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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乱将令之钟鸣-> 第四十七章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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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先生
- 在离墨秘境之中寻找东洲儒圣传承的十二位天骄们，跟着一群孩子来到周易镇，周家的老祖，一个看着大限将至的老妪龙头拐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让十二位天骄有些心惊，倒不是老妪有强大的实力，她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人老成精的话语不假，拐杖的敲击正好让这些年轻人感到压力，有一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老妪回头询问易家的老祖：“先生没有说过不让进吧？”
“亲家母，你真该听先生的话，多用用脑子，真的会老化的，是先生说会有几个年轻人来，让我们派人寻找。”易家老祖开口，语气有些无奈，随后看向常尚齐，上下打量，然后点了点头，“你们就先去镇子里的客栈中住下吧，镇子里的大部分人都睡下了，我们的院子不好让外人进入，只好委屈客人了。”
常尚齐客气行礼：“无妨，多谢两位前辈了，还请前辈派人带我等入住。”
易老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周老挥了挥手，笑着就抓起宁晓云的手说道：“小姑娘让老妇我看着喜欢，就许你去我院里住下吧，那个傻小子，你不放心可以陪着，明早再带你们去见先生，太晚了，先生歇的早。”
“多谢，我们还是寻个客栈住下吧。”常尚齐再次躬身回绝老妪。
然后就迎来老妪的不满：“大小伙子，这般不爽快，赶上，老妇还能吃了你们不成，那个小谁家的那个谁，你带着其他人去谁家的那个客栈，干净些，其他那些客栈别以为我和老易头不知道，小兔崽子，还不是老妇玩剩下的。”
常尚齐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这个老妇人，和常兆齐交代了些安全之类的言语，快步跟上周家老太，向周家祖院而去，其他人被周家的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来到一处叫兆福的客栈。
男人憨厚，和何桦孟一样虎背熊腰，但是没有何桦孟的身材协调，他挠了挠头，对众人说道：“俺叫作周鹏严，这里是俺大传下来的，现在是俺三弟打理，没有啥特别的地方，就是打扫的干净，各位客人就凑合一下。”
显然自称周鹏严的男人理解错了周老太的意思，老人是觉得自家的有些晚辈开的客栈有些地方做的太不地道，见不得人，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干净。
不过这里也不错，虽然是个小客栈，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有好酒好菜，其实不比那些大客栈的差，只是房间少了些，九个人三个男人挤在一间房里也有些拥挤，也是睡得开，白顾灵也被周老太叫走，说一个小姑娘不好让她跟着一群大男人。
镇子里也有其他姓氏的人家，只是人口比较少，而且他们大多也是以周易两家为首，还有三个姓氏不怎么听使唤，是东边的卢家和田家，西边的韩家，但是有先生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周易两家作对，只是一些小动作让人觉得恶心罢了。
常尚齐问陪着自己走在风景典雅的院子中的周家小少爷周田海，问他们口中的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少年说的很是笼统，说先生很好，是个和善的老头，有时候会有些严厉，会打犯了错误的孩子板子，他就被打过，回家后和父母说了，就又被打了一顿，加上之后祖奶奶也听说了，总共被打了三顿，现在想来还很疼。
常尚齐问周田海有没有意识到错误，孩子有些理直气壮，就是放鞭炮的时候吓到了总是坐在镇子大门口的老头罢了，已经被打了三顿了，先生叫他去道歉，但是老头刚过完年就走了，没道成谦，但是他在老人坟头上磕了个头，是祖奶奶带着去的。常尚齐心中想着这个孩子明天又要在被打上一顿了。
因为跟在一大一小两个人身后的还有一个与常尚齐年纪相仿的丫鬟，是周老太派来的，常尚齐瞥了一眼这个丫鬟，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有种记录下什么的样子，常尚齐想着原本来看着自己的人，却给这周家的小少爷惹上麻烦了。
周老太不姓周，也不姓易，更不可能是另外三家的人，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这是丫鬟说的，周老太本应该嫁不到周家的，毕竟还是讲究门道户对，只是有先生在，亲自征婚，让那时候的周家族长闭了嘴，甚至很开心，原本看不起周老太的那些人全部都重视起来，不因为别的，只是先生觉得她可以，果不其然，如果是另外的女子嫁入周家，可能周易镇就要改名田韩镇了，一个女子救了两个家族，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周易镇的人都不知道的是，先生只是觉得门户之见阻挡了一对相爱之人，有些可惜罢了。先生也不能看出一个人的未来如何呀，圣人都看不出来的事情嘛。
“这个也可以和我说？”常尚齐有些疑惑，他问了不少问题，周田海和丫鬟都会说，不管是不是真的，答案都很详细。
丫鬟点了点头：“老祖宗说了，只要公子的问题就全部如实相告，也要全面一些，只是我们也没想到公子关心的只有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回去休息吧，多谢姑娘解答，还有你，明天裤子穿厚一点，手心我就没办法了。”常尚齐点了点头，对丫鬟说道，然后又揉了揉周田海的头发，俯身在孩子耳边说了一句，便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宁晓云没有和常尚齐一样住在客房中，而是被带到了周老太太的小院子里，大概要在那里过夜，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毕竟他们的先生教导的很不错。
一晚上，常尚齐睡得不是很好，有点认床，不过另外的一群人倒是精神饱满，一大早就来到周家的府邸找常尚齐，今日周老太没有出来，宁晓云说老人昨夜睡得晚，有些劳累。
昨夜陪着常尚齐和周田海的那个丫鬟还是带着自家的小少爷来找常尚齐，宁晓云和白顾灵也是早早起来了，不过宁晓云看着周田海的眼神有些古怪，孩子时不时揉揉屁股，龇牙咧嘴的，挺有意思。
在白顾灵打趣周田海的时候，常尚齐走了出来：“你们起的挺早。”
“没有睡好？要不要喝点粥，小环姐姐亲自做的，很好吃。”宁晓云挽着常尚齐的胳膊说道。
丫鬟的名字叫小环，听从周老太的安排，这些天就负责常尚齐他们的诸多事宜，周家的人都很有规矩，又不像普通的大户人家一样，过于死板，小环看着宁晓云的样子掩嘴轻笑：“我去帮常公子带些吃食过来，田海少爷就麻烦你带三位客人去找朋友吧。”
周田海揉着刺痛的屁股，点了点头，常尚齐和小环道谢，就跟着周田海去了前院。
因为几人要去见先生，常尚齐只好在马车上解决早饭，小环还表达了歉意，十二个人，三辆马车，伴着初阳向镇子后的小山上走去。
“先生住在镇子后的朦胧山上，朦胧山不算太高，但是有不少怪石，先生觉得不错，就在山上建立了学堂，平日里只有一个小书童下山采买一些东西上山，书童叫做芷莲耘，有些怪脾气，先生也说了他好多次了，没有什么改进的，诸位客人见了他莫怪。”小环在上马车前和众人说道。
周田海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何止，一个男孩子长得可清秀，他总觉得我们是孩子，他也才九岁而已，却和一个大人一样，我们总拿他的名字开玩笑，说他是女孩子。”
“说不定人家真的是女孩子呢！”白顾灵在周田海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玩笑道。
周田海在身前挥舞着手，不让白顾灵碰他的鼻子：“不可能，哪有书童是女孩子的。”
众人聊着天，很快到了朦胧山下，山确实不太高，却被雾气缭绕，有些仙境的感觉，常尚齐不由感慨：“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说的不错，不枉我下山一趟。”一个书童打扮的孩子站在一块古怪的石头上居高临下的说道。
一般人见到有个孩子低着头俯看自己也许会不悦，但是常尚齐这群人倒是平静，宁晓云看着孩子，有些笑容：“你就是芷莲耘吧，你好，我们来拜见先生的。”
芷莲耘一跃而下，怪石其实挺高的，可以看出他的身上有点武艺，落地时脚尖像是小鸟吃食，轻啄地面，将下坠的力道都卸于地下。
“走吧，随我上山。”芷莲耘站稳身形后对众人说道，但是脸色很差，“你们倒是没有让先生失望，但是我不是很开心。”
“这是为何？”陈泉生凑上前去询问。
常尚齐在一旁说道：“大概是打赌输掉了，正常，毕竟是先生。”
陈泉生看向芷莲耘，意思是常尚齐说得对不对，芷莲耘快走了两步，明显是常尚齐猜对了，孩子感到有些丢面子，不想理会陈泉生，但是用白顾灵的话来说吴启晓是君子剑，那么陈泉生就是小剑人，人剑合一的那种。
在芷莲耘下山之前就和先生打了个赌，先生说今日来访的人都是有气度的年轻人，但是芷莲耘认为现在的年轻人没有谁有气度，然后就决定给常尚齐他们一个下马威，谁成想，常尚齐他们非但没有一个人生气，反而是孩子自己有些不开心，不仅输了枚铜钱，还让陈泉生在耳边烦惹。
其实常尚齐早就知道芷莲耘站的那么高的用意了，陈泉生也不是猜不到孩子的意图，他们只是想逗一逗小孩子罢了。
芷莲耘看不出常尚齐的用意，只认为他是因为多活了几年，见得事情多才知道自己和先生打赌了根本没有向另外的方向思考，常尚齐是故意说出芷莲耘和先生打赌的事情。
白顾灵都看不下去了，上前给了陈泉生一脚，陈泉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去去去，一边去，哪有你们这样欺负孩子的。”
常尚齐也觉得有些过分，躬身拱手：“对不住，芷姑娘，是我们鲁莽。”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芷莲耘也是心大，没有在意常尚齐的道歉，反而问起别的问题。
宁晓云和白顾灵相视，都笑了笑，宁晓云指着白顾灵说：“这里可有个女扮男装的高高手在。”
“我的国家女尊男卑，女子大都豪迈，喜欢穿男装，也不算是男装，有些像罢了，昨日的衣服洗过了，现在穿的小环姑娘的衣服，还有些不习惯。”白顾灵解释道，“你的走路就暴露了，你看这群男人，就是周田海也是四四方方的走，你走的有些小心了，倒像是个小猫一样。”
朦胧山确实不高，众人也没有交谈多久，便来到半山腰，先生的学堂就在这里，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学堂端坐了，各自温习着昨日的知识，一位老人盘坐在学堂前面，斜倚在靠背上，一只手拿着书本阅读，另一只手收于大袖之中，撑着自己的脸庞，倒是没有那些腐儒的样子，有些洒脱，如果换上一身道袍，可以说仙风道骨。
周田海没有耽搁，小跑着进入学堂，先向先生行礼，在先生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便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同样温习课业。
“要现在过去么？”芷莲耘问道。
“不用，我看时辰差不多了，昨日问过先生上课的时间，我们在屋外旁听就好。”常尚齐回答，然后目光从先生身上回到眼前小姑娘身上，“这样可以吧。”
芷莲耘点头，然后请常尚齐们来到窗口处：“这里没有多余的凳椅，就辛苦各位站着听课了。”
常尚齐表示无妨，在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和先生的目光相对，先生对他笑了笑，便起身招呼学生上课。
“今日不在屋内学习了，都去外面，教给你们些武艺，你们这几代孩子的身体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可还行。”先生对孩子们开口说道，然后又看了看常尚齐，“正好现在有几个不错的先生，也不用老头子亲自教导。”
常尚齐揉了揉脸，这是要让他们带着这群孩子打拳呀，而且他看到了先生的眼神，他很熟悉，是他在祖界时经常出现的神态，一种摆烂偷懒摸鱼的样子。心中不由的想着，这真是镇子里的人心中的先生吗，而且这先生怎么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呀。
没办法，达者为师，师命不可违呀。常尚齐被点名打了一套拳法，动作很慢，却蕴含至理箴言，这是先生的评价，这是太极拳，常尚齐在祖界和公园大爷学的。
学生中也有几个小女生，宁晓云和白顾灵便指导她们的动作，其他人都拿出自己学习过的一些简单拳法，何桦孟都是生存时自己琢磨的杀人技，刚起手第一招就被先生打断了，现在他正在架起火堆，被派去解决午餐了，但是大个子只会烤肉呀，不过味道很好，这么多顿了，常尚齐他们还没有吃够。
“你们想得到儒圣的传承吧。”先生拉着常尚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有芷莲耘和其他人在看着孩子们，他倒是不担心，便带着常尚齐向山上走去，那里有一座先生自己搭的凉亭，不过没有搭完，就四根柱子在那里，命名无上亭，谐音“无尚”，其实是因为没有顶。
常尚齐落后半个身位，回应道：“是，不过这几日都是在看，看山水，看人物，现在看来是要看民生了，这应该就是东洲儒圣的传承了。”
先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常尚齐，边摇头，边继续向前走：“不是，只是我比较懒，东西都是随便放的，一共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留给后人。”
常尚齐早就猜到周易镇中的先生就是东洲儒圣了，大概也是一道真灵，老年时期留下的。
儒圣像是猜到常尚齐在想什么：“不是老年时期，我一生都会是一种样貌的，只是本来想只在这里待个几十年着，没成想世界毁灭了，那时候就已经控制自己成为这个样子，现在只是一个分身，除了活的时间长一些，就是个普通人。”
常尚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静静听着。
“这里是我保护下来的一处地方，会有一些亡灵来小镇上买东西，其实镇子上的人也是用另外的方式活着，不过这些年了，他们也都成为正常的人类了。
白天这里是正常的，镇子外的亡灵可以进入这里买些东西，晚上他们就都出去，没有外人在镇子里过夜，晚上的镇子外就是亡灵的世界，我现在没有能力帮助这些亡灵，就只能保护镇子的人不受外面的骚扰。
孩子晚上为什么可以出去对吧？这些孩子都是外面的亡灵转世，在这朦胧山上有个地方，放着一个老友留下的物件，可以轮回转世，，让那些亡灵再度为人，当然还是镇子里的人有优先权，不过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分不清楚谁是镇子的人了。”儒圣分身说道，语气平淡，却又充满着无奈。
“师父，有意思吗？”常尚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被儒圣一巴掌打在脑袋上。
“臭小子，就不能让老子多过过圣人的瘾嘛！”儒圣的声音变了，变得更浑厚有力，身形开始变化，容貌变得模糊，最后两个人站在了常尚齐的面前。
儒圣分身捋了捋胡须，开口对刚刚出现的青年开口：“你是百家烨的后人？”
青年是百家贺朝，常尚齐的师父，那一巴掌其实挺疼的，常尚齐现在正捂着头蹲在地上，百家贺朝不像是个世外高人，更像是地痞流氓，他学着儒圣分身的动作假装捋胡须：“我可以算是，也可以说不是。”
“走吧，后生，和百家烨一点也不像，倒是和老子年轻时比较像。”儒圣也重重的敲了一下百家贺朝的脑袋，随后转身继续向山上走去。
常尚齐起身揉着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师父，忍不住大笑：“师父，你也有今天呀，话说你怎么在离墨秘境中，而且你怎么变年轻了？”
“臭小子，为师愿意。”百家贺朝又给了常尚齐一下，“跟上。”
儒圣边走边说：“幻境做的不错，怎么不教给你这徒弟呀。”
“没到时候。”百家贺朝回应。
在常尚齐和儒圣刚刚进面的时候就被百家贺朝下了套，百家贺朝对儒圣说让孩子们学一些武艺，在儒圣和常尚齐两个人之间像是一条线，传达着两个人的意思，不过倒是没有改变什么，就是给帮常尚齐套出了不少东西，比如关于镇子的事情，原本儒圣是不想说的，但是他也没想到百家贺朝有能力将自己也迷惑，哪怕现在的他只是个活的时间久一些的普通人。
“那就带你们看看吧，希望真的可以解决这里的事情。”儒圣莫名的说了一句，这个老先生原本佝偻的身形在这句话后又弯下几分腰，像是用光了力气，整个人都显得小了些，像是蜷缩在角落的老狗一样，没有一点圣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