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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二哥的人生-> 第四章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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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路上
- 商洛地处秦岭腹地，山水风光优美，自然资源丰富，生态气候宜人，是全国唯一被命名为“中国气候康养之都”“美丽中国·深呼吸之都”的地级市。西安是十三朝古都、国际化大都市、国家中心城市，SX省的省会，是三秦发展最快、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一带一路”的起点。
西安与商洛山水相连、人文相亲、民心相通，两市在经济发展、人文交流、服务共享等方面的交往日益频繁，生产圈、生活圈、生态圈加快融合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西商城际列车“复兴号”CR200J动车组的开通，为实现两个城市中心的连接融合起到了桥梁与纽带作用，对拉近两市距离，增进两市人民的感情，助力商洛融入西安都市圈和“一带一路”发展大格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这些大道理，二哥不懂，只是通过手机网络了解一些。对于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来说，二哥奢望不多，只要有几块田地种点食粮与蔬菜，可以安稳地过日子就行。
前几年，从大山里搬迁至现在的安置房，两室一厅的楼房，生活方便许多，但是到达陌生的地方，没有田地，就没有收入，让二哥非常头痛。每天，吃穿住行都需要钱，无粮可换，二哥不得不跟着别人进城打工。
五十多岁，身体健康，在县城工地，干点苦力活，工资不高，每天一百多元，完全可以维持生活。刚积攒几个小钱，准备给女儿做嫁妆时用，没想到身体突然出现问题，一下子全都花光了。想到这，二哥内心很痛，痛得让他无法呼吸，但又不能让女儿看出来。
动车像一条长龙，在山间自由地穿梭，一会过河，一会钻山洞，一会在山谷，一会又爬上山顶。这种阵势，二哥原来没有见过，现在他努力不去思考后面的生活。
“这火车也太厉害，不冒烟，不咣当（铁轨发出的摩擦声），跑得快不说，还稳。”二哥尽量转移目光，减轻内心的痛苦，望着一闪而过的河流与大山，惊奇地说。
“是啊！现在从西安回咱们家方便多了，坐城际列车40分钟就能到达市里，咱们再坐公交班车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到家。并且，票价比长途班长便宜，二等座票价才39元，长途班车要45元。”叶子放下手机，转过头望了望窗外，回头陪父亲聊天。
“变化太快了，想都不敢想，人哪里来的力量，架几十米高的桥，还能将大山打出一个个洞来，修筑出铁路与高速公路。这，要是放在三十多年前，做梦也不敢想啊！”二哥打开话匣子，希望能把回家的等待时间缩短。
“听说，三十多年前，从西安回商洛没有铁路与高速公路，我们进出大山走老路，要翻越大秦岭，夏天从商洛到西安至少要走七八个小时。冬天，道路结冰，要走十多个小时，还经常发生车祸。”对于父亲的感慨，叶子非常理解。
“是啊！三十多年前，我从老家去咸阳打工，要走上一天时间才能到达。那个时候，早上四点多就得出门，走上五里多山路赶到乡上寻找过路车，再去县城长途汽车站。”回想起以前的路，二哥感慨万千。
二哥停顿一会，接着讲。“如果找不到过路车，就得步行三十公里到达县城长途汽车站，才能买票去西安，再倒车去咸阳的工地，太折腾人了。”二哥，给叶子讲述着从前外出的艰难。
“那，赶不上长途班车怎么办，就得在县城住一晚上吗？”叶子听着父亲的讲述，再想想自己外出上学的路途经历，好奇地追问。
“那个时候，从商洛到西安，每天只有一趟班车，如果赶不上早八时的班车，就得在候车室里待上一晚。车少，外出的人多，一票难求啊！特别是冬天，冷风直往衣服里钻，不停地跺脚，全身还是寒战不停。”讲到这里，二哥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
“你们这代人真的太苦了，爸！这些，你从来都没给我讲过，只是上学的时候，从书本上看到过。坐在教室里，根本体会不到，只是觉得这都是那些小说家们笔下的东西，现在听你这么讲，我完全理解了。”叶子，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父亲不会编故事。
“原来那条老路，还是每家每户按人头收取钱物修建的，不但要出钱，还要出劳动力，否则就要扣工分，年底分不到粮食，我们就没有吃的，只能天天吃野菜。”二哥越讲越来劲，至于叶子能否听懂，他根本不去思考。
“这个情况，听奶奶讲过，爷爷就是去参加修建这条道路时患上严重的胃病。”叶子听着父亲的讲述，回想起奶奶给她讲过爷爷的故事，点头回应。
“那个时候，爸爸不好好上学，爷爷去参与修路，我便跟着奶奶去生产队出工挣工分。大人一天1个工分，女的一天0.7个工分，我们一群孩子生产队只给0.5个工分，很不公平，但也没有办法。”二哥想起生产队的生活，脸上浮现出一朵朵阴云。
“半个就半个吧！总比没有强，一大家人靠爷爷奶奶两个人挣工分，分的粮食再交个公粮，根本就不够吃，一年四季全靠野菜、野果和你大舅爷他们救济，想起原来的生活，满肚子的苦水。有的时候，做梦都在哭。”二哥的思绪，像前行的火车，在河流与大山之间翻滚。
“各位旅客，前方到站商洛北，请你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二哥不断的思绪，被列车到站的喇叭声打断。
“到站了，爸，回家接着讲。检查行李，我们准备下车，你注意脚下。”二哥讲得劲，叶子听得入迷，一声到站的提示，打断父女俩的情感交流。叶子站起身，一边从货架上取行李，一边提醒父亲。
“这么快就到了，带上行李，准备下车，我们终于回家了。”望着车窗外熟悉的城市，闻着家的味道，二哥觉得内心轻松许多，提起行李箱，在叶子前面朝着车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