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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凄惨的大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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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被那群讨债鬼折腾的什么年货都没置办,我们姐弟俩个的春节过的是很凄凉。

灶台上摆着春明送来的一袋冻饺子,于艳送的年豆包和一些晒的干菜。

已是弦月东升,我把屋里上上下下收拾了一遍。

我不想穿越的第一个春节过得死气沉沉,远远传来别人家的欢声笑语。

我记得1987最火的一首歌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春节过后,大从小孩都会唱,红极一时。

看了看家里仅有的食材,炒了个拿手的酸辣土豆丝,萝卜炖粉条,蒜苔炒鸡蛋,最后凉拌白菜芯,虽然都是素的,却也做得色香味俱全。

屋里菜香四溢,看着桌上摆的四菜一汤,明锋眼睛闪着亮光,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儿。

***

小山村里的鞭炮声,入了黑便此起彼伏。

孩子们一拨一拨的在路上奔跑,欢闹声远远传到村的最后。

“弟弟,你去把那些钱拿出来,姐点点有多少,咱们过完年要开始挣钱了。挣钱还帐。”

明锋瞪着大眼看了我一会,“姐——,你不会花完,那咱就没一分钱了?”

他脸上明显的写着不信任。

“姐做的饭好吃不?”

“好吃!”

“姐以前做饭吗?”

“不做,回家就哭。”

“姐学习好吗?”

“姐学习好,第一,谁都比不过,老师都不行。”

“那就是了,跟着姐,姐让你干啥就干啥,以后有姐在,也不让你捡破烂。”

“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里闪出惊喜。

“赶紧吃,吃完姐给你两块钱,你也去买点炮放。其它的钱我算算,该怎么用。姐筹划好,带你干生意。”

听我一番描述,明锋来了精神,我俩三下五除二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净,另外还吃了一碗春茗送来的酸菜肉饺。

我俩打着饱嗝数着那一小捆黑乎乎的十元钞票,到最后,还数出来7张5块的。

全部钱加起来竟然有两百多,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你千万别和村里任何人说咱有钱,小孩子也不行,特别是和你玩得特别好的小伙伴更不行。”

我很后悔和他一起数钱,他就是个小屁孩,如果保不住这个秘密,这点钱熬不过两天。

“你怕别人知道来要账?”

我点点头,“那还用说,咱家欠人家账,人家知道咱家有钱了,立刻会过来抢。”

“我不说,姐,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会让咱家一分钱没有。”

“那你跟姐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咱家有钱,无论别人怎么说咱家穷,你都不要理他。”

我下了封口令。

“你只要做得到,姐姐偷偷给你买肉吃。”

我哄他。

“上谁家买肉去,咱村就一个黑老李杀猪,你还把他扎了,咱还欠他钱,没地方买。”

“去别的地方买,咱有钱,哪不能买?说重点,就是不能吐出咱家有钱的秘密,知道吗?”

我点了下他的头,给了他两块钱,“出去玩吧,可以买点烟花,注意放炮小心点。”

说完,我又给他兜里揣了几块奶糖,把他高高兴兴打发出了家门。

明锋一走,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我收拾好碗筷,整理好屋子,走出门。

因天冷,樱桃树下的雪结成了一个冰疙瘩,那个奇异的雪人闪着两个不同颜色玻璃眼球正看着我,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赶紧双手合掌,站在院里祈祷,“上帝啊你可保佑我,你知道那人不是我杀的,你可是明察秋毫的神,没事别吓我,我胆小。”

祈祷完我才有胆看向夜空,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银河闪烁,群山静默。

远处不时有二踢角在半空中炸开,五颜六色的烟花在星空煞是好看。

世事繁华却又冷漠,我像被遗落在人间的星子,孤独而寂寞。

冷风吹得灵台清静,我祈祷母亲身体健康,年年有钱!祈祷明锋健康长大。

站了一会,就听见大门外明锋欢跳着跑回来,手里还拿着炮,大叫着:“姐——,十二点啦,咱俩放炮不?”

“放炮?我不会放炮。”

“嗯,买了好多呢,我放你看着”

“我害怕放炮,咱不放行不?”

我对放炮着实没多大兴趣,看人家放还差不多。

“哎呀,又不让你放,我放,你看着。”

明锋一脸豪气的说着,就点燃了一长串红衣连炮,顿时院里火花四射,刚才还萧索的院子,一时间光影变幻。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预示着我们又长大了一岁,新的一年开始了。

二百头的长鞭,把个雪地崩出好长一溜炮痕,长鞭响完,明锋在地上捡哑炮。

“别捡了,再崩着你,放完就行了。”

我叫他。

“咱快点进屋吧,都快冻死了。姐给你下年夜饺子。”

明锋捡了几个哑炮拿到灯下去看,他看到有几个还有药捻子,就装进兜里。

“跟你说别放了啊,哑炮捻子太短,危险。我去烧水。”

“没事姐,你把年夜饺子下了吧!我玩一会就回屋”

我进屋开始收拾锅灶,烧水,刚点着火,就听见院子里乓的一声,接着就传来明锋的尖叫声。

我慌忙丢下柴火打开门,明锋旋风一样冲进来,“姐,坏了,炮爆了,崩着我了,姐——,好疼。”

哭腔混着明锋的惊恐,血在他捂着的指缝中往外流。

“你啊,就是不听话,这大年夜的怎么办?”

我一时失了方寸。

“忍着疼,给我看看。”

我扒开他攥紧的手,想用水给他冲一下,看看伤得严重不。

“疼——,姐,好疼,忍不了”。

他哇哇大哭起来。

我赶紧到里间给他找布,不知道为什么,半夜处理死尸都没现在慌得很。

我找了白天刚洗好的被里子,撕了两个长条,拿出来给他包手。

明锋疼得又叫又跳,我却哆嗦成一团,怎么看明锋的手都越来越模糊,那血不停的从手指缝里往外淌,我抓着弟弟的手慢慢的松了下来,我想努力站住,可控制不住自己,两眼一黑,我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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