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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太后原本生在隔壁老王家-> 引子6： 神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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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6： 神鸦
- 隔壁老王家位于落凤坡村村西
头。紧挨着玉水河。沿着河边往北走，
离小桥也就是三二十步远。
这是一座两进式院。坐北朝南，前后两院。典型的一座北方四合院民居。
院子前面空地很宽。这在一般农村是很少见的。空地上到处长满了荒草，大门两侧一边长着一棵树，西边低矮的玉兰树上已经绽出淡淡的绿丫和花蕾，东边的老槐树早已干枯的树枝上零乱地挂着几个老鸹窝。
“唉!”王公公瞅瞅到处长着荒草的空地，瞅瞅车夫，连连摇头。
“爷，老王家早没人了。”车夫长叹口气。“败家了！”
“嗨！”王公公又是一声长叹，朝身边的小太监挥挥手。
“嗻。”小太监答应着向门口走去，边走边用脚来回踩着荒草，趟出了一条不宽的小道。
王公公在前，众人跟着，到了大门台阶跟前。
门楼很高。墙体虽然斑驳，但青砖磨面，白灰勾缝，门楼上古色古香的砖雕和木雕随处可见。门楼正中悬挂着一块陈旧的牌匾，匾头和中间没有一个字，但从残留的痕迹可以看出来原先是有的，只不过后来被人为的清除了。只有左下方还残存着几个镏金小字XX三年偈[注：1]立。
台阶也很高。一共有七级。众人拾阶而上。
两扇分不清本来颜色的大门紧锁着。锈迹斑驳的门环上耷拉着一条同样锈迹斑驳的铁链子，下面坠着一把泛着铜锈的锁子。
王公公走近，隔着错开的门缝，往里张望。
前院不算太大。显得破破烂烂，满地枯萎的荒草迎风招摇。转圈两层的楼房也是斑驳老旧。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整个建筑呈前明建筑风格，砖木结构，也是青砖磨面，白灰勾缝，古色古香的砖雕和木雕随处可见，显示出当年的风采，也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
“东郭蓬蒿宅，荒凉今属谁？”王公公又是一声长叹，“人去楼空啊！”
惠征瞅瞅车夫：老板子，真没人啦？
车夫摇摇头：老王头死了也有好些年了。早先还有一个闺女，好像是早些年就送人了。至于送哪了，俺也知不道。
王公公退后几步，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端详了半天大门，瞅瞅惠征：惠大人，看这院子，这家祖上家境应该不孬啊。非富即贵，不是官宦人家，也是大户人家喽。
“爷，果然是好眼力。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车夫两眼放光，“爷说的一点没错。俺听村上的老人们访古，这老王头家的祖上就是个大户人家。传说好像是洪武年间从东山那边逃难过来的，一个婆娘，还有一个傻小子，丫鬟，使女，老妈子跟了一大堆，还有十好几个汉们[注：1]，刚过来时住在落凤坡山下的山洞里，当年秋后就紧挨着河边起了这前后两大院房子。……”
“老板子，照你这么说，这老王头家有故事啊！”王公公瞅瞅车夫，呵呵一笑，“咱家听说过洪武年间洪洞大移民，可没听说过从山那边有移民到大阳府的。”
“还是爷看问题有见地，一针见血。”车夫直直腰，嘿嘿一笑，“俺听村上老辈人传说，当年他们家好像是家里被官府抄了，逃出来的。老辈人还说，那女的是大户人家的奶妈，那傻小子是奶妈带大的。还有……”
“老板子看来听说的还不少啊！”朱师爷本来一直站在大门跟前朝院里咯瞅。眼前的这座院子，他并不陌生。这些年，由于祖辈和落凤坡的渊源，民间流传的不一样的落凤坡的传说，朱师爷搜集了不少，其中就有车夫说的这些。眼前的院子，他也来过好多次。车夫说的老王头还有老王头家的闺女，他都见过。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回头过猛，朱师爷眼前一黑，下意识地伸手想扶旁边的门框，却触到了大门。
“吱，呀，呀……”大门发出一阵瘆人的响声。
“呼——啦——啦。”又是一阵响声，像刮风，又像……
声音来自院子里。还有噼里啪啦的响动。
“老板子，这是咋啦？”王公公瞅瞅车夫，虽然尽力维持着处变不惊的仪态，但声音明显有些变了。
惠征下意识地抱住了头。尽管老祖宗也是正儿八经的满清八旗子弟，但他可没有见过大的阵仗。
小太监也是吓的来回转猫猫。
朱师爷更是一脸茫然。
“几位爷，都齁慌。没事的。”眼瞅着几个人洋相百出，车夫想笑，但还是没笑出来，指指天，“看把你们吓的，那就是几只神鸦。”
“啥？”众人抬头，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天空中，准确地说是院子上空。黑压压的一片，像云，像雾，又像……。还有，一团团黑影从院子里冲向天空。
“黑老鸹。”王公公最先认出了天上飞的是一群老百姓俗称的黑老鸹。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瞅瞅车夫，“这……”
“爷，是神鸦。”车夫神秘兮兮地抿抿嘴，“爷，你再仔细瞅瞅。”
天空中，黑影开始旋转，越转越快，始终朝着一个方向。渐渐中心出现一团亮光，亮光越来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光环中间隐约可见一只大鸟的身影，还有五颜六色的……
“老板子，这……”王公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爷，可曾记得，京城顺天府……”车夫凑近王公公，小声道，“乙未十月，神鸦群聚，三日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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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偈：音：jI。佛教术语，是偈陀(梵语Gāthā的音译)的简称，意译为颂。
[注：2]
汉们：青州方言。指成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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