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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勿相知-> 第二章：可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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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可笑之人
- 陆川行喝得酩酊大醉，推开她房门时碰倒了烛台，巨大的响声恰好把她从噩梦中解救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川行，对方走近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抱歉，吵醒你了。”
他喝醉后总是很温柔，吻她的时候会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从他们的亲密交流里汲取不了任何温暖，但做噩梦的人会奋不顾身抓住能平息恐惧的东西，她也一样，很多时候，她只把陆川行当做取暖的东西，称不上救赎。
陆川行摸到她后背的伤疤，反反复复确认了几次，随后问道：“痛吗？”
“当然不痛。”
陆川行松开她，侧身躺在她身边，酒气和热气熏得她发晕。
“华儿，你为什么到京城来？苏州不好吗？”
“大家都说京城是个好地方。”
“京城才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的烂鱼烂虾多着呢，就是一个发臭的鱼塘。”
她笑笑，为陆川行盖好被子，道：“你累了，睡吧。”
陆川行抱住她，呼吸逐渐平稳，这一刻，她明白自己也是他用来取暖的东西。
谈情说爱，对他们来说都太遥远了。
托陆川行的福，她睡了个好觉，起床时陆川行还在呼呼大睡，她让丫环准备了醒酒汤，自己则进书房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陆川行的书房很宽敞，他不爱书，但常交往的人中有不少读书人，他为了迎合他们的喜好，斥巨资买了许多典藏，有时当做礼物送出去，有时为了充面子读几页。
他这种虚伪的爱好正中她的下怀，闲暇时她可以在书房坐一整天。
陆川行这次带回来许多字画，她将画整理进画匣，忽然发现书柜顶部有一个赤色的画匣。
她小心翼翼取下来，画匣上落了厚厚的灰，里面的画卷旧得厉害。
“没想到这东西还在。”陆川行出现在书房门口，盯着那匣子说道。
“公子，我能看看吗？”
“可以。”陆川行替她展开画卷，原来是幅人像，准确来说，是个女子的背影。
“这是我十五岁那年托人画的。”
“画像的人是谁？”
陆川行一言不发，她收起画，说道：“是华锦冒昧了。”
陆川行握住她的手，说道：“她并不是什么人，只是年少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
“她是我父亲故交的幼女，原本要与我成婚，后来她父亲遇难，我再也没见过她。”
“你喜欢她？”
陆川行摇摇头，道：“她那年随她父亲入京时我正在山庄养病，十分憋闷，她上山探望我，我们说过几句话。因有媒妁在身，她不肯以面示我，我只看到她离开时的样子。”
“真替她可惜。”她说道。
陆川行道：“为什么替她可惜？”
她的眼眸低垂下去，道：“因为她原本是公子的妻子。”
“做我的妻子很好吗？”陆川行来了兴致。
“至少不坏。”
“你想嫁给我吗？”陆川行兴致更甚。
她脸色忽地惨白，话卡在嗓子里一个字也出不来。
陆川行收起笑脸，道：“嫁给我有那么可怕？瞧你吓的。”
她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里闪过一些人和事。
“我听说她是个才女。”陆川行的话题转到画上。
“跟秦小姐一样？”
陆川行的目光变得柔和，道：“她怎么能跟阿湘比。”
那倒也是，她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在陆川行心里，秦湘是完美无瑕的女子，为了她，他甚至不惜堵上身家，拼命挤进朝堂。他织的网遍布京城，这几年在京城，无人不知他陆川行这号人。若秦湘不是宰相独女，恐怕他们连孩子都抱上了。
陆川行这种人，看起来处处留情，内心里刮不出几分真心，谁莽撞地冲上来，无非是往铜墙铁壁上撞。
他心里容不下秦湘以外的人，也许她熟知这一点，听到嫁给他几个字才会吓到脸色惨白。
再痛苦，也比对他抱有希望好，就像令十五岁的他一时兴起的女子，也变成了画匣中泛黄的记忆，对这样的人，别奢望日久生情。
光想想都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