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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乱将令之钟鸣-> 第四十八章 水墨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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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水墨仙宫
- 常尚齐站在山间的碎石路上，面前是无上亭，已经被儒圣开启，这里是通向真正水墨仙宫的入口，但是想要进入就要想清楚是否要答应儒圣的要求。
现在的常尚齐心中思绪万千，其实他觉得犁梦舟会有些浪费他的时间，虽然平日里他看起来很闲得慌，但是每日要和小朝会的众人一起商量解决自己大师兄安排下来的诸多国事。
小朝会与其他国家的特殊的组织有点不同，像是北权的雀堂，目前面临灭国的程国隐卫府，都是做一些侦察刺杀，朝廷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而静源三青门，齐夏云纹司和潭越御雾就是审问一些难缠的犯人，清查一些贪赃枉法的官员，职能都相对单一。
但是小朝会不同，他们什么事情都会处理，明面上的事情要出谋划策，功劳暗中记下，暗地里的事情要动手处理，仇恨也是暗中记下，每天都让常尚齐感到充实，并且会有收获。
最近的事情让常尚齐想起祖界中上大学的日子，枯燥无味又要表现的积极向上，空闲时间那么多，却空虚的很，还要应付诸多表面安排，努力都没有方向，他在想起一些上一世记忆时就想过不再让自己过那种一眼都看不到头的日子。
现在好多了，常尚齐看到有事情做了，并且他还是很乐意贡献一下力量。他想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却不知道前者才是最难做到的，这个道理是他在最后临死之前才想明白。
在半个时辰前，常尚齐的师父百家贺朝出现，于是儒圣就更坚定的带着常尚齐上山去了，不知道二个人有什么交易不可告人。
“这个朦胧山本来是我那个好友常来落脚的地方，他比较喜欢周易镇这个名字，说想起一个故人。”儒圣背着手，向山上走去，声音有些憔悴。
常尚齐和自己的师父百家贺朝跟在儒圣的身后，表面上都恭恭敬敬的，心中正在念道着，听到周易镇，我们也会想到故人的。
儒圣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不要在心里嘟嘟囔囔的，不爽利。我继续说，为了招待老友，我就在这里建立了学堂，老友喜欢作画，虽然画的不咋地，但是我的画作却是他的真意，只需要他给画起上一个名字，那一手字，歪歪扭扭的，却总是可以将这幅画给点活过来，久而久之，画作就没有地方放置了。”
“所以您就建起了水墨仙宫？”常尚齐问道，然后百家贺朝轻敲了一下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自常尚齐小时候，每次见面都会敲常尚齐的脑袋。
儒圣摇头否定：“不是我，是他建立的，那时候的我还不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了，也是在挺久之后通过他的水墨仙宫才领悟到空间的力量，他说在他的世界中，到达什么破凡境就可以领悟空间的力量，是前人开辟境界时留下的好处，虽然只是可以运用皮毛。”
百家贺朝点了点头，常尚齐心中思考，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境界。
朦胧山不高，山顶的无上亭就在碎石路的尽头，儒圣有些气喘，常尚齐赶忙上前扶住老人，坐到无上亭中。
“哎呀，虽然还没到时候，但是也是大限将至了。好了，你们也坐下吧，我在这里靠一会儿。”儒圣倚在柱子上，缓缓呼吸，“我问过他破凡的境界是怎么样的，他说我们的心境是可以的，只是天道的等级太低了，后来我们的天下毁灭的时候他又来了一次，他对我说，我们打个赌吧，十万年的时间，在十万年之内这个小世界会迎来大的发展，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行，至少那个时候不行，我不相信，我们可是有六位圣人的呀，但是我输了，他保护下的世界后，过去十万年没有进步。”
百家贺朝和常尚齐静静的听着，作为师父，百家贺朝知道这些，毕竟他就是十万年之后被派到这里铺垫的人，常尚齐也听明白了，儒圣打赌输了，于是他和自己的师父就来了。
“其实我看到过希望，刚开始是百家烨，但是失败了，百余悟道天骄都失败了，但是他们创造了悟道天，就在犁梦湖之中，不过你们还不到进入的时候，后来还有几次，也都失败了，于是希望只能在于你们了，可能是老友不想让我太失望，你们并非本界人，却自本界生，也不错。”儒圣看着常尚齐的眼睛说道。
百家贺朝这个时候开口：“那您就考虑一下我说的，天道也是和人一样，需要一个前辈帮忙提点，现在只要我徒弟成长起来，就可以接引两界。”
“那你也要看看这小子愿不愿意，毕竟担子太重，而且在问生台上。”儒圣欲言又止。
百家贺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常尚齐：“现在你好好想一想，是否愿意接受水墨仙宫。”
常尚齐有些不理解，这不是好事么，师父怎么还一脸凝重。
儒圣知道常尚齐的疑惑，示意百家贺朝就说清楚：“趁着他现在还可以选择。”
“好吧，”百家贺朝看了一眼儒圣，点点头，对常尚齐说道，“你之前的生活其实还没有进入我们安排的轨道中，原本不应该让你来选择的，但是那个老人家觉得还是有选择的人会更好做事，所以接下来你就需要好好思考了。”
“接下水墨仙宫就是你要驶入轨道的开始。”儒圣说道，“第一，你要在有能力之后帮助这个世界的亡灵回归正常的生活，这里是这个世界曾经大部分的生灵亡魂，不只是人族，还有其他的种族。在此之前需要有人镇守此方世界。”
百家贺朝接着说：“第二，你可能要做一些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或屠杀无辜，或陷害忠良，还有会成为一个侵略者，甚至有可能屠灭一整个种族；第三，就是你自己看到的，可能你的结局就是在问生台上的一样，死不死，活不活，甚至你身边的人也会因为你今日的选择而走向他们的悲惨结局。”
常尚齐没有关心第一第二这两个问题，在犁梦湖龙象岛天梯二阶论道阶上时就说过“杀生为护生”和“正确”的事情，再者压根他也没想过成为圣人，所以前两个问题都没问题，但是第三条，常尚齐思考了一会儿。
“如果我不选择接受，不走上你们为我安排的路，是不是我的朋友亲人就不会是那种结局了？”常尚齐开口询问，在他们从天梯出来之后就讨论过自己的死法。
百家贺朝点了点头：“天梯中的景象是通过已知条件推演的，如果是另外的选择可能就不一样了。”
儒圣看了看百家贺朝，他清楚百家贺朝没有说实话，天梯的景象是在无数次轮回中所展现的结局，是目前为止出现的唯一结局，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不只一次了，在凭借这个小天道自己没办法完成进化从而由主宇宙插手后已经过去五万年了，那个人将整个世界取出，让世界的时间像是一个特殊的环形，不断地轮回，已经过去百万次了。
百家贺朝和儒圣也已经不止一次引导常尚齐做这些事情了，作为知道世界在不断轮回的八人之二，他们两个决定将在这一次选择权交给常尚齐，因为那个人的儿子来过，和他们说了这个建议，他们没有别的希望，于是采纳了这个方法。
三个人静静地待在这个没有顶的无上亭中，沉默就像是天上的云，看似一动不动，但是在你不知不觉中就飘向了远处。
太阳已经上升到最高点了，这不是真正的太阳，只是因为有圣人在，所以它可以为这个水墨世界提供光和热，让植被生长，使得镇上的人的庄稼可以丰收。
阳光打在常尚齐的脸上，有些刺眼，却不如他回忆死亡时的恐惧令人伤心，但是更让他犹豫的事情是亲朋的结局，现在他们的未来都在今日自己的选择上。
“不对，”常尚齐突然开口，让一旁等待的两个人有些疑惑，怎么不对了，他们看着常尚齐，随后常尚齐便给出了答案，“在天梯问生台上有两种道供人参悟，一种为亡命，我就是领悟了这个才成功进入下一阶天梯的，而另外一种是轮回，我始终想不明白轮回既然是将事物的结局与开始连接起来，那么现在经历的事情其实已经经历了不止一遍了对吧，问生台上的结局就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对吧，根本不是预测对吧。”
常尚齐看着自己的师父和一旁的儒圣，让两个强者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常尚齐猜对了，他们不知道如何向常尚齐解释呀，让一个孩子去选择一个注定没有好下场的结局，太残忍。
常尚齐没有管他们的表情，而是继续询问：“那么第一次的时候呢，我一定也登上问生台了，那一次我看到了什么？”
“这，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那一次真的是根据已知的条件推演的未来。”百家贺朝回答，很疑惑，不知道常尚齐在想什么，曾经那数百万次的轮回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没错了，开始吧，打开水墨仙宫，我选择走我自己的道路，你们的安排不太合适，就都听我的！”这一刻常尚齐像是已经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自信到狂妄，因为他拥有整片天空。
百家贺朝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儒圣阻止，老先生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取出令牌来到无上亭的中间，令牌发出淡淡的微光，无上亭的上空出现一丝丝墨线，勾勒出一个亭顶，重檐仰样式，古朴庄严。
位于朦胧山半身腰处的雾气开始涌动，如倒卷的潮水一般向山顶而来，犹如大江入海，涌入令牌之中，青紫色的玉制令牌上缓缓出现几条规整的裂缝，像是一个门户的轮廓，在所有雾气进入令牌之后，玉牌咔嚓一声裂开，分成五块，三块是门框，两块是门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最后一个青紫玉门出现在有了一个虚幻棚顶的无上亭中。
百家贺朝担心的看着常尚齐，但是儒圣又拉了他一把，对他说道：“你不是说你们的家乡有一位伟人嘛，他说过一句话，我挺认同的，‘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就放心让他进入吧，年轻人的想法总会比我们这群绞尽脑汁也就只能看到一堵墙的老人宽阔一些。”
“先生不要这样说。”这是赵之钰的声音，一群年轻人走到了常尚齐的身后，在这群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孩子，孩子由芷莲耘带着，小姑娘眼中水汪汪的。
常尚齐回头，对身后的众人笑了笑，目光又在宁晓云身上停留许久，来到自己师父身前，却看着儒圣说：“先生，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雏鹰还是要站在老鹰的背上翱翔，没有长大的孩子，需要骑着父亲的脖子看清世界，我们这些年轻人看到更广阔的未来也要在你们这些巨人的肩膀上。”
儒圣还是平淡的表情，他原以为自己会很欣慰的，但是没有，现在他觉得只有平静的心境才配得上现在的情景，孩子们不是长大了，而是他们本应该有这样的想法，这应该是一种生物的本性。
“行了，你们就一起进去吧。”百家贺朝搓了搓下巴，和儒圣一样平静，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常尚齐的意思，但是没关系，这么多次了，大不了再来几次，总之那个人说十万年就够用，其实都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常尚齐问他师父：“你们怎么这个表情，看着一群朝气蓬勃的有志青年不应该高兴嘛，怎么一脸的无所谓？”
“见得多了，你也会无所谓，不过等你出来后还要去找文道草屋，那里也有些东西，东洲比较需要。”百家贺朝说道。
常尚齐点了点头，当先进入了水墨仙宫。
空间置换，常尚齐还是不习惯这种感觉，随后跟进来的是宁晓云，其他人的一次进入，毕竟那个大门其实有点小。
“这么大的石碑！”白顾灵抬头向上望去，看不到顶。
刘卿纭四处走动：“这里大空间才大吧，周家的院子也没有这个面积，不知道外面有多宏伟。”
何桦孟跟在常尚齐的身后，他对这些东西都没有兴趣。
宁晓云围在宫殿的外围四处查看：“这里的书籍不少呀，阵法，锻造，医药，都是些各种职业的相关书籍，可以说是东洲以前的传承呀，有这些在我们就不用探索着研究这些了。”
常尚齐来到石碑前面：“三生？禅宗的东西？不太一样呀。”
“这是阵盘，是九戮坛另外的碎片。”孙榷檩绕到石碑后面，发现一个台子，上面放着八个巴掌大小的圆盘，镶嵌在一块更大的圆盘中。
常尚齐来到阵盘前，取出之前获得的九戮坛阵盘，放入空缺的凹槽之中，霎时白光闪烁，一段段信息流转在放置阵盘的石柱表面，这是九十九重极穹葬身阵，这根本不是这个世界可以拥有的东西，常尚齐猜想这个是师父和儒圣口中的那个人留下的，操作比较复杂，至少在参透仙宫之中所有有关阵法的书籍之前，是不要想着完全运转这个大阵了。
不过孙榷檩还是试探着向阵盘中渡入一丝真元气，只见有红光闪过，在仙宫的四周各出现了一处门户，有一处就是他们进入仙宫的地方。
赵之钰看向一个地方，拍了拍常尚齐：“二爷，你看那里，是不是就是诸儒林呀。”
“这边，这不是周易镇，苦阿寨？是你们说的那个有文道草屋的地方吧。”陈泉生指着另一边。
“那么最后一个就是出去的门了。”李时英又说了句废话，他是在这十二个人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了，当然还有一个孟岭轩，常兆齐确实不怎么说话，只是像个跟班一样，听从常尚齐的安排，时刻在宁晓云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走吧，回去告个别。”常尚齐开口，从刚刚进入的门走了出去。
百家贺朝已经走了，在无上亭等待的只有儒圣和一群孩子。
“取下九坛可以进入水墨天地中，也就是这里；天罗地网是通向诸儒林的钥匙；封魂曲殇是前往苦阿寨的门户，这个令牌是水墨仙宫大门的开启令符，我就交给你小子了。”儒圣对常尚齐说道。
“成，那个我可以带这里的孩子出去吗？”常尚齐接过令牌，又抬头问道。
儒圣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可以。”
“那等忙完，我们回来带走几个。”宁晓云来到儒圣面前。
儒圣还是简单的两个字：“可以。”
赵之钰看出了儒圣的不同，还有芷莲耘，小姑娘在之前就有些泪水在眼中打转。
儒圣看向赵之钰：“你有我的一块令牌吧，愿意替我留在这里吗？”
赵之钰取出令牌，简单的两个字，是一个青年对一个老人的承诺：“可以。”
点点星光自老先生的身体中飘散，缓缓汇入到赵之钰手中那块简单雕刻着一个荀字的木牌之中。
芷莲耘放声大哭，抱着赵之钰的大腿，眼泪鼻涕全部抹在了赵之钰的白衣上。
“放心好了，先生还在的，不过要等一段时间了，我的事情成功了，先生会回来的快一些，没成功可能就会晚上几年。”常尚齐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拿起赵之钰的长袖在小姑娘的脸上擦了擦，让赵之钰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挺伤心的，怎么还有人搅局呀。
常尚齐说得倒是实话，儒圣只是沉睡过去，毕竟要开启水墨仙宫需要大量元气，所以儒圣就用了他仅剩不多的力量，没有能量支撑自然就沉睡，而他的身体本来就是由星源组成，赵之钰得到的木牌正好是储存的好器物，等常尚齐有能力了，可以唤醒儒圣，并且让儒圣更进一步，那时候凭借儒圣的心境，达到那个人说的境界不是很简单。
刘卿纭拍了拍赵之钰对他说道：“我和顾灵商量了，留下来陪你。”
“我也要留下。”这时冯元炔开口，“在外面可能会不忍心，就在这里挺好。”
所有人都想起了常尚齐说过的话，“以后都要在一起做事”，这是在常尚齐和赵之钰把所有人带出诸儒林后，冯元炔给常尚齐道歉时，常尚齐说的话，原本大家都以为常尚齐指的是在离墨秘境中，但是他们在听常尚齐说要有人留在水墨天地中，并且表达出让他们所有人都进行轮换时就都想明白常尚齐的意思了。
常兆齐的出现就表明了大贺国会将其他国家都拿下，而常尚齐在那一日暴露出了乱世街的势力，在各国的皇帝的亲兵之中都有乱世街的人，那么出去之后可能就要和常尚齐站在对立面，而且常尚齐不可能让他们回去，又说以后要一起做事，这说明常尚齐已经将他们都算计进来，要让他们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为自己所用，但是他们不想背叛自己的国家，留在这里倒是最好的选择。
孟岭轩看了看孙榷檩，他对常尚齐说道：“二爷，孙家作为新的四大家族不要说是你做的。”
常尚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四大家族是凭借他们自己的能力打出的名号，但是没有常家就没有新的四大姓氏。我知道是也很意外。”
“好吧，我留下来教孩子们武艺。”孟岭轩无奈道。
十二个人进入离墨秘境，现在只有六个人前往苦阿寨，这里与水墨天地不同，完全是一处埋骨之地，随意飘荡的幽魂，四处可见的白骨，连一块烂肉都没有，六个人走在白骨铺就的路面上，前面就是残破的苦阿寨，就在一处山沟沟里，寨门就依靠两处崖壁，用粗大的圆木和石头垒砌而成，大门倒是完整，半开着，阵阵凉风伴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吹过众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