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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瑟尔德-> 第三十六章 期末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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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期末考试
- 时光飞逝，又过去了两个月，转眼到了年底。
石文来到西林魔法学院，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他的个子长高了些，其他方面也有所改变。
石文变得开朗了不少。以前，大家在一起聊天时，他很少说话，多数时间都只是安静地听着。但现在，他的话变得多了起来。甚至在牛运强和言乐乐斗嘴时，他偶尔也会调侃几句。反倒是牛运强的话比以前少了很多，言无极不喜欢牛运强的磨叨劲儿，把牛运强的话痨治好了七八分。
石文渐渐地适应了自己的贵族身份，也适应了黑白姐妹的侍女身份。他不再排斥黑白二人帮他穿衣叠被，也会心安理得地差遣她们做事。但唯有洗澡，他坚决拒绝了这对姐妹的服侍。
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黑白姐妹去做。魔法学院的高级贵族别墅区，当然是配有仆人的。石文住的这栋三号楼，配有八个仆人，就住在旁边的房子里，随时可以召唤他们过来干活儿。石文和牛运强当然不习惯指使别人做事，但言乐乐可不客气。
言乐乐喜欢干净，每天都会叫几个仆人过来收拾屋子。到了周末，她还会带领仆人们搞一次大扫除，将楼内楼外清扫一番。洗衣晒被、扫地擦窗、除草浇花……忙得不亦乐乎。黑白姐妹虽然是石文的侍女，但在这三号楼里，却享受着贵族的待遇。
言乐乐自幼住在乡下，但也仅仅只是“住”在乡下而已。言无极为了让言乐乐能幸福的生活，翻修扩建了老宅，占地比侯爵府还大。宅中装修略显朴素，但那只是言无极的喜好。言乐乐平日的吃穿用度，绝对是侯爵千金的级别。
自从记事起，言乐乐就被几十个仆人伺候着。八里村老宅之中，她俨然就是一国公主。言乐乐的教养很好，对待下人从来都没有什么架子，一向都是“张大妈”、“李大姐”的叫着。但毕竟久居人上，贵族气质已经根植在她的身体里，并且在言谈举止中会不经意地显露出来。
石文与言乐乐同吃同住了小半年，耳濡目染之下，他的气质已经和刚来西沙镇时大不相同。石文本就气质出众，现在更增添了几分脱俗的贵气。白绫给他准备的衣服，他也拿出来穿了。人是衣服马是鞍，石文本就英俊，有了服饰的衬托，更显得气度不凡。
白绫懂得石文的心思，知道石文不喜张扬。她给石文准备的衣服，虽然用料昂贵、做工精致，但样式却很朴素。石文很喜欢这些衣服，只是，这十几套衣服都很单薄，无法御寒。
一个月前，石文想到冬季将至，特意去了商店街的服装店。他想买一件过冬的棉衣，但找了几家店铺都不见有卖。他去问服装店的老板，结果被嘲笑了一番——西沙镇有冬天，但没有严寒。
石文从小居于北方，没有多少南方的常识。现在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在石文的记忆中，这个时节，草原上已经是白雪皑皑。但西沙镇位于亚热带，天气只是凉了些，温度和草原上的秋天差不多。
石文很喜欢西沙镇的气候，与草原相比，这种气候更适合人们生活。
而且，也适合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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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那头西沙猪，不仅活得很好，而且很快就顺利产下了八只健康的小猪崽儿。
小猪是四公四母，在吃了一个多月的母乳后，已经可以独立进食了。小猪一天就能长两斤肉，体重增长的速度惊人。按照这个势头，明年年初，这八只小猪就都能超过一百斤了。当然，它们不会被宰了吃肉，而是要用于繁殖下一代。
言无极找来工匠，将孤儿院的院子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已经搭建了几十个窝棚，占据了大半个院子。还打造了三个大铁桶，专门用来盛放剩饭剩菜，做为猪食。现在只有一头母猪和八只猪崽儿，吃不了多少。以后猪多了也不用担心，自然会有泔水工将剩饭剩菜运到孤儿院，也不用付给他们工钱——不用出城掩埋，他们反而落得轻松。猪粪也很容易处理——那是上好的肥料，直接送给了城外的农民。此外，就是每天的喂食和清扫工作了。西沙猪的性格温和，孤儿院的孩子们就可以胜任。
石文每周都会去孤儿院看看，但养猪的事情，已经完全不用他操心了。言无极告诉石文，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孤儿院就能赚到足够的钱盖新楼。石文在心里盘算，就算养上一百头猪，每头猪产肉三百斤，一共也只有三万斤，按牛肉价格计算，不过才能卖一万多金币。而如果想盖一栋设备齐全的新院舍，最少也得需要三万金币，钱根本不够。再说，现在孤儿院就只有一头母猪和八只猪崽儿，明年也养不到一百头猪啊。
看着石文迷惑不解的样子，言无极笑呵呵地指了指猪崽儿，意味深长地说道：“卖猪崽儿。”
石文盯着那几只猪崽儿，略加思考，立刻明白过来，心中一阵狂喜——作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型肉畜，这些猪崽儿，可能一只就价值几千金币。按照《动物志》中记载，野猪出生后一年就可以繁殖。到了明年，孤儿院就有五头能生育的母猪。假设每头母猪生八只猪崽，那就是四十只。到时候只要卖掉几只……
这些小东西，几只就能换一座楼？石文突然觉得，让它们吃剩饭剩菜，实在是亏待了它们。但转念一想，它们的价值所在，岂不就是能吃剩饭剩菜。
言无极的性格像个老顽童，但做事可一点儿也不含糊。他的心里可不是只有西沙镇里这一个小小的孤儿院，而是整个云国。这一头母猪和八只猪崽儿，不知会让多少穷苦百姓受益。言无极找来工匠加高加固了孤儿院的院墙，还去冒险者协会找了几名冒险者，日夜轮流看护。
上个星期，西沙镇又发生了一起魔兽入侵事件。言无极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从魔法学院飞奔到了孤儿院，守护那几头西沙猪。
石文看言无极对养猪的事情比自己还要上心，他乐得撒手不管。期末考试临近，他把心思收回到了魔法学院的课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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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至十八岁，是孩子们身体发育最快的年龄，也是法师的法力和战士的斗气成长最快的年龄。但长期频繁地使用魔法，会影响身体的发育。所以，魔法学院将每周的周末定为休息日，在这一天会关闭所有的训练场。并且，每年的授课时间也分为两个学期，分别是二月到六月和八月到十二月。一月和七月会放假，即冬假和夏假，让学生得到充分的休息。
放假期间，魔法学院会暂时关闭，不再提供住宿和餐食，所有学生都要离开学院。但如果想要在一个月后能返回学院继续上学，就要在放假前的期末考试中合格。期末考试就是升级考试，一年两次，被称为冬考和夏考。
现在是十二月中旬，再过半个月就是冬考，但在魔法学院里却看不到学生们啃书本的景象。魔法学院本学期一共开设了四门必修课程，分别是魔法理论、魔法实践、魔兽知识、自然知识。虽然课程要考四门，但只有魔法实践这一门课程作为升级评定，其他三门课程不合格也没有关系。所以，学生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将时间扔在了魔法训练场。
石文平时学习很认真，他有信心在魔法理论、魔兽知识和自然知识三门课程的考试中，都拿到不错的成绩。但魔法实践怎么办？他到现在还是只会使用初阶魔法。
石文每想到这件事，心中就惴惴不安。班主任孙雪看出他有心事，问明了情况，安慰他道：“冬考的魔法实践考试，和入学考试一样，只是用法力感知水晶测定法力值。只要法力足够多，就能合格。”
石文最不缺的，就是法力。听了孙雪老师的话，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但孙雪老师接着说道：“明年夏考的魔法实践考试，就要以魔法威力来评定了。”石文听了，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石文每天都会在魔法训练场刻苦修炼，但白绫对此有些不满。
白绫比石文大了一岁，石文现在的个头儿还没有白绫高。相对于石文能不能学会强大的魔法，白绫更在意的是这位未来夫君的身高。二人通信的时候，白绫曾经很认真地对石文强调“过度使用魔法会影响身体发育！”石文调侃说，让白绫也多用用魔法，发育慢些，这样就不会比他高了。白绫红着脸，扔下一句“我才不要！”切断了通信。
石文很少会违拗白绫的想法，但在修炼魔法这件事情上，石文没有妥协。每周除了周末休息，其余六天他都会在训练场里将自己搞得疲惫不堪。但是，始终没有一丝一毫要领悟二星魔法的迹象。
梓铭梓清兄妹都已经领悟了三星魔法，言乐乐的魔法更是修炼到了五星。魔法修炼到三星以后，会因人而异有着多种不同的变化。李梓铭和李梓清的魔法属性都是水系，李梓铭领悟的三星魔法是“水武”，但李梓清领悟的三星魔法却是“水灵”。言乐乐的魔法属性是风系，领悟的三星魔法是和李梓清的“水灵”类似的“风灵”。此后，直到修炼至十星之前，魔法效果都不会再有变化，有的只是威力的提升。
三星到九星的魔法修炼，要去三号训练场。那是一个超大型的训练场，由几十个小场地构成。每个小场地都是独立的空间，设有五个训练位。言乐乐孤身一人在一个小场地里练了一个多月，终于等来了李梓铭和李梓清。此前，言乐乐每天都是第一个从魔法训练场离开，跑去图书馆里看书。有了梓铭梓清兄妹的陪伴以后，言乐乐就不再去图书馆了，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炼魔法上。
萧敬功是最后一个离开一号魔法训练场的学生。确切地说，是除了石文以外的最后一个。萧敬功的魔法天赋实在太差，但他每天都会得到石文的激励，终于坚持了下来，领悟了二星魔法。如果训练场中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他肯定早就放弃了。萧敬功心存感激，想留在一号训练场陪着石文，被石文果断拒绝了。
萧敬功离开后，一号魔法训练场中就只剩下了石文一个学生。每天陪着他的，就只有一号训练场的管理员。
西林魔法学院的每个训练场都有一个管理员，他们大多都只是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工作是清扫训练场和维护训练设施。一号训练场的管理员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满脸皱纹，已经有六十多岁了。虽然年过花甲，但老太太的身板硬朗，腿脚灵活，干起活儿来完全不输给年轻人。
训练场中有学生时，老太太就会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看会儿书，打个盹儿，或者看看学生修炼魔法。石文第一次去和她说话时，她指指耳朵，摆了摆手，又指指嘴，摆了摆手。石文这才知道，她竟然是个聋哑人。
天生残疾么？石文心中生出同情。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聋不哑的健康人，这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与老太太相比，自己修炼魔法上遇到问题，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这样一想，石文修炼魔法的干劲儿更足了。
石文的修炼很简单，就是不断地使用一星魔法。
反复做同一件事情，是很枯燥的。萧敬功走后，每当石文心情烦躁时，就会去和老太太说一会儿话。既然对方听不见，他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将自己的烦恼和苦闷倾诉出来。心情舒缓后，他就又会重新站到训练位上去倾泻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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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魔法学院的老师们都认识管理一号魔法训练场的那个老太太，但除了院长东方白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人会去问她的名字，因为她无法回答。更不会有人去叫她的名字，因为她听不见。
一号训练场里有一百多个训练位，都由老太太一个人负责维护和打扫。但现在训练场里只剩下一个学生，老太太就闲了下来。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等这个学生离开训练场后，去更换坏掉的标靶。
其实，老太太原本只会在一号训练场工作三个月，等到所有学生都领悟二星魔法后，她就会回到学院图书馆。西林魔法学院的教学是三年一届，这三年中的两年九个月，老太太都是一名图书管理员。只有在新生入学后，她才会来到一号训练场，做三个月的训练场管理员。
老太太在西林魔法学院工作了五十年，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但像今年这样，开学后过去四个月了，居然还有学生留在一号训练场，她还是头一次遇到。一般来说，如果学生能在开学后一个月内能领悟一星魔法留在学院，只要不偷懒，每天都来训练场修炼，就都能在三个月内领悟二星魔法。二星魔法只是发动时需要的法力高些而已，其领悟难度还不如一星魔法。
当然，偶尔也会有极个别的学生，迟迟不能领悟二星魔法。但如果一个学生在三个月内还无法领悟二星魔法，学院就会进行劝退。这倒不是学院残忍，而是为了学生着想。因为按照这些学生的法力提升速度，就算是能靠着刻苦修炼通过了第一学期的冬考，但第二学期的夏考也是不可能合格的。云国皇家学院有五百年的历史，不愿向命运低头的学生有过很多，但从来没有人能成功过。十四五岁的花季年华，浪费在这里，还不如去学习其他技能、去做一些对未来更有意义的事情。成为一名法师，并不是唯一的人生道路。
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去找了院长。院长东方白笑着比划手语，问她是否愿意留在一号训练场，陪着这个学生。老太太不理解，但是她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学生是一名天生四系的天才，她知道这个学生与众不同。更准确地说，是非比寻常。五十年里，她见过几个被誉为天才的学生，但从没有一个人能每天能施展一千多次魔法。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居然有着高阶法师的法力，这简直匪夷所思。而拥有如此强大的魔法天赋，却一直没有领悟二星魔法，这更让人无法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太太心中的惊疑渐渐淡去，转而萌发出了另一种情感——共情。不是同情，是共情。她觉得自己和这个学生共情了。
老太太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初阶法师。她的魔法天赋很差，差到只能使用一星魔法，差到一辈子只能使用一星魔法。当年，她从魔法学院退学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一生注定会平凡无名。而现在，她似乎也看到了这个学生的黯淡一生。
老太太心中明白，这个学生和自己不一样。这个学生的魔法天赋是如此强大，他已经可以在一秒内发动十次一星魔法，而且可以连续发动几百次。虽然这个学生只是初阶法师，但他的实际战斗力，应该能比得上低阶法师了吧。这样看来，他的人生会比自己强一些。
老太太又有些迷茫。天生法力低微而无法使用高级别的魔法，当然痛苦。但如果拥有大量的法力却也无法使用高级别的魔法，会不会更痛苦些？只有买馒头的钱所以只能吃馒头，和拥有买肉的钱却只能吃馒头，哪一种更让人难以接受呢？
最让老太太不理解的是，这个学生为什么还不放弃呢？按他每天的施法次数计算，这几个月里，他恐怕已经施展魔法十万次了。十万次啊……很多法师一生中的施法次数全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施法十万次还不能领悟二星魔法，这简直就是在证明自己的无能。
可他为什么还不放弃呢？是因为他的法力值足够高，可以通过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么？但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怎么办？虽然还有半年的时间，但真的会有突破么？难道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他都要这样练下去么？
不累么？不痛苦么？
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少年，依稀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她是豆蔻年华。
那时，她勤奋刻苦。
那时，她也是一号训练场中的最后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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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评定方法是检测法力值。不论是否已经领悟二星魔法，只要法力值高过使用二星魔法所需法力就可以。实际上，如果学生拥有足够的法力，必然已经领悟二星魔法了。学院之所以不考查学生施展二星魔法，而是检测法力值，就是想更准确地了解学生们的法力成长情况。
在吟唱魔法时，点亮每一枚星光所需的法力是相同的。如果施展一星魔法所需法力是100，那么施展二星魔法所需法力就是200——这也是期末考试的合格条件。她的母亲是魔法学院的老师，有了这个便利条件，她经常会去检测法力值。125——这就是开学两个月后她的法力值。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没有轻言放弃。这才过去两个月，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三个月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坚信，只要刻苦修炼，就一定能成功。于是，她更加勤奋了。
她的魔法天赋太差，每施展一次魔法后，就要坐下来休息，等待法力恢复。所以，在训练场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那时候，训练场中也有一个管理员，是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儿，但她从来没有去和管理员说过话。因为她害怕——害怕在别人眼中看到对她的否定。
除了自卑，还有恐慌。当一号训练场只剩下她一名学生的时候，恐慌就开始在她的心中萌芽，并且每天都会滋长，啃噬着她的精神，无时无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花园中唯一一朵凋零的花，枯萎着；又像是田野上的唯一一颗没有发芽的种子，腐烂着。
她的母亲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和学院请了假，来到训练场里陪着她，安慰她、鼓励她。在母亲的陪伴下，她坚定了信念，再次向自己的命运发起挑战。
每天早上，她都会去检测自己的法力值。
125……126……126……127……127……
又过去一个月，她的法力值提高到了146。
她的入学考试成绩是101，修炼魔法三个月，法力值提高了45，相当于每个月只提高了15。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月，如果每个月提高15，她的法力值只能达到176。
就算是女神恩泽，她的法力值在两个月后能达到200，能通过期末考试，能领悟二星魔法。但明年呢？下学期的期末考试，要求学生能施展五星魔法，那需要500的法力值。六个月里把法力值提高300，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父母都是强大的法师，自己的魔法天赋却这么差？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已经领悟了一星魔法，但却始终不能领悟二星魔法？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这么努力，却看不到一丝成功的希望？
女神啊，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么！
她再也坚持不住，绝望地坐在地上，狠狠咬着嘴唇。两行泪水流经她的嘴角，被染成了红色，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她的母亲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哭喊道：“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她茫然地看着母亲，在母亲的哭诉中得知了答案——她的父亲并不是死在地下城里，而是抛弃了她的母亲，和另一个女人走了。母亲一时想不开，服毒自杀，但被救活了过来。后来，母亲得知已经怀有身孕，这才断了轻生的念头。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小体弱多病，一直都需要吃很多药物。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魔法天赋这么差，现在又无法领悟二星魔法。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母亲在怀孕期间服过毒药，影响到了腹中的胎儿。
她想恨母亲，但她恨不起来。她想恨父亲，但她甚至都不知道父亲是谁。那时她只有十四岁，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抛弃母亲，她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自杀。她不明白很多事情，但她明白一件事——她的法师梦，结束了。
她放弃了继续修炼魔法，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在哭了整整一天后，她把能找到的药都吃了下去。她并不想死，只是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然而，她还活着，只是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时，她看到母亲在哭喊着，似乎在叫她的名字。但她却再也听不到那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她丧失了听觉。
两年后，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因为长时间听不到声音，她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她索性就不再说话了，成了哑巴。母亲给她安排了一份管理图书的工作，就在魔法学院，她接受了。她想：如果自己这一生注定平凡，那这份工作也不错。她喜欢安静，也喜欢看书。
于是，她留在了魔法学院，成为了图书管理员。一号训练场的管理员辞职回家养老，她主动去找院长申请接任了那份工作。她总觉得，她对一号训练场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是什么情感呢？她说不出来。
她在一号训练场里默默地干着活儿，这一干，就是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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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修长的手掌竖立在老太太的眼前，摆动了两下，打断了她的回忆。
石文已经结束了今天的修炼，要回去了。他每次离开之前，都会来和老太太挥挥手掌。这是告别的手势，也是手语中“再见”的意思。
石文第一次这样做时，老太太以为这只是一个手势和手语之间的巧合。但第二天，石文来到训练场的时候，没有直接开始修炼，而是走到老太太面前。他伸出食指向前，然后握拳立起拇指——这是手语“你好”的意思。老太太心中一暖，她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是特意找人学了打招呼的手语。
每天修炼结束后，石文都会和老太太用手语说“再见”，然后离开训练场。但今天他没有走，而是把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伸手接过来，看到纸上写着两个字：石文。
老太太看着石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石文伸出食指向前指了指，然后把右手放在嘴边摆出叫喊的样子。接着，他把双手伸平，掌心向下，又翻转为掌心向上。最后，他把左手张开，右手食指沿着左手的指尖，从中指向小指滑落。
石文的动作很生硬，但老太太看懂了，这是手语“你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笑了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刘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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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离开了。
明天是周末，训练场要关闭一天。想到明天看不到这个学生，刘苏居然感到有些落寞。
石文么？
真是个好名字，也是个好孩子。
只是，可惜啊……他应该是和自己的情况类似，也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刘苏注视着二十九号训练位——那个孩子就站在那里，四个月如一日，手臂反复摆出同一个姿势，口中反复念出同一个咒语，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施展着同一个魔法。
没有翅膀的鸟儿怎么可能学会飞翔！
他已经修炼了四个月，而且还是东贤的徒弟，应该早就明白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啊！
可是，为什么他不放弃呢？
距离下学期的期末考试，还有六个月，难道他要这样一直练下去么？
不累么？
不痛苦么？
在过去的几十天里，刘苏一直都陪着这个孩子，她一直都认为这个孩子不可能成功。但此时，她心中的一潭死水却泛起了涟漪。她有些期待了，期待在这个孩子身上会有奇迹的发生。
突然，刘苏身子一颤。
她明白自己对这个训练场割舍不下的情感是什么了。确切地说，是再一次明白了。
其实，她早就想明白了，她甚至早就明白自己想明白了。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面对那个无法改变的过去，不愿意面对那个懦弱胆怯的自己。
如果……
如果自己当年没有放弃呢？如果自己坚持到最后呢？
很可能，全力以赴的坚持，最终还是得不到期望的结果。但至少，不会留有遗憾。
是的，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