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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杯中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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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睡梦沉沉,朱易兰醒来已近中午。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想自己的作息终于回归正常。短视频APP的互动提醒依然在持续更新着,这让她嘴角上扬想到了那个人,还有昨天发生的事情。

一天一夜不出门吗?昨天被那香娘娘袭击的时间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也就是说……

朱易兰抬袖闻了下衣服,穿鞋下床原地转了几圈再嗅嗅肩头胸口,果然气味消失了。她扑通巨响猛推开房门,冲着外面大喊:“小姐姐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我快饿死了!”

傍晚时分,张婆照例差人来请。只一晚没见,朱易兰不知怎地,心中还挺想那小家伙的。

刚进房门,小家伙听到脚步声,就冲门口高兴地哇哇叫着。张婆笑着抱起他交到朱易兰怀里,她把手指刚一伸出,就被小家伙的两根嫩指头牢牢抱住,送到了自己的小嘴里。

朱易兰在床边坐定,有一件事,她突然想要确定下。

“张婆,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姑娘请讲。”

看张婆今晚似乎心情不错,朱易兰接着道:“平日里,你和张管家总管这个孩子叫主人。难道咱们这偌大一个府院,真是这个孩子当家吗?这所有的家业,都是这个小宝宝挣来的?”

张婆看眼前这姑娘如此单纯可爱,便也走到床边,用手轻抚着小家伙的额头,看着朱易兰柔声道:“说是他呢,倒也不是。说不是呢,过些日子也就是了。”

朱易兰心中顿时明白!可不嘛?父承子业,现在花府的主人是花狸木。就算他是妖精老的慢,可再过几百几千年,早晚这主人的位置不得留给自己的孩子啊。

继而她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可它如此真切,也许是真实的呢。想这孩子在她来之前夜夜啼哭,张管家为此遍寻奶娘可谓费尽心力,怎么唯独不见他的娘亲出现照顾?莫非那被隔在门外的女人正是孩子的母亲?

“张婆婆,那昨天晚上,府门外的女子是谁啊?”

张婆表情瞬间严肃冰冷。她们两个彼此挨得很近,张婆刚才周身的温度还是暖暖的,此刻寒气凌冽。

“姑娘记住,昨天并无任何人在门外出现过,你也没有听到任何东西。”

这像个提醒,更像个警告!

小家伙感受到了这股气场,喉咙嗡嗡嘶响着。从他的小手指传来阵阵热息,渡到了朱易兰身上。他居然在保护她!

张婆意识到自己失控,赶忙来到近前笑脸软语道:“主人莫怕,奴婢该死,怎敢对朱姑娘无礼呢。”

这时,张管家忽的从门外走进,边走边朝屋内说道:“老婆子,交代你的事儿跟朱姑娘说了吗?”

他的出现,让原本有些尬冷的气氛消散大半。

张婆作势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健忘的毛病,差点忘了。”她转身牵起朱易兰的手,“朱姑娘,感谢这段时间对我家主人的照顾,明天你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了。”

“我打听了你们那里金牌保姆现在的费用。放心,我们花府不但给双倍,还会再送姑娘一些薄礼以表谢意。”张管家就势说道。

什么?她的心跳猛停一刹搁在了那。

这就要走了吗?

望着眼前的小家伙,朱易兰突然不知所措。

也许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心中早就忘了还有要离开的那天。也许是自己从来都没用心照顾过他,而得知这么小的年纪就不能跟自己的妈妈相见,朱易兰才刚刚做好要尽心尽力的准备。也许是跟花狸木才见了两面,她还想再多认识他一些……

所以这些天的所有,从去见渣男收钱的路上开始,这都是梦吗?而自己终将回到现实,重新做回自己无斗志无目标无工作的失业都市女身份。

孩子睡下,下人带她回到房中,彻夜无眠。

恍恍惚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怎么办,要不要把姑娘叫醒啊?”

“姑娘连日操劳,这最后一天,总得睡个饱觉吧?”

“可再睡下去,怕是误了主人的午宴啊!”

朱易兰悠悠睁开眼睛,对这些对话听得半假半真。

“醒啦,朱姑娘醒啦!”粉衣小姐姐带着喜悦惊叫道。

其余几个姑娘凑到床头,激动道:“姑娘快起,免得误了今日主人之约!”

朱易兰被她们几个连拉带拱从床上坐起身,糊里糊涂问道:“现在几点了?”

“刚好11点整,离午宴还有一小时。朱姑娘放心,咱们众姐妹一定把您打扮的华丽出彩,让您成为宴席上最夺人心魄的绝世佳人!”蓝衣小姐姐说话间就要把朱易兰带下床。

“什么之约?什么午宴啊?”朱易兰一头雾水。

“主人早上差人来报,说午宴要邀请姑娘到贵客厅一起用膳,连我们众姐妹也能一同前去呢。”红衣小姐姐说着说着脸竟红了起来。

粉衣嘻嘻笑道:“瞧你这心思,怕主人看不见,全都写在脸上了!”

大家跟着哄作一团,红衣小姐姐忙辩白:“你们呢?半年没见过主人了,难道你们不想?”

蓝衣把朱易兰轻轻牵到梳妆台前,移来铜镜照见她惺忪的面容,柔声说道:“姑娘现在这模样,是断不能赴宴的。”然后转身对着姐妹们说:“你们几个不要再闹,快把梳洗的东西都拿过来。”

是花狸木吗?没想到临走之前还能再见一面。朱易兰呆呆望着镜子,大脑虚空。

今日的花府是喜庆的,盛大热烈的,她明显感觉到去贵宾厅的路上和以往多么不同。路上纤尘不染,两旁花草修剪一新,印着“花”字的灯笼全都换了新貌,就连整个府院里人们的衣服也都改成了偏红偏亮的颜色。这应该不是为了欢庆自己功能身退会有的架势,但此刻,朱易兰的心情复杂,她没有心思再考虑其他事情。

礼乐夹道,嫔娥引路,朱易兰在贵宾厅预留好的位置就坐。环顾四周,陈列摆设极为隆重。大厅最里的正中一副金玉互佐闪着彩光的宽桌大椅,桌上早已规整地摆满各式美酒佳肴,那里定是花狸木的位置无疑了。自己的座位在它的右侧第一个,单从桌椅和所用器具的形制颜色来看,都与其他摆列的宾位完全不同,似乎做工大小更加精细厚重,颜色也更华丽一些。朱易兰忽然发现,自己眼前的酒杯与那主人位所用的同出一套。

在主人位左侧与朱易兰正对的是张管家,他见朱易兰落座妥当,朝这边微微施礼,朱易兰忙俯身还礼。

厅内的人越来越多,皆为花府的仆役使女,他们各处选了自己的代表或统领,在其余桌位坐下。此刻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只见张管家左手一扬,礼乐队立马换了演奏曲,先前喜庆跳跃的垫乐,变成了隆重威严的调调。

“有请主人!”

随着一声高喊,包括张管家在内的众人全都站起,拱手作揖,把背几欲压到九十度,齐声共气再次高喊:“有请主人!”

朱易兰不知如何是好,便也想随着众人起身作揖迎接花狸木。还未来及抬起肩膀,就被一旁正躬身施礼的蓝衣轻轻摁下:“姑娘不必,主人先前吩咐过了。”

只见张婆领着几位手持花篮罗伞的仆女步履从容缓缓从主位一侧的入口进来,虽然人多队长,但依然遮不住她们身后那个高大伟岸的俊逸身影。

他今日着装正式了许多,不再是亭子处那种随意洒脱的样子。庄严的冠冕,垂地的长袍,就连黑边的金色腰带,也给人一种难以企及的感觉。他落座,望向厅下众人,抬手。

“各位不必施礼,落座吧。”

窸窸窣窣的整理衣服声,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摩擦声,调整桌椅的磕碰地面声此起彼伏,一阵过后,归于平静。朱易兰端端坐着,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有时候他会偷偷瞄向花狸木,但他目视前方并未看她。

“有请各处代表报告近期事项!”张管家起身宣读道,接着身旁左侧第一桌的代表走到厅前朝着堂上的主人拱手施礼。

“农耕处呈报!主人不在的这些时日,我农耕处全体勤劳耕作,盼主归来,现已完成今年秋收所有活计。今年的水稻、玉米、红薯等粮作产量再创新高,较去年涨了三成。为向主人庆贺,我处上下通力制作了天地同心五谷丰登果仁糯米糕一个,愿主人岁月静好,诸事顺遂。”

代表言罢,朝厅外一挥手,六个大汉齐心协力肩扛着巨大的果仁米糕喊着号子踏着整齐的步伐往厅内行进。那米糕约有三米直径,洁白似雪米香四溢,再加上上面镶嵌的各种山珍果仁,多种食材的香味杂糅混合,只闻其香便教人垂涎欲滴。

花狸木手执一把玉刀象征性地切掉一小角,接着米糕被抬到厅下,众人拿着各自的碗碟热情分食着。先尝到的人大喊美味,后来者也不遑多让猛尝一口直呼过瘾。蓝衣小姐姐为朱易兰呈来一块,可她却无心品尝。

接下来各部依次呈报,什么园林处,花鸟处,浣衣处,食膳处……各有各的成绩,各有各的绝活,可朱易兰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看不进去。相比眼前的宏大庄重,她的内心一片虚空,她忽然很怀念跟花狸木在那座亭子下的随意和无拘无束。

张婆为花狸木斟满酒杯,他举杯来到台下,从朱易兰身边目不斜视地经过继而走到众人之间。

“花府能有今日之盛,仰仗诸位了。花某满饮此杯敬谢大家。”

言毕,他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众人不敢怠慢,当即饮尽酒杯以作回应。

“今日大家一切随意,不醉不归!”厅内瞬间一片欢呼,热闹非凡。

他转过身,径直来到朱易兰桌前,但还不看她,只是示意蓝衣小姐姐再把酒杯倒满。朱易兰不自然地低下头,耳朵听见身旁红衣粉衣激动地就要按捺不住的细弱尖叫。

“朱姑娘,可否与在下共饮一杯?”

朱易兰忽地抬起眼,他正手举酒杯望着自己。离得越近,她越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悠然香气。但此刻,她反倒想让他身上重染那香娘娘的臭气,最好能把所有人都臭烘烘地熏走。

因为,她不怕。

她站起身,与他碰杯共饮。杯中琼浆刚一入口,朱易兰就被辣到不行。怎么会?明明自己杯中是蓝衣小姐姐刚倒的清风玉露,怎么会这么呛辣?还在迟疑间,花狸木坏笑着又与她碰杯,“叮”声响罢,他示意她再尝一下。微微抿一小口,这回却是甘甜的清风玉露无疑了。

这家伙,就算两人的酒杯一样,也不用使这移形换影的法子来调戏自己吧?

但此刻朱易兰并不生气,因为熟悉的那个他回来了。她知道不管他怎么打扮,也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都是那个在凉亭里爱开自己玩笑,永远没个正形教人感觉亲切的——花狸木。

他被人们簇拥着,包围着,在大厅中心与大伙开心地喝着酒跳着舞。哪怕此刻他不看她,朱易兰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和心事。因为她正处在眼前的氛围里,这一切欢快、热闹、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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