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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繁华之时，不必骄傲-> 第六章 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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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公子
- “为何？你又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是太子的长子，这东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自然是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别总是想着瞒着嬷嬷。”婳懿与裕枢还算是有缘的，也是因为太子身边的人也都只有婳懿会对他笑，给他点心吃的缘故吧。
裕枢闻言懂事的点点头，这话，婳懿也同他讲过，是他自己胆子小，害怕被嬷嬷给发现了。比起嬷嬷生气，他还是更怕婳懿会生气，便从胸口处掏出一个自己做的花环递给婳懿，“婳侧妃娘娘，儿臣听宫人们说，说你有孕了，这是儿臣今日亲手为您做的。”
裕枢拿出的花环是用软树枝藤编成，上面也只简单的点缀了一些小花朵，算不得多华丽，倒是也还算清雅别致。婳懿笑看着他拿出的花环，想起一年前她与太子在猎场时，太子也是编了一个给自己，不过那可比裕枢现在给的这个好看太多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还会这个。”婳懿笑看着花环，语气温柔的同裕枢说。
“是啊，儿臣从前见父王编过。所以会一点。”见裕枢这样说，婳懿心中倒是泛起了一丝好奇，她说怎么太子的编花环的手艺那么好呢，闹半天是从前就学过的啊。
婳懿好奇的看了眼绿歌，她知道绿歌定是知道太子所有的事情。不过看她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就只能将主意打到裕枢的身上，“你什么时候看见你父王编花环的？”
“就是去年的时候啊。”裕枢小巧的脸上透露着天真无邪，正是这样孩子的话，才是最能惹人高兴的。
“哈哈，绿歌，去，一会儿让人给裕枢包些点心带走。”婳懿这里的吃食在东宫是算得上拔尖的，裕枢和裕琏偶尔会打着给婳懿请安的名义，来颐华居讨点心吃。婳懿虽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目的，倒是从来没有揭穿过他们。
左右都是孩子嘛。
“嗯，儿臣多谢婳侧妃娘娘。”裕枢一听到点心，双眼发光，想着这里的点心，自然是让人嘴馋的。
裕枢也不过是在颐华居里与婳懿玩儿的了一会儿，没有多久就走了，在他走后，婳懿若有所思，想了下，便问绿歌。“裕枢的生母早走，怎么太子不让府上其他女人抚养？”
这事倒是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譬如当今太子不就是因为生母早走便被皇上指给了贵妃抚养，最是令婳懿觉得恶心的是，当初她来京都的时候，慕容侯爷的决定直接让她不顾礼仪，几乎是拆了整个侯府。
绿歌面露难色，环顾下周围后，见四下没有什么人，才如实的与婳懿说起，“娘娘，您是有所不知，大公子是这东宫的长子，生母刘氏，位份不高。并不怎么得宠，当初也是有幸才得以怀上。”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我听说这刘氏可是个美人呢。”婳懿其实对东宫，以及太子的事情并不十分的了解，其实她若是想的话，也是可以知道一切的。只是她当初是打着要与太子和离的目的，故而对他的事情，也就不是那么的在意。
绿歌欲言又止，凑近婳懿的跟前，才小声道：“这刘氏从前是废太子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细作，当年也是因为她的协助，才会使得五皇子与泓晞世子被贬，若非当初有纪世子相助，只怕是连太子也会受到牵连。”
这些事情婳懿是有所耳闻的，都是十年前的事情，废太子搜集‘罪证’证明五皇子与泓晞私下结交大臣，密谋夺取储君之位，那个时候皇上发了好大的火，若非是纪风抢先一步寻到太子身边的‘罪证’并将其销毁，怕是太子那个时候就会被贬黜，岂能再有他们三人的翻身之日。
“那这事与裕枢有什么关系？”婳懿是知道太子对裕枢和对裕琏有着差别，从前也只以为是因为裕枢是庶子的缘故。可从自己有孕时可以看出，其实太子还是喜欢孩子的，按理来说，裕枢既然是长子，就算是太子妃不喜欢，那也不至于身边的嬷嬷敢如此疏忽的对他。
婳懿头回见到裕枢的时候，是他在花园里偷了自己的点心，小小的身子躲在桌子下，生怕被人察觉。那会儿她本来是以为是太子妃所以裕枢身边的嬷嬷才会不将他放在心上，后来慢慢的发现，太子对他，也并非那么的重视。
“娘娘有自己的看法，太子这些年一直忙于朝政，将府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太子妃打理。平日里一见到大公子，心底也总是想着从前的事情。”闹半天太子不喜裕枢，是因为心中的心魔，不过不管如何，到底也是幼子无辜，哪里就能是成了孩子的不是。
太子如此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看来府上的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有些偏离裕枢，想来也是因为怕太子生气的缘故。裕枢在府上不得主子，主母的欢心，如今也就是只有一个婳懿肯正眼看他，难怪裕枢总是说婳懿是菩萨。
小孩子能有什么对错，不过都是身边的人教会的。
“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即便是裕枢的生母有万般不对，也不该让一个孩子来承担。”婳懿说完，见着绿歌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又还是没有说出口。婳懿倒是也没有多问，左右自己得在京都好长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来了解太子从前的事情。
“娘娘是菩萨心肠，太子知道您如此善待大公子，必定会更喜欢您的。”绿歌这奉承人的话，实在是让人听了舒服的很。
婳懿一脸坏笑的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绿歌，你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嘛。别以为我入府晚就什么都不知道，从前不是有位美人以为自己得宠，便对太子提出要抚养裕枢，结果被他狠狠的训斥一番。”
婳懿心中明白，自己对待裕枢那么亲近，太子即便是知道也没有多言其他，其中的喜欢哪里就占了全部，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背后是有一位手握天朝五十万大军的睿亲王护着，他要顾全大局，怎会因这一点小事就迁怒于自己。
绿歌被婳懿说的有些羞愧，她也知方才确实是自己多嘴，原是也想着能说些好话来，让婳懿高兴些。其实她自己也并没有怎么说谎话，当初太子在得知婳懿拿点心给裕枢时，是真的说了句，“没想到郡主还有副菩萨心肠。”
今日杜若收了不少的宝贝，心情大好一下子就做了好些美味佳肴。自然了，她也是做了两份，其中有模样精致的，也是做了三份，一份送往和亲王府，一份送到皇宫，养心殿里。
晚膳时，太子身边的徐坚来报，说是太子今晚回来，让婳懿准备着。
正用着晚膳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想，自己眼下怀有身孕，还要准备什么？需要准备什么？她能怎么准备？这些传话的太监还真是不会说话。自然了，面对眼前那么多可口的美食，她也没有闲情与徐坚多言其他，只是点点头，便与杜若沉浸在美食的诱惑中。
皇宫里，德妃正在养心殿陪皇上，正好东宫派人送来杜若亲手做的饭菜。德妃是喜不自胜，正好今日皇上胃口大好，眼下又有杜若的手艺点缀，这岂不正好是锦上添花了。
“皇上素来疼爱杜若，您瞧这孩子多有孝心啊，在东宫给婳侧妃准备晚膳时，还不忘给您备一份呢。”德妃亲自打开的膳盒，将里面的菜肴拿出，其中就有皇上最喜欢吃的宫保鸡丁。
“哈哈，也是她有心了。做的还都是朕素日里最爱吃的。”皇上今日在得知了婳懿有了身孕，一早便是龙颜大悦，连气色都好了些。
德妃见皇上高兴，自己自然也是很高兴，想着杜若平日里虽然胡闹任性些，总归也不算是太过顽固。“呵呵，皇上自幼拿她当亲女儿对待，自然是要对您有孝心的。今日臣妾得知婳侧妃有了身孕后，这心中不由得就想到了杜若，皇上可不能偏心啊，等您身子好些，就要为杜若赐婚。”
皇上看德妃这般担忧杜若的亲事，也是不由得想笑，她这个做姑姑的，倒是比杜若父亲母亲还要操心的多些。“杜若的婚事朕可做不了主，你兄长是个什么性子，还需要朕来说？前年的时候，朕要将杜若赐婚，你也是看到了他是如何说朕的。”
皇上虽嘴上是责备和亲王的话，不过心里是一点儿气也没有。他与和亲王是一同长大，好的跟亲兄弟一般，不然也不会在当年废太子查出泓晞与五皇子的‘罪证’时，还格外开恩，也没有牵连到德妃与和亲王，甚至是他们背后的西林一族。
德妃被皇上说的有些理亏，自己的表兄和亲王的确是太过宠爱杜若，才使得如今的杜若有着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皇上还说呢，您要将杜若嫁给北辰太子，不是说北辰太子不好，只是这北辰离京都也太远了些。您也知道哥哥那人最大的心愿就是杜若能嫁得一好郎君。”
“那人北辰太子就不是了？朕瞧着纪风倒是不错，可是你不是说纪风心中有人，怕是瞧不上杜若。”皇上说起杜若的亲事时，也是多有委屈的。在和亲王眼中怕是也没有几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自己几次想要做媒，都被他给推脱，一晃晃的，杜若都已经十九了，连婳懿都有了身孕，偏她就还至今都没有着落。
德妃被皇上说的哑口无言，不知还能在说什么。纪风这人她确实是看着不错，家世好，模样好，武功高强，要紧的是纪亲王妃可是打杜若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只是德妃总是觉得纪风对婳懿有着别样的情愫，害怕自己的侄女嫁给纪风后，得成天守着一副心中无她的丈夫，这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她西林一族的女儿有自己的骄傲，断不能如此委屈了自己。
见德妃不在与自己议论杜若的亲事，皇上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夜色很快降临，一天又是很快的就又过去，新的一天也即将到来。
太子近来朝事繁多，今日也是忙里偷闲才能回来看婳懿一眼，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走到寝殿的时候，婳懿也已经换了寝衣躺在床上休息。
“怎么不等着我，不是让徐坚传了消息，我会回来嘛。”太子没有责备婳懿的意思，只是好奇她从前有夜读的习惯，也很少会那么早就上床躺着。
婳懿的脸上有些许疲惫，见太子来了，才有了一丝精神气。“今日乏了嘛，你是不知道，今日来我这儿的人，是一拨又一拨的。烦都要烦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日就传出话去，不许他们再来打扰你安胎，好不好？”太子见婳懿是一脸的疲惫样，想也可以知道旁人得知她有身孕的事情，想必是莽足了勁的来讨好她，而她看在人家送了宝物的份上，怎么也会依着规矩见上一面。
“嗯。”婳懿乖巧的点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手搭在太子的胳膊上同他说话：“兼沂哥哥，你老实跟我说实话，皇上的身子到底还能有几时？”
“爱妃这样没规矩的话也敢问？”
“有何不敢的。”婳懿倒是不怕被太子责怪，且她说的也是事实才是。
太子见她如此老实，也不想瞒着她，“半年前师尊来为父皇诊脉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怕是很难撑过今年了。不过，据说今日父皇得知你有孕后，很是高兴。”
婳懿之所以会这样问，也是因为半年前墨虚太师给皇上诊脉的时候，她也在，那个时候她便知道皇上的身子是愈发的不好，必定也熬不到何时，也以为她的好日子就快来了，却不成想自己在这个时候，有了太子的孩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说什么？”婳懿说的声音很小，太子没有听清便来问她。
婳懿想着自己方才那话可不能给太子知道，怕他会生气，便改了别的告诉他。“我说那你高兴吗？”
“高兴啊。”太子不假思索的说。
其实婳懿也是真的看得出来，太子是真的高兴。就连绿歌都说，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太子这么高兴过。“兼沂哥哥，你可不可以不做皇上啊？”
婳懿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问他这样一句话，明明知道他是个极具有野心的男人。怎么会为了自己就不做这唾手可得的皇帝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太子不懂婳懿这样问的意思，只当她是在说胡话。这天下的女人，哪里还能有不想自己男人一手遮天的呢。
“做皇上有什么好？我看皇上姑父就不怎么高兴嘛。”婳懿也是铁了心，左右自己都已经开了口，何不继续说下去。
太子眨着眼睛盯着婳懿看，他总是觉得自己不够了解婳懿，想着今日纪风对自己说的，婳懿不是寻常女子，想要的也不是寻常之物。“婳儿，我做皇上你不高兴？”
婳懿有些迷茫了，她从前曾想着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太子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文采卓然，对自己也是万分包容，悉心的呵护着。这样的男子，确实是她曾真心想要的，可惜的是，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那如果我说，我想你为了我，不做这皇帝呢？”这是婳懿心中所问，她没有，也不敢开口问出。这一刻，她害怕了，她怕自己会得到否定的答案。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伤心，婳懿便也只得换了别的来说，“可是我不喜欢宫中的规矩。”
婳懿说完便整个人都扑到了太子的怀里，见她这样，太子心底才完全释怀了，原来她是因为害怕规矩，所以才会这样问自己的，“呵呵，你是一直不喜欢被规矩束缚的。婳儿，这今后有些事情我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不过你放心，我必定会好生护着你，不叫你受一点儿委屈。私下里，与我相处时，咱们都还是现在这样，我也不喜欢你太拘于规矩的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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