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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不老药水之瑶山-> (七)诺鄀蛇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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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诺鄀蛇毒1
- 四人又走了一日,翻过了十几座山,临近中午四人到了琴安国。
第一次路过人群集市,对雪苳和洛溪来说是件极其有趣的事。平日里洛溪虽然也是个活泼的少年,但这一上了街,和六岁的雪苳没什么区别。
入人间之前,四人换了张皮面具,要是顶着四个清秀俊丽的头去了,别人倒不要紧,董帆可受不了别人拿他当惊世奇宝来指指点点。
两个孩子欣喜的东看西跑,戴着皮面具倒是不妨碍他们惊喜又夸张的表情,夏明子看着雪苳,眼里升出她脸上欣喜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想法,夏明子恍然觉得现在的模样真像是个人,想是在瑶山待久了,这热闹的场景仿佛在他记忆里隔了好几千年。夏明子鲜见因过往回忆而勾起嘴角,热闹还是有热闹的好处!
青色的烟远远在半山腰上升起,诺鄀寺一如既往地接纳四方前来拜祭和祷告的人,整个山脚,来来往往全是人群。
“诺鄀寺,倒是很久没来了。自从被划入绿魔的地域之后,这里到处都散发着那男人的恶臭。”董帆撇着嘴,嘴角扯出极其不自然的怪褶。
夏明子笑着说:“要是绿魔知道你还惦记着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董帆瞪了夏明子一眼:“存心恶心我是吗!”
说到绿魔,这是个给人印象很差的领主。他发展势力的手段很残忍,并且出了名的好色。曾经纠缠过董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对董帆来说,大概是此生最恶心的遭遇。
不过诺鄀寺是个名气不错的灵寺,自从建起到现在,一直都是很繁荣的景象。
洛溪牵着雪苳回来了,拿着玉石去换了一些玩的和吃的,手里捧着几粒枣,两个人眼睛里全是放着光的新鲜感。
董帆抱起雪苳,笑眯眯的对夏明子说:“我听说这个国家的第七任国主曾帮诺鄀寺请了几位真神坐下的修徒,有一个专门帮人除灾祛病的,小可爱身子弱,我要给小可爱拿一个护身符!”
夏明子闻言,抬高了眉毛问:“除灾祛病的护身符?这不就是你自己吗?”
董帆瞟了一眼夏明子头顶,说:“顺便……拿点诺鄀寺的神酒。”
诺鄀寺的神酒是修徒带下来的一池泉水,凡人饮,味如甘泉,神仙饮,温醇酒酿。
不等夏明子说话,董帆抱着雪苳已经开跑了。夏明子叹了口气,只好跟上了。
诺鄀寺中,祈香四起。天气晴朗,人群拥挤却不觉得浮躁。
董帆将雪苳带着,熟门熟路的直奔去了泉池,洛溪在后边跟着。只见他们已经被人群没了,夏明子却没跟过去,从进诺鄀寺来,似乎有一双又一双空洞的眼看向了他。
董帆来来回回把一瓶瓶空腰瓶装满,洛溪见他喜欢,把自己的腰瓶也全部拿给他装了酒,不过他不太习惯这酒的气味,一直皱着脸。
董帆的皮面脸映在泉池清澈的水面上,本来也没什么,却在荡漾的涟漪里突然看见了一张女孩的面容。他一下顿住,手里的瓶子险些滑落,他睁着惊讶的眼,差点脱口而出什么,却又突然看明白那张脸是雪苳的。他看着在侧旁将身子探到池里的雪苳,皮面具似乎毫无表现,但一股莫大的失望和惊喜交杂的神色却从他眼里流露出来。他低下头,又装起酒来。
打完酒,三个人到修神殿的后间休息了一下。董帆先尝了一口,满足的抿了抿嘴,酒水覆在皮面的唇上,竟然将面具化薄了,露出董帆粉盈的唇色,一时,这张皮脸就好看了三分。
雪苳问:“帆哥哥,好喝吗?”
董帆摸了摸雪苳的头说:“可甜了,要不要喝一口?”。
董帆给雪苳喝了一口,这水又暖又甜的顺着她舌尖入了胃,美妙得如恍然成仙般。看见雪冬可爱的舔了舔嘴,董帆开心的笑了。曾经也有一个如雪苳一般大的女孩,和他一起偷喝了神酒,可那女孩却将神酒嫌弃的洒倒了。
董帆抱起雪苳,将她脑袋放到自己肩上,语气温柔又有些感伤的对她说:“走,哥哥带你去求神符。”
几个人出来求好了符,夏明子才缓缓过来。董帆问:“你干什么去了?”。夏明子笑着说:“人太多了,我没进去。”。
雪苳拿着求得的神符对夏明子说:“香香,雪苳喜欢这个。”
神符的香味似乎混杂了什么,没来得及细究,夏明子望着她留恋的闻着神符的香味,眼神竟柔软了一刻,说:“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着。”话刚说完就叫上董帆和洛溪走了。
修神殿外一中年僧人看向夏明子一行下山的方向,眼神凌厉。他身旁站一小僧,问:“您为何要送那符给那女孩?”
僧人低声说:“非此世之人,必有祸乱……”
夏明子和董帆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客栈挨着街巷,从楼上开窗就能看见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很热闹。雪苳开着窗一直看到了万家烛火映帘时,也才安静睡下。
幽深的夜,一阵难缠的热量不断爬上雪苳的脑袋,她全身都在出汗,却睡得奇沉,脸泛起异常的青色。
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感让夏明子立即起了身来,他眼向窗边一撇,忽然觉得大事不妙,快步去到了董帆房里。洛溪醒了,虽不明所以,但看夏明子神色严肃,也跟了过去。
只见雪苳睡在床榻上,脸色吓人。在她身旁的董帆因为喝了酒也睡得没有动静。
夏明子抱起雪苳,接连的被子把董帆扯落了床。洛溪一把接住,兴许是喝酒的缘故,董帆的皮面具摘放到了床头边,身上的虞梓香也比平时浓郁,直扑了洛溪一脖子的香。
突然的失重落下,让董帆睁眼后迷糊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看见了接下来这一幕。
夏明子在雪苳指尖取了血,将血融到水里,水里起了一阵青黑色的气泡。夏明子轻轻翻开雪苳脖后的衣领,脖子下有红黑的小点,当把雪苳的上衣全部褪掉后,背上全是一片红黑色的小点,看得瘆人。
董帆蹙着眉,酒没醒的原因使得他好像没来得及做出及时的反应,撑着地面的手抖了一下,眼睛睁大了说:“红萝蛇蛇毒!”
夏明子没管他,表情显得有些不同于以往的异样。红萝蛇,这种只出现在湿冷夜晚的南域毒蛇,食夜物无数,爬行时无声,常年因喜食带毒动物或植物所以体内毒素杂乱繁多,被红萝蛇的毒液伤害的人不出半个时辰一定命丧黄泉。尽管夏明子和董帆是一流的药师,想解红萝蛇的毒也十分麻烦,红萝蛇每次释出的毒液都不同,每种毒液都因为在红萝蛇的体内进化过,所以毒性很难预料,很有可能有的毒的解药是相克的所以更不能使用。
这下麻烦了,从背上的斑点来看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能让这种毒物穿过喧闹的人街,进入高楼后又能悄无声息的带走。
夏明子起身,沉着脸撇了一眼董帆。这一撇很短暂,却震得洛溪僵住。这是洛溪第一次看见夏明子这般的眼神,那平常似玉温润的一双眼睛,在那一刻如同藏着嗜血野兽炼化的毒,杀意汹涌,冰冷恐怖。
董帆酒意全无,往日里,他们两个虽然没少玩闹拌嘴,但现下情况复杂紧迫,夏明子那一眼,他倒也不觉得奇怪。再怎么说他董帆也是个厉害的制药师,能在他眼皮底下让雪苳中了这么重的毒,却一点没有让他察觉,他确实是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夏明子立即为雪苳封了穴,将她放在冰晶上。
回想这一整天的经过,董帆猛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对夏明子说:“我记得诺鄀寺修神里有一个修的是人道阴阳!”
话间夏明子已然夺门而出。
人道阴阳,也就是凡人入道轮回,阴阳转隔。雪苳是从饥荒里救出来的,怕是早在生死簿上记清楚了。修神很有可能从雪苳身上看见生死簿的印记,才会送她神符,设计让她归于命数。
深夜,诺鄀寺寂静如一座死亡的荒屋,殿内烛光颤颤巍巍。僧人一眼洞空了什么,对身旁小僧说:“山雨欲来,备伞!”
片刻不到,一阵白雾就将诺鄀寺围了起来。伴随电闪雷鸣,夏明子从白雾之中出现在诺鄀寺殿外。
僧人手持一伞,那伞精功巧妙,由特殊材质做成,夜里竟然可以自己生出光。他不紧不慢打开来,这时正巧风雨俱来,他眼里空亮反射出夏明子的模样,嘴角上扬:“自你刚进寺时,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妖怪,却不曾想竟是个肉体凡胎的。当下一见,我恍惚想起来,似乎是那个西门的囚徒!”
夏明子面色隐在雾中,听僧人说出“西门的囚徒”这几个字时,他的脸惊诧的抖动了一下。世间知道他身份的人最多不超过三人,其中一位是已经修到极乐境界的神佛。可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位神佛。
夏明子话里刺中带,问:“今夜入睡时,不巧遇上了一只畜生。想不到,这炎热之国竟有人能养得一条红萝毒物这么灵动。看它似乎是往诺鄀寺来,我前来看看,不知道修神是否认识?”
僧人一惊,一介凡夫竟有如此的眼力,看得出我乃修神之身。他倒也不再掩饰,瞬间化去肉身模样,显出修神的金光真身,并说:“那红萝蛇是我拾来的座下修童,今日奉命去收一个阴间的漏网之鱼了。”
夏明子抬起头,一双眼睛生生在夜里望出一股凌厉的强风,顺着他的脸颊就直接向修神逼去,卷得云乱雾重。“听闻修神修的是人道阴阳?”夏明子问。
“不错。”
“那你可知,何为轮回宿命,四天之外不归人道阴阳?”
修神不屑一笑:“一介凡囚,竟敢与我论归去轮回?那凡胎肉体的娃娃与你一般,皆是人道阴阳之命!任何人,都别妄想逃过阴阳宿命!”
夏明子戾气顿增,若不是看错了,他的皮肤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白皙了,那张皮面具一时间和脖颈格格不入。夏明子面无血色,开口说:“既然修神话已如此,想必对人道定律认定不移。我来时,已将你那畜生皮肉分离,卸成了八十一块,还特意将它刚修了千年的神丹好好的剖了出来,甚至惊喜的发现这畜生竟然生了玲珑双心。”
修神闻言心里荡起一丝波澜,皮肉分离、剖丹剜心,全是痛苦不堪的折磨。但最恶毒的是将肉体分八十一段,妖的修炼每八十一一道轮回,若是将身体分成八十一段,用血术封住,则修为尽散,元神被封,且身死后再也无法踏上修炼之路,甚至可能无法进入轮回境界提高修为。
虽然夏明子这么说,但那好歹也是个修了千年的妖精,随便就被他办得这么利落,修神难免不信。夏明子从怀中摸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神丹,隐隐泛着金光,他说道:“我还奇怪怎么这爱食毒物的东西竟修得一颗神丹如此剔透,原来是沾了佛光点化的。不过神丹被剖,不出两个时辰,红萝蛇必定再无可能重塑神身了。”
修神不觉一惊,没想到这关进山野的囚徒竟能做到这般地步。他说:“你不就是与那孩子讨个生,做法却如此狠毒。肉体凡胎之人,妄想与神力相衡,简直可笑!”
夏明子生厌的说:“如此狂妄之言,倒也令我意外。既然你不愿给出救助之法,那我也就无需和你废话。”
夏明子一双眼刹那间变成血红色,周身释放出如雾般的鬼魅冲向修神。修神只用伞一挡,就全消散了。尽管如此,那些鬼魅还是前仆后继的撞上去。
修神语气诡异的说:“想不到你以凡人之身修了神鬼的法术。可你既是西门一族的囚徒,就该受条律规管,不可私自违律。这阻碍阴阳轮回可是大罪,你倒是忘了?”
夏明子语气冰冷,却笑着说:“我可从不记得西门的事,是外人可以说道的。”说罢,挥手一甩,从袖里飞出无数的短针。
伴着袖间的短针,夏明子几乎一瞬间来到了修神身后,修神顺势将伞一提飞到空中,可还是被短针刺中了脚踝。其余短针则因他起身的力震开飞向了殿内的铜像上。夏明子腾空追上他,两人便在刀光剑影中打了起来。
夜里,这半山腰上的诺鄀寺像是被雾埋了起来,似在这山上长起了新的山岩,混沌而厚实。
修神有些低估了夏明子的法术,再这么纠缠下去不是明智之举。修神将伞顶上了头,那伞面转得极快,修神的全身连同那伞出现了金色的光芒,夏明子察觉不对,于是退了回去。只见修神在金光中化成了一尊铜像,周围的寺庙墙壁渐渐高起来,寺殿的门一瞬间移到了夏明子身后几十米,从修神施法不到三秒的时间,这个殿堂已经将夏明子和他释放的雾魅全包裹住了。
修神这么狂妄,原来是因为他快成神佛了,这移殿的神法,是神佛将成的预示,以法术造出自己的殿堂,而这殿堂越大就说明法力越强。夏明子周身的雾魅似乎被神法压制着,失了活力,目前的情况怕是难以挣脱神殿的法力。夏明子定睛一看,这殿堂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