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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赤棠传-> 第0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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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 從詫異中衍生出的沈默充斥於空間之中，只聽得見漸緩的喘息聲……難以置信的目光，聚焦與聖棠身上，灼熱得能穿岩碎石般！
「你說什麼？」身後的民眾開口，想要聽到其他的答覆…
「不管你們信不信，只要我相信朧就可以了。」
－或者再次驗證聖棠所言。
「聖棠！你這傢伙……」再次被觸怒的民眾慢走上前，握緊的拳頭嘎吱作響……
平時讚譽有加的擇善固執，如今卻成了冥頑不靈！
「請冷靜下來。」塔可伸手阻止了民眾即將暴動的情緒：「私下鬥毆是違法的。」
「你這傢伙…知道那屋子裡藏的是誰嗎？是殺害我家人的兇手啊！」民眾將將塔可的手撥開，抓起衣襟一陣咆哮，看著聖棠的眼神裡只剩下狂氣。
「但不能因此通融你們觸犯律法。」塔克平靜無波的言語，持續沖刷著眼前平民僅存的理智……
「死者不是你家的人！不要說得那麼事不關己！」一把推開塔可，狠狠瞪其一眼之後，繼續跨步走向聖棠。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頸後扯來，扯得那人向後跌摔了段距離！
聖棠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觀看局勢走向……不過，不知道塔克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人……
「如果你們硬要動手的話，我會視你們為現行犯並制服。」塔克的語氣依然冷淡，卻酷似冰冷的審判般撕裂著群眾的心靈……
聽到聖騎士的宣言後，失望、憤怒、疑惑、不解、無助、悲慟，充斥於現場……
然而，塔克一轉，望向聖棠！
「而你－聖棠，我也要依法，在此抓捕你跟那龍族！」
風向突轉，塔克瞬間站在對立面指向聖棠！
「你真是個公正不阿的執法人員。」聖棠嘆了口無奈，這次事情果然不好過。
再次舉起雙手擺出架勢，傷痕累累的身軀，是否能挺過這次的對手呢？
「不要誤會，我現在沒打算跟你動手。」塔克不釋以同等的戰意，僅以口語回應。
「嗯？什麼？」聖棠疑惑了，這個人是怎麼回事？說要抓人卻又不作為…？要我束手就擒的意思？
「你狀況不佳，我勝之不武。」
「感謝你的騎士道精神，那…就這樣對峙到天荒地老？」
「但維安騎士團跟斷罪所不會。」
說完，短暫的沈默，讓聖棠能清楚的聽見了遠方逐漸清晰的甲冑與腳步聲……
人群散開，一群士兵將現場團團包圍起來！他們鎧甲清一銀白輕裝，以藍色的雕花布幔作為裝飾，胸前甲片刻繪著象徵和平的白鴿，正是負責管控城內秩序的維安騎士團！
「讓我最重視的國家首都受創的，就算是龍族也不能放過。」
環顧四周團團包圍的人牆，聖棠長呼一口氣，這是已預見的發展，是的……
早在幾天前，選擇擋在聖騎士面前袒護朧的那個時候，就能想見的發展之一。
「有人通報，那天襲擊的疑犯就在這裡，請問……」維安騎士團中的一名士兵發問道，不過更仔細巡視了現場狀況之後……
「現場多數民眾身上有紅腫、瘀青，其中一名少年身上留有血漬…是鬥毆嗎？」
「是…但長官，那名少年袒護了兇手龍族！」
「所以，疑犯在屋內囉？」
「是的！」
「我知道了，在場的所有人以違法鬥毆之名，全部帶回去接受裁斷！」
「等等…長官！」
語畢，其他士兵立刻上前，將民眾儘速壓倒在地，用全數綑綁制伏！
「然後…你是……」接著，發號施令的騎士轉向守門少年，望著那頭城內有名的紅髮道：「聖棠？遭指控為龍族嫌犯袒護，屬實嗎？」
「是。」聖棠直白一字回應，絲毫的辯解都沒有。
「直爽，不過你的罪行已經超出我們能管轄的範圍了，只能先委屈你跟那位龍族嫌犯到斷罪所去等待審判了。」對於聖棠的直白給予了肯定，作為回禮，對方亦回以一定程度的禮節。
「在那之前，請問長官，斷罪所的審判，是公平、正義的嗎？」
當在場的人都以為事情就此休止的時候，聖棠發出了疑問；他能接受審判，但前提是裁斷的那方必須要是絕對的公正嚴明！
「這個嘛…我能告訴你，斷罪所的司法公正，只適用於我等同胞；以往有極少數被送到那裡的外族，全數都是無條件處以死刑定讞的。」
「那我無法把朧交給你們。」
塵埃即定，狂風又起……
「聖棠…你！」聽到對方反悔，騎士的表情瞬間扭曲！
「我要的是斷罪所公正嚴明的蒐證與審判，不是人類對外族的敵對意識。」如果不是公平正義的裁斷，那朧根本就不可能安然無恙！
「那只好強行逮捕了！」說完，騎士箭步上前，長槍也倒向聖棠！
現在的對象不是手無寸鐵的平民，而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不需要再手下留情了！聖棠迅雷一步突進上去，縱身一腳踢開長槍，伸手緊抓槍桿，旋身再一腳踹開對方！
力量之強，讓那名士兵被奪去長槍，踉蹌好幾步，險些要跌倒在地，此時卻有人從後穩穩撐住了他！
「感謝…」站穩身子之後，士兵對背後援手道謝一聲：「請問是…？」
「塔克，教會的聖騎士。」塔克如此說道，又望著聖棠一會後……站起身來。
聖棠一動手之後，其他士兵也連忙圍上前去！
將奪來的長槍插立於地，望向逐漸逼近的槍尖……身體一斜，轉身避開鋒芒，腳尖一發，迅速貼近對方！
被瞬間逼近的對手嚇到，連忙棄槍拔劍，但劍身才剛拔至一半就被聖棠硬蓋入鞘，腰部遭到膝擊！
擊中一個人，但畢竟是膝蓋撞鐵板，聖棠的表情依然驟變瞬間；看向周圍的對手，他們的槍頭再度掃來，逼得聖棠忍痛閃躲！
電閃步法再出，避過幾下突刺並拉近了距離……接著轉踏雲蹤繞進敵人視線死角，甩開目標鎖定！
手刀重擊敵人僅有皮甲保護的後頸，擊暈對方；翻身越過，長槍面門而來，扭頭躲開，出腳重踹第三人！
碰撞的力道，牽動舊傷掀起波瀾般的痛楚陣陣襲來，聖棠牙一咬，動作瞬間頓住......刀刃冰冷而鋒銳的觸感自小腿傳來，立刻蹬步退開！
『想先減緩我的行動嗎？』腳上添傷，聖棠明白對方意圖阻止自己的步伐，但更清楚自己不能停下來...還不能夠！
咬緊牙關，倚靠意志力強行加快速度，聖棠移動的速度不減反增，電閃、迅雷、雲蹤步法接連變化不斷，面對眼前的維安騎士團，沒有絲毫的餘地可以讓他有所保留！
穿梭在敵陣之間，強行將一個團隊撕裂成個別行動的士兵，對方雖然人多，但就是因為如此，只要粉碎掉他們的合作，就更方便於一一擊破！
急起、橫衝、直撞、煞停，每一個步伐踏出，隨之飄舞的是殷殷鮮紅，而聖棠身上的傷痛也隨著加重；拳打、掌推、手劈、腳踢，赤手空拳的每一擊，瞄準的都是鎧甲之間的縫隙，專注避免不慎失手打擊到護具。
「聖棠他的速度…是不是變更快了？」目睹那詭異的身法，有人不由得發出驚嘆，那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說不出道不盡的行雲流水。
「只是贏在出奇不意。」塔克低唸一句，在他的眼中，聖棠的步法似乎平凡無奇。
直線迅疾的突進，貼身迂迴的短打，動作精簡的閃避；雖然赤手空拳貼身擊打，這種戰鬥方式是一寸短一寸險，但倚靠身法敏捷，反而更能滲透至士兵手中利刃更難作戰的貼身戰！
「聖騎士先生，能請您出手幫忙嗎？」
面對維安騎士的求援，塔克沒有回應，雙眼繼續盯著聖棠的動作，像要把聖棠的身形深深烙印於腦中似的。
「先生？」
「抱歉，在想事情。」
「能請您出手嗎？」
隨著人數減少，包圍的人牆逐漸失去壓迫，彼消我長，聖棠得以施展手腳的空間越來越大！
不過幾分鐘，維安騎士團都被擊退，有人想起身再戰，但卻也深知自己無力奈何聖棠……
戰鬥逐漸平靜，聖棠有餘力調整呼吸，吸吐之間，迅速平復急劇的喘息……
這群士兵就團隊作戰而言，比起卡特底下的護衛還要不擅長一些，又或者，因為是團體，所以面對貼身戰時會怕誤傷到同夥而綁手綁腳，施展不出來。
這個作戰距離很胡來，但是與手持長槍的團體保持距離，反而是最危險的戰術。
置之死地而後生，結果是聖棠勝利了。
不過，身上的痛處，因為反動力而得以紮根，纏繞於四肢百骸，一時半刻的劇痛無法擺脫......
然而後方還有一個人沒參戰，要高興還太早！
場面雖然寧靜，壓力反而更加沉重……
在這時候，塔克有了動作，慢步上前，來到聖棠面前，兩人直盯著彼此；意識到對方的意思，聖棠緩緩抬起手來，準備好架勢，要再拼上一次！
看到雙方有了動作後，被擊敗的維安騎士們紛紛起身，拿起遺落四處的武器，拖著傷軀退開；其中一名士兵發現自己的劍就在塔克腳邊，便走上前去，準備撿拾……
不過，塔克先行撿起了長劍，卻不是為了還給士兵。
「不好意思，請借用一會。」塔克如此說道，隨後看向聖棠，將劍拋向對方。
「…還是不想對手無寸鐵的我出手？」聖棠接下長劍，一邊掂量著武器的手感，同時問了句。
「不想欺負你。」塔克回答，在看過對方身手的現在，依然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聽完，聖棠將劍遞向那名士兵，表明自己不願使用武器；士兵走上前去，接過長劍入鞘後，退進隊伍之中……
一邊的禮讓被對方當作輕視。
一方的倔強被對手看作任性。
雙方不再需要言語，彼此都不是多話的性格，接下來的話，只能透過拳頭，告訴彼此……
雙方同時衝出，腳尖醞釀的氣力化作沙塵揚起，身影相接，四手交錯，兩人開始了拳與腳的來往，攻與防之間迅速且密集的切換！
發力的踏步聲、揮出的破風聲、相接的撞擊聲，綿不透風的攻勢，比拼著鬥毆者雙方的體能與計量！
來回十數餘，朝彼此揮出的拳頭都被對方接下，聖棠與塔克的角力顫抖著兩人的筋骨！
然而，本身帶傷的聖棠逐漸落入下風，無力抵禦的身形逐漸遭到擠壓扭曲！
蹴腿膝擊，遭對方擋下，但已足夠將兩人分開…不，是幫助聖棠擺脫被壓制的局面！
反彈的腳尖立即點出斑駁沙塵，以迅雷的速度發動突襲，手肘朝著對方的腹部…卻被輕鬆接下！
塔克架開肘擊，拳頭立刻追出，卻只穿透一片氣旋，聖棠早已用雲蹤鑽入視覺死角。
聖棠抓準機會，再次出手攻向對方的空檔……
「咕！」冷不防的聲音出逃牙關，拳頭與腹部同時感受到衝擊！
塔克虛晃一拳，另一手早已蓄勢待發，等著聖棠雲蹤一出就來個當頭棒喝！
反手一抓，抓住聖棠衣服，腳一絆、腰一扭，將其抓越過頭，意欲重摔於地！
聖棠迅速扭腰發力拽開箝制，翻身以手撐地，借力掃出踢擊，踢歪了塔克的身形！
不能夠給予對方喘息的機會！
聖棠再奮力一翻，雙腳勾勒出一道弧光命中塔克的下顎，接勢弓起身軀，以渾身力量撲向塔克！
塔克雙腳一軟，身軀下壓，躲開了撲身；起腳頂著聖棠的腹部，順勢將其送飛出去。
即刻起身，腦袋還有暈眩殘留著，但還不嚴重，可以進行追擊！
聖棠擺動身軀，抓到平衡之後於落地立刻受身，儘管滲透入身的疼痛帶來了僵硬頓感，但心裡一個想法依舊清晰著……不能停下！
翻身彈起，還沒反應，攻擊又來，塔克筆直一拳灌向聖棠，隨靠反射接下，但是為時已晚，來不及抵消的力量穿透了身軀！
乾嘔一聲，腳踝趕緊轉踏雲蹤，流轉身軀流轉化去最後的幾分力道，抓準時間反擊對手！
肘擊連著拳頭，雙雙命中塔克，但緊接而來的，是胸膛遭到拳頭重灌，力量強勁，一拳將聖棠捶落地面！
還沒來得及喘息，一腳追擊，力道之強，位置之準，將聖棠踹飛幾尺於，地面翻滾幾轉才停下……
聖棠強忍痛楚，三拳兩腳下來，傷上加傷，奪去了不少體力，而四肢軀幹也已喪失幾成的活力……
不過，更讓聖棠出乎意料的是，雲蹤步似乎對塔克不起作用？那幾次的攻擊都是早就準備好，如果不是摸清動向的話，是根本無法給予自己迎頭痛擊的！
身體優勢無法盡數發揮出來，而能夠彌補差距的步法又不起作用，致使情勢越來越糟糕……
緩慢起身，急促吐納，體內被重擊失去的活力需要注入大量的空氣，雙眼緊盯著塔克，目光之間依舊燦爛著不屈的意志！
「真是名不虛傳。」塔克同樣伸手撫摸著痛處，似乎也因此才沒有立刻追擊。
「感謝你，希望你沒手下留情。」看對方開口，有來有往，聖棠也不保持沈默，回饋以簡短的言語。
「五成。」塔克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各部位筋骨。
「真希望能更輕鬆一點。」長吐一口氣，聖棠的體能大概只剩四成上下，而對手還只出了五成力。
「步法確實麻煩，不過快習慣了。」塔克擺出架式，已經準備好了下一波的衝突。
聖棠沈默無語，因為他知道對方的言語不是虛張聲勢，那兩次的攻防互換就是最佳的證據。
兩人心有靈犀般同時邁出步伐，由慢而快，最後一步…瞬間加速衝向對方！
交接，分離，聖棠立刻踏出雲蹤迂迴，才剛來到側面，塔克的攻擊已經來到！
聖棠先行架開，隨後一拳擊出，命中對方空門，再接連起身踢擊打退對方！
塔克一腳踏地止去退勢，硬吃下傷害只為了迅速衝向聖棠，一拳揍往聖棠！
臉頰遭到重擊，聖棠借勢轉身起腳掃向對方上身，卻被閃過，下一秒，軸心腳收到攻擊，失去支撐跌倒在地！
塔克擊倒聖棠，迅即掄拳揮下，卻只擊中一片塵土，而目標早已滾身離去；聖棠旋蕩雙腿，干擾塔克近身，同時借助力道翻動起身，才剛站定，一擊再度襲來！
聖棠迅速接下攻擊，準備轉身卸力卻發現衣服早已被緊緊揪住，無法動彈，只得快步退後以化去力量；還沒挪動幾步，身體卻先撞上厚重的大門，衝擊力道引爆在身體深處！
再一拳襲來，在聖棠急劇收縮的瞳孔間迅速放大！
「轟！」沉重的聲音響起……
聖棠扭頭堪堪避開了近在咫尺的拳頭，臉皮遭到磨擦傳來的灼痛感，在此刻異常刺骨。
「鬧劇就到此為止了。」一聲，自塔克與聖棠身邊響起，原來黑髮赤瞳的來者出手偏差了塔克本來會命中的重拳。
薩爾斯及時趕來，手上還拽著維斯特，一臉凝重，沉重的壓力籠罩於全場，不少人更因此流下冷汗。
此刻，打破了沈默空間的聲音響起……
聖棠堅守的大門，緩緩敞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