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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赤棠传-> 第0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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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 朧在準備坐下的時候聽到薩爾斯那句關於驚雷騎士談話內容，好奇心像炸藥般被點燃……
「什麼什麼？光明教會驚雷騎士的原型？能把典故說給我聽聽嗎？」朧瞬間兩眼放光，追問著薩爾斯。
「那個傳說啊……」被這麼一追問，薩爾斯停了一陣子，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雖然人類世界確實有關於紅髮的傳說，但著重的部分其實是『天生紅髮會招來厄運』這點，而『盡數克服之後，會成為人中之龍』是之後衍生出來的說法。
所以赤炎騎士染紅髮，除了附和火焰的形象之外，就只是自己『經得起考驗』的再衍生說法，跟驚雷騎士並沒有什麼關係。
而初代驚雷騎士的典故，其實並沒有『全部』完整的流傳下來，只有非常少部分的書籍上有那麼幾筆的記載而已。
光明教會創立的當下，還沒有驚雷騎士這個職位，但在當時真的有那麼一位能操使雷電的紅髮男子，拚盡全力拯救了世界，才創立這個職位以紀念他的功績。
對一般民眾來說，最耐人尋味的一點是—
究竟是驚雷騎士帶起紅髮的傳說？
還是紅髮的傳說帶出了驚雷騎士？
雖然身為神的薩爾斯本人，是有看過並聽說這源自上千年前，那位紅髮典故的真正原型；千年過後，受時光沖刷的後世流傳，讓現在的人以為這是來自兩個傳說，但實際上—
歷史上的初代驚雷騎士跟紅髮傳說，其實真是源自於同一個人！
一邊思考，一邊回想當時的情景，薩爾斯看向聖棠，嘴角慢慢勾勒出微笑……
「那個傳說啊，真說起來要花上很長的時間，為了不打擾妳們午休時間，之後有空再跟妳們聊。」薩爾斯隨意藉口幾句，答允下次空閒的時候再詳聊關於紅髮的事情。
畢竟現在已經滿座，要再請人讓座也不太好意思，只能乾笑幾聲，訕訕然離開了。
聽到有關於人類第一信仰的相關故事，才剛被釣起的興趣得不到安撫，讓朧感到難以忍受，只得心癢入座。
范德與范尼，甚至周圍的人都受到震懾，剛剛那鼎鼎大名的暗夜騎士長就在他們身邊，還能聽他說起另一個教會騎士長的起源，這真是讓人幸福得不得了！
相比起來，聖棠跟迪斯就平靜許多，不會因為薩爾斯的身份地位而感到不自在或拘謹。
「朧，這位是我的弟弟—迪斯，這兩位是剛認識的范德跟范尼。」聖棠簡單向彼此友人：「這位是朧，是來自…」
「嘿，妳就是聖棠哥提到的那位嗎？」一聽到少女的名字，迪斯便主動伸出手去。
朧亦伸手，與迪斯友好的握起手來。
「很高興認識妳。」
范德接在迪斯後頭，亦伸出手來進示善意的握手；不過，他卻注意到在一旁，那平時很在乎禮節的范尼，現在卻意外失禮的直望著朧發呆，都得肘一下才讓弟弟回魂。
「朧，妳有什麼喜歡或不能吃的東西嗎？」彼此認識過後，聖棠看幾人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出現，便起身欲幫忙領餐。
聽到聖棠好意，朧不好意思麻煩聖棠，不過剛起身，就回想起兩人早上的對話，再聯想到現在的表現，這一切或許是出自憐憫後……
那股被男性小瞧、被人類同情的自尊再次受到了挑戰！
「…我都可以，不過請盡量挑菜。」朧慢慢坐下，壓下臉上不自覺的笑容，以極其不自然的口吻回覆。
如果不是剛剛聽到一堆關於知識的魔法理論的話，朧無奈自嘲著自己：或許這話會忍不住以咆哮出口。
聖棠點頭過後就離開了，留下朧與才剛見面的三位陌生人……
不過有迪斯這個自來熟在，應該是不會讓氣氛一直凍結下去吧？除非朧不給面子。
迪斯先是仔細打量朧，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整整繞了好幾圈，這才坐了下來。
朧知道迪斯正在全角度無死角的觀察自己，卻沒有什麼反應；相比起那群色慾薰心的貴族，迪斯這個眼神比較多透漏出來的是好奇。
「嘿～原來聖棠喜歡妳這種類型的呀。」迪斯終於露出笑容，笑容之中帶有一絲無惡意的揶揄。
「他對我只不過是憐憫，不是喜歡。」朧的語氣帶著不悅，這話剛好撥動心事，讓本來被好奇心掩蓋過去的疙瘩又慢慢浮現出來了。
「不是吧？他就算是對我們這群兄弟姐妹，也不會幫忙盛飯菜耶…而且憐憫妳什麼？性別？聖棠哥可是連瑪莉安姐也敢威脅的哦！」迪斯驚呆了，頭一次看到聖棠這麼溫柔對待的女孩，意圖這麼明顯，卻被說這行為沒有好感。
「那也只是你會錯意而已，聖棠是在履行誓言，並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朧依然否認迪斯的看法。
「聖棠哥的諾言是畢生『守護』妳，不是畢生『侍奉』妳吧？盛飯什麼的，應該不在諾言的範圍以內哦，肯定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才讓他心甘情願為妳做這些無關誓言的小事吧？」
「希望他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了。」聽完迪斯的說詞，朧只得先按下這個話題；無論聊得如何起勁也只是空談，聖棠真正的想法不是她們倆說的算。
迪斯聽得出來朧對聖棠的態度並不友善，可是他捕捉到朧在一瞬間的態度變化……
這…是因為兩人有什麼芥蒂嗎？
以他對聖棠的瞭解，那個最擅長拐彎抹角的哥哥，還真有這個可能……
不過聖棠哥這個人—
應該做的事情絕不推遲、
不想做的事情絕不妥協！
如果聖棠不想保護朧的話，一定會想出各種方法，以最低的限度去維持諾言。
反過來說，如果聖棠真的很重視朧的話，別說盛飯跑腿這點小事，竭盡所能的為朧付出一切什麼的，肯定不在話下。
迪斯一邊咀嚼嘴邊的菜肴，一邊打量端坐在眼前的朧；這個少女，百分之一千兩百會成為自己的嫂子。
欸！稍等一下……少女？聽說除了鄲族，其他四族的壽命跟外貌是沒直接關聯的了，那……
「朧…姐？請問妳幾歲了呢？」迪斯嚥了一口，都不知道是口水還是飯哺了。
「一百多還兩百初了吧，不過就像你看到的一樣，對龍族來說也不過十四歲上下的小孩。」
『嗚哇—哥你被騙啦，眼前這女孩都可以當你老祖了，你這是被老牛吃掉的嫩草啊！』迪斯在錯愕之後，立刻強掛上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呢。」朧對迪斯投以笑容，不過看在迪斯的眼裡，有股讓人如坐針氈的威壓。
「我在想輩分要怎麼辦之類的…被發現了嗎？」雖然有被針對的感覺，但是迪斯確認對方沒有殺氣，立馬開玩笑討點便宜，至少別讓朧認為自己是單純打探女性年齡的無禮之徒。
「說得好像我會嫁給聖棠一樣。」朧白了一眼，長哼一氣；比起年齡那小事，她更在意迪斯怎麼認為自己一定會委身於聖棠？
「你們在聊什麼呢？」聖棠端著一份餐點回來，遠遠便看兩人聊得很起勁似的，讓他很是好奇。
朧立刻收聲，別過頭去，避免與聖棠視線相對；不過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同樣沒能躲過迪斯的眼線。
聖棠將手上的飯遞至朧面前，照朧的意思，全部都是葉菜，還擺得一手好拼盤。
聖棠的這份心思，同樣落在迪斯眼中，看得是偷笑在心底；這麽用心，說對朧沒有任何想法是連最天真的三歲小孩都騙不過的。
「我們在聊朧姐跟聖棠哥…」
「對了！剛剛薩爾斯說的那個驚雷騎士原典，是什麼樣的故事呢？」
一聽迪斯即將向兩人詢問相關問題，朧立刻插嘴，試圖岔開話題！
「說到這個…」這時候，有人加入參與討論：「為什麼你們跟薩爾斯先生走得那麼近呢？」范德這麼一問，很完美的將話題帶開，令朧鬆了一口氣。
而一旁，迪斯咋舌一聲，比起什麼驚雷騎士，他更在乎聖棠跟朧的感情故事！
不過范德這個提問，問的卻是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一題；范德這問，讓周遭聽見的人都側耳過來，甚至還要身旁交談熱烈的人暫時噤聲，好聽清楚這裡的話題！
雖然薩爾斯很好相處，但畢竟是有個身份地位豎立的無形隔閡橫在眼前，若非公事需要便讓人難以接近。
就連那些崇拜薩爾斯的異性朋友們，想盡辦法欲貼上身去，也總被拒於門外。
能夠得到薩爾斯甚至是其他主教或騎士長矚目的人，不是些努力認真在自我充實上的，就是些擁有才能潛力的。
而聖棠跟迪斯又是為什麼能受得起如此青睞？甚至感情還好到像是薩爾斯自己貼上去一樣呢？
聽完問題，聖棠細細思考著答案，當初問薩爾斯本人，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拯救國王有功，所以被指名進入教會……
可是聖棠記得很清楚，自己不僅沒有救下國王，反而中途被打暈，所以那個說詞，根本就沒有道理。
「我們倆當初都是薩爾斯先生拉拔進教會的。」迪斯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問題，根本沒多想這關乎自己特招的身份。
這話一出，令范德范尼吃驚得都被噎到，趕緊順起一旁水杯就往嘴裡倒。
「嗯…仔細想想好像又不太對勁……薩爾斯先生主要想招的人是聖棠哥，我只是順便的而已。」
追加一擊，甚至讓范德嗆得水都從鼻孔噴出來了！
朧眉頭一皺，伸手一揮，精神力張羅之間，就把那些從范德口鼻裡噴出的水盡數返還回杯子裡頭。
在范德順通呼吸的這一小段時間裡，聖棠細心注意周圍傾身側耳的聽眾……雖然不是有意張揚，但既然都說出去了，就只能祈禱能稍微遏止仇人的報復心理了。
即使清楚，血仇不共戴天，薩爾斯的名聲庇護之下，還敢來尋仇的人，其身份跟手段只會更加棘手……
「呼，差點就被你們害死。」在花了一兩分鐘順好呼吸之後，范德大口大口喘著氣，沒想到迪斯簡單兩句話，破壞力這麼驚人！
「…所以，那個驚雷騎士的由來呢？」一旁，朧停下進食的動作，繼續詢問她最想聽的故事。
「哇，朧姐居然也對這些飯菜的味道免疫嗎！？」迪斯看朧雖然不是吃得津津有味，但卻也能不受味道影響得吃下一口又一口，也是大呼吃驚！
「畢竟當初在下水道，我可是被迫吃蜘蛛老鼠、喝臭水髒液的，比起那些，這根本山珍海味。」
「驚雷騎士啊…那個驚雷騎士……」范德呢喃很久，他雖然知道教會有這個騎士長，但是其他相關資訊卻是一律不清楚……
畢竟現在，教會聖殿最出名的是其他六名騎士長，驚雷跟光明騎士就像沒這兩號人物一樣，完全沒任何活躍的消息。
「…據說在幾千年前，光明教會剛創立的時候，剛好世界發生了異變……」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范尼，在吃完食物，拿起紙巾擦過嘴角之後，緩緩道出傳奇……
據說我們現在身處的世界，只是浩瀚星海中，諸多世界的其中之一，每隔一段時間，各世界之間就會彼此連結起來，屆時就會引起異變……
強震引起山崩地裂、
狂風掃動力拔山河、
暴雨不止川流泛濫、
海浪狂湧鋪天蓋地。
世界各地偶有天災不斷，而且還有無數來自異世界的族群，可能會對此世造成侵害。
在主神創世之後，初次面臨世界異變，教會因應光明信仰而創立，在當時頂尖的聖騎士與祭司的努力之下，挺過了滅世的危機。
功勞最大的十五名騎士與祭司，被各自賦予意義與名稱，成為現在的八位主教與七名騎士長。
第八名騎士長，雖然來自異世界，但有人親眼目睹其直面威脅並付出生命，才得以解救天下蒼生，遂以他的形象為初代驚雷騎士長，並以他的遺物，當作歷代驚雷騎士的傳承，並流傳至今。
范尼說完，抬起頭來一看，朧正雙手撐著，翠綠的眼眸直盯著自己；朧這麼聚精會神的聽著故事，卻看得范尼腦袋在瞬間遭到重擊，一片空白。
直到范德在范尼眼前揮揮手，才幫他找回理智；范尼趕緊收回呆愣的神情，尷尬的乾咳幾聲，以和緩一點點自己的失態。
「奇怪，這些故事，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啊？」將弟弟的注意力喚回來之後，范德饒是好奇那些傳說是打哪來的；不過，除此之外，范德背著朧，讓范尼看到他臉上那滿肚子壞水的邪惡笑容。
「雖然驚雷騎士的記載相當少，但沒有被刻意隱瞞，都寫在跟光明教會有關的典籍裡頭，只要肯翻一翻還是看得到的。」范尼聳了聳肩，雖然這些關於教會的書本的入手門檻不低，不過對自己的家世來說還不成問題。
檯面上，范尼看似正經的說著話，但在桌面下，范尼一腳重重踩踏在范德腳上，還不停來回旋轉蹂虐著。
「原來如此，那個驚雷騎士還真是偉大呢。」終於聽完那個驚雷騎士的故事，朧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這下一直在心中撓癢的好奇心也終於安定下來了。
「那個世界彼此連結的事情，龍族的書上有歷年來的紀錄，不過時間並不固定，有間隔過一百多年，也有相差快千年的……不過，這也就相證實了世界偶有異變這一點。」
人類方沒有這麼詳細的記錄也是可以理解的，誰叫人類有事沒事就掀起戰亂，戰火波及之處，除了毀滅破壞之外並無任何建樹。
有多少優良的技術與智慧的傳承，都是在動亂之中失傳的呢？
艾因赫倫再怎麼雄偉，終究沒有無限寬闊的空間可以收納那些書籍，就算真的囊括人類一切書本好了，萬一發生事故也有全部付之一炬的危險……
不過，往好處想，朧現在就在這裡，她對知識有無盡的渴望，本身又是擁有漫長壽命的龍族，只要她全部讀進腦中帶回東蘭島的話，人類目前為止的大部分知識就不怕從此失傳了！
不過那都是後話。
「雖然說因為信仰的關係，難免會加油添醋一些，但我真的很好奇那個驚雷騎士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厲害。」隨後，朧又補上了一句話；以龍族的觀點來看，一個人類付出再多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拯救世界。
「也可以找現任的驚雷騎士驗證看看？」范德提出這一看法，雖然現任騎士長並非當年本人，但至少可以從他的身上窺視到一些風采吧？
「你啊，真的是教會人士嗎？能不能多用心在自身工作的相關資訊上呢？」范尼對這個，一天到晚只想找人切磋武藝的哥哥，除了厭惡就是嫌棄。
「怎麼了嗎？」范尼歪著頭，表示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聖棠與迪斯也同樣滿臉疑惑，他們確實沒有去關心自己工作環境的大小事，只專注在眼前的事情上。
「驚雷跟光明兩位騎士長的位置，目前都是從缺；尤其是驚雷騎士，創立至今總共只有十一任，是最難傳承的一位。」
「什麼？」此話一出，三位男士都驚呆了。
「難怪都沒聽到光明騎士跟驚雷騎士的消息，不是因為存在感低，而是根本就不存在啊？」
就在四人的談話到一個段落時，宣告午休結束的鐘聲響起，接下來就是下午日程開始的時間了！
聖棠動作俐落，不僅迅速將薩爾斯放在桌上的護身符收好，還搶在朧有動作之前就把兩人份的餐具通通收拾完畢，起身準備離開。
「朧，下午的行程，請妳務必小心。」聖棠愣在原地幾許，隨後對少女叮嚀一句。
「要是真的這麼擔心的話，怎麼不乾脆跟著我就好呢？」朧反射性回嘴一句，旋即感到後悔……
「…如果可以的話。」聖棠低聲呢喃著，不再多說什麼。
看聖棠沒打算跟著走，朧鬆了一口氣，深怕他真打算跟去進行下午的課程。
不過，想起聖棠的囑咐，是在擔心自己吧？雖然是好意，但是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小瞧自己嗎？算了，就當他是發自內心的關懷吧。
說不定真如那個白金髮色的…迪斯？像他說的一樣，聖棠其實很在意自己…也不一定。
朧一邊想，一邊踩著輕快的腳步離去……
望著兩人互動的迪斯，在心中唱著歌，感覺剛剛自己跟朧的那段對話，對兩人的感情有所助力的樣子。
開心的點了幾下頭，迪斯也同樣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出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