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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我老婆不见了-> 第27章 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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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觉主
- 我老婆不见了,在我跟她大吵了一架之后。
我第一时间报了警,警察却对我展开了半个多小时的审问。没错,就是审问,不是询问,不是盘问。好像从一开始不是我主动来警察局报案的,而是我被缉拿归案的一样。审问的最后,我实在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是来报案的,又不是来投案自首的,为什么我感觉你问我的问题好像把我当成嫌疑犯了一样。”
坐在我对面的李警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用一种我不太喜欢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看,我为了避免尴尬,转移了视线。
“不好意思,特殊时期。”李警官突然开口说,“妇女失踪的案子最近比较敏感。”
我听后看向李警官,发现他锐利的眼神依然在盯着我,似乎刚刚说的话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本来想随口问他为什么“最近比较敏感”,但看到他那个让人不悦的眼神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知为何,这种眼神让我有些似曾相识。
我想起来了,是我的直属领导,每当我睡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跟他说的时候,他都是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一直很贪睡,从大学时就是这样,被同学们戏称我为“觉主”,但大学时我和老婆却从来没有因为我睡觉吵过架。一切争吵都是从结婚后开始的。她开始抱怨我只知道睡觉,什么都不管。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是真的在睡觉,只是不想被人知道我已经醒来,尤其不想被正在争吵的我妈和姜婕知道我是醒着的。
我老婆叫姜婕,由于名字和某个历史人物有点像,经常被拿来开玩笑,虽然开玩笑的人对我老婆以及和她名字很像的那位都没有恶意,但被起外号总归是让人不爽的。于是她自我介绍时说跟她熟的人都叫她姜姜,大家倒是挺配合,时间久了,当偶尔老师抽查点名时,班上的同学甚至有脱口而出说班里没有姜婕这个人的。
其实我也非常能理解姜姜对于名字的苦恼,因为我也有着同样让我感到窘迫的名字,我叫范茹,草字头的“茹”,这怎么看都像一个女生的名字,然而这其实是有历史原因的。不过好在大家叫我名字的时候,都会自行脑补成“如”字,而我签名字又总是连笔,所以这个名字女性化的问题基本在离开中学后就越发被淡化掉了,因为只有在小学和中学的时候,一个人的名字是被长期拿来写的,大学直至毕业参加工作,名字更多都是被拿来念的。
最近一次被人吐槽名字像女生,竟然是发生在一个诡异的名单上,一个我不认识的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的大哥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很没礼貌的说:“诶?草字头的茹,我还以为是个女人,但是这个名单又多半都是男的,我还好奇电话接通到底是男人说话还是女人说话。”
即便这个打电话来的人如此没礼貌,我依然出现在了他所组织的活动中,很不巧,下午参加的活动,而我是上午刚从李警官那里知道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的——姜姜遇害前有被人强暴的痕迹……我感到无比的愤怒,但又不知从何发泄,在那场全是失踪人或者遇害人家属参加的聚会上,我在听到一个人说:“……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在她临死之前……”我转而联想到姜姜临死前的感受,我心疼极了,那一刻我彻底失态了,在公共场合里失声痛哭。
某种意义上讲,我是喜欢睡觉的,但在姜婕刚刚遇害那段时间里,我有了不敢睡觉的情况,倒也不是不困,也不是睡不着,而是睡着之后会一次又一次梦到姜婕……
我走进一个昏暗的房间,昏暗是因为房间里的窗帘全都被拉了起来,我没有去拉开窗帘,而是直接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一瞬间,那具白亮白亮的尸体刺激着我的眼球,姜婕本来就很白,而那一刻,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她的身体显得更白了,是我从不曾见过的惨白。我第一时间随手抓起了被子想要遮住她暴露在外的身体,然后我意识到了被子是湿的,在我反应过来被子为什么是湿的之后姜婕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
每次到这里我就会吓醒。
事情刚刚发生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悲伤。如果听说失去了所爱的人,先知道了这个消息,再证实这个消息,那一个人大概会非常悲伤。但如果像我一样,直接第一个出现在了所爱的人的意外死亡现场,这样的我,是来不及悲伤的,在事情发生后的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几乎一直陷入对那个场景的恐惧之中,很难生出别的情绪。而就是在那个本地大哥组织的所谓的“为老婆破案自助会”上,也许是看到有这么多同类人,那一刻,恐惧的情绪居然被慢慢淡化了,但随之而来的,在听到了一个人提到了我老婆或许临死前是很痛哭的论断后,那股悲伤翻倍的袭来。我曾经失去过很亲的亲人,我当即感到悲伤,而对于姜婕的死,我第一时间没来得及悲伤,却在之后终于感到悲伤后,意识到那份悲伤,远远超过我人生体验过的全部悲伤的总和。
但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我不会永远活在悲伤里,我要重新振作起来,我妈也是这样提醒我的。
而我振作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我老婆办了一个体面的葬礼。很多认识我的人甚至提醒我说,姜婕的离开的方式,并不是很寻常,所以要不要考虑低调处理。我听后很生气,因为姜婕离开方式的不寻常,并不是姜婕的错,而是杀害姜婕的人的错,而姜婕作为我的妻子,她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她美丽、善良、聪明、识大体,她在我强势的母亲那里受了一点委屈,也表达过不满,但总体上她依然是个孝顺的媳妇,她值得一场风光大葬。
但姜婕的父母,却拒绝了出席了葬礼,他们在葬礼前出现,又在葬礼结束后出现,姜婕的母亲全程和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姜婕的父亲也只是在用他通红的双眼盯着我看了许久之后蹦出一句:“至少她走……走之前的那段时间,过的还开心吧?”
坦白讲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姜婕的父亲却并没有表现出获得了想要的答案后的哪怕一丁点洒脱,他长叹了一口气,却叹的非常不顺畅。
也只有在这一刻,我的情绪又出现了一次转换。从恐惧到悲伤,从悲伤到此刻又变成了愤怒,这种愤怒当然不是对姜婕的父亲,甚至还裹挟了姜婕父亲的一份……
我有足够愤怒的理由,我甚至有明确的愤怒的对象。
但我很冷静,我没有随便暴露出我的愤怒,更没有让我愤怒的对象收到任何的预警——我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杀害姜婕的嫌疑人,但是我没跟任何人说,包括警察。
我妈说过,在很多大是大非面前,别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我妈说这个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把自己刨除在外。“如果你有了自己的目标,不用告诉任何人,甚至不用告诉我,放开手脚去做就行了!”这是在我大学毕业刚刚参加工作时,我妈告诉我的,而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喜欢低调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在做成后去震惊旁人,甚至旁人震惊不震惊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本身做成了就好,当然,我也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做成。
但是这件,一定可以!
“我们一定可以找出李文兵的把柄!”我非常笃定地跟符介六大哥说,整个“自助会”就是他张罗着组建起来的,我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明白,他既有找出真相的动力和热情,又刚好有大把时间——他好像并没有稳定的工作,但也不急着找到一份工作。
而我妈直到现在依然在坚持每个月给我足够的生活费,这让我也“有更多的可能性”(这是我妈说服我继续从她那里拿生活费时说的原话)。
所以我辞掉了工作,现在将我妈给我的这个可能性转化为了逮到杀害姜婕凶手的可能性。
让我没想到的事,李文兵真的很快就被我逮到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