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w.cc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恋南方-> 第十章 从头再来
换源:
第十章 从头再来
- ##“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说完，老板笑着离开##
第十章从头再来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
从遴选零零杂杂的招聘信息，到一家一家的去面试，这首歌陪伴了叶小曼差不多一两个星期。
叶小曼虽然干过很多种工作，但到贸易公司当业务员还是头一遭。
所以，当她进入路路通商贸公司之后，还是有许多的不习惯。比如，这里的作息时间没有工厂有规律，饭点也不规律，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你似乎没有准确的下班时间，只要客户有需要，你随时都得回应他们。
对于商贸公司的业务员来说，吃点苦受些累并不算什么，大伙最纠结的就是收入。他们的收入都是与自己的业绩挂钩，如果这个月效益不好就有可能打白板。当然，如果生意好，一个月挣的工资可能比打工仔在工厂里干一年还要多。不过，这大多都是传说。
对于收入，叶小曼并不那么纠结，她的银行卡里有不少的积蓄，就是三两个月不开张，也不担心房租、伙食的问题。这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总比那些刚从学校毕业的菜鸟工作起来有底气些。
正是这份底气，让叶小曼在职场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别人见了客户都是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可她叶小曼还像在工厂里当主管一样，不苟言笑，公事公办。
为这事儿，公司的老板不止一次间接的提醒过她。到后来，就不是善意的提醒了，而是耳提面命的仔细叮嘱。
对于这样的员工，老板是断然不敢把老客户的维护工作交给她的。她只能自己找门路，独自去开发新客户。
叶小曼是在报纸的分类广告上看到林先生的电话号码的。那是一个只有一指宽的纯文字广告，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
叶小曼拨通林先生电话的时候，甚至连广告上的要求都没有看完。
“你好，林先生，我是路路通商贸公司叶小曼，请问你需要一些什么货物？”听叶小曼的口气，他们就像一对打了很久交道的伙伴。
“小姐，能否专业一点？我们在广告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听林先生一口香港腔，叶小曼就换粤语和他说：“你们的广告写得太宽泛了，我看了一下，好像除了海洛因，你们什么都要。”
“你还是和我说国语吧。”很显然，林先生听不懂粤语。
叶小曼只得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咱做综合贸易，电子、五金、纺织都会有需求的。这样吧，你来皇冠大酒店，咱们见面聊聊。”林先生还是一副阴阳怪气的香港调。
叶小曼和老板打了一个招呼，就提着包出了门。从公司到皇冠大酒店，不过两三站公交车的路程。
“要不要找个人陪你？”见叶小曼出了门，老板又有些不放心。
“怕啥？他又不吃人。”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忐忑，那是假的，但叶小曼装得若无其事。
林先生坐在酒店的二十八楼。
敲了门，叶小曼等了半分钟，门从里边被人打开。
很显然，开门的人就是林先生。因为屋里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
“你好，林先生，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路路通商贸公司采购经理叶小曼。”
“坐吧。”林先生一边招呼叶小曼，一边自个坐下。
或许是因为落地窗的原因，房间里光线明亮，看起来也更加宽敞。林先生穿着白色衬衫灰色套装，系着红色领带，赤脚套着一双布拖鞋。他很瘦，以至于窝在宽大的沙发里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为了挣到更多的钱，以及和客人能有共同的语言，叶小曼已经提前下了很大的功夫，对于贸易的流程、专业术语烂熟于心，甚至能在交谈中“不经意”冒出一些专业的英文单词来。
不过，林先生没有给她太多表现的机会。
下了楼，叶小曼有些懊恼：“姑奶奶我这么远跑过来，就和你交换一张名片？就是刁难一番，我也心甘情愿，至少你得让我练练手啊！”
可能是廖大竹炒的炒粉味道太过于难吃，他的夜宵摊点坚持了一个月，就再也硬撑不下去了。
无论如何，他得在“忍”字哥收下个月的保护费之前，把这摊点转让出去。
找了一张硬纸壳和油性笔，廖大竹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写转让的牌子。字还没有写完，转让的事宜就已经敲定。
“你这个摊位换老板比换衣服还快，进进出出的价格我也知道，咱俩不打嘴仗，你不亏我不赚，咱俩就成交。”说话的人是廖大竹隔壁的摊主，没事儿时，两人会坐在门口一起唠嗑。
“你说个价吧。”廖大竹倒也直接。
“在你转进来的价格上，我加五十块。”说着，隔壁的摊主就回铁皮房里去拿钱。
这个摊点转进来之后，廖大竹又补充了一些用具，远远不止五十块钱。廖大竹从钥匙串上把卷帘门的钥匙取下来，放到桌子上。
隔壁的摊主把一摞零钱用橡皮筋缠了缠，也放到桌子上。
“咱炒两个菜，喝两口？”
“这一阵子，钱没挣到，人倒累得够呛。今天回去好好睡个觉，改日再来。”
隔壁的摊主也不再挽留，就招呼着家里的人去收拾廖大竹的摊子。
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了出去，廖大竹心里一块沉沉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把那个装钱的铁盒子拿出来，不管是五毛，还是一块两块，全部倒出来理了理，比他刚到五洲工业园区的时候还是多了一百多块钱。
廖大竹和叶小曼一样，不会去计算自己的人工和时间成本，只要票子比原来多一些，他就十分高兴。其实，这也挺好。要不然，他们又要凭空多出一些烦恼和纠结。
干夜市摊点这一阵子，廖大竹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就起床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到摊点上收拾整理一番。吃了午饭，再睡三四个小时，等到下午四点多钟又去摊点营业。他原本以为做这买卖比上班轻松许多，可事实上，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累，每天断断续续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六七个小时。
所以，从夜市摊点上回来，廖大竹就打算美美的睡一个觉。可他现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他起身把窗户关得更紧，想把噪音关在外面，想把刺眼的光线关在外面，他甚至蒙着头，还把耳朵也捂上，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廖大竹该往哪里走？他迷茫得就像初到深圳一样，甚至比那时更加的迷茫。那时候，他的想法很简单，就一心想找一个工厂，找一份工作，有一份比他原来高的收入。
现在，他也能像叶小曼一样，在这里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一份工作，然后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把多余的钱寄回老家。可他心有不甘，他不想一辈子就窝在工厂里，挣那屈指可数的钱，过着行尸走肉、单调乏味的生活。如是那样，和一头圈养的猪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廖大竹注定是无法入睡的。
叶小曼的电脑音响里传出一记低沉的中年男人咳嗽声。她慌忙关掉电脑的系统声响，然后寻找声音的来源。胡乱找了一会儿，她也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申请加你为QQ好友，你怎么不添加别人？”老板从旁边路过并提醒叶小曼时，她正装模作样地翻阅一堆文件资料。
“呵呵。没看到。”叶小曼朝老板笑了笑，然后定睛一看，右下角的QQ小喇叭图标正在闪烁。
“美女你好，我是沃特公司林辉煌。”
叶小曼点击同意，然后修改了备注名。她正在想，该和对方说点什么，对方就已经给她发来了信息。这是一条极为简单的信息，简单的没有一个文字，只有一朵娇艳挺立的玫瑰花。
“你好，我是路路通商贸公司叶小曼。”打下这一行话，叶小曼觉得有些多余，这句话在她上次见到林先生的时候，就已经当面对他讲过。
可是，除了这句例行公事的介绍，叶小曼一时不知道可以和林先生寒暄一点其他什么话题。心一横，她重重地敲了一下回车键，就把信息发了出去。
叶小曼发现，与林先生QQ聊天比和他直接对话愉悦的多。在对话框里，只有一个个端庄的文字，没了那些土不土、洋不洋的怪腔调。
聊了一个多小时，林先生抱歉的和叶小曼说了再见：“不好意思，我得出去见个客户。咱俩再聊。”
叶小曼既没有业务要处理，也没有电话要往外打，她就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翻出来，从头看了一遍，希望从中找出些有价值的信息。让她失望的是，从头翻到尾，没有几句有价值的信息，甚至都没有说到贸易上来。
在叶小曼的邀请下，他的老板坐到了叶小曼的工作台前。还没翻到两页，他就丢下鼠标对叶小曼说：“她根本没打算和你谈业务。你得小心他骗你。”
“既然不和我谈业务，她能骗我什么呢？”
“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说完，老板笑着离开。
果不其然，林辉煌开始有意无意的搭讪叶小曼。
第一次约叶小曼，是一个阳光异常刺眼的中午。严格来说，是上午。叶小曼正翻着手里的一本黄页，桌上的电话响了：“叶小曼，下楼吧，我请你吃韩国料理。”
叶小曼用桌子上的这部白色电话往外打过很多电话，可从来没有人给她打进来过，或者说把她的号码誊写到电话簿里。桌上的电话铃声第一次响起，叶小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内心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不过，当她听出对方是一副怪腔调的林辉煌，而且不是说的业务上的事儿，心里顿时来了火。当然，作为潜在的客户，叶小曼无论如何是不会对他发火的：“谢谢你，林先生。不过，我中午要去口岸接一位约好的客商，他是第一次到中国内地来。”
长时间联系不到客户，叶小曼的内心终于开始焦躁。
为了节省开支，她决定搬到公司宿舍去住。可是，宿舍太过于凌乱，也不像工厂的宿舍管理那么严格。不管是男朋友，还是老乡，宿舍总会不断的有陌生人进进出出。
为了清静，叶小曼下了班也不急着回宿舍，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发呆上网。
凯西公司的李艳失恋了，叶小曼就在QQ上安慰她。直到公司的总机电话响个不停，她才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钟。
这是一个“001”开头的电话号码。换做公司任何一个业务员，他们都知道这是来自美国的长途电话。可叶小曼还是贸易行业的菜鸟，她当然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迟疑了许久，她还是接了电话。
虽然叶小曼的英文不够好，甚至非常蹩脚，但通过手脚比划，她自认为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叶小曼人生的第一笔业务就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就在这十来分钟的国际长途电话里敲定。她一边给老板打电话寻求帮助，一边暗自想，美国这时候应该是正午吧。她甚至想，自己什么时候一定得去地球的另一边看看，看看那里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休息了几日，廖大竹决定去人才市场看看。
休整的这几天，廖大竹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剖析和重新定位。这摆夜市的营生不太适合自己，自己吃不了那份苦，过不了那份细。敲诈勒索的买卖更不适合自己，自己胆子小不说，也没有一点拳脚功夫，况且这风险太大，搞不好就会进局子里。想一想，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吧。
在叶小曼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廖大竹对自己的工作履历重新捋了一遍，他抹去了上中专的经历，又抹去了代课的经历。空出来的这几年时间，他都在一家工厂工作，逐步从员工干到领班、主管，直到副经理。年前，因为祖父过世，他辞职回家。其实，廖大竹的祖父已经过世好多年，但怎么也不可能编造自己的父母过世呀。
对于廖大竹的简历，是没有人怀疑的，至少没有一个面试官当面质疑过。但他和面试官的对话往往说不到一块儿，因为他确实缺乏工作经验，对工厂的管理、流水线的工位安排并不熟悉。好在他有足够的自信，不管你问多么刁难的问题，他绝不会冷场。就是答非所问，并被面试官当场指出来，他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叶小曼终于把美国人定的那一批货物送到机场，通过空运的方式发到一个叫做布法罗的城市。
这是一笔很小的单子，总价不过两千美金，叶小曼能拿到手的提成也就100多块。可看到飞机滑出停机坪，在跑道上加速，然后伴随着一阵轰鸣的声音，直冲云霄，叶小曼是激动的。从现在起，她的世界里不仅仅只有深圳，而是全世界。
当然，这样的想法似乎很荒唐。但叶小曼自有她的逻辑，当初从山茶花来深圳，不一样觉得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吗？不一样觉得是天方夜谭吗？可她就是实现了，她不仅来了，而且自认为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
看到叶小曼在QQ空间发表的说说，林辉煌改变了策略。再用不存在的业务、生意这种伎俩来糊弄叶小曼，已是不可能的了。林辉煌根本不是叶小曼的客户，他们只是同行而已。现在，林辉煌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有业务给叶小曼。
在购买第十二张人才市场入场券的那天，廖大竹终于获得了一个副经理的职位。
这是一家规模并不大的五金加工厂，连老总一起，也不过一百人。所谓的经理，也只是名头响亮，他的工资待遇、能调动的员工和叶小曼在凯西电器厂当主管时差不多。
“兄弟，咱公司虽然小，但发展势头好，你别觉得委屈，不出两个年头，咱就是全亚洲最大的五金加工厂。”看到廖大竹整天沉默寡言，老板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泡茶一边开导他。
“端了张总的碗，就是张总的人，咱就明人不说暗话。环亚五金厂虽然规模小一些，但张总门路广、眼光独到，拿回来的单子都是极为优质的单子，咱干一天当别人好几天。我观察了些日子，咱也确实有一些缺点，就是车间的管理不够精细，不良率太高，浪费太多，看着心痛。”所谓的订单优质，所谓的门路广，都是廖大竹的臆测，他总得找些理由拍拍老板的马屁。关于工厂的短处，也都是瞎编，不管不良率降到多低，老板总会觉得心痛，总会觉得忍无可忍。
“小伙子，眼光独到！眼光独到啊！”张总朝廖大竹伸了伸大拇指。
廖大竹并不知道张总是为哪一句话给自己树大拇指。
“实话告诉你吧，我哥在艾乐芬当副总。”说着，张总露出狡黠的笑容。
在珠三角，是没有一名打工仔不知道爱乐芬的。据说，艾乐芬有几十万人的工人，他的工厂遍布珠三角各个角落，生产的产品销往全世界。
其实，张总的哥哥并不是爱乐芬的副总，他只是爱乐芬下面一个分厂的副总。就是这样，他的能量仍然不容小觑，他不仅能把自己工厂最优质的五金订单交给环亚，也能争取到一些其他分厂的订单。
“兄弟，这些话就咱俩知道，别对外说。”
“那是当然。商业机密嘛。”
现在，廖大竹还不知道张总的底细，也不太熟悉张总的性格。其实，张总这些所谓的秘密，他会对所有认识的人讲，然后请倾听者为他保密。
十多年前，张总的哥哥就已经在爱乐芬当了一名主管。在当时，要找一份工作是非常困难的，而要找一份好的工作那更是难上加难。就像叶小曼把廖大竹招到凯西电器厂一样，张总的哥哥动了不少心思。也像叶小曼叮嘱廖大竹一样，张总的哥哥千叮咛万叮嘱，要他千万不可把这走后门的事告诉外人。当时还是一个打工仔的小张夹着尾巴干了两个星期，就无法忍受同事们的轻视：“少在老子面前装蒜，我哥可是你们的主管。”
不待有人来打听，张总的哥哥就慌慌忙忙把他撵了出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张总的哥哥对他惧怕三分，就连这环亚五金厂的法人代表，都是写的一个老乡的名字，怎么也不敢写张总的名字。
看廖大竹信心满满，张总提起电话把人事部经理叫了过来，就把原来的经理解雇了。廖大竹顺理成章的代理起了经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