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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泥塑人生-> 25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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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告别
- 许多事情的发展速度永远比想象来得快，程语乔很快跟公司提出想要去欧洲工作的情况，公司一直很器重语乔，主动提出跟意大利的一家合作公司联系让她去那里工作。语乔的意大利语虽然没有法语流利，不过在他们公司已经是最好的了。她答应之后，公司给了她一封推荐信，这样以后还是可以跟老东家保持联系，也期待着会有更好的合作机会。
有了推荐信，语乔的工作申请很顺利，很快意大利那边就把入职邀请函和相关资料发给语乔，只等着签证顺利办妥就可以走了。面临分别，琼林为了不让语乔伤心，她跟楚希铭说等语乔去了欧洲自己再搬过去，同居的事情只能暂缓。琼林为了在语乔走之前多陪陪她，那段时间几乎很少跟楚希铭见面。楚希铭也表现得很大度，没有不满和要求，只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做满一年之后跳槽去派德西，那是他刚毕业没能进去的一家外企。
而语乔离开之前，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她列了一张长长的购物清单，每天都忙着去挑选要买的东西，琼林一下班就跑去陪她逛街。
“怎么这个也要买？”琼林看着语乔手里拿着的卫生巾笑着问。
“我习惯固定一个品牌，刚到欧洲未必能马上找到合适的，得带上。”说着语乔往购物车里扔了七八包卫生巾。
走到酱料区，程语乔又将火锅调料、辣椒粉、孜然粉、五香粉、鸡精、咖喱粉等各式各样的调料扔进购物车。付琼林在一旁看着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这是要去工作还是去欧洲开中餐馆？”
“每次去我妈都要让我带调料，她说那边的亚洲超市卖的东西不全，还贵得很。”语乔笑着解释道。
几乎每天晚上回到家，琼林都会跟语乔一起从一大堆买回来的东西中再筛选出一定要带的东西，毕竟在超市和商场总是一不小心就买多了。白天琼林去上班的时间，语乔也有很多签证申请资料要准备，做翻译公证，去大使馆递材料，工作签证跟她之前的探亲签证还是很不一样的。
“这些都带不走了，太占地方了。”晚上两个人一起整理行李的时候语乔沮丧地说，她看着眼前那一架子的手工材料：有很多做羊毛毡的材料和做木工雕刻的材料。这些都是语乔的兴趣爱好，是陪伴她最多孤独时刻的东西，展示架上还摆着很多已经完成的手工，羊毛毡做的兔子、乌龟、熊猫等等，基本上都是以小动物为题材的，还有木刻版画和木雕小鸟。程语乔以前的时候常常投入其中，一做就是好几个小时，做得非常精细。只是这一年来琼林住进她家之后，她感觉自己不孤单了，这些手工也就做得相对少了。她拿起一只木刻的小狐狸送到琼林手中说：“给你的，这只。”琼林手里摩挲着小狐狸细腻的纹路，想起她们小时候一起读《小王子》的故事，那时候程语乔总是说自己就是那只狐狸。
“还是要带一些的，宁愿少带几件衣服，去那里再买，这些手工还是自己用顺手的比较好，你带这些。”琼林说着从架子上捡了几样羊毛毡的各色材料和工具还有一套雕刻刀，放在桌子上。
“嗯。”语乔答应着又从架子上拿下几坨羊毛团，她把这些东西都塞进一个马口铁盒里。“来，再陪我喝酒。”语乔说着牵起琼林的手将她拉到餐桌，自己去餐边柜上拿了一瓶冰酒打开，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
“欧洲的酒非常多，没有你一起喝也没意思，趁现在咱们多喝几次。”语乔说着跟琼林干杯。她手机连上蓝牙音箱放了一首Damien Rice的Cheers Darlin’，音乐里的碰杯声与她们的碰杯声交融，Damien那吟游诗人般的唱腔，娓娓道来的忧伤渗透到每一个音符里，整首曲子都散发着一种如影随形的孤寂，却又在黑夜里显得空灵优雅。语乔与琼林享受着音乐与美酒，这样的夜晚她们想要永远停留。
但偏偏告别就在眼前，语乔的签证顺利办好，机票也买好了，行李已经收拾了一遍又一遍，查漏补缺之后确定再无需要添置的东西。临行的前一天，语乔说想再去海边一趟，琼林请了一天假陪她去了海边，那时候已经快要夏天了，海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她们先是在橡树咖啡厅喝了两杯咖啡，又一起沿着海滩散步聊天，一直聊到太阳落山，她们坐在礁石上又看了一次日落，整个蓝调时刻海边看起来非常浪漫，语乔给琼林拍了张照，海天相接的蓝调背景前拍出来是琼林的剪影，带着神秘的故事感。她们又一起自拍了几张，直到海滩上的人都散去，准备回家之前，语乔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送给琼林，里面是一条黄金的手链，上面吊着一个小小的铃兰花吊坠。
“给你的订婚礼物。”程语乔笑着说，她知道琼林最喜欢铃兰花了，而且她们曾经讨论过对金饰的喜爱，跟很多女孩子不同，她们俩并不觉得金子俗气，在很早之前语乔就发现了钱的重要性，打小只能从爸爸那里得到钱，让她从排斥到接受，最后懂得利用，她知道钱能给她带来便利，因此她不会轻易浪费钱，在选择礼物上也更倾向于那些有价值更保值的物品。也许是因为付琼林跟她一起长大，彼此的三观有所渗透，在这方面她们想得非常相似。
语乔帮琼林把这个金手链戴在她手腕上，琼林笑眯眯地也从包里也拿出一个酒红色丝绸小盒子，语乔看到也笑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黄金项链上面挂着一个郁金香的金吊坠，郁金香是语乔最喜欢的花。
“给你的出国礼物。”琼林笑着说。
两个人看似毫无新意的礼物是她们的心灵默契，也是她们非常欢喜的时刻。
在机场的广播中，付琼林送走了她最好的朋友程语乔，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机场的飞机一架一架地起飞，有一架上坐着她的朋友，她们没有约定再见面的日期，也许很快就会再见面，也许要隔很久才能见面。告别时的挥手看似很轻松，究竟相隔多久才能见面，并不由自己决定，这是很多年后付琼林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