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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急急如律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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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阿欢又叫又跳的,但破屋还是那个破屋,任由顾不全和凌岸把眼睛都瞪麻了,也看不出破屋有什么特别之处。

阿欢闹腾了一阵子也累了,趴着呜呜似哭泣。

“不是祝由术,是曼陀罗,对不对?”凌岸忽然说道。

顾不全白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是一种良好的美德,可惜你没有。”

他直接无视她的白眼,“不破不立。”

“破什么立什么?多说几个字不会死。”

她有些恼了,“不错,施药并不是想要用祝由术,而是让阿欢辨别气味。这不,它就领我们来了……”

她环视一眼破落不堪的屋子,知趣地赶紧闭上了嘴巴。

想了想,又犹豫道:“莫非,这是个阴阳道,白天阳界看不出什么,到了夜半三更就换做了阴界?”

凌岸瞅了她半晌,幽声道:“棺材铺都是这么骗人的吗?”

顾不全笑了:“骗人那是卖纸扎的,我们棺材铺做的是本分生意。”

他闷闷地说道:“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午夜的谯鼓刚刚响过,顾不全与凌岸再次光临破屋,火烛都烧去了半支,仍然是一无所获。

“至少,能证明阿欢来过这里。”

“那又怎样,也只能证明张大善人来过这里,但这和理命钱庄又有什么关系?而且,这里原本就是张大善人家的农庄,他若说来凭吊死去的亲人,你能奈何?”

顾不全是又紧张又郁闷,因为害怕虫子,这个荒地她从不轻易踏足,而今一天之内竟然来了两次,所幸的是目前为止还没让她看到任何一只虫子。

“天灵灵、地灵灵,虫兄虫弟皆回避,急急如律令。”

她一遍遍地念叨着,走到破门洞准备离开,忽然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傻蛋,这门……”

话未说完,凌岸已明白她的意思,答道:“半片,关好的。”

那日凌岸追踪黑白无常时进过这破屋子,记得半拉子门斜斜挡着门洞,他很小心地拉开了,离开时并没有关门。

今日午后来时,半拉子门斜挡,走时他因为要驮着顾不全出去,所以还是没有关门。

但是夜半……他做了一个拉开门的动作。

很显然,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人在这半拉门之间出入。

“随手关门是个好习惯。”顾不全喃喃道。

“嗯。”他轻轻地答。

目前暂时还看不出这个荒郊破屋有什么名堂,但既然有人这么频繁地出入,那一定就有其特殊之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了。”

“等什么?”

“下一个有缘人!”

忙乎了这么久仍旧是毫无头绪,但眼下除了等,别无他法,只能先将阿欢阿喜悄悄还回去再做计较。

“会有办法的。”他抬手摸摸她的头,满眼里透着宽慰与安抚。

从前师父也总是这样摸她的头,师父去世之后,她以为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待她,那一瞬间她的眼睛有些酸涩的感觉,转过了头去,顾左右而言他。

……

两天之后。

夜半时分张府后门响起“叩叩叩”的敲门声。

值夜的家丁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他骂了一声,把门关上了,刚一转身,门上又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

如此开开合合五、六趟,家丁愈想愈是心惊,忙去叫醒了管家。

管家不信邪,乘着敲门声刚响起第一声就猛地打开门,门外漆黑一片,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难道是鬼?”

“夜半鬼敲门?”

这下把张大善人也惊动了,亲自上阵指挥捉鬼,但他一来便没了敲门声。

第二天也是如此,白天一切如常,一到夜深人静之时,后门外就响起“叩叩叩”的敲门声,有时急有时缓,而一旦打起火把捉鬼,便又悄无声息。

如此,折腾了三天,整个枫叶镇人尽皆知,张府夜半鬼敲门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对于这样的结果,顾不全相当满意。

“就是他了。”她笃定地说道,“跟着他,必有发现。”

凌岸点了点头,朝着顾不全抱拳躬身一鞠到底。

“夜半鬼敲门”正是顾不全的杰作,不过最起初并不是针对张大善人的,只是因为破屋的半拉子门而突发的奇想。

曾经有个员外抠门抠得离谱,买小了棺材却不肯多费一两银子换个合适的给他爹用,非让师父将小棺材刨薄了硬撑出些空儿盛殓。

这师父手艺再好也做不到呀,员外便硬将死者塞进棺材里,那两条腿都快掰折了才勉强塞进去。

结果那员外还借口说师父做的棺材不好,非但不给钱反倒要师父赔钱。

师父也没说什么,乘人不备将黄鳝血掺进了漆里涂在了棺材上。

那天夜里棺材就总是传来叩叩叩的声音,一家人举烛四处查看又没人,以为诈尸了,吓得屁滚尿流的。

最后员外迫不得已还是得给他爹换一口大棺材,又请了枫叶班跳了几天大神安魂,算下来多花费了几倍的银两。

“越是抠钱的人,你越是容易从他手里把钱抠出来。”师父笑得那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坏劲儿,顾不全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顾不全才知道,黄鳝血特殊的血腥气能引来方圆一里地的蝙蝠。

她在师父留下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了黄鳝血,涂在破屋的半拉子门上。

既然那悄悄进出破屋的人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关门时一定会在手上沾上黄鳝血,那么他回家的时候,也一定会在自家门上留下这股子特殊的气味。

这几日,除了张大善人家夜半鬼敲门之外,别人家都很安静。

确定了张大善人,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暗地里跟着他便是。

又等了两天,张大善人终于出动了,他穿着一件黑色斗篷,头脸裹得严严实实的,独自一人从后门溜出来,鬼头鬼脑的但方向很明确,就是那片荒地。

“快,跟上。”

凌岸见顾不全对着荒草地迟疑,只得回身牵住了她,恰好一只夜眠的草蜢被惊醒,她吓得不敢动弹,感觉到那只大手愈加有力地攥住了她,绷紧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

两人就那样手握着手藏身于草丛里,远远地看着张大善人擎着支烛转到残壁后面,听到他搬开半拉子门的声音,烛光晃晃悠悠地在破屋子里移动,象鬼火似的,但很快就消失了。

等了很久,没看到烛光重新出现。

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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