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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肥猫与李绍相识的经历/刘铁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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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是大肥猫。

我不知道关于我,你目前知道了多少。你恐怕已经认定我是李绍的宠物猫了吧?但其实,我自认为最多只能算是他家的住客。我从几周的年龄起,就开始留宿街头,享受浪迹天涯的生活斯泰尔(这洋文是我从李绍那小子那被传染的)。如今,我也只不过是一条少年猫。

我当初并不是自愿成为李家的住客的。那天中午,我正在一辆灰色的轿车下乘凉。我吃得太饱了,懒得动弹,以至于当李绍从不远处靠近时,我也没给予他应有的注意。那小子牵着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从外貌上看,比他还大一些,但我的经验告诉我,人类女孩的发育速度普遍比男孩快)的小女生,偷偷摸摸地借助轮胎的掩护,来到我身后。

你应该能想象,当我正眯着眼睛打鼾时,突然前腿被一只铁爪攫住,耳边传来雷鸣般的厉笑,那一刻受到的惊吓有多么巨大吧?可怜的我即使见识过无数大场面,当时也被吓得瘫成一堆烂泥。

李绍把我拖到外面滚烫的沥青上。地狱般的温度虽然不好受,但对唤醒我的大脑还是起到了良好的效果。可他依旧牢牢地抓着我的一条腿,使我打消了当即施展自己身体支配权的念头。

“噢!我拥有自己的猫咪了,欧耶!欧耶……”那小恶魔鬼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菜市场里看斩首呢。几个月前,猫恶霸在鱼店后的街尾,处刑一只挑战它权威的蓝猫时,一对双胞胎灰猫就是这样为前者助威的。

“杨天,我忽然想到,我的父母恐怕是不会同意我养宠物的。我把它送给你如何?嗯……要不这样吧,我每周把我一半的零花钱给你,就当作是我们共同的猫猫吧?你是它妈妈,我是它爸爸。我们也相当于建立起自己的小家庭了。”

听到他的发言,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家里人不允许你养猫,你他妈的能不能就把我给放了?!”同时,不断祈祷着那名叫杨天的女孩不要答应他的请求。我摆出凶相,嘶嘶威胁两人,希望他们明白我的立场,好自为之!

“李绍,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淡淡地说,“我对使另一个生命把我当作它生命的中心抱有什么样的态度。”

这女孩可真滴有文化,玉嘴里倾吐出的字符,组合成那么一条长长的句子,我愣是没完全理解。但我推测,外加从她说话时的姿态,大致意思是,她拒绝了。我不仅倍感欢喜,嘶吼得更欢了。

“可是,”然而,令我心火如燎的是,李绍没有放弃,他眉头蹙起,盯着我,不甘又略带委屈地说,“它想跟我回家,它想跟我回家啊!”

“你自己闹吧。”女孩撇了下嘴,扯扯书包的肩带,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状,我们两猫——哦不,一人一猫愣了几秒,皆在注视着她潇洒的背影。我当时好像在想:多好,多善良的人啊……我不知道李绍那恶鬼脑子里什么龌龊的念头……

然后,是我率先反应过来,发动攻击。

我倏地起身,一个仰卧起坐,一爪子挠在李绍的胳膊上。霎那间,他裸露的肌肤上呈现出四道血痕。可或许是他贪欲太强烈,强过了避让痛苦的本能,他愣是没松手。

由于之前,这一招还从未失灵过,那时的我惊慌失措,却又没有其他良策,只能“噌噌”又补上几爪。他反应过来后,一边惨叫,一边手舞足蹈,但仍不肯善罢甘休。我被提到半空,头往下颠倒着乱晃,随即陷入眩晕。

在我又受了不知多少折磨后(我早已不省猫事,所以也不清楚),他终于发现我已任由他摆布,把我带回了家。

到达他家后,我仿佛步入了另一个世界,嗯……就当是异世界吧,尽管衣食无忧,但依然阻止不了我随时随刻都在担心受怕。我无路可逃。那里到处都是陌生的东西,李绍也总是在摆弄一些不可理喻的玩意,我完全无法理解他做许多事情的理由。实在是太恐怖啦!

那种体验,一只猫在短暂的猫生中,哪怕经历一次都是极为难得的——属于祖坟冒灰烟,烧着了的那种——然而,我却在第一段还没结束前,就被凶残的命运给塞入了下一段!

我说出以上这番话的原因,想必无需再多作解释了吧?毕竟,这段传说是怎样开始的,世猫皆耳熟能详。

而在这一系列灾难中,我所获得的唯一的慰藉就是,命运最终使李绍那混球和我坠入了同一口深井里。甚至,我一想到他始作俑者的身份,而如今却同我一起受苦,我的心里便平添一丝甜蜜。以后,要是还有谁说,恶人没有恶报,我就会拿这个事实反驳他。

可恨的是,他迟到了两年……哼,但这也给了我报复的机会,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比他多多了。嘿,我还结识了不少有身份的人呢。他人生地不熟的,难道不是任由我摆布吗?另外最后,别忘了,我已然踏上修行之路,他——蝼蚁耳!

想到这,我低笑两声,但具体原因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摇摇头,回头想看下李绍现在是副什么模样;是不是眼神迷茫,步伐踉跄,仿佛丢了魂魄似的不知所措呢?

咦?那小子竟然不见了,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我驻足,又观察了两眼,确定了这一变故,然后赶紧叫小刘止住脚步,告诉他李绍没有跟上来。我马上为自己有些慌张的举止感到羞耻。

话说:今天,小刘一直表现得不对劲,整个紧张兮兮的,如惊弓之鸟。问他话前,他迈着小步子,不时回头看我,但看似又像怕被我发现,身子紧绷得犹如弹簧。问他话的那一刻,哎哟!——不得了!你们应该都见过猫受到惊吓时,身体倏地弹起,四肢笔直的样子吧?他当时的姿态简直雷同。

“那,那个……呃,我没有……我,呃,你的朋友……他,他没跟上吗?……”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简简单单几个字,愣是说了有半分钟。

光线匮乏,唯一的光源来自他捏在两指之间的,一根牙刷般细长的灰黄蜡烛。他那些由于慌乱、恐惧而胡乱收缩的面部肌肉,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出于长期浪迹街头而培养出来的警惕,我瞬间提起神,暗中进入对峙状态。

“是啊。你觉得我们有必要等等他吗?说不定,他下一秒就从不知哪儿窜出来了呢。”我说,带着假装的期盼的语气。

刘强此刻,基本面对我,他纠结的神色促使我好奇他究竟在忧虑些什么。我被“他正在极力隐瞒某个秘密”的猜测挑拨着心弦,身体开始燥热。自从修炼以来,我原本就不是很棒的定力,反而越来越差了。这似乎是源于某种生理上的变故,或许是功法所产生的效果。

只听他说:“大肥猫阁下……”——我竖起耳朵。他仅在屈指可数的场合下,这般正式地称呼我,而参考那几次的经验,这次,他很有可能又在编织谎言。——“您的那位朋友,绝对没有大碍,他应该已经被这里的小二给迎接到一个,嗯……舒适的,适合放松的好地方啦!”他起初,声音虚弱、略带颤抖,就跟当初在入塔前,同木塔的哨兵交谈时那般,可随着他越说越多,或许是对自己胡话的构架更有把握和信心了,他变得越来越慷慨激昂,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

每次遇到他进行类似的龌龊的表演,我都不由地从内心深处迸射出股股鄙视的恶流。这次也不例外。可结果就是,我在这种情绪的干扰下,一时疏忽,忘记保持天真而友善的伪装。唉,在没修炼前,我是铁定不会如此鲁莽的。

“刘强,你能别他妈装了吗?!你令我作呕!”我破口大骂道。

刘强的反应让我一阵舒爽:他原本还尚有些许血色的脸庞顿时凝固,变得苍白,像一块破抹布被强力水枪清洗了一样。如同一个闯了祸的孩子被大人发现,即使惩罚还未到来,他便丧失一切活力;刘强也是同样的反应,他呆若木鸡,瞳孔涣散,甚至没有在看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因为我的那一句话就进入生无可恋的状态。这反应未免也忒夸张了点。我当时没有疑问,他为什么连为自己狡辩都放弃了。

而答案,我马上就将知晓。

刘强的目光忽然飘向我身后的一处地方,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瞬间回过神来,脸色勃然大变,以极快的语速叫道:“不要!不要!我还没失败,起(请)再给我一冫——”

话音戛然而止。

可惜了,他语速再快,也无法突破他全心想要讨好的“主人”的杀他的决心。一把飞刀划破空气,笔直插入他脖子,将他喉结一分为二。

扑通!我这位结识了两年半的“朋友”,生机殆尽!

而那飞刀的力度与速度之绝伦(刘强的尸体甚至被其拖行了两米之远!),令我心中一凛。

修行者!

我本能地朝刘强那边飞跃,拉开身位,半空中转身,面对我的敌人。

可千万不能把后背露给他!

那是个高手!修为绝对于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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