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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女之耽兮->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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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 他那像燕子一样飞起来的轻功,箭一般的速度,只能用绝世高手来形容。
一个有如此身手的人,怎么会甘于给别人做下人?
我宋府有什么是值得他效命的?
或者说,我宋府有什么是值得他潜伏的?
以看过那么多小说电视剧的经验来推理,宋府无仇家,他不是寻仇。
宋府无大的机密,他不是来探秘的。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来隐姓埋名藏身的。
若是一般的仇家,以他的身手,完全不必躲藏。
所以,他的仇家是比他更厉害的。
心子突然揪了一下。
雨珠说:“虽然今日受了惊吓,但却是长了见识,原来你院子里的华生那么厉害,怪不得祖母让他保护你。”
雨乔眨巴眨巴眼睛:“今日的事可不要告诉府里的人,免得他们担心,以后便再不会让我们出府了。”
雨珠连忙点头。
回府,各自回苑。
雨乔走了一段路,又折身,往雨墨的屋子走去。
柳儿正在伺候雨墨更衣,那一张小巧又白皙的瓜子脸上,有着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
宋府不只是出美人,而是连丫头们都千里挑一的相貌。
柳儿看到雨乔,连忙屈膝行礼,又退了下去,片刻奉上了茶点。再默默整理雨墨换下来的衣服。
自古以来男子希望娶贤妻娘母,其实男子更喜欢的应该是柳儿这类的女子,她们没有太多的奢望,没有太多的诉求,默默守护,默默关怀,永远站在身后,给予夫君最大的温柔。
雨乔甚至有些感动了起来。
雨墨坐下来跟她说话儿:“乔儿怎地还不休息?我原是打算换了衣服就开始看书写字的,正好你来了,我教你认字。”
别啊,老纸不爱读书挖……
便撒娇道:“我就想来看看哥哥的屋子和屋子里的人,伺候哥哥的人也是太少了,要不让祖母再给你几个人使唤?”
雨墨望着妹妹,眼里都是暖意:“有柳儿和小安,还有两个粗使丫头,足够了。哥哥并非那只图享乐之人,寡淡些方可立志。”
这样的莘莘学子令雨乔感慨。古往今来,多少人寒窗苦读,才换回将来的功成名就。就算她是个学渣,也深知其理。
她柔声问:“奶娘歇下了吗?如今时辰尚早,她年纪也并非很大。”
雨墨笑笑:“你竟是不知,奶娘被祖母指派到二娘院子里去当差了。”
雨乔一愣。
祖母怎会突然将奶娘指派到二娘身边去……
祖母是府里最精明的人,是派奶娘去监视二娘……
雨墨道:“哥哥早已到了不需奶娘的年纪了,幼时吃过她的奶,又被她照料了些年,如今让她去二娘的院子里做个管事,叫她松缓些,左右我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杂事。”
雨乔也笑笑:“我竟然是不记得她的模样了。”
雨墨便对柳儿吩咐:“去唤了奶娘来,就说三小姐想见见她。”
不多时,钱奶娘便来了。她四十来岁年纪,长得白白胖胖的,小眉小眼的,有几份慈爱,又有几份庸常。
对着雨乔行礼:“奴婢见过三小姐,自三小姐身子痊愈,老奴就初一十五给菩萨上香,求菩萨保佑小姐长命无极。”
雨乔连忙起身扶住了她,微笑道:“乔儿谢过这些年来奶娘对墨哥哥的照看,若奶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墨哥哥提,我们兄妹断不会亏待了你。”
钱奶娘喜极:“多谢三小姐。府里一直待我不薄,原是想着伺候雨墨少爷长大成人,自个攒些积蓄就回乡养老,可家里有那个不孝的儿子,奴婢自己生的自己疼……唉,不说这个……”
雨乔示意翠儿,翠儿连忙递过去一个碎银子。奶娘欢天喜地接下了。
雨乔道:“奶娘虽不是娘亲,却是我们最亲近的人,只要心里真个把我们兄妹当自己人,我们是知晓好歹的。”
奶娘拍着胸口道:“奴婢自从进府做了雨墨少爷的奶娘,从前就只听大夫人的话,大夫人去了之后,老奴就一门心思照顾少爷。就连二夫人多次想把我召到身边去用,老奴都没答应。”
“若不是老夫人指派,奴婢是不会离开墨哥儿的。”
雨乔笑道:“二娘看得起你,自然是因为你信得过。”
钱奶娘却眼含热泪:“我虽然跟二夫人是同乡,但我心里始终惦念的是大夫人。墨哥儿大了后,我平时闲来无事,才在府里各院子四处走动,打发些闲散时日。”
雨乔柔声道:“进了府,就是府里的人,只管随意到处走动就是。”
又说了些子闲话,雨乔就辞别了。
奶娘是那种可能闲话多的人,也只能全无心机,是个好打理的人。
平素里在府里对别的丫头颐指气使,也全因从前受大夫人重视,后又一直照顾雨墨,生了一股子傲气。
钱奶娘是王氏的同乡不假,但雨乔看得出来,她就算平时有些照顾老家的儿子,却不过贪小便宜罢了。
其实这些,宋老夫人也早已派人查过了。
钱奶娘仗着自己从前有大夫人信任,雨墨又善待她,是以有着老奴的姿态,平时有些趾高气扬。
时常这里窜那里窜,与下人们说些子闲话,倒也不打紧。
虽时常捎带一些好东西回去乡下,也只是心疼她那个不中用的儿子。
以雨乔的揣测,钱奶娘只是安于享乐现下的好日子,留在宋府吃好穿好,琐事也少,不应有其他的心思。
但她那个儿子不知道是何需人,多数爱子的母亲,就为了给儿女谋幸福而做出一些大胆的事情来。
自己对落水的事虽然云淡风轻,但墨哥哥却是她最重要的人,万不可发生意外。
东苑的人她倒都安心,却总是对西苑有诸多的疑惑,一家人并未分家,但走动少,情分淡。
二叔全然就是文人,有一种身在云淡不理世俗的清绝,当然,除了喜欢纳妾之外……
所以,西苑都是姚氏在做主,那姚氏应当是府里最厉害的女人,不得不防。
雨乔一边思索一边闷不出声地走,走回了自己的苑子,把足一顿,便仰起脸看着华生。
那双眼里有好奇,有新奇,有探测,又有心疼。
她说:“你放心,既然你是府里的人,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华生……
你竟然认为我有仇家……
我的确是有仇家,但不是你能知晓的……
她踮起脚,压低声音说:“你只管藏在这里,若是有仇人找上门来,我就……”
华生……难道你以为我被人追杀……
你这模样,这个头,这娇柔,若我真个被仇人追杀,凭你——
就怎么样?
能怎么样?
雨乔也思量了一下,想是知晓了自个几斤几两,把头垂下去,低声叹息了一下。
这一下,让华生的心都软成了稀泥。
她固然聪明,已经揣测出他是来宋府藏身的。
但她并未深究真相,而是要护着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解释,轻声说:“谢谢小姐。”
她又把脸仰起,大眼睛眨动着,低声说:“今晚,等他们都睡了,你能不能带我飞?”
华生唇角上扬,就像冰天雪地照进了一抹艳阳,暖得雨乔的心都融了。
他说:“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雨乔对着他露齿一笑,又把手指放在嘴巴“嘘”了一声,进屋去了。
华生回到自己的屋子,盘膝坐下来,默念心诀,摈弃一些杂念。
但,每一刻,都期盼夜晚快些到来。
而雨,就这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春日的雨,来势虽不凶猛,但绵绵如织。到了傍晚便零星洒落。
他站在雨里等到深夜,雨乔开门出来了。
门帘掀开的那刻,就像在他幽暗的心里照射了一束阳光,一切都明朗了,一切都有了希望了。
他们不会因为天气而爽约,他们在夜色里相互对望,在夜里相互微笑。
然后,她穿着纯白的绸缎睡袍走到了他的面前,墨黑的长发披散,一张脸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如此的精致,如此的珍贵,美得只能把她视为至宝。
她那么瘦弱,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望他。
等她长大,到底需要多么漫长的时间啊……
多想伸出手去,但手掌微微颤抖,不敢去靠近她这样的洁白,这样的无暇。
雨乔孩子气的展开手臂,孩子气地说:“你带着我飞呀。”
华生这才伸出手去,将她的双手握住了,然后,让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腰间。
而他,一只手怀抱住了她的腰,一只手举在她的头顶为她挡着微微细雨。
两个人贴得这样近,举止这样亲密。
这份亲密不是亲情友情,是爱人之间才应该有的。只是恍惚间,雨乔就联想到了二十世纪看过的所有韩剧,一切明明都这样的纯,偏是纯得如此甜蜜。
雨乔的脑袋瓜贴着他的胸口,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能感受到他身体炽热的温度。
而他贴在她后背上的手掌,那么的有力而又温柔,这似乎就是一个女子终身都想要寻得的依靠的信赖。
只听到嗖的一声,他已经怀抱着她腾空而起,少许的惊吓,让她闭上眼睛,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再一睁眼,已经站在了自己院子的房顶上。
雨乔几乎惊呼出声。她这是第一次以这样的高度来看清府邸的全貌,那延绵的屋顶,瓦片因为雨水的浸润更加的干净黝黑,有一种水墨烟雨的美。
楼阁院落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宛如一副画卷。
这种庭院之美,又哪是二十世纪的高楼可以媲美的?
他的脚再一用力,两个人就对着另一个屋顶飞了过去。
微雨夹杂清风拂过面颊,雨乔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惬意而又眩晕的感受。
这感受,是来自鸟的自由舒畅。
这感受,在真实和梦幻之间。
她的心,几乎都满足得要炸裂开来。
他的腰身那样紧实,他的胸膛那样温暖,他的手掌那样炙热。
他身上的气息和温度,都是她此刻这样迷恋又无法割舍的。
只盼着,不放开!一直飞!
府里的各个屋顶都飞过了,最终还是在院子里落了下来。
舍不得放手怎么办……
还是华生先行把手放开了,雨乔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各自后退了一步,中间的这两步距离,在此刻透露着他们之间的矜持。
他们之间,已经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了……
他背过她,因为她肚子疼……
他抱过她,因为她醉酒……
而今天,这样的贴身亲密,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愿。她的心愿真的只是想体会飞翔吗?
还是,她想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飞?
喜欢!她心头突然有些惊,有些恐。
从来没有喜欢过男子的她,初尝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便就是这样的吗?
多想黏在他身上,但又不敢再随意去调戏随意再靠近,这便是爱则生惧吗?
雨乔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各种情绪弄得伤感了……
华生的眼睛在夜里深深看着她,然后好不容易把目光移开,轻声说:“小姐回屋好生休息。”
她背过身去,克制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做出那依依不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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