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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穿越小说 -> 窗月明-> 二十、实习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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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实习医生
- 实习生余小小成了整个事件关键点，陈于泽和雷医生两个人争分夺秒地打听着她的消息。
雷医生有着明显的优势，他是医生，查一名实习生的信息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他去了一趟医院查到了一些基础信息，而最新的动向却不好下手查。
而处于劣势的陈于泽毫无头绪，医院里的人员信息他根本碰不了，况且他现在身处临市不能轻举妄动，如果蹦到了他们眼前那么形势将越发不可控制。
他坐在出租屋内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头微微向天花板抬去，整个屋子里光线很暗，很符合他的心情。
他心中默默地想着，一份文件的价值或许能够被否认，但是人证存在的意义是永远不能被否认的。
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王娟此刻恐怕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揪回去，然后监视在她的眼皮之下。
他咬了咬牙，就最后一步，不成功便成仁，一定要找到余小小，而且是越快越好，以免事情再生变故。
茫茫人海中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是一个自由受到限制的学生。他的对面站的人都不是能够轻易应付的主，且不知他们背后还有怎样的强势力量，反观自身的势单力薄，举步维艰，简直是用鸡蛋碰石头。
陈于泽尽管意识到抢文件一事过于冲动，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但已经毫无补救的方法了，前有狼后有虎，已经容不得自己做了。尽管有一腔孤勇却也没有挪开脚步的力量，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清醒地感知事态一步步变成无法挽救的地步。
这种感觉足够让他心神恍惚，抓心挠肝，他翻开手机通讯录试图找到谁能够去做点什么，一遍又一遍地翻过后，终究明白了现实。
昏暗的出租房，面容瘦削，心神俱疲的男生背靠着墙望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已经看了许久，身体像冻僵了一样，几乎是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手机发出低电量的提示音，他终于回过神来，这一下他的视线定在了一个联系人上。
这一下他没有了任何纠结，并没有怀有过多的希望直接拨出了电话，毕竟她是唯一一个与医院有一点联系的人。
“你找谁？”电话那边很快就通了，传来了清晰悦耳的嗓音，这令陈于泽心中感到一丝意外。
“你好，我找罗碧蓝有事。”
陈于泽拨通的是当时在北市医院外遇到的老奶奶的电话，而此时接电话的明显不是本人。
“好的，请稍等一下。”温和有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听声音回话的人应该是一个年轻女生。
电话那边的女生呼唤着“奶奶”，陈于泽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她是罗奶奶的孙女。
差不多过了三四分钟，电话里终于响起来低沉沙哑的问寻声，“你是哪位？”
因为有记忆，所以这声音听来更多的是熟悉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居然意外得变得冷静。
“罗奶奶，之前我们在北市的医院遇见过，我送过您去心脏科，您还记得我吗？”陈于泽非常耐心地向罗奶奶解说道。
电话那边突然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响，陈于泽一度怀疑电话是否有接通。
“是小陈对吗？”罗碧蓝不太确信地问道，语气中带着迟疑。
陈于泽立即讲述了在医院发生过的事情，为了让她的记忆更清晰一些。
“罗奶奶，我听说雷医生最近回医院任职了。”陈于泽张口就开始胡诌，他盲目地想要去做点什么。
“小小，你上次不是说雷医生离开北市了吗，他最近回来了？”罗碧蓝将电话暂时放到一边，伸着脖子往向沙发上的女孩子。
陈于泽听见罗碧蓝的问话中的人名，忽的一下又惊又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对呀，我暑假实习期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就走了，后来我就转到其他的医院去了。奶奶你现在就不要去找雷医生了，就让我的师傅给你看，他医术可好了。”女孩解释了一下前后因果，慢慢走到了罗碧蓝身边。
“谢谢你啊小陈，我现在不找雷医生了，我在我孙女的医院治疗。”罗碧蓝发自内心地向这个小伙子道谢。
陈于泽顾不上回应罗碧蓝的谢意，他的大脑疯狂运转着，他被脑袋中的想法无声的击中心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压住烦杂的思绪和混乱而喜悦的心情开口说话，“奶奶，只要你方便就好，刚刚我在电话里听见您的孙女叫小小，真巧啊，给我妈妈开证明的医生也叫小小，余小小。”
“就是我家孙女，余小小，这可真是巧啊。”
陈于泽听见回答后，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他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掌，他感受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膛。
而电话那边的余小小听见奶奶说到自己，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奇，睁大眼睛微微靠在电话旁。
“奶奶，我可以向您孙女问一下当时的一些事情吗？”陈于泽厚着脸，不依不饶地发起攻势。
罗碧蓝心里虽感觉有异样感，但最终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余小小，并向她说明了原因。
“你好。”余小小试探性地礼貌开口打招呼，言语间变得生硬了不少。
“余医生，你好。”
陈于泽只是模糊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并没有将母亲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她断断续续地回应似乎不记得这件事，就算医院的病人很多她也不应该完全不记得，而她关于这件事情仿佛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姓雷的一直瞒着她。
陈于泽有些怀疑地想，难道这个余小小是雷庸医的同伙？不应该的，如果是同伙，姓雷的不会这么小心地取文件，目前看来，她不知情的可能性更大。
“我的母亲是叫白黎。”陈于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开始期待对方的反应。
余小小一下子就有了记忆，这个病人的情况太特殊了，在病房中心脏病突发没有任何预兆，且很不幸的没有抢救过来。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情太过于沉重，无论怎么提都不可能会有轻松的氛围。
“余医生，我还有些事情想找你确认一下，是和我母亲有关的。”陈于泽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直切主题。
余小小低着头微微皱眉，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便推脱说：“我现在不在北市，可能还有几个月才回去。”
陈于泽心知自己操之过急了，况且说话时也毫无依据，自然令人难以信服，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决定透露出一些真实的信息来换取对方的信任。
“余医生，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过，我母亲的心脏病是二次复发，我希望能和你见一面，方便说清楚一些事情。”
电话那边是长时间的沉默，余小小突然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尽管她很不想再提起这个失败的手术，可她心里也产生了疑惑，这确实是当时疏忽的问题，当时作为一个实习生的她，事事听从雷医生的安排，很多东西都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包括病人以前的身体状况。
“我过两天要去临市，大约两个月回北市，到时候可以见一面。”余小小最后还是决定见一面，这是她考虑到自己的职业是所做出的本能选择。
“余医生，我现在就在临市。”
陈于泽已是狂喜，心中不由得大吼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就挂断了电话，陈于泽走到窗口边，看着路边的车水马龙，紧张的大脑终于松懈了一下，他的脑中突然浮现超市门口的画面，苍白无力的女孩捂着肚子往超市里走，一脸的脆弱神情，让他心里竟有一丝放不下的感觉。
他看见空空荡荡的房间，突然萌生出购买日用品的想法，于是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个超市的门口，而眼睛又不太安分，有意无意地四处搜寻着些什么。
超市里的男孩子已经晃悠了将近一刻钟，在多次目光搜寻无果后，乱七八糟地买了一堆东西后终于决定离开这里。
超市旁边有一家药店此刻正做着红糖姜茶的推销活动，店内的工作人员正卖力的向周围人推广，陈于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等他再次往出租房走去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大袋红糖姜茶。
而余小小在挂断电话后又接到了一个来电，电话对方的人直接给出了指示，这下她心中更加确认当时的手术或许真的有蹊跷，不然为什么自己的指导老师雷医生会要求自己说自己出的病例证明有误。
余小小并没有和老师争论什么，她心中很清楚如果有了争论后果是她无法想象的，她嘴上附和答应了他的要求，却也没有忘记上一通约定好的事情。
她不愿意云里雾里受人牵制，决心要查清楚发生的事情，原本陈于泽的一面之词只是让她有些疑惑，而老师的要求几乎已经坐实了她心中的疑虑。
在迷雾重重的背后，真相的棱角已经开始显现，而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一点勇气去看清楚它的面目。
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地更加复杂，这是余小小此刻的想法，或许在她的一念之间，她也会变成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她看向阳台上闭着眼睛正在晒太阳的奶奶，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支撑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