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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泥塑人生-> 26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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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同居
- 走之前语乔将自己家的钥匙交给琼林,她希望琼林帮忙照看下房子,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去住。语乔在意大利工作的城市定在米兰,在米兰安顿好之后她在电话里跟琼林详细讲述了初到欧洲生活的一切,她们还是像往常那样毫无保留地分享着彼此的生活。
得知琼林已经搬去跟楚希铭同居,语乔更是事无巨细地打听。
“他有没有欺负你呀?”语乔问。
“目前没有,放心吧。”琼林开心地说。
“你们谁做饭呀?可不能惯着他,活都自己干啊。”
“我们周内公司食堂吃,周末出去吃,你放心吧,我不会太累的,倒是你那么老远你要照顾好自己呀。在那边吃得惯吗?”
两个人刚分开的一个月总是通过电话闲话家常都在为对方担忧,后来慢慢地感觉日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工作也越来越忙,很多生活的琐碎逐渐也失去了倾诉的欲望。
同居之后的生活其实跟付琼林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们的确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生活,每天除了工作都沉浸在浪漫的两人世界,周末的时候会一起去海边租个小屋或是去附近的城市短暂旅行,也回了一趟海城。当楚希铭的妈妈知道他们已经同居的时候非常开心,她还当场摘下自己手上的一支翡翠镯子给琼林带上,说:“两个月后找个好日子结婚吧。”琼林有些不解为什么是两个月后,希铭解释道:“我的爸妈当初就是同居两个月之后结婚的,他们觉得这样最有效率,既了解了彼此,又不至于太腻。”
琼林虽然明白了原委,但隐隐约约觉得不舒服,楚家的一切规则正在嵌入他们的生活,每往前走一步都可能会失去一些自己选择的自由。他们家的规则清晰又带有不容置疑的逻辑,就像是楚希铭的说话方式。这种感觉只是短暂地闪现在琼林的脑海里,随着与楚希铭每天的甜蜜约会,那种感觉又慢慢消失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甜蜜生活之后,他们开始像很多夫妻一样,不再只是单纯的浪漫约会,还会夹杂着很多琐碎的细节,诸如脏衣筐里的衣服,垃圾桶里的垃圾,堆在水池中的碗筷,消耗品的补充……生活作息的差异,生活热情的不同,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长期的磨合,包括了如厕的时间和洗内裤的方式。这些琐碎的不同和争执都在扼杀着浪漫,在走向婚姻的路上浪漫被一点点磨损,他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单纯地去游乐场约会,或是打扮得很精致去吃一顿法餐,没有了那种轻飘飘的吻带来的长久回味,也没有某种神秘感为彼此带来的深邃迷恋。
一个不用加班的晚上,付琼林早早就回到家洗过澡,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自己喜欢的电影。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楚希铭回了家,就去浴室洗澡了,洗完澡出来说想吃琼林做的面,在琼林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嘻嘻笑着。琼林笑着说:“我电影才看了一半,不想做面,给你点个外卖吧?”
“宝贝儿,一会儿再看,我想吃嘛!外卖不健康。”楚希铭撒起娇来,头蹭在琼林身上,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楚希铭抱着琼林从脸颊亲到脖子,最后趴在她身上,深深地吻着她,手开始抚摸她的身子。琼林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推开他说:“你不是要吃面吗?”说完就起身去了厨房。一会儿的功夫就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出来,希铭口里道谢,又亲了亲琼林。电视上刚刚琼林播放的法国电影已经被换成了好莱坞大片。
“我的电影呢?”琼林有些不悦。
“跟我一起看吧,新片。”楚希铭吃着面开心地给琼林介绍这部影片。琼林默默地听着,心里累积着不快,一句话也没有说。希铭吃完面才把电视还给琼林,自己去了书房打游戏。
琼林接着播放刚刚看了一半的电影,但此刻已经没有心情看下去了。她看着堆在餐桌上的碗筷,心里很不舒服,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她在加班还是看电影或看书,只要楚希铭提出要求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去做,她的反抗只会让两个人闹得不愉快。
她就关了电视,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琼林是非常不喜欢家里乱糟糟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甚至有些强迫症,对于居住环境的整洁有很强烈的要求。楚希铭从来都不收拾这些东西,在他的家里楚妈妈是一个全职主妇,自然会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楚希铭和他爸爸什么都不干,打心底里也觉得这些事情做起来没有任何难度,也没有任何价值,他们觉得楚妈妈是个称职的主妇,但都觉得这些家务劳动没有什么意义,这是楚希铭曾经跟付琼林说过的原话。
对于家务劳动的意义琼林跟希铭的认识完全不同,她认为这些看似枯燥的家务劳动是一个家庭的基础和底色,是能否长久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根本。因此这些琐碎的家务是有着重要意义的,最好是能共同承担,家是一个共同的环境要共同打造和维护,就像对待人们赖以生存的地球一样。但有些观念还没有形成完整的逻辑链时很难去向别人表达,所以琼林在做家务的时候心里隐隐约约会进行片段式的思考,却从来都没有向希铭阐述过自己与他相悖的观点。
琼林所向往的家庭模式是自己的父母那样:爸爸一向很尊重妈妈的劳动成果,也会经常帮忙除尘拖地,干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遇到事情能有商有量共渡难关。而不是像楚希铭说的那样:他的爸爸事业如何成功,是爸爸的努力让他妈妈和他能有幸福的生活,妈妈生活在爸爸的庇护下,不需要出去奋斗就可以坐享一切,他觉得妈妈是最幸运的女人。
“我以后一定也能给你创造很好的条件,让你成为一个像我妈妈一样幸运的女人。”每当楚希铭说这样的话时,琼林总是笑一笑,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她无法说楚妈妈不幸,但那种幸运不是她想要的。楚希铭的妈妈所说的一切话几乎都是楚爸爸首肯之后才出口的,见过几次面甚至都不知道楚妈妈本来的姓是什么,不知道楚妈妈喜欢什么东西,什么颜色,她就像是从楚爸爸身上剥下来一块细胞组织,没有任何个人特征。琼林内心觉得这很可怕,她还是更想要独立、自由、自尊地活着,拥有一套完整自洽的三观,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也不想被别人定义。这些话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向希铭表达,但同居之后她确实无形中把自己的重心放到了工作上,她相信工作会带给她独立自由的生活。
在跟语乔的长途电话里,琼林也从来没有提起同居之后感受到的这种前所未有的对未来的担忧。她们闲聊一些私密的话题,语乔去了意大利之后说话变得比之前更放得开些,有一次的聊天中她问起了琼林跟希铭和不和谐的话题。
“乔,你怎么这么不正经?”琼林红着脸在电话里笑着说。
“跟我说说嘛,怎么你跟我还怕臊,以前不都窝在床上聊,现在电话里倒说不出口了?”语乔的声音里透着调皮的好奇。
“就是……嗯,还挺和谐的,我虽然不算享受但还算喜欢,他……他说他很享受跟我在一起。”琼林吞吞吐吐地说着变得越来越害羞,脸蛋红扑扑的,几乎说不出口,曾经在上大学的时候年纪太小,所以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心里障碍,会忍不住事无巨细地对好朋友讲起,但现在心里负担很重,似乎这种事变得比以前更清晰,不再是一种朦胧地试探,而是像那种落纸成铅的文字,一旦说出来就白纸黑字被人看到似的。
“光说我,你呢?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琼林忙红着脸转移话题。
“不知道算不算合适,刚认识有待观察。”
“中国的还是意大利的?”
“中国的。”
在电话里畅聊着闺蜜间隐秘的心事,像是回到了以前住在一起的日子,她们都觉得很放松,也很怀念。
同居生活开始以后,琼林总是有一种轻微的焦虑紧张,也许从大张旗鼓的提亲开始,她就把跟楚希铭结婚看作一个必然的终点,当然希铭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就是在为今后几十年的婚姻生活做一次预演,这让琼林很有压力也不得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