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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太后原本生在隔壁老王家-> 引子5： 隔壁老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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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5： 隔壁老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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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急火火兴冲冲从落凤坡山上下来，来到落凤坡村村口时，已经快晌午了。
车夫也已经等在了小桥边。
一见面，王公公就连连作揖：“老板子，真让您说准了。刚才俺们在山上见着凤凰了！”王公公上下来回打量着车夫。
“那可太好了。”车夫也是双手作揖，“不过，这位爷，您太抬举俺了。能咯瞅着凤凰，那是几位爷的缘分。俺……”车夫嘿嘿一笑，“俺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瞎猫撞上了个死……”
“不!不!老板子可是山中高人啊。”王公公这可不是给车夫戴高帽。他原本也就是看着车夫憨厚老实临时雇车夫跑趟差，但这一路走下来，他觉得车夫好像有些……；不过，他还不敢确定。
“高人？俺可不敢当。”车夫瞅瞅手中的马鞭，苦笑，“俺就是个赶车的，打小就在这山沟沟里长大，也就是比您几位爷多听了几句，随便瞎咯诌，权当解闷罢了……”
你来我往，寒暄几句。
王公公仰头瞅瞅天，瞅瞅惠征，双手一拱，呵呵一笑：“老板子，凤凰俺们是看见了，不过，俺们老几个还有一事相求，……”
将将王公公虽然真的看见了传说中的凤凰，但也就是看了个大轮廓，凤凰究竟长啥样压根没瞅清，还有……，他心有不甘。他还想……
车夫眉头一蹙：“那好吧。几位爷，不过，俺也还是那句话，见不见着真佛，”瞅瞅惠征，“那还是要看几位爷的缘分和造化喽。”
“老板子，那就拜托了。”王公公还是连连作揖。
“几位爷，请……”车夫嘴上这么说，自格却先下了小桥，沿着东河滩逆水向南走去。
玉水河是一条由南向北从落凤坡村村西流过的小河。它的上游就是丹河。丹河水是红色的。据老辈人传说，那是两千多年前著名的长平之战后，被秦军坑杀的四十万赵军鲜血染红的。不过，奇怪的是丹河一到了大阳县境内，河水竟变了色，绵延几十里清澈见底，宛若一条玉带。故此有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玉水河。
玉水河平常很温顺，但一到雨水期，也会常常发大水，经年累月的冲刷，河道两侧自然留下了宽窄不一弯弯曲曲的乱石滩。满地都是五光十色奇形怪状大大小小的石头。
车夫一声不吭，也不回头，只是贴着岸边走。
几个人只好跟着走。
一直走了差不多有小二里地。
“老板子，该到了吧？”王公公忍不住问话。本来在落凤坡山顶，王公公瞅见凤凰落下的地方离落凤坡村并不太远，可眼下……
“……”车夫没有吭声，只是摆了摆手，顾自往前走。
“你……”王公公想发火。这些年在宫里，虽然在主子跟前唯唯诺诺，可别说其他的小太监，就是朝里有头有脸的王爷大臣见了他都是老远就笑脸相迎抢着打招呼，还没哪个敢这么对待他。
“……”惠征看在眼里，苦笑着摇摇头。他清楚：王公公是怪罪车夫没有回话，本来想劝两句，可他更清楚：王公公虽然只是个宫里的太监，但万一自己说的哪句话得罪了王公公，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又走了一段路，车夫停下了脚步。圪蹴在了岸边土坎跟。回头一只手捂住嘴，另只手连连摆动。
几个人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也许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许……，玉水河河道圪溜拐弯[注:1]，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几个人蹲着的地方，正是河道由宽变窄的拐弯处。
河岸有三尺来高，也就是将将能藏身，探出头来又能看见前面。
众人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十几步开外，凸出的河岸上长着一棵树，树不高，也就丈把来高；要说眼下这时节，刚开春不久，树上应该是刚刚长出来一些嫩芽，但眼前的这棵树已经是绿茵茵一片。
树下，是一个被绿草遮掩的坟丘状的物体。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一动不动地站在坟头瞅着下面，不时发出“啾啾”的鸣叫声……
草地上，还有一只比大鸟又小了好多的小鸟，面朝坟丘不停地点着头。好像是在……
小鸟可不像大鸟那么色彩斑斓，棕褐色的身体上缀满了云状条纹。
由于离的很近，几个人看的真真切切：大鸟就是刚才在落凤坡山上看到的那只五彩斑斓的大鸟，只不过好像小了许多。
“是凤凰……”王公公小声嘀咕。
“……”车夫回头瞪了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王公公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车夫小声嘟囔的是一句满语。王公公在宫里这么些年，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骂人的话。
惠征浑身也是一激灵，下意识地瞅瞅车夫。
“……”车夫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手又指了指前方。
也就是这么一会功夫，几个人再瞅：两只鸟全没了。
车夫回头瞅瞅王公公，长叹口气。没有说一句话。
几个人也是大眼瞪小眼。
“这……”王公公嗫嚅半晌，诺诺地，“老板子，要不咱到跟前瞅瞅？”王公公还是有些不死心。
几个人到了跟前，才发现：树原来是一棵大阳府很少见的梧桐树，看上去有十来年的树龄了。
坟丘也很特别。坐落的位置紧挨着河岸，离河道岸边也就是三尺不到。坟丘上除了刚长出来的新草，没有一株往年的枯枝荒草，显然是刚刚有人清理过。更惊奇的是，坟丘几乎是用河滩上大大小小，五花十色的石头堆起来的。
坟丘前面的青石板上，摆放着几个已经被啄的乱七八糟的玉米面疙瘩和白面馒头，唯独摆在正当央的那个落了一层香灰的馒头还算囫囵[注：2]，隐约可见上面有三个小红点。还有，馒头下还压着一张……
惠征心里一咯噔。他虽然来大阳府任职也就一年多，但大阳的民情民俗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大阳府所辖各县大都是苦寒地，尽管人们可以把玉米面变着法做出十好几种花样。但开春还能正儿八经见到纯玉米面做的蒸疙瘩的毕竟不是一般老百姓人家，更甭说白面馒头了。还有，馒头的样式，还有香灰覆盖下的三个小红点，还有，馒头下压着的那张……，他看着很眼熟。好像是……
“老板子，”王公公瞅瞅车夫，“这坟是哪家的？”
车夫指指落凤坡村：俺们家隔壁老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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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圪溜拐弯:大阳方言。弯弯曲曲，不直溜。
[注：2]
囫囵：大阳方言。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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