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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女之耽兮->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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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 那盆汤,便全数泼在了秦怀道的后背上。
这样大的动静,把所有人都骇傻了。
雨乔惊魂未定,但反应极快推开秦怀道,跑过去将雨珠抱住,喊着:“珠儿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秦怀道:难道不应该先关心我吗……
雨珠花容失色,颤声道:“我没事,乔妹妹有没有受伤?”
雨墨和雨清自责难当,他们平素里都是读书,完全没有功夫在身,做不到这样眼疾手快。
更是对华生高看了一眼。
秦怀道的后背疼痛难忍,更是气恼雨乔第一时间关心的居然不是他。
脸色一黑,抬步就往外走。
梅妆拦住了他,歉意满满:“小店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失误,我难辞其咎。请公子跟我进内室,店里备有烫伤药,及时涂抹避免伤口溃烂。”
秦怀道看着她。他虽然是山鬼酒庄的常客,却从未留意过这位老板娘。
她的眼神清幽,面色从容。出了这样大的事,却淡定如常。
而且,她的语气不容人反驳,有着捉摸不透的力量。
她又看着雨乔说:“今日几乎伤及小姐,往后只要小姐来小店,便有空位。”
这是别人给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VIP待遇……
最后,她看着华生吩咐:“你跟着进来,帮忙给公子涂药。其他人留在这里,派一个小厮去给公子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衫。”
吩咐完毕,就先行一步,领着秦怀道跟华生进了内室。
文子山使了人去文家制衣拿衣衫。
梅妆把药箱拿出来,就关门出去了。屋里剩下秦怀道和华生二人。
虽同为男子,但秦怀道实在没有在外人面前除衫的习惯,就在床沿上枯坐着。
华生站在他面前,问道:“公子是要我帮忙除衫?”
秦怀道嘴角抽了抽……
背过身去,把衣衫一件一件脱下。
衣衫除下来,后背很大一片烫伤,有几处起了水泡。
华生从药箱里拿出药膏,帮他轻轻擦在烫伤处。
二人也不说话,都是那种冷郁的性子,屋里空气都在结冰。
只不过,华生的冷像春天,乍暖还寒。
秦怀道的冷像秋天,薄凉适度。
药涂抹好了,衣衫还没送来,就只能枯坐着。
秦怀道转过身来,露着的上半身,肌肤有着质感有着光泽,那腹肌的紧致,叫身为男子的华生,也不好意思多看。
华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目不斜视。
秦怀道终于开口了:“你功夫很好。”
华生道:“你也很好。”
“是自小都在习武吗?”
“我自幼流浪乞讨,遭受许多欺凌,为了防身,便摸爬滚打出来一些粗拳陋脚。”
这话实在是半真半假,试问谁可以凭自个摸爬滚打出这般好的武功……
但秦怀道并不去戳破,只是从头到脚打量着他……
身高与自己相差无己,体型也与自己相差无己,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致和坚实……
单眼皮眼睛,有着别样的好看。鼻梁挺拔,嘴唇薄萧,刀刻一般的轮廓……
身上有着浓郁的孤气,但那并不是极冷的……
乍寒还暖!
男子之间也会彼此欣赏,至少,他令秦怀道心生好感。
秦怀道问:“这么好的功夫,为何甘于做下人?”
华生反问:“你认为我该做一名杀手?一名将士?”
杀手?这词有意思……
秦怀道坦言:“男儿大丈夫,自然是驰骋疆场最为荣耀。”
华生道:“像秦琼秦将军那样么?”
秦怀道一抹薄唇上扬:“正是!”
华生也唇角上扬:“所谓的荣耀难道不是别人的尸骨堆积起来的么?”
秦怀道哑然,竟一时无语。
这话又何尝不对?试问哪个将士的手上没有沾染别人的鲜血?
华生说:“国家民族大义,固然需要像秦琼将军那样的人来守护,其代价其实是不可估量的。”
秦怀道说:“今日这太平盛世,至少说明了所有付出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华生:“如果以公正的态度来看待国家民族大义,各为其主是最好的诠释。所有的改朝换代还是党争,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也就无所谓的忠奸。各有各的国家,各有各的民族,各有各的大义。”
秦怀道:“你说的固然也有理,但还有一点,以老百姓的安定太平为首要。能够结束战乱,解决贫困,百姓安乐,那么这样的国家民族大义才是顺天道应民心。老百姓所认知的对错和忠奸,便是哪一方对他们是有益的,哪一方对他们是有害的。”
二人又沉默了下来。
良久,秦怀道问:“如果,有人要颠覆如今这太平盛世,破坏老百姓安乐的生活,你是否会为了守护这一切而不惜手染鲜血?”
华生……
我要颠覆这太平盛世么?
我要破坏老百姓安乐的生活么?
我要做那样的奸人么?
良久,他反问道:“国家民族大义和个人私仇你认为哪个更重要?”
秦怀道毫不犹豫:“当然是国家民族大义。”
“若是有人杀了你的所有家人呢?你会不会为了个人私仇而抛开其他?”
秦怀道直言:“会!”
秦怀道说的实话。虽然他自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做一顶天立地的男儿,效忠皇上,效忠朝廷。
他也一定会为了家国不惜流血牺牲……
但,他做不到像许多伟人那样,有那么伟大的思想,有那么博大的胸怀,可以抛却七情六欲,可以不要儿女私情。
他最想要做的,就是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只是一个平常人的心愿,这心愿是无数普通人的一生所求。
华生抿嘴一笑。
秦怀道说:“今日你我这番谈话,是我生命里绝无仅有的。若是你不嫌弃,我唤你一声兄长。”
华生抱拳:“小的身份低微,愧不敢当。”
秦怀道很少有这样舒展笑容的时候,纵使华生是男子,都被那个笑容撩得片刻失神。
秦怀道笑道:“男儿大丈夫,岂可如此拘泥于小节。若是以出身家世去择友,我岂非狭隘庸俗。”
说完抱拳道:“小弟秦怀道,见过兄长。”
华生回礼:“小的华生,见过秦将军。京城无人不知秦将军大名,小的三生有幸。”
秦怀道意外:“你认得我?”
华生拱手:“小的以前在京城乞讨为生,亲眼看过你在街上教训地痞流氓,是以对将军敬慕不已。”
秦怀道喜结良友,便诚心道:“若是兄长想大有作为,我可推荐兄长从军。”
华生展颜一笑:“小的并无大的志向,只想在这太平盛世做一个寻常老百姓。”
秦怀道拍拍他的肩膀:“能安于平凡,很好很好。”
再又请求:“还望兄长替我等的身份保密,对某些人来说,能作为平常人的身份与人交往,也是一种福气。”
华生了然。以他的推断,另外几人必是皇室中人了,当今皇上子女众多,他们时常微服出宫玩乐,也乃常事。
衣衫送来,秦怀道穿戴整齐,二人一起出去。
出去之时,两人面色又恢复往日的冷郁,看不出异样。
雨乔走上前来,大眼睛里是真切的关心,仰着头问:“你伤得可严重吗?刚才谢谢你了。”
总算知道关心我了……
总算知道谢谢我了……
心里很受用。但淡然道:“无事。”
雨墨拱手道:“谢谢这位公子救了我家乔儿,请公子留下姓名,我好去府里道谢。”
秦怀道说:“小事。不用。”
原来叫乔儿啊,这样好听的名字怎么能随便让别的男人唤?面色又是一黑。
原本满怀感激之情的雨乔对着那张冷脸,眼里的关心也暗淡了。
擦,你这样冷冰冰的干啥……
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就你这张冷脸我都不想面对……
虽然你长得的确很好看,但本小姐也是有骨气的……
雨乔的大眼睛给了他一瞪,腰肢一扭转身就走,一行人也就跟着出门。
李泰用胳膊肘撞秦怀道,压低声音说:“你疗伤的时候,我已经边跟他们闲话边打听清楚了,那两个姑娘是宋家的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宋府出美人。”
秦怀道白了他一眼,也跨步出门。
美吗?
一点都不美!
李泰跟上来:“还有,明日是宋府那位小姐的生日,就是那个瘦瘦小小的丫头,宋府明日大办宴席为她庆生。”
关我什么事……
李孟姜说:“我已经答应了那叫乔儿的,明日去为她庆生。他们只知皇兄叫黄四,我叫黄小弟。”
秦怀道的嘴角抽了抽。
真是难听的名字……
李泰说:“明日肯定很多府里的小姐都会去,你就不想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李泰自说自话:“你说宫里为何给皇上皇子们选妃都得是大臣家的小姐,难道不可以让商贾家的小姐也参选吗?大臣家的女儿自小受到的都是那些中规中矩的教育,一点乐趣都没有。”
李孟姜点头:“就是。等乔妹妹长大了,就让她进宫来做妃子。”
秦怀道猛地顿住脚,面带寒气:“做妃子有什么好?你若是那么喜欢那个金丝笼,经常女扮男装跑出来做什么?”
李孟姜嘟着嘴:“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凶我做什么?”
进宫做妃子?
她那样是能做妃子的人?
还不得把她憋屈死?
李孟姜对着他撒娇:“道哥哥,我们明天一起去宋府好吗?”
冷冰冰道:“不去。”
周道务小声说:“小公主,我陪你去。”
李孟姜偏是不搭理他,继续像个跟屁虫缠着秦怀道说话。秦怀道无奈,只能迈着大长腿就走,李孟姜只能在后面小跑着追。
一行人离开之后。
店小二站在梅妆身侧,低声道:“梅姐安排这一出意外,就是为了给宋家小姐送这样大的福利吗?”
梅妆眉梢上扬,笑了:“何必为这些小事让少主烦心,何况少主早有交代,我们不可慢待宋府的人。”
“若是刚才那盆汤真的泼到那位小姐脸上去可怎么好?”
梅妆低声道:“有秦少将军在场,还有四皇子在,断然会出手相救。世人只以为四皇子通诗文,喜书画,文采博绝,却不知他也会武功擅骑射。”
沉吟片刻又说:“当今皇上的这些个儿子,哪一个不是自小习文习武,哪一个又是庸常之徒。我只是没想到,少主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展露轻功,只怕会遭人起疑。”
凝眉片刻,吩咐道:“王二,你再多派两个人暗中保护少主。”
王二心想:他那身武功还需要保护么?
还是领命:“是。小的加派王七和王十三保护少主,王七使得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暗器,王十三使得好剑术。”
梅妆再道:“王九可在暗中保护宋小姐?”
王二道:“一直暗中跟着。据王九说,宋府属于平和之家,每日都安然无事,他都快闲出病来了。”
梅妆道:“这是少主安排的,闲着也得闲着,成日里看着那样美的姑娘是他的福气,他竟然还有怨言。”
说完忍不住一笑。
雨乔这行人累了这半晌,又受了惊吓,便各自告辞回府。
雨墨跟雨清同乘一辆马车,在车上商定,必须每日跟着华生勤学武功。
雨清说:“我往日只以为书上所言甚虚,今日见了华生救珠姐儿那一幕,才知道什么叫翩若惊鸿,想不到我宋家也藏龙卧虎。”
雨墨沉思,然后说:“今日的事回府不要提及,免得府里的人担心,便再不肯放我们出来自由玩乐。”
这华生,深不可测。心里有欢喜,更多的竟是忧心。
一个此等高手,甘愿在宋府做下人,所之为何?
雨清道:“这是自然。幸好,两位妹妹无事,否则你我终生难安。”
另一辆马车内,雨珠用手抚着心口,心有余悸:“若是今日我二人被破了相,这辈子便再也嫁不出去,祖母岂非要伤心死。”
古往今来,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
雨珠这话并非小题大做。
雨乔不开口,她在沉思。
若果华生只是会一些浅显的拳脚功夫,做下人是解释得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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