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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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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薇说的没错,在问询结束后,她的生活确实恢复了正常。

只是她好像忘掉了什么,比如为什么她会认识女警乔薇,比如那场问询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些困惑对一个忙于生活的人来说不值一提,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今天妮娜照常擦干净酒馆的柜台,在钟声敲响之后拿着“欢迎光临,本店正在营业中”的红蓝光牌出去挂在门口,看了看空落落墙角,嘀咕道:“今天老安德烈还没有在这里,他已经有一两个星期没来过了吧……”

“换地方了吧,老狗濒死的时候都知道找个好地方死。”老板熟悉的刻薄声传出来:“走了好,每天窝在这,晦气。”

妮娜撇了撇嘴,没有接话,合上门扉回来继续闷头擦拭柜台。

吱呀一声伴着叮咚脆响,今晚的第一位客人踏入了这个破败的酒馆。妮娜回身迎客,却愣了一下——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

进店的男人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廉价的亚麻衬衫和风衣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平整挺拔,颈间松松围了一圈羊毛围巾,注意到她的目光,对她微笑着点头:“晚上好,一杯威士忌,谢谢。”

她这才如梦方醒,店长已经道了好,于是她歉意地回之一笑,继续干手上的活。

这位特别的客人在酒鬼和工人中显得格外突出,她难免多看了两眼,他喝完自己的酒就离开了,鲜少和人攀谈,好像只是来坐一坐。

俊美的容貌只是一方面,妮娜总觉得在哪见过他。但这么显眼的人,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一连四天,这位特殊的客人都会像这样喝一杯烈酒,然后离开。第五天的时候,她主动开口:“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先生?”

青年看着她诚挚的眼神,笑了笑:“我们昨天刚见过。”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妮娜红着脸摆摆手:“我好像确实在哪里见过您。您贵姓?”

“免贵姓何。”青年放下酒杯。

“那就是何先生。”

“你也可以叫我何老师,职业如此,我比较习惯。”何信依然笑的很温和,嗓音低沉平和,递给她一张名片,然后像前几天一样付钱离开。

妮娜捏着黑底银纹的名片,逐行阅读着上面的字迹。

何信,一级教师,联邦法学院H城校区法理学课程教员,风卢律师所特邀顾问。

后面例行跟了两列联系方式,联系地址则是联邦法学院的办公楼。

…………

不太显眼的灰色小轿驶入别墅车库,和另外一辆明显更利落的黑色轿车并排而停。

何信下车锁好车门,在门锁上按下指纹,沉重的门扉应声而开,门缝里探出来一只品相极好的暹罗猫,看清来人后喵一声,在昂贵的西装裤上绕着蹭了好几个来回,留下一裤腿猫毛。

何信矮身摸了摸猫咪软和的头颅,拖着裤腿上的小猫进门,顺手带上了门。

拿罐头打发了主子之后,他解下围巾和大衣挂在衣帽架上,脖子上的限制圈红光暗淡。

他走进格局上算副卧的房间,单人病房一样的房间亮起灯,屋子一角的机器正发出均匀的嗡嗡声,这机器外形极类似医院使用的屏幕上显示着心率,血压等等生理信息,但管子的另一头链接的却不是人的血管。

或者说,比起管子,机器上延伸的更像是数据线,另外一头插在和何信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限制圈上,正散发着正常的红光。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从机器上拉出另一条线,接在脖子上的限制环上,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机械提示音后,机器开始运行,原本明亮的限制环很快黯淡下去,本来黯淡无光的却恢复了明亮。

全程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而冷漠地俯视着机器,眼瞳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

直到猫爪挠门的声音和电话铃声同时出现,何信才动了一下视线,慢条斯理地将数据线拔掉卷起扔进抽屉,换成了普通的治疗用软管。

反锁上副卧的门之后,他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等了几秒才接起电话:“赵警官,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的那头没有理会他的客套:“你今天晚上人在哪?”

“在家。”何信侧头夹着电话,挽起衬衫袖口,向正挠门的猫咪旁边靠了几步,确保急切的喵呜声可以传进话筒。

“十分钟之前,你的车刚刚回来。”

“正常维护程序,我下班晚,让它自己来回了。”

“赵警官。”还没等下一个问题提出,何信先开了口:“您现在像极了怀疑爱人出轨,满心愤怒亟待抓奸却找不到证据决定逼供的人。”

“但我很爱您,一时半会还是不会出轨的。”

赵安谏——执行局行动队队长,正在坐满了调查员和上司的会议室里将这段通话外放。

本来就很安静的会议室,当即成了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默契的鼻观眼眼观心,只有书记员没法演视而不见,踌躇了很久要不要把这段记上。

赵安谏面色铁青地掐了掐眉心:“何信。”

“不闹了。”他听到那头的男人话里带着暗哑的笑意:“我带着限制环,贵司应该随时都查阅我的行踪,连几分几秒对谁心动了都能查出来,为什么问这些?”

赵安谏向副局长请了一个眼色,得到肯定后开口:“一星期前你来执行局的时候,有个小朋友在这,他看了你好几眼,好像想跟你说几句,但当时被同事拦下来了。”

何信唔了一声:“有点印象”

“那个男孩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学校的严格监控下溜出去的。”

何信挑眉:“探案好像不在律师的职务范围内。”

对面一时沉默,总不能直接说怀疑你是本案第一嫌疑人。僵持了半秒后,还是何信率先开口:“不过我可以提供一点线索。”

办公室内的人们屏住了呼吸。

“大概半个月前,西区有桩案子送到风卢。那边的人请不起律师,申请的法律援助分到了我们律所的一位女律师手下。因为西区鱼龙混杂,当时律所里闲着的人不多,所以虽然我们不算熟识,但她还是来请求我和她同去面见当事人,我同意了。”

西区即贫民区,只是在公开上讲时没有人会说“贫民区”,但人人心知肚明。

“因为当事人抵触,我没有进入屋内,而是站在门口等候。大概下午六点左右,我看到那个男孩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进了隔壁的屋子。”

“你们说过话?”

“不算。”何信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我随口问了一句你需要帮助吗?”

“然后呢?”

“他非常惊恐,几乎是逃进了屋子里。”

赵安谏沉默片刻又问:“那个女同事的姓名是什么?她知情吗?汇报了吗?你有没有后来又去调查?”

何信反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听到电话那头又沉默下去,他索性不再举着手,把手机随手放在了桌面上,开开免提:“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祝您办案顺利。”

一句例行的“保持通话顺畅”之后,他如愿听到了挂断的提示音。

执行局会议室,人已经基本走了个七七八八,已经半夜十点多,办公区仍然一片低气压。

赵安谏陪副局走出门,已经出现枯老征兆的中年人面容慈祥地同他闲扯家常:“最近我女儿当上导员了,知道吧?带研究生的,天天抱怨假期都要帮学生各种改论文,忙得很。”

“能力越高责任越大,这么说小梅现在肯定是学校的人才,是好事。”赵安谏拉开车门,副局坐进后座,从车窗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安谏。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哪里,保护人民安全义不容辞,没有喊苦喊累这一说。”赵安谏客气地笑笑,没接他的暗示:“您慢走。”

等到那车拐过弯后,他捏了捏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

联系人:何信

时间:五分钟前

内容:[文件]我提到的案件的卷宗和当日出勤报告都在这里,祝贵司破案顺利。

他定定看了这一封邮件许久,然后把手机塞回外套口袋里,四顾无人,忍不住点了支烟。

何信有一点说的没错。他不愿意相信曾经的老同学会成为犯罪分子,只是某些时候他的态度和言语太令人毛骨悚然。

不证明“何信”只是一个普通老师,他不心安。

抽风机抽净了浴室里氤氲的水汽,男人披上浴袍,遮盖住了左肩到背部大片的灼烧伤,草草用浴巾吸收了一下湿发里的水分,视仓促的敲门声而不见,打开了轰鸣的吹风机。

洗手台上的手机振动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有被注意,过了很久以后一切才归于平静。

何信用精油压下因静电漂浮的发丝,瞥了一眼手机,敲了几个按键,随后将眼镜狠狠摔在墙上,韧性一般金属框当即被折断。

下一秒,主卧的玻璃向内轰然破碎,无数碎片奇迹般停滞在半空中,一个人影随即跃进室内。闯入者抬手一挥,玻璃碎片不断重新组合,最后形成了一根晶莹剔透的长枪,落在他手中。

他的另一个手中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孩,赫然正是警方正在寻找的西奥。

他敏锐察觉到自己的发丝突然根根竖起,就地前扑翻滚躲开了从天而降般的电光,同时将男孩甩了出去。幼童的脊背狠狠撞上瓷片,疼得闷哼一声,刚刚闯入者站立的地方一片焦黑。

“诡辩者。”他用沙哑的嗓音开口:“你,欺骗我们,付出代价,出来。”

屋内一片死寂。

又是两道电光从天而降,这次同时从两个方向而来,直冲手执玻璃长枪的男人。

男人似乎早有准备,果断将玻璃长枪向后掷去,导偏了直冲他而来的电流几厘米,趁此再次前扑翻滚起身,被劈碎的长枪再次成型回到他手中,闯入者看到卫生间门口晃动了一下的黑影,咧嘴大笑起来,将长枪直直向卫生间墙壁掷去。

玻璃制成的武器却爆发出惊人的强度,竟将墙壁生生砸碎,闯入者突破坠落的砖块径直掐住墙后人影的脖颈的一刹那,豁然意识到不对,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竟是一团浴巾!

于此同时,一声响指在他身后响起,无数电流交织成的天网瞬间下压,白光一闪的功夫,高压电的灼烧和麻痹感就瞬间让他昏倒在地。

何信眯眸看了眼口吐白沫的闯入者,拿出手机淡定按下拨号键,待接通时已经酝酿好了严肃带点惊惶的语气:“——您好,我要报警。”

详细说明了情况之后,他挂了电话,来到角落的男孩面前,蹲下来先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带,解开身上的绳结。

男孩立刻急不可耐地开口:“老师——”

“嘘。”何信比了个手势,架起一个和善的笑容:“记得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

男孩眼珠转了一下,迅速红了眼眶扑在成年人怀里:“对不起叔叔……您说需要帮助可以打您的电话,但是被我爸爸发现了,他说要先教训你再打死我,救救我……呜……”

“别害怕,叔叔在这呢。”何信和蔼地摸了摸男孩的头:“警察叔叔马上就会来把他抓走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男孩莫名觉得耳边的呼吸频率好像不是太对。

赵安谏接到接线员报信的时候,左眼狠狠一跳,套了个外套夺门而出,把赵母吓了一跳。

出警的是就近的分局,带队的甚至都不是总局一样的一水强异能者,本以为是普通的入室抢劫案,结果现场惨烈程度非同寻常,满地焦黑的碎石瓦砾之间躺了两个人,还有个刚报过失踪的未成年人,于是一边联络救护车一边报告了总局。

赵安谏风驰电掣赶到现场的时候,分局带队的警官语速非同一般地报告:“在场的三个人都先送医了,真够吓人的赵队,您是没看到第一现场——嫌疑人被电的就剩口气,报警人应该是防卫时候发动了异能,差点被限制环活活勒昏过去,今天报失踪的小孩坐地上嗷嗷哭——女警带着体检去了,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报警人一步……”

“人呢。”赵安谏黑着脸:“送哪个医院了?”

警官抹了把汗:“最近的只有个博纳,私立医院,先送过去抢救了。”

分局赶来的乔薇跟张青刚好到,乔薇还没等车停下就摇下车窗吼了一嗓子:“老大!”

赵安谏头都没回,抬手指了指:“现场交给这两个,我去医院那边看一眼。”

深夜的私立医院难得人多,气压却低的吓人。守在医院的警官一早接到了信息,站在病房门口等着,见来人问了句好:“赵队,人在里面。”

他点了点头示意,随后推门而入,病床上吊水的西奥怵怵地看着他,又往旁边坐着的男人背后蹭了点。

何信坐在男孩床边靠在墙上闭着眼,似乎没被门口的动静惊动,口鼻覆着氧气罩,脸色已经恢复不少,暂时去掉了限制环的脖颈能看到清晰的一圈黑紫色淤血,已经涂了药。

赵安谏莫名想上手摸一下。这个诡异的冲动当即被他一脚踹出脑海,不见踪影。

他知道何信已经醒了,或者根本没睡。在特殊部队待过三年的人都这样,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立刻清醒,而且可以不露出一点迹象。

于是他开口:“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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