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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穿越小说 -> 窗月明-> 二十一、无声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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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无声协议
- 临市第一次迎来寒潮，气温猛然降到了零下，前面半个月挂在空中的太阳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寒假过后的第一个周末，我穿着厚厚的紫色羽绒服，脚步匆匆地往公交车站走去，今天是和许纯昕约好出去玩乐的日子。
我提前到了一会儿，因为站着不动，四面的风开始仿佛把我当成了目标直直往我站立的方向出来，脚底上涌的寒气也越发冻人，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温，把手放在嘴巴不停地呼着气搓手取暖。
等了许久之后，仍然不见她的人影，我心里也开始焦急了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以缓解寒冷和她的迟到带给我的不平衡感，可我也不敢轻易走开，心里期待她会不会下一秒就出现了。
时间一点点的溜走，我怀疑自己要被冻傻了，她依然没有出现，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我看了远处的路口一眼，心中郁郁地转身离开了。
街边的商店中放着流行的音乐，一些衣服专卖店正做着大酬宾。店外的销售人员手中拿着大红色拍拍手用力拍打发出声响吸引路人的注意，尽管天气冷得人直发颤，路人的行人还是只多不减，整个城市一整天都是这样繁华热闹，这种吵闹鲜活的生气是都市独特的魅力。
我突然开始想念起度镇的一草一木和泥土，开始想念起那些记忆中的人，那里没有大城市的热闹繁华和高楼大厦，可一眼就能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稍微站得高一些就能一览整个小镇的风光，那些时光啊，真是格外的美好。
记忆中的一切染上时光的滤镜就有一种令人怀念的魔力，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总是沉迷在过去中是没有办法好好生活的。
我并不打算直接打道回府，既然出来一趟了，就算没有人陪着也要去吃点好吃的安慰自己的胃。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五层高的商圈。
一楼贩卖着各色各式的美食小吃令人眼花缭乱，来来往往的人群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会穿过食物散发出的烟火气。
由于身上的钱并不多，我很是艰难地选择这一圈的美食，最后买了一杯布丁奶茶。一杯奶茶下肚后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没有吃主食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我把零钱摊在手中还剩十块钱，我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的从拌面店里走了出来。下一秒我就开始后悔了，我的钱花光了，只能走路回家了。
街对面的婚纱店牢牢吸引住我的目光，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橱窗外怔怔地看着一件白色曳地婚纱，直到店内的人用不悦的目光看向我时，我才意识到这样已经影响到婚纱店的营业了。
我转身离去的瞬间仍旧念念不舍地看了好几眼那件婚纱，胸口是保守的一字形，上面有玫瑰花的暗纹，裙尾安安静静地摆在地面，上面带了一层薄纱，波浪型的结尾可谓是浪漫气息充足。
天空中的雨水毫无预兆地一滴滴往下掉着，路面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路人的行人逐渐减少。
雨水的势头来得急而凶，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恰巧走到一家咖啡馆前，为了不过分的引人注目，我站在了墙角等着雨停。
等雨停是一个并不无聊的过程，我静静盯着下坠的雨滴，它们孜孜不倦的在能够停息的地方绽开晶莹剔透的花，用尽全力的展示每一刻的精彩。
我转身打瞄了一眼咖啡店内的场景，幻想着自己成为一个美丽的女白领优雅地喝着咖啡，很快我的幻想被咖啡店的人打破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咖啡店内因为供应暖气的缘故，再加上淡黄色的灯光，即使是在冬季也有一种暖意十足的氛围感。
陈于泽和余小小面前摆着咖啡几乎都没有动过，因为讨论的事情并不足以拥有愉悦感，从进门的一刻两人就一直不苟言笑。
“余医生，你还记得这份病例证明吗？”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陈于泽直接拿出手机，打开照片把手机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会有这份病例？”这份病例应该是医院的机密，怎么会出现在应该普通人手中？
“我看见雷医生从医院里取出来的，然后想了点办法从他手中得来的。”陈于泽并没有说出文件是在花店外碰见的细节，只是简略的把大概经过告诉了她。
余小小对这份病例有一些记忆，看了一遍之后记起了当时的场景，“这份病例是手术前的。”
但她心里明白，这份病例怎么得来绝对不是他说得那样简单的。
“按照医院和医生的说法，我的母亲是在病情稳定后进行观察的阶段又复发了才抢救无效的，而这种情况在医院发生的比例极低。”陈于泽不打算和她兜圈子，时间紧迫，他一下切入重点，指出这是之前不应该遗露的问题，且医院应承担最主要的责任。
余小小这时才开始细细打量着对面的男孩，五官和脸型都稍显稚嫩，一双眼睛倒有深邃之感，整个人散发出超出年纪的成熟感。
“出了证明那之后，我当初的实习期就已经结束了。”余小小没有把雷医生找她的事情说出来，就在此刻她任在思索观察对方的用心。
陈于泽心中明白，她这是开始把自己往外拉了，可他不相信一个实习生会伙同雷庸医谋财害命，她看上去是才出校门不久的学生，那双眼睛里还散发着干净的光。
这个时候再扯家里的私事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她恐怕也没有兴趣听狗血宅斗故事，陈于泽不自觉开始轻微的表达笑意，那笑容带着精明和伪装。
“余医生，我相信每一个医生都会为他的病人全力以赴。”陈于泽轻飘飘的把话题扯到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上，陈于泽在赌她来和自己见面或许她是有可能站在自己这边，而且还是唯一一个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余小小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这句话正是她的初心，同时也是千千万万的医生的初心，同病魔对战，与死神抢人，为自己的每一个患者都拼尽全力。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不知情，但你说的情况在医院几乎是不可能的，病人突发疾病可以按铃，而病房外也有巡查的护士。”
陈于泽的眼睛盯着她的面部表情，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他都没有放过，她的话和表情都很真诚，可这并不是他最想要听到的信息。
“而主刀的医生在手术后不久也离开医院。”陈于泽很冷静地开口，仿佛一个审问者一般，最后又带上了一丝笑意，让自己看上去带有温度。他一步步的抛枝，引诱她说出更多的有利信息。
他的面容冷峻，只要显露一丝笑意，就会令人觉得有一种光芒万丈的错觉。她在这一瞬间竟有一丝愣神，或许是因为同情，因为他不同于旁人的经历和遭遇为他添上了一笔想要刻意隐藏却又无端表现出脆弱。
余小小在对话间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而这压迫感虽然让她不适，但她明白这件事背后于他有着怎样重大的意义。
两个人用目光无声地对峙，局面一度陷入了僵持。余小小注意到他自始至终都是笃定从容的状态，有一瞬间居然对他产生了没来由的信任感。
陈于泽心里大约有了几分把握，从她踏入这间咖啡馆开始，他明白今日不过是一场唇枪舌战。她能够准时赴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也在找你对吧？”陈于泽话中的他自然是那个姓雷的医生。
余小小很快掩藏住面色的惊讶，原来他早已经知道了，很快她又哑然失笑，这种事情猜也应该猜到的，毕竟病例证明是出自她手。
“现在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你。”
“所以你认为我是一只坐以待毙的小绵羊？”余小小挑了挑眉，主动出击才是对付敌人最好的方法。
“当然不，否则你也不会来，但我想你不如我了解你的实习老师。”陈于泽开始谈到雷医生，他说话不带情绪，就像在说一个老朋友。
余小小沉默不语，这一点算是说中了她的心思，在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之前，她还不知道那一起普通的手术背后原来暗藏着这样的阴谋。
陈于泽缄默不言地对上她的双眼，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接下来就要看她了，或者说后面的一切就要靠她完成了，而她没有理由帮自己。
余小小将他脸上细微的变化读了个遍，她脑筋转得很快，意识到主导权已经在自己手上了，眉目间流露出一丝得意，因为现在只有自己可以帮他，而帮他的办法也只能是将计就计。
“我相信以余医生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陈于泽没有把话说破，因为现在还算不上是一条船上的人，再者说他处于弱势地位，并且她随时都有反戈的可能，人心这个东西是不能揣测的，更不能去完完全全的信任别人。
两人初步达成一致的决定，气氛终于变得轻松许多。
陈于泽看了一眼窗外，心里琢磨着必须要想办法把她拉入自己的阵营中。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他很绅士地替她拉开门，在他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一下子就看见了在一旁躲雨的女孩。
她抱着双臂望着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雨滴，嘴巴微微抿着，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
余小小跟着他的视线也看见了躲雨的女孩，正想要问什么就看见那个女孩直冲冲地走了过来。
“真巧啊，我在这里躲雨。”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他身边的那个成熟的女士身上撇。
“这位是我的……”陈于泽话还没有说完，她开口就把话接了过去，“我是他的女朋友。”
余小小瞄了几眼女孩，看着她的眼眶肉眼可见地变红，只觉得小女孩逗弄着挺有意思，她捂着嘴轻轻地笑着。
陈于泽不胜其烦地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成安之若素的样子。
“车来了。”陈于泽没有多说什么，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细心帮她遮住雨送她上车，然后往司机手里递了一张红票。
我看着他细心周到的动作，又回想起两人一起从咖啡馆走出去的场景，女士大方得体，而他冷峻稳重，看上去的确很般配。
我鼓起勇气迈出步伐向他走来得知了我不想听到的一个消息，他有女朋友，且和他如此相配。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卡得发酸发痛，心脏涨得直发闷。
直到目视出租车开走后，他立刻走到盛细细的身边，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她，眼神柔和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