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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破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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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飞燃上安神香,为魏镜掖掖被角,看了眼漏刻,子正将至,他伸展肢体,打着哈欠朝外走去,外头搁了张矮榻,是用作临时歇息的。

于飞躺下,准备小憩一会儿,刚闭眼,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他骤然睁眼坐起,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湿漉漉的人儿立在门口,看不清模样。

于飞皱眉,正要呵斥,却见那人轻点脚尖,不过一瞬便到了他跟前。

于飞这才认出来人,心中暗道不妙:她怎么来了?找自己算账?

正想时,突觉脖间一抹冰凉,他斜眼只见得一把那匕首,心头一震:这东西怎会在她那儿?

“看什么看,看着我!”

闻昭盯着于飞,蛮横命令道。

于飞平复心绪,淡定问

“王妃深夜不眠,有何指教?”

闻昭冷笑

“今早攻击我的是不是你?”

于飞一凛:果然!

欲开口为自己辩解,抬眼间,但见一个晃影,对面已手起匕首收。

于飞昏倒前只来得及想:好一个声东击西!

闻昭将匕首插入腰间,看一眼被击倒的人,得意:小样!

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里间……

谭齐和王习之进来时便看到于飞躺在榻上像是睡着了般,俩人默不作声走过去,谭齐捅了捅于飞,唤

“飞哥!”

没有回应,谭齐小心翼翼探探他的鼻息,王习之走到隔间往里看去,片刻,快步往回走,回到谭齐身边,语无伦次道

“快!快去里边救人!”

谭齐眉峰一跳

“不会吧!王妃把爷怎么了?”

谭齐说着匆匆跑到里间,一看,傻眼了:什么情况?

此刻房内,魏镜似变了一个人,面目狰狞,正双手掐了闻昭脖颈,眼中杀意凛然。而闻昭瞪圆了眼被迫仰望站在床上的人,有气无力地扒拉掐着她脖颈的手,艰难呜咽着。

“还愣着做甚!救人要紧!”

谭齐被这么一喝回过神,连忙跑了过去,问

“怎么做?”

“你去后边点他的大椎穴,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谭齐依言轻手轻脚上了床榻,此刻正魏镜双目赤红,全然忽略外界响动,谭齐来到他身后,瞄准位置,伸指一点,霎时,魏镜便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了。

闻昭掰开桎梏,跌落在地,捂着脖子,不住咳嗽。

谭齐扶魏镜躺下,王习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刺入魏镜体内。谭齐解了魏镜的穴位,朝房外走去。

闻昭在王习之的搀扶下站起,坐在床边咳的满面通红,谭齐递了杯水过来,她颤抖接过,喝完后王习之为她把了把脉,温声道

“姑娘受惊了。”

闻昭按着胸口,瑟瑟发抖,依旧没缓过神来。

魏镜刚才的样子着实太骇人了,尤其是那目光,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谭齐拿过魏镜的披袍让闻昭披上,疑惑问

“王妃,怎么才一会儿,您就被——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昭裹着披袍,刚刚淋了雨,又受了惊吓,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感到冷极了!

见她如此,谭齐又出去拿了个青瓷器给她,安慰道

“王妃,没事了,您先缓缓。”

闻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抱着温暖的水器,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我进来的时候,他本来是睡着的,因白天的事,我很生气,打算吓唬他,给他一个教训,谁知我才靠近他,他突然就睁开眼,直直看向我,我当时吓了一跳,愣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王习之抽出银针,替魏镜把了把脉后,看向闻昭道

“有劳姑娘照看他一会儿,我和谭齐去去便回。”

闻昭犹豫着指指自己的脖子

“可是,他——”

王习之摇了摇头

“姑娘放心,我已施过药针,他暂时是不会醒来的。”

谭齐随王习之出去,俩人来到长廊,王习之深深皱眉

“我看,他的情况实在不太好。今天,肯定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了,你最好去查查看。”

“这次恐怕不太好查,他单独出去的话,没人会知道的,除非他自己说出来。”

王习之略一沉吟

“他之前有与别人同房的经历么?”

谭齐困顿一会儿,稍加思索,便明白王习之的意思,道

“之前因为有药物压着,发作的次数不算多,上个月他突然停止用药,之后便一直梦魇,有时候我们要费很大劲才能叫醒他。至于你说的同房,之前露宿时都是几个人一起的,他照样梦魇。可自从岐王妃入府后,他几乎没再犯过病了。”

“那其他女子呢,他可曾——”

谭齐想了想,魏镜不爱女色,甚至有时候可以说对女人敬而远之,除了许念青,思及此,谭齐突然凑近王习之

“这个,你也是知道的,之前他和那五皇妃不是有过一段么,有次许念青病了,曾留宿过,当晚把人吓的,俩人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王习之点头

“你这么说,我倒有点印象,好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没过多久他便主动提出巡国?”

谭齐点头

“正是。”

王习之捻捻胡须

“这岐王妃不得了啊,这么看来,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

王习之朝谭齐勾勾手指,谭齐把脑袋凑过去,片刻,二人对视一眼,笑的狡诈……

闻昭裹着披袍,嗅着安神香,渐渐平静下来,等了半天,还不见谭齐他们回来,正准备出去看看,才起身,一声似有若无的呻吟响起,她不由顿住脚步,回头,望向双目紧闭眉峰蹙起的男人,思索着要不要搭理他。

想时,那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次闻昭清清楚楚的听见

“娘亲。”

闻昭不解,以为自己又幻听了,俯身仔细确认,只听魏镜痛苦道

“娘亲,不要抛下我。”

“娘亲,不要……”

不知听了多少遍,那一声声卑微的祈求让闻昭情不自禁伸手抚上魏镜的脸庞,柔声回应

“我不走。”

我不走。

像是承诺,闻昭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忽然,一股温热的湿意蔓延至指尖,闻昭惊起,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竟然是魏镜的眼泪?魏镜流泪了!在梦里!

闻昭觉得不可思议,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到底梦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痛苦,不得解脱?

闻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谭齐和王习之走了进来,见状,愣住,看看闻昭,又看看床上的人,

谭齐唤了声

“王妃?”

闻昭看向他,在他们还未开口时问

“他到底怎么了?”

王习之沉默片刻才道

“梦癔症。”

“梦癔症?是什么?”

王习之动了动唇,长话短说

“就是梦魇。如果处理不好,他可能会被永远困在里边。”

闻昭一默,她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病,听起来还蛮严重的。

见她表情凝重,王习之咳嗽一声

“那个,其实这病说好治吧也好治,说难治吧,也难治,关键就在于找到症结之源。”

“什么是症结之源?”

“就是他发病的源头,即让他痛苦的人或事。”

见她一副关切的神态,王习之笑了笑

“方法千千万,眼下,最快的一个——”

王习之看着闻昭,笑得意味深长。

闻昭指指自己

“你是说我?”

见她上钩,王习之趁热打铁

“没错,若是姑娘肯出手相助,他这病也许可以早些治愈。”

听完他的话,闻昭不语,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

“那,我要如何做呢?”

王习之笑了笑,说道

“好办,姑娘只需一直陪着他就行,尤其是今夜。”

“一直陪着他,你是说——”

王习之点头

“没错,虽然你们正在闹别扭,但你毕竟是他的妻,他现在需要你,你陪着他不是很应当的么?”

闻昭转转眼珠,看了谭齐一眼,没说话。

“如何?姑娘可愿暂时放下芥蒂,先解这燃眉之急?”

闻昭微微撇唇,心说:你都这样说了,我若不答应岂不显得很小家子气?

于是点头应道

“那就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儿上,我暂且不同他一般见识吧。”

王习之欣慰道

“老朽在此先代他谢过姑娘了。”

王习之朝她鞠躬,闻昭受宠若惊,赶忙阻止

“要谢也等他自己说,您这样,我多不好意思!”

“哈哈,姑娘爽直人,对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请讲。”

王习之指指魏镜

“若是期间他有说过什么,还请姑娘一一记下。”

闻昭皱眉

“可是万一我要是也睡着了呢?”

“我的意思是,你醒着的时候他曾说过什么,请你一定记下。”

“如此,”

那刚才——

正考虑要不要说之前的事时,王习之抬手作揖

“有劳姑娘,时候不早了,我等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看着他们离开,闻昭突然记起自己的丫鬟们,跑出去,却见谭齐在叫醒于飞,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回头对她道

“一会儿我让小兰她们过来。”

闻昭点头

“多谢。”

回到房内,望了魏镜出神,片刻叹了口气,没成想,自己最后还是败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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