽她,能在语言上压她一头时决不会白白放弃,可他也只能抱怨,如今沈江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他又总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开心就找她干一架。

他说完就起身离开,看那长腿倒腾的模样是又不准备等她,沈江月摇头长叹一声,只能连忙起身追上去。可能是起身太猛,她脑袋一沉,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身后倒去。

等谢酒听到声音急忙往回赶时,人已经跌入谷中。

他望着沈江月掉下去,竟然不曾有一丝犹豫就跟着跳了下去。

明明人就是从这里不见到,可他入水之后却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借着河灯的光照,他又顺着水流往下找了许久,直到最后来到河渠尽头,在往前水流就是峡谷了,沈江月若真的被水流带入了峡谷,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沈江月最好是落水后自己能爬上岸,并没有被水流带入峡谷中去。

他心烦意乱地游到岸边,正要上岸时发现河灯下面似乎有个东西飘过,扒开河灯一看,发现是白天在归鹤居抓到的那个侍卫。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心里骂道祈止怎么处理个尸体都处理不干净,正想赶紧上岸时,水中的人突然动弹了一下。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一想起沈江月莫名其妙坠河就又觉得事有蹊跷,便大手一挥,将尸体一并带上了岸。

他将人扔到地上,扒开衣襟去查看伤口,发现伤口被水泡得浮肿,都开始发白了,可人却还有心跳。

他发现此人的心脏竟然长在右边,难怪沈江月会毫不犹豫刺了他一剑,甚至没有流露出一点难过情绪,原来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的冤大头。

他坐在一旁,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突然怒极生笑。

祈止因为在王府迟迟等不到两人,他知道两人定是发生意外了,当晚便召集了府中人马前往城外寻人,最后在护城河边找到了谢酒。

“殿下,您没受伤吧?”祈止一路小跑到谢酒面前,见他浑身湿漉漉的,旁边还躺着个死人,而沈江月却不见了踪影,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出声骂道:“这个歹毒的妇人,竟然敢算计殿下。”

“带人搜山,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谢酒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说完踹了一脚旁边的阿巳,那人已经恢复些意识了,被他一踹,一个直打挺从地上坐了起来。

祈止见他突然又活了过来,像见鬼一般结巴道:“殿…殿下,他没死啊!”

他可是亲眼看着沈江月将整个匕首都刺进了他心口,当时还在暗自惊叹沈江月下手狠毒,结果人竟然没事。

“找个郎中给他看一下,别把人弄死了,毕竟还得靠他找人。”谢酒说完就上马离开了,祈止将人分成两波,然后带着阿巳追了上去。

他们在城外的府邸住了下来,谢酒一头扎进浴池泡了整整一个时辰,对于他这种洁癖严重到变态的人来说,为了救人下水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传出去比闹鬼可信度都还低。

祈止一直守在屋外,倒不是担心他安危,而是阿巳不配合治疗,不管郎中如何劝说给他医治,他就是不干。

或许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羊入虎口,而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沈江月如今却下落不明,便破罐子破摔起来。

“本王叫你带人去搜山,你怎么还杵在这里?”谢酒沐浴完出来就看见门口的祈止,才压下去的怒火又噌噌直冒。

“殿下,他不肯配合医治,若是强行带去搜山,怕是还等不到我们找到人就没气了。”祈止一脸无奈。

“他不肯配合治疗,你不会把人打晕了再治。”谢酒说完,摸了摸腰间的弯月刃,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大步离开了院子。

祈止见状也快速跟了上去。

阿巳见自己无论怎么反抗也赶不走郎中,气急之下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他砸去,刚好谢酒正推门而入,那杯子便在他脚下开了花。

“敬酒不吃吃罚酒,祈止,把人拖下去,打死不论。”他背着手站在门口,脸色已经冷到极致。

郎中原以为阿巳是主子很重视的人,主子才会下令替他医治,一晚上都对阿巳好言相劝,这会儿听到主子发怒,便知道自己想多了,谢酒何时有过在乎的人?

阿巳见差点砸到谢酒的时候直接心跳漏了半拍,早就僵坐在椅子上大气不敢出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死在哪里都比死在谢酒手中好。

祈止得了令便上前提人,虽然谢酒说打死不论,但他知道那只是气话,他也真不敢把人打死,行刑时故意留了力气,就听得谢酒冷不丁冒出一句“没吃晚饭吗,打个人这么没力?”

“不敢。”

祈止回完就牟足了劲挥动手中的木棍,打的阿巳皮开肉绽,生怕谢酒一个不开心,下一个躺在长椅上挨打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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