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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昭华不复-> 第007章: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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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见好就收
- 验尸之事搁浅,闻均言若有所思的端着茶杯,良久没有动弹,肃静的仿若一尊佛像。
姜挽河见她不悦,撅着嘴立在她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言妹妹。”她闻声抬眸,两人眸光对上,他不禁咧嘴笑开,“别不开心。”
闻均言也不是不开心,她就是想不通。
为何君臣不可一心,反倒是要互相算计。
六子惨死不说,辛苦打下的山河,也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若只是帝王的忌惮,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闻均言久久不曾做声,姜挽河便凑上前来,冲她做鬼脸,希望能讨她欢心。
她躲开他的靠近,“世子早些歇息吧。”
“我不要。”干瞪眼瞪了会儿,闻均言仍旧不为所动,姜挽河懊恼的噘嘴,“我乖乖听话。”
·
宫人抱着戏耍人的心思,和闻均言交代,伺候姜挽河的注意事项。
她淡淡一句,“有谁让尔等说话了吗。”把一众宫人吓得不轻。
那眼神,仿佛带着毒。
极其护短的姜挽河,也奶凶奶凶的低吼道:“不许惹言妹妹生气。”
“还不快下去。”
宫人察觉闻均言,不似个好拿捏的,戏弄的心思一散而空,推攘着退下。
耳边总算是清净些,闻均言垂着眉眼,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
“言妹妹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才一日,姜挽河便认定了她,恨不得赖在她身上,闻均言对此深感无奈,“没什么。”
“不能告诉我吗。”他转而撑着脸,又言,“我不告诉爹爹。”
“真没什么。”
“我不要奖励。”
“世子莫要再多想,早些歇息吧。”
问不出来,姜挽河懊恼的噘嘴,揪着闻均言的袖子,使劲的晃她,“求求了告诉我嘛。”
“在想一个人。”她抬起冷锐的眸子,盯着他憨傻的脸,“一个早已死了的人。”
姜挽河低着眸子,暗自没落了一瞬,忽地想到了什么,拉着闻均言出了院子。
在他动手搬梯子的时候,她好似猜想到了什么,好言提醒他,“今日是阴天,没有星星。”
“言妹妹怎知我要做何事。”
“猜的。”
“为何我就猜不到,言妹妹在想什么,一定是我太笨了。”
他尚且还是孩子心性,怎能懂这些污秽之事,闻均言随口一言,“可能因为我生性怀吧。”
“人美心善,言妹妹这么美,怎么可能是坏人。”
“世子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叫蛇蝎心肠吗。”
姜挽河能想到的,唯有闻均言抱着小狗,警惕的站在角落的落寞样,想保护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觉着她坏,“只要言妹妹不骗我,是坏人也没关系。”
她低低一笑,眉眼如丝,缠绕在人的脖颈上,好似地狱里的魔,要吞噬掉世间一切美好。
好痴的儿郎啊,闻均言饶有兴致的,用手指点点他的心口,红唇微动,“掏肝挖心可是很疼的。”
成功被她吓到的姜挽河,怯怯的闪着眸子,被她逼的步步后退。
闻均言见好就收,当真把他吓坏了,镇北侯那里交代不过去。
他揪着衣襟,憨傻的眸光中,满是恼怒之色,却又有些小窃喜和娇憨,“言妹妹不敢惹爹爹,便来吓唬我,果真是坏坏的。”
“世子还真是聪慧。”
本意是试探的话,到了姜挽河的耳中,便成了认可和夸奖。
他喜上眉梢,便显得越发憨傻了些。
这般好似真的不像装的,闻均言淡淡地收回手,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褪去。
姜挽河着实猜不透她,捂着被她戳过的地方,偷偷的瞟她一眼。
初见她时,她眸光含泪,娇弱好似一朵花。
而此时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眉眼如沁心的潭水,单单只是瞧着便觉着冷。
闻均言正走着神,一张俊脸便扑了过来,冲着她的眸子吹着热气。
温热的暖气,并未化开她眼底的寒冰,反倒是让晦涩的潭水,荡漾得更深了些。
一道冷光,忽地从闻均言的眸子闪出来。
忽然不觉的姜挽河,却笑呵呵道:“眼里有冰,吹吹就化了。”
“世子…”
闻均言来不及提醒,反手拽着他的胳膊,侧身避过暗器。
转而她袖中的银针飞出,放暗器的黑衣人,瞬时间倒在了地上。
“瞧着做何,还不前来护主!”
话音还未落下,镇北侯的笑声,便在闻均言耳边响起。
这架势倒是让人,有些瞧不懂了。
闻均言不解道:“侯爷此番心事何意。”
“念儿心悦与你。”镇北侯说着微微抬手,便有人将地上的尸体拖了下去,“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替他试试,值不值得托付。”
他没有预料到,闻均言在危机来临时,优先考虑到的不是自保,而是救姜挽河。
更让人意外的是,她杀人时快、准、狠且不见血,是个能成大器的。
可她,而今在他手下求生,不护着他的人,又该护着谁。
不等闻均言回过味儿来,姜挽河便将她护到了身后,“不许爹爹伤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心情愉悦的镇北侯,笑得格外索利,“只要她识趣便不会有事。”
话落,有人上来将姜挽河拉到了屋内,周遭的宫人也尽数退去,唯余下闻均言和镇北侯对峙。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到叫镇北侯生出些欣赏之意,“你和你娘倒是两个性子。”
“旁人也这般说。”
她娘虽出身于将门,却是一个温婉的女郎。
而闻均言则不同,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就算是面对驰骋疆场的镇北侯,她也丝毫不甘落于下风,当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镇北侯抬眸,肃杀之气褪去,好似瞬间年老了许多,“先帝原是想着一石二鸟,谁料局布的不够精湛,输得一败涂地。”
也是此时闻均言才知,她外祖父是死于先帝亲手设的局,而镇北侯更为凄惨,是被姜贵妃书信一封给骗来的。
不过,他没言,闻均言只得脑补。
“几年闻氏的风头太盛,先帝有所忌惮也实属正常。”闻均言对此并不意外,反倒是旁击侧敲起了,镇北侯下一步想怎么走,“我师父曾言过一语,倒是有趣——所谓败,便是不知何时执棋,何时为棋。”
她活落,微微抬起眸子,在镇北侯诧异的目光下又言,“此中变幻莫测,我也只瞧见个皮毛。”
见她试探一问,却并无深究之意,镇北侯只好开门见山道,“念儿他…”
“若是两族联姻之事,还请侯爷与我义舅商谈,家中尚有长辈在,我无法独自做主。”
眼前的少女褪去软糯的伪装,举止不卑不亢,冷淡的性子漠然如水,眉眼间不见半分娇弱,
这般瞧着当真不似故人。
镇北侯苦笑一声,接着话头往下道:“我相信你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姑娘,定然不会迁怒于念儿。”
这话怎么有几分交代遗憾的意味,难不成是局势又发生了变化,闻均言心里想着,便也说了出来,“可是又发生了祸事。”
镇北侯不言,她便又问,“我师父究竟是不是侯爷杀的。”
“非也。”
那必定是段松了,她如此想着不禁暗握双拳,将话题又绕了回去,“我想亲自验尸。”
自对段松心生怀疑,这个念头便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她也不知是为什么,总觉着要见见他的尸身,才算是圆满,否则她总觉得他鲜活如初。
镇北侯同样也有疑惑在,“若是真我杀的,你又当如何。”
“虎狼之争必有伤亡,亡于侯爷之手,远比被小人残害要死得其所。”
她在意的是,段松为了上位,背信弃义,残害提拔他的伯乐,而不是皇权更替的输赢,亡了她的恩师。
“还真是爱憎分明。”他说着,将一封迷信交于闻均言,“颜氏大军将至,怕是来不及寻一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