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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言语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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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洛德翱翔在天空之上,他巡视着木元街围墙外的边界,以防猎手使阴招让什么怪物通过挖地道或者飞进来。

而此时的猎手大部队正在四公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虽然是这么说可实际能住进类似帐篷结构建筑内的只有仕而已。

其他的猎手只能席地而躺,要不然就是躺在树上,恶灵则是在更后面的地方,他们个个如雕像,死死盯着克洛德只有脑袋转动,生怕自己的猎物不见!

站在高墙上的凯永和环昼严阵以待,身上的盔甲也被擦得锃亮,他们在此处也只是担心帝主独自一个会受袭。

而在城墙下就是整装待发的羽麟军,总共约由一万名长枪军、一万五千名塔盾军、六千名白刃军和五千名名弓箭手组成,空中则还有四千多名羽麟军。

这看似不多的羽麟军却已几乎是整座羽麟城的主要兵力,他们不得不将部分兵力防守在麟系领地外的边界,因为那里也是羽麟城薄弱的地方。

“看来对面确实如琉塔所想,他们把主力部队全部放到了这边,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去那边的战线了。”(环昼)

凯永摆出停止手势“不对!我总感觉很不对!对面与我们对持这么就竟然还未发动进攻,我总觉得有猫腻,毕竟帝主在此坐镇,对面根本不该就此与我们僵持啊。”

克洛德突然停下来,凯永和环昼也戒备起来,身上的羽毛和鳞片都纷纷乍起,他们都纷纷看向帐篷开口的方向。

只见楠从中踱步而出,四公里外是猎手……四公里内是死亡!

凯永和环昼惊讶之余看到克洛德的神态不免流出冷汗,一直冷漠态度的克洛德竟睁大眼睛直视楠,很显然克洛德也无法忽略那份恐怖气息。

事实上克洛德并不是被惊吓到,单论实力,楠根本比不上克洛德,但他从没见过全身上下全是死气的生灵,已经不仅仅是用死亡化身能形容的了,或许他本身就是死的涵义,死亡的聚合体。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他们的内心中都升起一股对死亡的恐惧,不断嘶吼着自己不想死的话语。

楠叫来一只羽麟恶灵,让它四爪着地骑在身上,由于它的翅膀太碍事,楠在克洛德面前扯下它的双翼。

克洛德见来者不善,在空中收起翅膀,砸落地面掀起一阵沙尘,还给地面留下道深坑。

楠打了个响指,又跑来两只恶灵分别拿着张桌子,驮着两把椅子随后便走到高墙与营地中间的两公里处,这里也将会是战争的正中央。

“喂!这不会是真的吧!帝主真的要上去吗?!”

环昼很是慌张,凯永则镇定地上前举起长枪又落下,随后不断砸响声音,底下的羽麟军听后也纷纷效仿,他们在为帝主助威。

“真是疯了!”(环昼)

克洛德听到后,不免一笑,随后直直走去。

待恶灵摆好桌椅后,楠悠然上座,紧接着又来了个恶灵送来了茶壶和茶杯。

克洛德也正好走上前,楠邀请其上坐,克洛德并未拒绝。他们分别和自己阵营相符的方向,侧身相对。

这副景象看的凯永和环昼都愣住了,如同神明与恶魔的洽谈,若是绘画下来将是能够记录在史书中的旷世画面了。

“我真不敢相信您竟然会接受父亲的意见!”

奇奇洛暴躁地在房间里回荡,身体散发出的寒气也越多。琉塔在桌前批阅送来的信件,时不时在地图似的资料上面添上两笔。

他们正位于羽系领地琉塔的高塔上,坦康兹正调整着自己带来的‘背包’,头顶上的天花板都有了几个被烧穿的孔洞。

诺捷则在天台上用望远镜看向猎手袭来的方向,他的心中莫名有点伤感。

“我们一直待在这里真的好吗?”

坦康兹收起扳手,边调整功率边讲“现在我们去才不好,如果前线要是没有拦住猎手我们就是第二道防线,况且我们还得保护主女。”

“我?保护?噗~我才不需要。”奇奇洛虽嘴上这么说,但想起楠的样子身体就打冷颤。

“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可没那么多心思照顾你们。”

琉塔平和地训斥他们,奇奇洛只好也到瞭望台边静静看向远方,时不时在想那些猎手真的有故事中那般残忍,真的就没有一点和平的希望吗?

诺捷在她的身边,通过她的神情看出了顾虑,很想安慰她,可总是隐瞒会适得其反,

“唉,我曾经也有过,满怀生灵之间会有美好相处的期望,现在我们和来到这里的外族就已经很满足这个期望了,虽然还需要磨合,但已经比任何时期都好了,其实这也正是拜你所赐呢,奇奇洛。”

奇奇洛不解,“为什么是我呢?”

诺捷笑了笑,指向最远方的墙,上半部分被破坏不知何去“很久以前根本没有生灵能进来,更没有生灵能出去。”

【克洛德站在同样的位置盯着还完好的高墙,地面上的羽麟四处行走,他们享受着和平,却远离给他们带来和平的墙面。

街面上一眼望去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偶尔会出现黑色,紧接着是红色,一片红色!最后白色会聚集起来,散去后又只剩下熙熙攘攘的白色。

“这座城太无聊了,你不觉得吗?白色看久了也会很恶心。”

那时诺捷也正好是在琉塔的高塔内当学徒,毕竟之后要是当系长必须要学会管理学内容,环昼是出了名的不靠谱。

诺捷并不理解他的话,更感觉诧异,“主上不是也更喜欢羽系……而且您不也是白色嘛——”

诺捷刚停下嘴就被琉塔狠狠打了一拳,随后到克洛德面前不断道歉“真是对不起,我没有教好他不应该随便反驳您。”

克洛德并未生气,反而上到他学习用的桌子上,与诺捷对视。

“麟系和羽系我都不讨厌,我更讨厌历代的王,他们将麟系与羽系分离,让至亲的血脉被切断。”

诺捷仅仅是看了一眼,就不自觉地低下头,他根本不敢看。

克洛德却托起他的下巴,抚摸着他长有鳞片的脸颊“麟系并没有低羽系一等,我不是理由……而外族更没有低羽麟一等,除了白色,麟系的灰色,这里应该有更多的颜色。”

诺捷不仅正大双眼,他不敢相信,克洛德的意思是让外族进来!而一旁的琉塔在听到后更是立刻下跪,但却不说任何的话。

“经历过与猎手的战争,您真的还要放外族——”

“可若不这么做,他们又能否接受一个拥有外族血统的女王。”

诺捷无话可说,他想反驳,想讲能让地主三思的话语,但那时已经见过幼时奇奇洛的他无法言语,证据般的混血诅咒让克洛德为她做出多么出格的事都合理。

“这次离开前我会和科达尔说的——拆了那栋墙吧,可怜的孩子需要家,已经迷失的孩子更需要灯光的指引和敞开的大门。”】

奇奇洛从未想过,原来造就的一切都是克洛德所为,一切都更是为了自己。

琉塔完成了目前的工作,全部都安排妥当,信件也都派发出去了,她伸了个拦腰到奇奇洛身边轻抚她的头顶。

“亲爱的,你是在担心你的父亲吗?还是担心主上?”

奇奇洛不理解地停下“为什么这么问?我的父亲不就是主上吗?”

“如果你担心的是主上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没有必要。”

奇奇洛低下头,琉塔再次开口“主上是永远不会输的。”

“因为他的身后是他付其一生而造就的珍宝,而君主都是贪婪的,永远不会拱手相让。”

克洛德和楠共坐沉默了一分钟,在这一分钟内他们除了喝茶一言不发,而站在桌子后的恶灵也除了倒茶外没有多余动作和声音。

一分钟后楠率先开口,当然是用那只恶灵的嘴巴“克洛·斯尔·维奇德,与您交谈是我的荣幸。”

克洛德端起茶杯“那个名字太悠久了,我早已忘记那是谁的名字了,我的名字叫克洛德……你们的茶比塔什的更浓郁,这个水也是氿涧的河水吧。”(生灵语)

楠单手提起茶杯与其相碰“比毒药更致命,比我跟可怕。”

克洛德微扬嘴角“你觉得我怕死吗?”说完便再次喝下。

“我从没怀疑,也没必要,生灵终有一死,害怕的感觉及感情没有任何回答和当作问题的意义。”

克洛德勾着杯把举到恶灵面前,恶灵倾斜茶壶却倒不出茶水了,只有滴落的水滴。

“是没有意义……只是对你来讲,生灵无法抛弃,羽麟无法抛弃,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们的。”

“你或许已经猜出答案吧,询问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吧。”

杯把断裂,杯子坠落到桌面上,克洛德的表情随之变为失落。

“没有意义,哈,可笑却无言以对……如果我跟你们走,去切利克斯特,切利克王能放过我的族群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还活着?你应该知道他早就被你亲手杀死,也知道现在掌控切利克斯特的生灵是我,你觉得我又真的是为你而来?呵呵,你们只不过是被圈养久了的牲畜罢了!”

“这样嘛……那就没什么可谈了。”

克洛德攥着杯把反手出拳打穿恶灵的身体,楠无动于衷,待其将手从中拿出时,恶灵嘴中喷出深红色的血瘫倒在地,楠才缓缓转过头。

看到楠右半边脸的那刻克洛德瞬间弹起,面朝楠身体向后,还不忘抬腿将桌子踢翻。

楠的面具下钻出三根血红的触手甩飞袭来的桌板,在那瞬间楠注意到自己的身下不知何时多出一小堆羽毛。

当他把目光放到克洛德的方向时克洛德竟消失不见,下一瞬间突然被重重吃了击上勾拳,楠被击飞至空中。

紧接着一根羽毛如箭矢他的目光下飞跃,在他眼前停留的瞬间克洛德出现双爪合并狠狠下砸,这次他出现的速度连零点五秒都没有。

楠背部着地砸裂地面,碎石土块横飞,克洛德竟也同时摔落地面,在远处的凯永和环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速度之快他们的眼睛根本跟不上。

克洛德快速起身,烟尘之中三根触手瞬间窜出,克洛德瞬间反应侧身躲开,随后抓住触手立刻扯断。

每根触手都分别朝着脑袋、喉咙、心脏的部位,克洛德本身面对猎手就会抱着百分之百的谨慎而去战斗的,可面对招招致命的攻势,他不禁还是感叹。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想置我死地的进攻了!虽然你才出了两手,可让我明白了你为何为灾厄!”

楠抡起拳头打散烟尘,撕裂脸颊张开巨口朝克洛德嘶吼,带有半边面具的脸颊活动起来撑裂面具,数只细小的触手从裂缝中扭动出来。

克洛德摆好战斗姿态,楠直接扑了上来,他瞬间俯身出拳朝着楠的腹部快速进攻,紧接着对着小腿进攻时他特意翘起中指近指关节,这个巧劲刚好能让小腿骨断裂。

楠根本没有机会活动触手,反而落地后连站都站不稳单膝跪地,克洛德迅速上前抬起左腿朝着他的脑袋回旋上踢,踢中的位置精确地在脑干与颞区之间。

如果是一般的生灵,前面的进攻足够让他不死也残,脑袋的这下至少能够构成重度脑震荡,正常来讲会直接失去意识并且还会伴随脑部出血。

楠也正如克洛德所想瘫倒在地,如同瞬间死亡。克洛德收起腿,掸掉身上的灰尘,随后便转身望向凯永和环昼。

他们目瞪口呆完全忘记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欢呼了这样的事情,很快环昼先松了口气,凯永则很疑惑。

“你怎么了?帝主赢了你还在想什么?”

“我在想,第一次帝主进行进攻的时候那个家伙不是飞到天上了吗,主上在空中应该是进行了追击,可是为何那时主上也坠落地面,很显然帝主被对方打到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帝主受伤了?!”

“不,帝主后续的样子看来是没有受到伤害的……我在意的是,对方和正常的生灵没有区别,身上也没长有角质铠甲,更没有装备盔甲……可为什么……帝主的力量就算是传闻中的仕,也无法撑下来吧,甚至早就该被揍成碎肉块了。”

“但为什么?为什么?”凯永心中有所疑虑,越想越发后怕“他没有如我所想!”

克洛德意识到不对劲,扭头的瞬间身体后仰,数只触手再次袭来,躲过之后跃起飞到空中。

只见楠如行尸走肉般扭动自己的肉体,这副身躯像是硬撑着站起,本该只有尸体眼睛才会发生的浑浊体竟包裹住他的眼睛。

【所有生灵都害怕死亡,恐惧那死后的未知的黑暗,可我根本不惧怕那黑暗,我早已融为一体!】

克洛德俯冲而下,两对角对准对方。楠抽搐着歪动脑袋,在楠快要撞上来之时地面破裂,一只带有巨大爪子的恶灵破土而出,角质的爪子与羽麟的角硬碰硬相撞。

那恶灵的爪子被撞碎,克洛德空中转体朝着他恶灵的脖颈踢上去,只听一声‘咔嚓’声,恶灵的脊椎断裂瞬间死去。

楠见此向后跳跃,克洛德顺势左腿蹬地伸出爪子要去抓楠的衣服,此时楠的嘴角缓缓上扬。一把砍刀突兀地横在面前,克洛德被迫停下,转身举起双臂挡住剩下袭来的器具。

他本以为又是什么普通的恶灵,当他放下双臂后却惊到不由自主地睁大双眼,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随后又变得忧伤。

六只恶灵站在不远处,体型无比巨大,比正常羽麟的身高还高,凯永似乎是了解事态的严重性,他们招呼着让羽麟军冲出城门。

“快!保护帝主!”

克洛德伸出手掌‘叫’停他们,塔盾部队见此便停留在城墙前,环昼则已经到达帝主的身边。

“帝主!”

环昼冷汗直流,只因为在他眼中的不仅仅是恶灵,而是各不相同的原始种们!

“帝主现在……怎么办?!”

环昼的话还没讲完,克洛德快速扯下他身上的一片鳞片,朝着楠掷出飞镖般用尽全力甩出鳞片。

环昼只听见类似鞭子在空中挥舞时速度接近音速时的所产生的音爆声,克洛德就已出现在楠的面前。那速度快到在楠的视角下才刚落地两秒,就见到克洛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克洛德很愤怒,右爪快速冲出掐住楠的脖子,左爪则一把按住那张恶心的脸,随后用全力将他的气管和食道连带着胃部整个扯出来,带有腐臭味的暗红血液混合着绿色汁液喷射而出。

克洛德本以为这下能杀了他,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还将左爪伸进他脖子里,快速从身体里将心脏等脏器拽出来。

就在楠心脏被拽出身体的瞬间,他的右手竟出乎意料地高高举起抓住了克洛德的左角,随后用力掰断那根角。

克洛德吃痛只能握住心脏后跃拉开距离,楠再次瘫倒在地,不过很快他又扭动着身体站起来。他用自己能动的手将被扯出身体的器官塞了回去,还有被掰到变形的脊椎也强行板正过来,最后将身体里碎掉的骨头吐出来。

断角流出的鲜血布满克洛德的半面脸,他咬紧牙,楠的情况比他对付的任何对手都棘手,自己的状态更是越来越差,不然根本不可能被抓住。

此时刚才被克洛德撞碎爪子的恶灵抽搐着扭动脑袋开口道,“我知道我的实力弱于你,可你也杀不死我,如果要以一方的生死来决定生灵,当你无法杀死我的时候我就赢定了!”

环昼上来踩爆那恶灵的脑袋,随后在克洛德身后蹲下身体,“帝主您无恙吧?那个玩意真是难缠啊!”

凯永也飞到他的身边单膝跪地“请您原谅属下的鲁莽,您真的身体……真的需要撤退了,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

克洛德内心愤恨“给我滚开!我都说了让你们在墙上候着!你们只会拖我的后腿!我不需要你们!”

“主上!我们知道您从不信任我们,也没有您那样的力量,不过您根本不需要独自去战斗,我们永远忠诚于您,在一起的计议不就是为此吗!”(凯永)

“虽然不是很想认同,可凯永说的没错,主上啊~您要三思!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再继续战斗下去了,不然您会越快死亡!”(环昼)

克洛德盯着远处的六只原始种变成的恶灵,他们除了丢过来数把刀子后就维持着投掷完的动作停顿住了。

克洛德意识到没有楠的命令他们就不会有下一步动作,自己刚才尝试将他杀死的行为让他根本没有时间下命令,又或者说在其恢复的时候命令就断了,看来只有楠下令时他们才会动。

楠再次上前,不过让克洛德更加疑惑的是——明明对方有这种杀手锏早可以直接展开战争混战的,他竟还选择与自己聊谈,也一直没有出招。

“呵~原来是这样吗!”克洛德意识到了什么,他后退两步。

“凯永、环昼,我从来没有不信任你们,我是你们的君主,我有责任保护你们。”

“主上!”凯永和环昼异口同声叫道。

“现在的我确实无法杀了他,那个家伙根本不是生灵,如果我没记错,那不死之身应该是亡灵!”

“亡灵?!”(环昼)

“您是说像死灵那样的东西?”(凯永)

“不,亡灵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但还存留生灵特征和记忆的怪物,死灵则是完全失智,只会满足饥饿和杀戮,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不过他们可以被杀死或者等肉体完全腐烂。”

克洛德刚讲完话,一口鲜血从嘴中呕出,他单膝跪地,尽力克制调整自己的身体。

“主上!”

克洛德举起左臂示意不让他们碰自己,楠看到这幕无比兴奋,双爪张开,又三只长有巨爪的恶灵从身边的土地里窜出。

“听着,以我现在的力量杀死他无数次很容易,他也知道不敌我,因此也在等我的生命力逐渐耗尽,我需要更多的本源来补充自己不断流逝的部分,争取能够将他的身躯直接毁灭掉。”

“难道说您要去原核那里吗?可那个东西从来没帮过我们,活晶的墙也只不过是它在自保而已。”

克洛德硬撑着站起来,将双爪放到他们两个的身上“正因如此它要是能意识到自危或许会改变想法吧,我总要去试一试,不过这里就要交给你们了!。”

【生灵的神明,倾听吾血之力庇佑同脉羽麟!】

在克洛德如念咒般讲完话的瞬间,凯永和环昼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热,凯永身体上的每根羽毛边缘竟长出圈锋利的鳞片包裹,环昼的膜翼边缘则被一层很薄的羽毛覆盖,手臂边缘也是长出细小羽片。

“这就是双翼混君的力量吗?!”

环昼感觉不可思议,身体里的血液变得异常燥热,好像自己的血与羽系融合!凯永亦相对如此!

楠看到此景席地而坐,他仿佛知晓了一切,不过对于他来说只是增加了游戏乐趣,好戏刚开始而已。

克洛德张开翅膀飞离了战场,快速朝着要塞的方向飞去。楠见其走后,举起手打了个响指,过了十秒后地面竟震动起来。

四脚着地的爬行恶灵大军正往从扎营地往这边奔袭看起来有三万多头,而且都穿戴铁甲;第二波则是一排百十来名被绳索捆住脖颈的壮硕恶灵,它们的身躯看起来比羽麟还要高出一倍,它们的身后还挂着一辆装满石球的推车,背上插着两根木杆,中间挂着两根藤蔓,像是一杆弹弓;第三波则是一万名骑在口中流出脓血各样不一的恶灵骑手,天空上还飞行着千只恶灵,上面骑乘的全是看似是新手的猎手,最后则是在类似营寨区的数千名阶级不同的资深猎手。

“战争开始了!”

它们吹响号角浩浩荡荡来到楠身后不远处,楠身边的一只恶灵到他身边趴在地上让他站到脑袋上,向自己的部队走去。

环昼咬牙切齿,感觉都要把牙齿咬碎,凯永则不慌不忙地转身摆出手势向羽麟军发出指令。

“他们想要战争?那就来!羽麟才不会不战而逃!”(环昼)

羽麟之间是有矛盾,时有不信任,甚至会因为不和大打出手,可面对外敌之时羽麟军的羽麟便会团结起来守护所有羽麟和善良生灵唯一的家园。

塔盾羽麟军快速上前与长枪军交叉列阵,白刃军在其身后,弓箭军分别在城墙上和城墙边纵向列阵,空中部队守在城墙上方手拿长矛,身上背着矛楼。

楠回到军队之中坐回恶灵们驮来的高台之上,双臂张开,多比多则在他的身边用力吹响比他身体都大的号角。

爬行的恶灵们听到号角声时如发疯般向羽麟军冲去,面对不惧生死的恶魔大军羽麟军中的每个羽麟压力倍增。

环昼在空中大喊“全体稳住!”

恶灵们在还有五米的距离时凯永站在高墙上命令身旁的羽麟进入大门顶端的钟塔,待低沉钟声鸣响,全体羽麟军握紧长枪,顶住塔盾准备冲击袭来。

恶灵们如洪水般冲撞到盾牌上,最前面的恶灵大多数因为自己的速度太快直接撞死在羽麟军的塔盾上面,侥幸存活一秒的也会被后面冲上来的恶灵撞死。

血液飞溅,不到五秒的时间长枪上已经被串满恶灵,活着的不断挥舞爪子。

在这等撞击下塔盾之间很快无法严丝合缝,有了前后距离,但还没有后退很远或是倒下的……不过这也是迟早的问题。

凯永见此用命令钟塔羽麟拽动绑住绳索的钟舌,那钟舌就像个铁疙瘩是个实心物,刚才的敲击无法令其晃动,唯有施加外力才可摇动,其撞击钟身的声响也不同,像是铁块相撞的清脆声。

弓箭手们听后纷纷拉弦上箭,他们身上所背的箭矢,每一根都是用羽系羽毛做箭尾麟系羽麟的鳞片做十字箭头,密密麻麻的箭矢从空中窜入恶灵的浪潮之中,每根箭都带着羽麟的仇恨射入恶灵的身躯。

数不清的恶灵死于这箭雨之下,虽然数量还是很多,但这已经让前排的塔盾军轻松了不少。

楠见羽麟军能抵挡‘浪潮’双爪快速合十拍掌,然后又拍了一下,多比多听后再次吹响号角,这次是有节奏的先拉长音,声调放低再拉高。

壮硕的恶灵听到后纷纷将推车挪动到身前,随后用两只爪子夹起里面的石球放到自己的背脊处滚落被藤蔓接住。

随后他们前爪落地,三四只恶灵上前拉动藤蔓直至不动,当多比多再次下令时石球如炮弹般被发射出去。

数百枚石球划过天空落入到弓箭军的阵列中,很快弓箭军死伤惨重;凯永冷汗直流,当下一波石球射过来时,他立刻挥臂让空中部队不得不提前行动,在空中投矛拦截。

待羽麟方的资源消耗的比猎手多时,楠‘砰砰’跺两下脚,多比多再次吹奏,这次是唱高音转短低音。

骑手们纷纷落下头盔面罩部分,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绝大多数手持短柄弯钩镰。从负责远程攻击的恶灵之间穿过,伴随着爬行恶灵的行动展开冲锋。

凯永不得已再次下令,羽麟们用长锯般的铁片弯曲滑动钟身,钟塔发出刺耳的滑铁声,白刃军手握长刀贴近塔盾后方。

恶灵骑手们很快就冲到塔盾面前,在其握紧各样武器从恶灵跳起越过塔盾上方的瞬间,白刃军同样踩着早已整齐俯下身体的塔盾军跃起拦截,用刀锋对准猎手的脑袋下劈,猎手则是利用体型优势将羽麟军拦腰斩断,两军瞬间厮杀在一起。

幸存的猎手落地后被紧随其上的羽麟斩杀,有本事反抗的也禁不起一拥而上;幸存的羽麟则挥舞长刀与冲上来的恶灵战作一团,但因为体型很容易被这‘浪潮’淹没。

场面迅速变得无比混乱,当再有石球砸下来时,克洛德才抬头,空中的恶灵竟也发起冲锋。长矛军不得不同时抵抗空中的恶灵还得拦截‘炮弹’,拦截时的分心正好给恶灵可乘之机。

数只恶灵向同一只羽麟扑上去,它们用自己的尖牙利齿朝羽麟身上的要害处撕咬,折断他们的翅膀,血水化作血雨洒落大地,他们根本无力反抗,空中的羽麟如失翼的鹰坠落地面。

环昼也已加入到战斗当中,他挥舞着长枪横扫袭来的恶灵,扇动锋利的膜翼如刀刃砍断恶灵的脖颈。

凯永知道这场战役只要等支撑到帝主回来就是胜利,可现在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根本就是未知数。

“嘟~~”号角声再次吹响,这次是一段平音,像是最后的号声。楠从座位上起身,站到高台边缘。

“上吧!我的信徒们!将羽麟全部撕碎一个不留!”(切利克语)

最后的猎手主力部队伴随着命令声的呐喊从大后方出发,他们形态各异,种族不同,头上都带着洁白附上花纹的面具,此刻的他们是统一的。

羽麟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会经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付出生命和代价。

也许那些问题在猎手们出发前都可以思考,但现在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被蚕食,被残杀,当一切声音都不存在的时候战争就会结束……若仅仅能结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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