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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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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子仁跟着任艺庆走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出了西城门,吴子仁就不知道哪儿跟哪儿了。

他们俩再往前走,已经是野蛮地了。漆黑的夜晚,没有了城里的路灯,这里更寂静阴森。夜雾也起来了,朦胧的月光下,抬头看不到几颗星星。

吴子仁从来就没到过西城门外,也许是受大人嘴里说的忌讳,“出西门挨枪子儿”,他已经是心里发毛,不愿再往前跑了。

“任艺庆,我,我不想去玩了,我要回家。”吴子仁想停下来,使劲儿挣脱开任艺庆的手。

“好吧,我告诉你实情吧!今晚我们玩的是打仗,我哥哥他们是装的政府军,他们人多,我和你是敌后武工队,让他们埋伏好,我们穿插过去就是胜利!”任艺庆自信而胸有成竹的说着,仿佛电影里的场景马上就要实现了。

“就咱俩?被他们抓住了咋办?”吴子仁虽然还是小心而怯怯的说,可口气里已经是兴奋起来了。

“甭想!跟着我,走!”任艺庆挥挥拳头,坚定地说。

吴子仁抬头用眼向前方望去,一片漆黑,在一个黑暗而遥远的角落,似乎传来苍老的轻微的哭声,伴随着起风,瞬间的风声阴冷的嚎叫着。

任艺庆在前面走的有些着急,回头招呼着落下的吴子仁:“你快点儿啊,小心哥哥埋伏在哪个坟头后面,逮住你!”

冷风呼啸着,使得吴子仁比任艺庆更加快了步伐,他不敢回头,仿佛背后是无止境的黑暗在吞噬沉溺他,尽管呼呼的风刮得脸颊生疼也要拼命的向前。

“好了,吴子仁,咱就在这儿停下来。”任艺庆指着一处高出地面的地方。

“这儿?这是哪儿?”吴子仁警惕的望着周围死一般寂静,不知任艺庆为什么要在这儿停下来。

“摸找了,就是这儿!来,我先写了啊,你再写上。”任艺庆没有回答吴子仁的话,而是左摸右摸,找到了一块石碑,马上兴奋地叫着,一边从兜里拿出预备好的粉笔,一边让吴子仁快过来。

“我看不见,怎么写?要写什么?”吴子仁说着,话音都听出来颤抖了,他已经感到了一种不断袭来的恐惧,手也抖的厉害。

“给你粉笔,我写好了!”任艺庆说着,拉过吴子仁的手,把一只半截粉笔交到他手里。

“你,你写的什么?”吴子仁心有余悸的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随便写什么,不许抄我的啊!”任艺庆有些鄙视吴子仁,也有些不耐烦的意思。

吴子仁接过粉笔的那一刻,满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什么可要写的词语。他简直是哆哆嗦嗦的摸索到了前面是块石头板,摸着坑坑洼洼,很冰凉。

他终于摸着一片小空平平的,马上拿着粉笔写上了一个字“怕”,然后就缩回来,生怕被什么抓住了。

“写完了?走,我们的穿插任务完成了!”任艺庆此时不管吴子仁手怎么冰凉哆嗦,拉着他飞也似的往北跑去了。

吴子仁回到王家大院,离开任艺庆,回到家悄悄钻到温暖的被窝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娘好像也没在意他去哪儿玩了,只是嘴里嘟囔了一句“玩疯了都”,转过身又睡了。

吴子仁人虽然躺到了被窝里,可脑子里一刻也没停止思想,他简直是懵懵懂懂的不知怎就回到家里了,就觉着在做梦一般,刚才做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任艺庆说的玩游戏就是黑夜里跑那么远的路,写一个字?他不明就里,就觉着刺激,也感到后怕。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了,吴子仁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突然就被门前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

“我说你家小屁三设的‘迷魂阵’就是个圈套,你还不信,这回你当哥哥的打脸了吧?你瞧吴子仁,人家早就回家呼呼睡觉呢!害得我们跟着你埋伏了一晚上!啥也没捞着,你看着办啊!”一个男孩子气愤的数落着。

“这不我拉着俺三儿找吴子仁了嘛,我说他们没去西关,三儿说去了,还说吴子仁也去了,我问问吴子仁,他实诚,不敢说瞎话。”任老大憋红了脸说着。

吴老婆子早就听见屋外面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吵吵了,起身披上衣服就出来了。

“你们都是玩疯了吧,大半夜的不回家,怎么早起来又吵吵起来了啊?还有俺儿子的事儿?”吴老婆子用还带着眵目糊的昏花的眼睛瞪着几个门前的孩子问。

“吴大娘,您快叫吴子仁出来,我们昨晚赢了,他们不承认还狡辩,欺负我们小的!哼!”任艺庆见吴老婆子出来,抢先说。

“好好好,俺当是咋回事儿呢,俺儿子要是真赢了,你们可得认账啊!不许欺负人赖账!儿子,快起来了,小伙伴都来找你玩了,快点儿!”吴老婆子赶紧往屋里喊话,那种喜悦溢于言表。

吴子仁还睡眼朦胧的走出来,抬眼看着眼前的几个小伙伴,尤其是看到任艺庆好像是被哥哥“压着”站在那里,眼神里明显是在昭示他坚定些。

吴子仁忽然醒悟过来一样,眼神里马上镇定自若的往上瞟了几眼。他心里默默的记着昨晚上任艺庆和他分别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打死也不说!”

“吴子仁,你说说你们昨晚上去没去过城西?俺家三儿不老实,你们根本就是诓骗我们,白白让我们在野蛮地里呆了一晚上,郭家大小都冻病了,起不来了!”任老大瞪着眼珠子,那个窝瓜脸气的扭曲着看着吴子仁。

“我,我们反正赢了,打死我也不说!”吴子仁此时决绝的说着,好像就像一个胜利者。

“不说实话,小心揍你!”任老二举着小拳头凑上来,吓唬着吴子仁,狐假虎威。

“干什么?你敢!你试试?”吴老婆子一看这是要赶上门来欺负俺啊,马上就沉下脸了,把吴子仁拉在了自己的身后护着。

“没事,吴大娘,我哥几个耍赖,赌输了不认账!还要找借口。”任艺庆接过话茬,说着一本正经,回头轻蔑的看了哥哥他们几眼,“正好吴大娘在,我和吴子仁一班儿,我哥哥几个一班儿,一班是埋伏堵住,一班是穿插过去,看谁不被抓住。结果我们赢了,顺利闯关成功,到了一个墓碑上写上了字儿。不信?瞧瞧去,我和吴子仁都在上面写了!”

“你们一帮孩子大晚上的跑到西关野蛮地有啥可玩的?乱葬岗子里多渗人!儿啊,你没吓着吧?”吴老婆子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心有余悸的问着吴子仁。

“嘿嘿,我告诉你们吧,你们都不知道,我问过娘,她悄悄告诉我的,你们昨晚上埋伏的地方正是吴子仁他爹和两个哥哥枪毙后埋到那儿的!”任艺庆得意的大声说着,还故意的闭上眼,装神弄鬼般挥舞着两只胳膊,“南阿弥陀佛,可不敢怨我们啊,他们侵扰了你们的神灵,可别在这儿捏他们的鼻子啊?”

任家老大老二,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实在是没想到任艺庆人小鬼大,从开始就导演了这出“恶作剧”,害的他们大晚上在阴森的野蛮地里趴了一夜,竟然是乱葬岗子里还有吴子仁的爹和哥哥的噬魂,细思极恐,顿时浑身犹如粘上妖魔鬼怪的晦气一般,极度恐惧,吓得急忙都跑了。

“你个龟孙三儿,玩都玩吧,怎么还拿死去的人埋汰俺儿子?都滚吧!不许瞎编排俺家儿子!”吴老婆子醒悟过来般,张口谩骂着,想要打任艺庆。

“吴大娘,你屈说我了,他们欺负吴子仁,我是帮着他,拿他爹和哥哥来吓唬他们的!你问问你家儿子。”任艺庆躲着吴老婆子的伸出的巴掌,坏坏的嬉皮笑脸的说着,赶紧跑出里面的门槛去了。

吴老婆子望着一群散去的孩子,再品味着刚才任艺庆的“鬼话”,分明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还要闹出个名堂,越想越是气愤。

“儿啊,以后你不要和任家几个坏孩子玩了啊,他们埋汰你,挖个坑把你埋了你都不知道咋回事儿!”吴老婆子看着眼前这个当年富家子弟,如今像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不由得掉下眼泪来。

“娘,你不了解,不要说任艺庆的坏话,他确实是帮着我的,他真的护着我!”吴子仁竟然仰起头来,对吴老婆子说的真切,对任艺庆这个朋友深信不疑。

吴老婆子一愣,进而无可言表,非常失望的,悲哀的摇着头。

“儿啊,你太让娘伤心了!你在蜜罐里温室里长大,哪里知道天下还有风雨雷电!哪里晓得人心更险恶!娘也老了,护不了你几年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去吧!”吴老婆子说着转身抹着泪回屋去了。

吴子仁转过身去,到大院外头找任艺庆去了。

也许这世上真是不打不相识,自从这次冒险大行动后,吴子仁确信任艺庆是他的真朋友,他从心里信服任艺庆。

有一天,在东郡县城道前大街上,在他们去上学的路上,一前一后走着。

“子仁,告诉你个秘密啊,有关钱娴娴的哦。”任艺庆突然扭头神秘地给吴子仁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着吴子仁跟上来,看他有什么反应。

“她和咱又不一个班,你咋知道?”吴子仁奇怪地问。

“呵呵,我有办法知道想要知道的!”任艺庆神气地说,还有意识的吐出一口气来,似乎在变幻着神气。

“快说说啊,娴娴怎么了?”吴子仁心里不由得加快跳动着,有些安耐不住的说。

“说出来,你不要吃惊啊。钱娴娴长得漂亮吧,她班里有个男生在她的铅笔盒里放了一张纸条。”任艺庆说。

“纸条上写了什么?”吴子仁有些紧张地问。

“我朋友说没看到,不过啊,钱娴娴看完趴在课桌上哭了,哭的挺伤心的!”任艺庆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说

“是?我没看见钱娴娴哭过啊?”吴子仁很是担心地说。

“哈哈,她怎会对你说这种事儿!”任艺庆开心的笑着说,又狡黠的撇撇嘴,“等我问清了再告诉你,子仁你得注意了,看着钱娴娴!”

“我看着钱娴娴?我干嘛看着她?”吴子仁好奇地问。

“傻瓜,你看不住啊,她就是人家的了!”任艺庆指着吴子仁的鼻子说。

吴子仁陷入思考中,低着头往前走,他不明白钱娴娴为什么会哭,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喂,喂,子仁,你快看!”任艺庆突然伸出手捅了一下吴子仁的腰眼上,“赵晓娟,赵晓娟!”

吴子仁被任艺庆的手捅到疼处了,咧了一下嘴角,刚要说他,听他叫一个还陌生的名字,赶紧抬起头,扭头顺着任艺庆手指的方向看。就见一个看上去好像是是他们小学的女同学,穿戴的很喜庆,上身花棉袄,下身条纹的粉色裤子,尤其是她头上戴了一个红色的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衬托着她的秀发飘逸,煞是好看。

“赵晓娟?是她吗?不像她在学校的样子。”吴子仁疑惑地说。现在虽然是新社会了,在学校里仍然是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思想,男女同学也很少说话,更别说大街上了。

“是她,没错!她怎么不去上学?这身打扮?”任艺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言自语的说。

吴子仁推了任艺庆一下,小声地说:“别看了,人家走过去了。”他装着没看见,想走过去。

“不对,赵晓娟哭了,好像还要对我们说什么。”任艺庆突然停住脚步,神情凝重地说。

此时,赵晓娟也停下来了,真的是望着他们流泪了,而且好像在向他们传递过来求救的眼神。再看在赵晓娟的身后,好像是她家的大人,面无表情,默默的,在小声地催促着她赶紧走着。

“嗯,我也觉得是不对劲儿,只是咱问她什么?我不敢问。”吴子仁也看出了反常,怯怯的说。

“不行!我得问问。”任艺庆说完,扭头就紧跑了几步,也不知他从哪来的劲儿,拨开那两个大人,抓住了赵晓娟的手急急地问:“赵晓娟,你这是干什么去啊?怎么不上学了?”

赵晓娟也许是受了惊吓,也许根本就没想到,她被任艺庆抓住手的那一刻,浑身在颤抖。

也许是憋了许久的冤屈似的,赵晓娟也不顾在大街上,嚎啕大哭起来,把任艺庆,和随后赶到的吴子仁吓了一跳。

“呜呜,他们要带我去当童养媳。呜呜——”赵晓娟哭着说。

“什么?你才多大啊?”吴子仁听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同学赵晓娟。这个小女孩,人也算长得耐看,今日一身新装衬托的还有些妩媚,泪珠挂在好像涂脂抹粉的小脸上,已是花脸了。

任艺庆扭头开始质问那两个大人,“你们是干什么的?要把赵晓娟带哪里去?”

那两个人,一男一女,没想到这大街上,突然冒出两个“程咬金”来,听这口气,是要管闲事!

“你们是谁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男人恶狠狠的说。

“她是我们同学。”吴子仁指指赵晓娟,然后好像握紧了拳头,给自己壮胆。此时他心里忽然开始怀念那几个哥哥来,要是他们在,提下名字,还不吓破这两个人的胆!

“这都新社会了,还让人当童养媳?被你们逼的吧?”任艺庆重又抓住赵晓娟的手,生怕她真的被人拉走。

“你小孩子家少管闲事啊,她爹娘都同意了,也收了彩礼钱。我们是她婆家的人,今天就是带她回去圆房的。”那个女人解释着,想要从任艺庆手里抓过赵晓娟。

“不行!我要问问她自己同意不?”任艺庆一把把赵晓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吴子仁也站在了他的身边,两人形成一道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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