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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我在原始兽世求生那些年->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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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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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可以开始考虑其它的事情了,蚕丝的问题白藜还是腾不出材料来做肥皂,但天气已经开始冷下来,到底还要不要收集蚕茧需要在这几天做下决定。

盐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不需要操心了,只等部落集会开始,现在手里有的盐是足够撑到那个时候的。

而关于鞋子,部落里的原材料储备目前来看应该是足够的,只要提前把鱼鳔胶熬出来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等快入冬的时候,大家有了闲工夫和需求挨个做出来就是了。

弓箭有动物的筋作为弓弦,弓身的材料也并不难找,就是费些时间。

让人头疼的还是箭,作为消耗品来讲,在没有流水线的情况下,想要满足箭的需求还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多少先做一些顶着吧,剩下的入冬前多囤些木材,入冬了在家没事干的时候拎着全族一起削吧。

陶器现在已经每天都在稳定出产了,草甚至觉得自己仍有余力,最近在鼓动大家再建一个差不多大的陶窑。

白藜是没什么意见的,草要是能顾得过来当然是好的,毕竟陶器这东西,无论是自己用还是进行交易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采集队的大家显然也是这么想的,都很支持这个想法。

但就目前来看大家确实很难腾出这个时间,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拖拖拉拉的。

大家有空就去干一点,现在才刚刚把坑挖出来,陶窑中间横着的石板白藜已经找时间给削出来了,明天把石板上了,就可以开始糊泥了。

但糊泥巴这件事情的一气呵成,必须要抽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所以目前这件事情还是在被无限延期。

部落里今天新死掉了两个小孩儿,白藜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来这个世界以后从来没管过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估计无非也就是生病或者营养不良之类的问题,自从部落里有了月以后部落成员的成活率已经高了很多。

许多小病小痛还有一些不立即致命的毒液月的能力对其都有作用,虽然并不是说用了就100%能活,但至少明确的会有一个好转。

这让部落里的人们多出了许多存活下去的希望,但月的能力并不是万能的,它可以缓解病痛和毒性以及其他的负面状态,却也只是缓解。

情况严重了该死还是会死的。

可惜白藜自己并不会什么医术,她对于医疗的掌握仅限于一些常识,在这方面是完全无能为力的。

毕竟是没见过面的孩子,要说有多为此而感到伤心,那是胡说八道,但再怎么说都是两条命,说出来多少也有点惆怅难言的味道在里头。

对于两个孩子的死亡部落成员们的表现却完全超出白藜的预料,这种奇异的对于现代人来说非正常的情绪状态在雪身上体现的非常鲜明。

那是一种很平静的悲伤,白藜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将平静与悲伤这两个毫不搭边的情绪词语结合在一起。

但确实是这样的。

对于两个孩子的死亡,整个部落都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平静,那种态度甚至称得上淡漠。

无人提及也无人询问,似乎没有任何人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关心,哪怕是照顾孩子的几位老人。

如果不是部落每一个人的死亡都要经由老巫医来宣读,白藜甚至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但他们又确实在为之感到悲伤,虽然无人为两具尸体而哭泣,可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对死者的眷恋。

这是他们的族人、这是他们的孩子。

部落这种共生共养的制度,意味着每一个人无论是否拥有血缘都是彼此的亲人,每一个新生的孩子都是部落共同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的孩子的死亡而感到悲伤,但没有人去提及与哀悼。

这并不是一种逃避或无限压抑着的随时可能崩盘的情绪。

这是一种对死亡的习惯乃至于漠然,这个时代的人大约都有一种质朴的生死观。

每一个人都是要死的,活的长与久都是要死的,只是幸运与不幸的差距而已。

在死亡面前大家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如何处理和这场死亡是否会对其他人产生伤害。

至于悲伤,那种情感并非不存在,只是大家已经太过习惯这种情况的出现,以至于连悲伤都变得平静麻木起来。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白藜见到了无数与原本世界截然不同的风貌东西,可除了濒临死亡的痛苦以外,再没有什么能比现在这种奇异的或者可以说过于质朴的生死观,而让她感到震撼。

两个孩子的尸体被扔到了部落附近的河流里,这个时代还没有埋葬这个概念,扔在河流里是为了不让尸体腐烂产生的气味吸引来食腐的肉食动物。

在这个时代尸体还没有被附加上其它的意义,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具皮囊、一块肉,没有人会为尸体的损坏而感到难过。

说实话,在两具尸体被扔进河流之前,白藜甚至无理地怀疑过部落中的成员是否会将尸体吃掉——事实上时至现代,依然会有一些极其偏远地区的古老部落保持着食人的传统。

好在不知道该说大家确实对这具皮囊依然有一定的移情作用,还是该说作为战斗力在线的纯肉食性兽人赤那部落的成员们并不算太过缺乏蛋白质的摄入。

总之,最后大家还是没有像白藜所担忧的那样对两具尸体做些什么,只是依照她所不了解的部落风俗,将两具尸体沉入了广阔的长河之中。

虽然对着两位死者多少心中也有些惆怅,但毕竟不是什么亲近之人,甚至此前从未见过,所以也称不上多么悲伤。

晚饭前,族人将两个孩子被送进河水中的时候,白藜只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时候她在脑子里还能胡思乱想着,至少按照部落现在的风俗,不用担心朊病毒之类的东西,如果这个世界也有朊病毒的话。

死去的人不会对活着的人产生更多的影响,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白藜躺在粗陋的木床上继续盘算着之后的计划,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白藜已经确定好了今天要做的事情,今天要把新的陶窑给搭出来。

反正这东西早晚是要建的,早一天建出来早一天用上,拖下去反而没什么好处。

而且今天第一次用上新碳,她也想看看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正好注意力全放在陶窑上。

建造陶窑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打底,大家虽然称不上驾轻就熟,却也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草在旁边的老陶窑里继续他的工作,白藜则看着大家防止出错。

新陶窑搭出来的时候,老陶窑里面已经填满了陶胚,填上了新火。

不知道是不是木质的缘故,白藜总觉得这炭烧起来隐约有一股奇异的植物香味,这种味道对人类的嗅觉来说非常的淡,但绝对是存在的。

白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碳,不过来这个世界以后她已经见识过了太多她难以想象的东西。

对这点小小的不同,只是蹲在了陶窑旁边稍微的稀奇了一下。

倒是她这个举动吓了草一跳,草也是第一次用碳这种东西,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经验。

看见平时已经不怎么管陶窑方面的事情的白藜探头探脑的凑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旁边一脸紧张地等待着白藜给出相应的指导,结果她只探脑袋看了一会,就站起来走了。

把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也只是个小插曲而已,如果说白藜知道草的想法她也只能摇摇头。

对于木炭烧陶这件事情,她其实也给不出任何的建议,就目前陶器的发展情况,基本上已经掏空了她肚子里相关的大部分干货。

她对于这种器皿的制作了解基本上到这里也就到头了,多余的建议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纪录片里带过的一两句散碎制作工艺,其它更详细的东西是把白藜的大脑捞碎了都捞不出来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

白藜现在蹲在这里看着新来的木炭烧陶,与其说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方便现场调控,倒不如说是来提升参与感的。

就算中间真有个什么差错,白藜也实在没办法给出什么应急措施,最多只能和大家一起找找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好在最终没有出问题,到了下午的尾声,陶窑再一次被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摆放齐整的陶器。

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很期待木炭会烧出什么样的新陶。

其中草和白藜还有那两个陪着白藜连折腾了七天的倒霉蛋是最为期待的。

但事实上最后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新出炉的陶器颜色比往天的都要深的多。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些陶器都粗糙、走形,表面还浮起了一层大大小小的已经破裂的气泡痕迹。

这一炉让众人期待已久的陶器是如此的粗糙难看,连器皿的基本形状都难以维持。

草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从来没有相关的经验,只能把问题归咎在木炭身上。

当然,这也绝对是正确的想法。

只不过出问题的并不是木炭本身,而在于温度太高了。

白藜虽然对于更复杂一些的制陶工艺毫无了解,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但作为一个各方面理论知识都很丰富的现代人,从逻辑的角度上讲她很快就猜到了问题的根本原因。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基本的木头就已经可以满足大部分情况下的温度需求了,而能烧出更高温度的木炭,在多数情况下反而是鸡肋的。

嘶,那折腾了这么久炭窑不是反而白建了吗?

比起还在为这一炉陶器可惜的众人,白藜已经在开始为之前付出的时间与精力心疼了。

炭窑暂时只能搁置下来了,毕竟烧出来的碳部落里现在消化不了。

碳的优势主要就是燃烧效率更高,烧出来的温度更高,可现在烧出来的温度变成了非必需品,囤积木炭好像也就没有太多的必要了。

唉,白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还是控制不住的在为自己失去的时间与精力心疼,但现在发现也算是及时止损。

昨天做出来的计划可以把烧炭的一部分砍掉了,这样算下来又腾了点人手出来,至少能做别的事情了。

白藜在心里东拉西扯的一条一条点着理由安慰自己,但说来说去还是心疼。

敷衍着和草说了一下原因,就回了部落。

现在已经离晚饭的时间不远了,白藜兴致不高,到了晚饭的时候胡乱划了两口就对付过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她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只不过是试错成本而已,这个成本虽然不算低,但也称不上无法支付。

何况并不是毫无收获,木炭屯在部落里储存良好的话轻易也不会潮烂,放在那里总有一天能用得上的。

早晨的空气又湿又凉,但闻起来却格外的清爽。

这两天降温降的有点突然,白天的温度没什么改变,早晚的温度却要凉得多,白藜出来的时候没长记性,和昨天早上一样,被冻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又缩回了部落里。

硬说的话,部落里的温度其实不比外面的高多少,可部落里面没有水汽,同样的温度,在感知下就是会显得暖和的多。

白藜在部落里稍微缓了一会儿,给自己加了块兽皮,还是硬着头皮出去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部落里的兽人是要比她抗冻的多得多,狩猎队早就走了,还在部落附近的采集队里一帮老的老小的小的兽人们还穿着往日的衣服,神情平静,举止自然,一副完全没有被气温影响到的样子。

只有白藜自己缩缩着个脖子,在外面裹了件兽皮,显得格外的怪异。

她现在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真的很需要布匹棉花,倒不是说兽皮不暖和,揉制过的兽皮已经变得柔软又保暖,披在身上相当的舒服。

但这并无法掩盖部落里瘪脚的制衣工艺——他们最复杂的衣服也不过是用揉烂的树皮纤维将戳了孔的兽皮系起来,大多数的衣服不过是在兽皮中间掏个洞再将脑袋套进去,就算完成了。

一整块兽皮裹在身上,就算拿手攥着也东露一块肉西窜一点风的,好不容易捂出点热气,动一下就全散了。

针和足够细韧的线总要拥有一样吧!

如果没有办法拥有布匹和棉花,那至少要能把兽皮缝起来。

白藜对于脑中有印象的棉麻植物已经惦记了很久了,她也曾大致在地面上画出形状告诉部落中的成员,尤其是出行范围更广的狩猎队成员们,但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植物,还是说附近的土地无法生长这类植物,总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获。

至于针,骨针不是做不出来,只是这个世界的兽皮过于硬韧,用锋利的石刀来裁制都要费一番力气,对于骨针来说就更是艰难了,通常穿出几个孔来就足够废掉一根骨针了,实在是过于不划算。

因为原材料的短缺,白藜不得不把这件事情一拖再拖,好在雪提起过绝大多数的羽族都善于织羽,这些主宰天空的兽人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制作出了布匹,甚至制作出了一些长衣长袍。

只不过这些布匹的原材料是鸟类身上的羽毛,后来随着发展,一些羽族也寻找到了用植物制作布匹的方法。

不过这些都是秘不外传的,每年部落集会羽族都会出售大量布匹,只是价格昂贵,对于并不缺乏兽皮的赤那部落来说,这种鸡肋又昂贵的非必需品让大家望而却步。

白藜并不是想在部落集会上购买布匹,她是想看看能不能在羽族手中购买到制作布匹的植物,虽然说制作方法密不外传,不过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那么多保密的心眼,说不定就能买到相关的植物呢。

至于织布的方法,这方面的知识白藜脑中存货不少,要说多么精致高深的方法可能没有,但只要有了原材料,弄出基础的布匹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白藜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但这些算盘也不是一时半晌就能完成的,在这个计划实行还遥遥无期的今天早晨,她该怎么挨冻还是要怎么挨冻。

在冰凉的晨雾之中,白藜随便动动手脚都会被衬着兽皮撩开的功夫钻进来的水汽冻得一个激灵。

她实在是有些怕冷,早上难得哪也没去,缩着个脖子裹在兽皮里,蹲在两座陶窑中间,等待晨雾的散去温度回升。

好在清晨的雾气并不会停留太久,就算有密林的遮挡,到了早上差不多八九点前后的时候头顶的太阳也足够驱散冰凉的水汽了。

随着太阳的逐渐升高,白藜身上卷着的兽皮不知不觉就被抱进了怀里。

今天第二座炭窑已经投入了使用,草也开始尝试在陶胚中加入碳粉之类的其它材料,陶窑陶器这边的事情白藜基本已经可以彻底放手不管了。

到目前为止,白藜搞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都走上了正轨,箩筐现在已经交由部落里的残疾成员生产,出产极其稳定,在供给全部落使用的同时还能囤下来不少。

陶器的成功率基本已经稳定在了80%以上,产出来的陶器外表光滑结实,陶胚形状稳定,甚至已经在继续向外尝试开发。

木炭虽然做出来似乎没什么用,但多少也是一门工艺,实践成功了就是后续扔在那里不用也比没有要好。

蚕丝已经证明了加工的可能性,只是目前依然没有多余的材料可以制作肥皂,导致始终无法继续加工。

熟制皮子也在稳定的生产之中,只不过因为材料的稀缺,估计到了入冬也很难做到人手一张。

毕竟一只动物身上出产的鞣液原材料通常情况下,甚至很难将它自身的皮毛完全鞣制一遍,所以算下来两天的猎物能搞定一张皮子就不错了,想要余出材料供上肥皂的制作,那更是天方夜谭。

其它的,因为部落里多了渔业这一条食物来源,导致狩猎队的压力大大减小,最近受伤的人都少了许多。

部落附近的河域过于广阔,哪怕这样的捕捞下,河中的鱼依然一点不见少,为部落提供着丰富而优质的蛋白质。

余下的副产品,鱼鳔全部被熬成了鱼鳔胶,一些鱼骨坚硬的品种,身体中的骨刺被留下来做成了骨针,和鱼身里的鱼肠配成一套,用作一些简易的物品的缝制。只不过虽然囤起来,但这些东西其实通常都用不太上。

前段时间发现的木薯,白藜已经给雪吃了一段时间了,雪表现的接受良好,白藜已经在和白商量在部落里推广的事情了,这个世界的木薯产量相当夸张,而且分布范围也相对普遍,仅部落附近就能看到不少连成一片的大丛木薯群,采集起来十分方便。

白藜心里还有诸多的规划,但以现在的条件可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拖到之后的部落集会里,看看能不能在各个部落的交流之间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如果可以的话白藜其实并不想要把木薯作为主食。

一来这东西毕竟是剧毒,就算有处理方法也难保不会出点什么意外,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尽量避免。

二来说句实话这东西她实在是吃不惯,虽然在现在的条件来说这句话可能有些矫情,但这种东西吃久了白藜真的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抓心挠肝的难受。

三来白藜脑子里并没有这东西的相关种植方法,如果说种植木薯的话,那就是从头摸索了。

所以白藜非常希望可以在部落集会里找到一些其它的,她更熟悉一些的种子。

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雪在她提出种植这个概念的时候,告诉她有不少偏草食性兽人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种植植物了。

只不过种植这件事情并不容易,虽然多年前就已经有了这个行为,但迄今为止依然没有一个系统的完整的种植流程,这群进行种植的偏草食性兽人们也仅仅是以个人的经验在进行劳作而已。

种地这事嘴一张一闭说起来好像很简单一样,有些人甚至觉得不过是把种子撒进土里,可实际上种过的人就知道里面的各种道道有多少了。

这个时代既没有方便的工具又没有精挑细选的优质种子,连种植的行为都如此粗糙,对比白藜所生活的世界中几千年的积累来看,这个世界的种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办家家酒。

这样种植出来的东西产量不高不低,能勉强养活自己都是靠这个世界的植物基因相给力,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传播推广这个概念就更是提都别提了。

再加上大多数偏肉食性兽人和偏杂食性兽人在大部分情况下只要进行基础的采集就足以养活自己,这就导致了相关的概念基本也只有在部落集会这种多部落交流物资与文化的情况下才能隐约透出来点。

所以白藜虽然觉得附近的部落如果真的有广泛种植过什么淀粉植物的话,在多年的部落集会交流后,逻辑上讲很难轮到她自己来发现偏肉食性兽人对于淀粉的接受度。

但凡事也不能说个绝对,一方面这帮偏肉食性的动物对植物的兴趣本身就小,根本就没在部落集会中买过相关的东西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真能让她有个捡漏的机会呢。

另一方面,据白藜从雪那里得知,这个时候已经有委托这个概念了,白藜相信只要她出的起物资,行动范围广阔的羽族应该可以给她带来她想要的东西。

赤那部落现在可能别的东西都缺,但陶器是一点都不缺的,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可是相当有价值的好东西,用陶器做委托的话,白藜相信羽族是愿意接受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未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打保票就能做成,木薯该留种还是要留种的,部落最近的那两片木薯群白藜从来没动过,就等着冬天留种。

木薯的种和一般植物的种还不太一样,它的种子就是它的杆,木薯的植株其实不算矮,远远的看上去像棵小树苗一样,支起叶子的中间那根杆就是它的种子。

这东西不能打霜,快入冬的时候就要赶紧砍下来。

虽然不太会种这东西,但白藜却知道不少保存木薯杆的土法,这也是曾经在纪录片上看到的,只可惜那部纪录片在她的记忆中只有一半,以至于她现在无从得知木薯的具体种植方法。

白藜记忆中比较简单的方法是砍下来的木薯杆捆好整齐,挖一个足够深的坑,在坑底铺满塑料,把木薯杆放下去,再在上面盖一层塑料,然后再覆土,可以保存到来年。

这个时候虽然找不到塑料,但可以质地较为坚韧腐烂速度较慢的树叶进行包裹,应该也没有问题,只要次年及时挖出来就好。

所以留种这事暂时也不着急,卡在入冬霜降前就可以,眼下比较要紧的事情还是弓箭。

有了这东西采集队就可以向外开疆拓土,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同时还可以大大解放出雪这样的重要劳动力,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所有弓箭里白藜最熟悉的当属现代远射型复合弓,这种弓箭其实比大多数人想象中还要恐怖的多,在现代工艺的加持下,就算是纯新手拿着一把好的复合弓在30米内的命中率都不会太低。

这东西说是最强冷兵器也不为过,10米开外可以直接射穿防爆盾,只要距离足够射穿车门和金属盔甲也是轻轻松松。

在现代工业材料加上滑轮辅助的加持下,普通成年女子都可以轻松拉动80斤的复弓箭,节省下来的力气可以用来调整姿势以及集中精力瞄准,再加上光学瞄准器的辅助。

这东西除了出手速度慢一点,对距离要求高一点以外,配合各种特殊的箭头,有些情况下甚至比枪还能更好用一些,可以说是冷兵器中的金色传说。

不过想在原始世界造出这么一个大杀器是完全不可能的,对于更古老原始的弓箭,白藜只有两种称得上了解,一种是非洲丛林弓,而另一种就是英格兰长弓了。

其中非洲丛林弓无论是手感准度还是耐久都相当一般,如果说现代复合弓在游戏里能评个金装的话,那非洲丛林弓就是连混个绿装都难的存在。

这种弓箭最大的缺陷在于简单,因为过于简单的构造和选材,导致无论哪一方面都表现平平。

但它的优点也在于简单,可以就地取材快速制作,作为一次性弓箭是相当好的选择。

这种弓箭可以交给部落的成员们掌握,却不能作为日常的装备,所以只能选择英格兰长弓了。

比起非洲丛林弓,英格兰长弓可以说是威名赫赫,历史上最出色的几种弓箭中有两种始终逃不开各类盘点。

其中一种就是英格兰长弓。

英格兰长弓可以说是单体弓的代表,以威力大、射程远且制作简单为特点。

所谓的单体弓就是一体成型,由一整根木头直接削成的弓箭。

与和它齐名的另一种常年一起出现在各类弓箭榜单上的蒙古弓完全不同,但这种结构简单的弓箭的威力却完全不输于更精致的蒙古弓。

当然了,这也只是威力。

英格兰长弓的缺陷也相当明显,它过于笨重,通常一支英格兰长弓的大小是一米六到一米八左右,只能装配步兵,且其精度也和蒙古弓无法媲美。

英格兰长弓作为部队装配的火力覆盖性弓箭是相当良好的,但打猎却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精确度相对较低。

不过装配给赤那部落倒也算合适,毕竟是近百人的捕猎团体而不是单打独斗,只要能解决箭矢的问题,通过火力覆盖进行捕猎是完全合理的。

唯二的两个问题就是箭矢的消耗还有对动物皮毛的损伤。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部落里经验丰富的老巫医曾经盘算过,一张揉制好的熟皮在一些大部落里换上十张生皮子都可以,甚至可以用来交换人口。

大不了以后从别的部落交换毛劈就是了,反正只要在之后的部落集会上让羽族兽人意识到部落里有值得交换的东西,过后羽族的游商自然会来。

至于箭矢,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量产恐怕不太现实,但这东西也不是完全无法回收的,箭矢拔下来是可以二次利用的,只要没有折断,就算钝掉了也还是可以进行二次加工。

英格兰长弓制作起来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说简单是因为这东西一体成型,在工具齐全的情况下,一名熟练的匠人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可以削出一张英格兰长弓。

说难是因为长工的工材需要自然阴干,不能烘烤,否则会影响整张弓箭的拉力,而且阴干的时间通常需要2到3年。

所以那种正统的完全符合流程的英格兰长弓白藜暂时是搞不出来了,只能先用湿木凑合着用。

现在的物资实在是太短缺了,什么都做不出来,想干什么都要从头开始,今年过冬部落里会砍伐树木,进行入冬前的燃料积攒。

白藜打算在这个环节的时候多搞一些合适的木材回来,存在部落里慢慢阴干,留作过两年的弓材。

每年冬天存下来一批,这样每年就都有合适的弓材可以使用了。

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眼下还要先把第一把弓做出来。

一米六到一米八的英格兰长弓,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基本上已经是和自己等高的存在了,但对于兽人来说却连肩膀都够不到,和他们的巨力相比拉力自然也要低的很多。

所以想要给他们做弓,这张弓箭肯定是要等比例放大的。

制作工的原材料还算好找,部落里从来不缺石刀。

至于木材,英格兰长弓的原材料通常是杉木,白藜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有什么木材可以替代,但她也不需要想这些,因为部落附近就有不少杉木。

砍树对别人来说可能还要费一番力气,对于熟练掌握水系异能的白藜来说却称不上什么难事,她选了一颗有普通兽人腰那么粗的杉树砍断。

这个粗细的树木在现代那要算作一棵老树了,但在这个世界里却还是棵小树苗而已。

想做一张弓仅有石刀肯定是不够的,石凿、石斧一样也不能少,部落里倒是有石斧,但石凿这种工具却是连概念都没有的。

白藜不会打制石器,不过也无所谓,她还有水系异能的辅助,石凿这种工具等到教别人的时候再配套教出去就是了。

想要把这么粗的树削凿打磨成一张弓的雏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白藜用水凝聚出的飞速旋转着的锋利水刃如臂使指,很快就弄出了她需要的形状。

和网络上流传的很多图片上的视觉效果不太相同,英格兰长弓弓背的横截面并非宽而扁的片状弧面,而是长宽比近似的圆柱型,而弓背内侧几乎为平面,这是为了在提升拉力的同时保护弓背相对脆弱的两侧。

而另一方面,弓背在弯曲时,理想状况下应当呈一个等半径圆弧,为了满足这个需求,弓背的厚度和宽度必须从中段向两端逐渐减小。

虽然听起来并不难,但是想要凭借目力和手感保证长弓达到应有的弓背表面平整、两端对称、形成均匀弧线其实是很吃经验的。

但白藜在下手的时候却感到意外的顺畅,近乎是凭着感觉的在三个小时内一气呵成的做好了一张形状优美的长弓弓身,似乎这件事情她曾做过不止一次。

英格兰长弓弓弦的主要材料是大麻纤维,因为肌腱和皮革制作的弓弦会受到水的严重影响,而植物纤维受到的影响较小。

可白藜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强度可以撑起弓弦的植物纤维。

弓箭对于弓弦的强度要求其实是超乎许多人想象的,弓箭的弹性主要由弓身提供,弓弦并不是不需要弹性,但它的弹性是次要的,其主要要求还是坚固。

所以普通的植物纤维是完全无法满足这种需求的,白藜只能凑合着先把之前攒起来的动物筋上上。

虽然是东拼西凑,哪样材料都没用上最好的,但总算还是把这张弓给做了出来。

白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对着阳光把这张新鲜出炉的长弓举了起来。

这个动作她做的有些吃力,倒不是因为弓身有多重,这张弓箭虽然不轻,但也还没到她拿不动的地步。让她感到吃力的主要原因是弓身过于巨大,两米有余的巨弓拿在手里,让白藜调整起姿势来异常的束手束脚,为了配合兽人体型加宽的弓体也为她的抓握过程添加了更多的麻烦。

英格兰长弓从来不是什么以精致闻名的弓箭,这张弓箭在阳光下看起来相当的质朴,浑然一体的流畅线条虽然不显蠢笨,却也称不上好看,整个弓身都散发着略微苍白的木色,过于巨大的体型让它看起来粗旷而沉重。

从普通的审美上来看这东西绝称不上美,但以审视兵器的眼光来看,它却散发着一种原始的带着肃杀气息的美感。

白藜对手里这张新鲜出炉的长弓可谓是爱不释手,她拿在手里比比划划摆了半天的架势,难得露出一种幼稚的神色,满脸毫不掩饰的心驰神往,最后却还是碍于过于巨大的弓身,没能真正上手尝试。

等看够摸够了,她把这张简朴的长弓放在了身侧,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失落,弓箭是她自己做的,虽然现在这张没法用,但喜欢的话之后再做一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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