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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孤云雁独飞-> 第二章 本是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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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本是旁观者
- 次日,苏州城。
白清风心事重重,思量着那肖远临死前给他留下的事物,此物入手冰凉,似是由青铜制成,一面平滑,一面凸出,其貌如虎,若他猜的不错,这竟是一枚——虎符!
此物怎么会在江南三六盗中的肖远手里?他临死前口中的“那一波人”又是什么人?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不交给六扇门的捕头,反而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生人?六扇门为官,肖远为匪,本是冤家对头,莫非这虎符是那肖远偷来的?但他隐隐觉得那肖远虽是土匪不假,却为人侠肝义胆,光明磊落,并非鸡鸣狗盗之辈,况且其中还有另一波人,他们追杀肖远多半是为了这虎符!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不觉间来到一家面馆前,才感到腹中饥饿,正要进去,这时迎面来了一位女子,对他盈盈一拜,轻声道:“白公子,我家小姐有请公子上前一叙。”
白清风眉头一挑,迟疑道:“你认得在下?”
女子道:“自然是认得的。”
白清风道:“我若不去呢?”
“我家小姐说公子一定会去的,还有,去见我家小姐的人都需要带礼物哦,公子若不方便,便带着这个果篮赠与我家小姐,可千万莫说是奴婢代公子买的。”小丫鬟将挎在左腕上的小果篮取下,递给白清风。
白清风揭开纱绢,里面果然是一些果品点心。他想吃,却怕有毒,心底苦笑,点头道:“多谢,但现在,我饿的走不动道了,想先吃碗白水面,姑娘先在此稍待,等我吃完了面,再随你前去见你家小姐,如何?”
那丫鬟盈盈一拜,道:“公子请便!”
进了面馆,白清风要了碗面,寻了处没人的位置坐下,见那丫鬟没跟进来,连忙将手里攥着的虎符塞进了鞋桶里。
吃完了面,沿着街道走了百十步,身前丫鬟忽然止步侧身道:“小姐就在里面,白公子请。”
白清风提着果篮,抬头看去,牌匾上写着“香音阁”三个鎏金大字,别有一番韵味。
白清风推门而入。
大门内石阶在花园中蜿蜒曲折,通向庭院各处,整个院子花香四溢。有阵阵琴音悠悠扬扬,如泣如诉,似喜似悲。
白清风寻声望去,石亭下,小湖边,一个女子抚琴而坐,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阵阵琴音似潺潺清泉,引人入胜。
白清风自幼喜爱琴棋书画,却又无缘习得,这一听,竟不由地痴了。
“公子可喜欢这首‘忆佳人’么?”
白清风回过神来,道:“‘忆佳人’?好名字!自然是喜欢的紧,昨日在下还在想,古姑娘暗器出神入化,此番还能听到姑娘弹琴,更是三生有幸,果然不负‘仙子’之雅名。”
面前的女子,正是昨日在聚福楼中的古怜心。
古怜心莞尔一笑起身,悠悠道:“公子谬赞了,这天下如此之大,才子佳人如过江之鲫,小女子这三两下子,总归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白清风将果篮放在石桌上,道:“古姑娘唤在下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谈笑风生的吧?”
“公子以为如何呢?”古怜心依旧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如清泉般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
“姑娘若希望在下留在此处,有佳人相伴,每日闲来无事,弹琴作赋,观花赏月,在下自然是不会推辞的。”白清风坐在石凳上,拿起面前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古怜心起身,走到湖边,缓缓道:“白清风,家世不详,应该是北方人,自幼以流浪乞讨为生,偶遇丐帮长老江涛,被收为丐帮弟子,天资聪颖,喜好各种美酒,本应成为丐帮第十六代帮主,后遭奸人算计,被逐出丐帮,而后江涛也被杀害,为报仇,杀死仇人及有关之人共三十二人,自己也受了重伤,下落不明,那一年,你应该才十九岁吧?”
白清风拿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半晌后才轻轻放下,道:“白某没齿微名,还劳驾姑娘详查了一番,真是羞愧难当啊。”
古怜心对他的话中之刺似乎并不在意,淡淡一笑,道:“所谓正道,无非是一众阳奉阴违,人面兽心之徒用来遮羞的面具罢了,此间孰是孰非,想必公子十年前就早有定论了。”
不待白清风回话,她又道:“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其弟子门生遍布天下,惩奸除恶,匡扶正道,那么,当年陷害公子之人又是何人?不正是你们所谓的正道同门么,又可曾有过替公子说情评理之人?”
白清风眉头紧皱,道:“姑娘有何用意不妨直说。”
“公子既然知道十二天魔谱,便一定听过十二楼吧?”
古怜心不待他回答,转头继续道:“以公子的武功和才智,何不加入我们,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那时候,醉卧美人之膝,醒掌天下之权,岂不快哉?”
言罢,她接过白清风手中的酒杯,为他倒满一杯酒,又道:“公子请。”
白清风起身望着湖面,道:“白某自在惯了,姑娘美意,恕白某难以从命。”
“哦?毫无余地?”
“毫无余地!”
“那如此一来,白公子可就是我们的大敌了啊!”古怜心满面惋惜之色。
白清风正欲告辞,却忽感浑身燥热难耐,手指一松,酒杯应声掉落。他心道不好,急忙咬牙运功,沉声道:“酒……酒里有毒?”
“我可没说没有毒啊!”古怜心笑吟吟地看着他,道:“不要试图提真气逼毒,那样只会加快起效速度哦,不过公子不用担心,这毒并不会要了公子的性命,反而会让公子如神仙般快活。”
白清风忽觉浑身发软,眼神迷离,片刻后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朦胧之间,似乎有个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在迷蒙的月光下,她如同一朵盛开在夜晚的曼陀罗,衣衫轻薄如蝉翼,摇曳生姿。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仿佛是黑夜中最诱人的咒语。
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勾走男人的灵魂,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透出一股不羁的风情。她轻轻走过,裙摆轻轻摆动,踏着节奏,似乎是在跳一支只属于自己的舞蹈。
就这般,轻轻地贴了上来。
有风吹过,她的发丝轻拂过脸颊,带起一阵幽香,面上的轻纱也随之滑落,如同仙子一般的轮廓浮现在白清风面前,他想看清,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凝脂般的手轻轻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白清风低吟了一声,纱帐落下,烛火熄灭。
她像是一个谜,又好似一个梦。
就这般睡过去吧?
............
待白清风醒过来后,竟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一张床上,粉色的沙帐里飘散着阵阵清香,似乎是女子的闺房,昨夜的一幕如同做梦一样,很虚幻,又很真实。
莫不是那妖女对自己做了什么?
白清风连忙提起真气运行一周,并未发现端倪,只得起身穿好衣服,探查靴子,见那虎符还在鞋垫下面,才松了口气。
走出屋子,还是昨天的庭院,却已然空无一人。
…………
饮悦镇此时可谓是人心惶惶,前几日不知为何,许多武林中人都来到百花镇,黑白两道明争暗斗,时常一言不合便大打出。今日清晨,饮悦镇街头竟悬挂着几具尸体,都被掏去了心肺,死相可怖。
一时之间,议论声,哭闹声,呵斥声,埋怨声四起。
白清风见街头被围的水泄不通,正想上前询问,忽然几个官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人上前,从腰间抽出一卷画来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可是白清风?”
“正是在下。”白清风迟疑地回答道,不待他详细询问,便听那人喝了一声“拿下!”只见周围的官兵立即将他围了起来。
“白某所犯何事?为何抓我?”白清风脸色冷了下来。
那官兵头子冷哼一声道:“怎么?还想反抗?到了大牢你自然就知道为何抓你了!拿下!”
白清风心中虽然诧异,却深知一但反抗,这些官兵自然留他不住,但自己便也成了逃犯。他出身丐帮,侠肝义胆,断不可背上逃犯之名。
一路上,白清风暗自思索,自己刚刚从那香音阁出来,这些官差正好就碰上了他,并且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自己,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怕其中必有蹊跷。
说来也怪,不管自己走到哪里,似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公堂之上,白清风崴然直立。
“大胆白清风!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白某上跪苍天,下跪恩师,为何跪你?”
堂上县官冷笑一声,道:“哼,你倒是有几分骨气,那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把东西交出来吧。”
白清风一愣,不解道:“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
“白某不知。”
“那你可知道这几日为何百花、饮悦二镇来了这么多人?”县官又道。
白清风心道:莫不是那枚虎符?脸上却仍作不解状,道“白某亦不知。”
那县官从堂上走了下来,淡淡道:“白清风,你就别再装了,实话跟你说吧,朝廷已派出六扇门四大神捕及众多高手前来拿你,此次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插翅难逃了。”
说罢,他顿了顿,而后挥手让堂下众人都退了出去,才又低声说道:“不如,你把东西给我,我也好讨个功,然后告诉他们你已弃暗投明,往后决定在我这里将功赎罪,这样你既保住了性命,又谋到了一件好的差事,岂不是一举两得?往后跟着本官,吃香喝辣更是不在话下!”
白清风暗自鄙夷,却依旧面色不变地道:“白某还是不知大人想要什么?”
县官忽然转身盯着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道:“十二天魔谱!”
白清风闻言一愣,眉头紧皱。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走进了天大的一个阴谋里。
……
天色渐暗,清风徐徐。
杭州城断桥边,一个人正襟危坐,一动不动,若不是他白色的衣袖在微风下阵阵拂动,竟与雕像无异。
就这般静静地坐着,似乎融入了这湖水中、这天地间。
这时,湖水忽然如破碎的镜面,点点水花逐一扩散开来,蜿蜒而至。一个黑影飘然落地,带过阵阵劲风,落在白衣人不远处。
“让三公子久等了。”
湖边那人也不答话,依旧那般悄无声息地坐着。
“三公子此次唤在下前来,莫非是要在下与公子一同观赏这西湖美景么?”那黑衣人见他不答话,稍有些愠怒,却也不敢发作,便提声问道。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三公子才道了声“坐”。
黑衣人心头火起,低哼一声,道:“三公子的架子,未免摆的有些大了吧?”
“不坐?那边打!”
话音刚落,黑衣人只见眼前白影一闪,立即下意识地一跃,一把金色折扇已然旋转在手。
这黑衣人深知三公子有着一身剑法神鬼难测,况且对方忽然发难,自己若是硬接怕是不敌,只能凭借自己高超的轻功迅速腾空,俯身而下。这一招进可直击敌人面门,退可翻身躲险,从而再寻敌方破绽之处,在他看来,这一招便是当今剑神叶飞扬忽然发难,即使不敌,但也可躲过险招。
然而他错了!
第一,叶飞扬的剑法,他并不曾亲眼目睹;第二,此人并非叶飞扬!
此人乃是云雁山庄庄主冷不凡第三个儿子冷冽。云雁山庄在江南一带势力颇大,庄主其位世代相传,到冷不凡已是第十任庄主,家传的云雁剑法更是威名赫赫。而这冷冽则是人如其名,生性冷冽,五岁便开始学剑,至今已有二十载。但他对世人皆知、纷纷垂涎的‘云雁剑法’却无丝毫兴趣,以致其父冷不凡对此子并无好感。而冷冽对此也不在意,他十二岁便试着创造自己的剑法--‘雁落十三剑’,虽有形而无其神,但毕竟天纵之才。而后十几年加以完善,如今早已出神入化。
而这黑衣人虽然对冷家三公子的剑法略有耳闻,但毕竟不曾领略其中一二,况且自己乃是江南三十六盗排行老二,江湖人称狂虎的林昭之子林亦宏,也并非泛泛之辈。只见他折扇舞动四周,光华如电,映得湖面熠熠生辉,环目四望,却哪有人在?正欲收扇落地,忽感上方一股剑意直逼而下,他顿时面色铁青,心道一声“不好”,已然为时过晚。
上方剑意重若千斤,直压下来,他支撑不住,立时闷哼一声,摔落在地。
三公子冷冽站在湖边,道:“帮我救人。”
林亦宏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道:“救谁?”
“白清风!”
“白清风是什么人?”
“县牢里,一千两。”言罢,一张银票落在地上,人已然消失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